楚希聲走下擂臺時,整座擂臺都轟然雷震。
一群輸了錢的賭徒在拍著桌椅,狂吼大叫。
這騷動很快傳遞到樓外,那些沒錢進來觀戰的江湖客也是怒吼聲陣陣。
一些膽子較大的甚至拔出兵器,想要沖入樓內,隱隱有暴動的趨勢。
幸虧樓內的客人,在入樓前都被收繳了兵器,否則此刻就是里應外合之勢。
左衙內也及時反應,調度了數百全副武裝的武師,把騷動的人群推出樓外。他還請來了駐扎于附近的一大隊官軍,約為二百人左右,帶來了大量的軍用弓弩,這才把場面勉強彈壓住。
女侍衛則在第一時間,把楚希聲送回了頂層的豪華套房。
左青云也隨后跟了過來,他擦著臉上的冷汗:“楚兄弟,你這場生死擂也太干脆利落了,好歹在臺上應付幾刀。我要不是知道究竟,也以為你是在假打。”
楚希聲失聲一笑;“那我下次注意。”
然則生死擂上分勝負,也分生死。
無論任何情況,他都只會全力以赴,不做保留。
左青云則哈哈大笑:“其實也用不著,是這個陶員太弱了。今日之后,那些想要挑戰你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與你抗衡的實力。”
他隨后一揮手,讓人將一疊銀票送了上來。
“這次的生死擂,出場費是一千兩。賭盤則是五十七萬三千兩,扣除賠付的部分,還有各種開銷,一共凈賺八萬九千二百兩,你可從中抽取一成。我給希聲你湊個整數,總數一萬兩魔銀。”
左青云的神色頗為遺憾。
可惜時間太緊,否則這賭盤還可堆得更高,七十五萬兩左右是沒問題的。
似這種能吸引大量江湖客關注參與的生死擂,一年也就這么兩三次。
此外秀水郡真正的有錢人,大多都押注在楚希聲的身上。
他在古市集使的那些手段,去蒙那些江湖客可以,卻瞞不過這些消息敏銳的世家權貴。
關鍵是李滄那混賬,居然于臨戰之前在楚希聲身上押注五萬八千兩。
那些賭徒誤會他們串通,是有緣由的。
“還有,這是陶員身上的五件法器,兩件七品,三件八品,以及這把七品下階位的九環天熊刀。”
此時又有人將兩個托盤送了上來,左邊的托盤是法器,右邊是那把九環天熊刀。
楚希聲下擂臺的時候很瀟灑,不過這不意味著他不要生死擂的戰利品了。
楚希聲掃了托盤里的法器一眼,就微一搖頭。
陶員的武道路數與他不同,專注于土系與力量。
所以這些法器,楚希聲一件都用不著。
至于那把九環大刀,楚希聲就更用不上。
他抬了抬手:“這些我都用不上,能否請衙內幫我賣掉?除此之外,我還想請衙內幫我在古市集留意一二,看看有沒有偏向‘神降術’一類的七品術修法器?我需要三到四件。
如果有能增加出手速度,或是與元神,純陽,風雷有關的七品武修法器,我也很感興趣。”
此時楚希聲手中,有著聚神帔,藏神鏈,風雷臂鐲與青雷璧這四件法器,腳下還穿著一雙登云靴。
這都是非常強力的器物,且剛好能彼此搭配,基本夠用了。
如果能再得一件增加出手速度的法器,那就更好了。
反倒是楚蕓蕓,至今都沒有一件像樣的法器。
楚希聲嘴里說是偏向‘神降術’,其實是為楚蕓蕓的‘擬物化形’之術。
‘神降術’與‘擬物化形’極端相似,二者的法器是彼此通用的。
左青云聞言哈哈大笑,他干脆的一頷首:“可以!只要你放心的下。本衙內在古市集還是有些渠道的,保證是最合適公道的價格。至于法器,我會讓人幫你留意。”
楚希聲自然放心的下,這些東西如果由他自己賣,保準要被那些奸商刮去許多油水。
換成左青云,許多人就沒這個膽。
這位衙內的渠道之廣,也遠非他能比較。
此時女侍衛卻掃望著身后的這間豪華套房,眉頭大皺:“你的妹妹不在房間,她可能出去了。”
這個時候,門外那些輸慘了的賭徒都群情激憤,面紅耳赤的大聲鼓噪。
她擔心楚蕓蕓一人在外,可能會遇到危險。
楚希聲目光閃了閃,就灑然一笑:“無事,我妹妹為人妥當周全,我們不用管她。”
楚蕓蕓應該是去那間典當鋪,尋那桿古怪的軍旗旗桿去了。
這位前霸武王的實力,比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要強許多,哪里需要他來擔心?
楚希聲不知道的是,此時就在勝負樓第四層的某個包間里面。
上官龍戩正就著一桌酒席,默默飲酒。
此時因酒樓外賭徒鬧事的緣故,他們這些包廂里面的貴賓大多沒走,而是在樓內稍待,等候外面的風波平息。
勝負樓本就是頂級的銷金窟,在這里有最好的酒菜,最好的歌舞,最好的女人,還有五十張賭臺。
只要是男人,在這里面玩耍個幾天幾夜都不會覺得枯燥。
上官龍戩的面色,卻有些青沉,眼神冷冽如冰。
他的仆人上官原,就侍立在上官龍戩的身側。
“少主!”上官原的臉色也難看無比,眉心緊皺:“此人的實力,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們怕是壓不住,不如——”
他欲言又止,不敢把接下來的話述之于口。
“不如?”上官龍戩‘呵’的一笑:“你想說的是不如暫避鋒芒,等到明年的下一屆?”
上官原的額頭上不由滲出冷汗:“少主,數日前,葉知秋為隆衡率人圍殺楚希聲一事,強闖了市舶司衙門,當時館主雷源也在場。
看他們的意思,是護定楚希聲了。我們如果對他下手,怕是要遭反噬。而今日看楚希聲的實力,確是真正的天驕水準,他現在八十九的排位,說不定還低了。真傳試中,我們誰都不是他的對手啊,怕是難以狙擊。”
上官龍戩端著酒杯,面上含笑,一身氣息卻已森冷如冰:“所以你想讓你家少主,堂堂的上官龍戩,為一個寒門賤民讓路?在正陽武館蹉跎半年?”
上官原不敢再說話,他在上官龍戩面前半跪了下來:“少主!只需您一聲令下,屬下一定不惜一切取他性命!”
“蠢貨!”
上官龍戩直接將杯中的酒水潑在上官原的臉上,不過他的面色卻好轉了幾分:“雷源與葉知秋現在就盯著我,你今天出手殺人,他們明天就得上門。”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他又從容自若的往杯里面倒酒:“不過這不意味著我們沒有辦法,血風盜不是在殺生樓留下懸賞嗎?據說已經增加到七千兩,你稍后再送一筆銀子過去,加到一萬五。
還有,你拿一張本公子的拜帖,請獨臂刀李滄來我包廂坐一坐,我想要與他做一筆大買賣。”
上官龍戩的唇角上揚,漸漸浮起了笑意。
青云天驕又怎樣?
他不會容許此人活到真傳試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