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聲仔細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細微傷痕,眼中現著一絲驚季之意。
這道傷口,是被剛才一道時序之力的尾端刮出來的,長不到半寸,入肉也只有一厘。
楚希聲的萬古千秋之血,竟然沒法幫助他快速恢復。
他凝神想了想,試探著動用‘光陰一瞬’的能力,這才望見這道傷口緩慢愈合。
楚希聲忖道果然,唯有同樣的時序之力,才能幫他消弭時序之傷。
不過他掌握的時序力量,與這三個神秘的敵人相較,差了整整兩個層次。
冷剎那不知何時,已經立在那碎裂巨石旁。
他仔細看著巨石的幾個光滑創面,眼神異常的凝重。
“這是時之傷!上古巨神燭光陰的天賦神通。”
冷剎那說話時,轉過頭無比認真的看向楚希聲,語含告戒:“那式劍招,我勸師弟不要再鉆研下去。否則,你一定會死!”
楚希聲卻神色微動:“剛才師兄可看清楚剛才出手襲擊我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來自何方?去了哪里?”
他的神識感應已經極強,否則不會提前預知危險,及時的閃避。
不過正因他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保命與避讓上,沒能窺察到幾個兇手的真面目。
冷剎那不假思索,勾了勾手指:“十萬,不還價!”
楚希聲心里一抽,忖道自己大開殺戒賺來的血汗錢,居然就有二十分之一,熘到了冷剎那的手里。
他哼了一聲,從袖子里掏出一疊銀票,直接砸了過去:“說!”
“那是三條燭虬!有著虬蟒之身,虬頭上卻燃著火焰,看起來像是蠟燭。”
冷剎那往頭上比劃了一下:“它們從歲月潮汐中躍出,一擊不中之后,又退回到了時序長河。”
楚希聲聞言一愣,眼神更加凝重。
“他們在盯著你!”冷剎那將長劍抱于胸前,他面色冷峻:“你現在只要再看這魚鱗一眼,下一瞬就是你的死期。不過你如不知死活,堅持要看,那也由得你。”
楚希聲沒有搭理,他肅立原地,凝思了許久。
隨后就笑著對舟良臣道:“良臣,接下來有一樁事要麻煩你。黑海的殘圖與水系力量有關,這恰好是良臣你最擅長的,我要你帶著小昭,幫我捕殺湖中裸鯉,將它們的魚鱗拼湊成完整的真意圖,最好是制成一張圖卷。”
舟良臣當即神色一振,雙手抱拳:“屬下定當全力而為,盡快辦妥!一定不會讓主上失望。”
楚希聲啞然失笑:“此事不急,也急不來,良臣只需在一個月內完成即可。”
要將這些魚鱗拼湊成完整的真意圖,可是一樁大工程。
不知道要捕殺多少裸鯉,又要收集多少鱗片。
麻煩的是這些鱗片,可能還有許多重復的。
舟良臣想要將這些鱗片拼湊成圖,難度不啻于將十萬片拼圖碎片拼成完整圖形。
這樁事,人手越多越好。僅僅舟良臣與白小昭兩個,只怕還不保險。
楚希聲思及此處,又眼含深意的望向冷剎那:“冷師兄不是想要做我的護衛嗎?護衛我不缺,卻缺人手幫忙收集裸鯉的鱗片,我可出千兩魔銀一天雇你。”
楚希聲自己沒法看那些魚鱗,就只能尋求外力了。
冷剎那卻微一搖頭,語含嘲諷:“你這是何苦?你即便讓別人給你拼成真意圖,也沒法參研觀看,看了就得死。”
“這就不是冷師兄你該管的,我自有辦法。”
楚希聲唇角微揚:“冷師兄只管答應我愿與不愿即可。”
冷剎那雙眼微瞇,隨后冷笑:“看來你還是要尋死,我何妨成全?不過得兩千!”
抬了抬手上托著的冰棺:“昔日方不圓給我開的價,就是兩千兩魔銀一天!”
“成!”
楚希聲遙空抱拳:“圖成之日,與冷師兄結賬。”
此時他已扇動白虎雙翅,飛起到了七丈高空,然后往黑海的南面疾飛。
冷剎那見狀一愣,高聲大喝:“楚師弟你這是要去何處?”
楚希聲卻沒有答他,而是加快了速度,穿入到了前方的密林。
他當然是去尋找無相功第八重的秘藥主材‘神陽花’與‘玄陰草’。
趁著這一個月的時間,突破至六品下。
還有他身上的血脈天賦。
在看黑海的劍招殘圖之前,他還得把自身的幾門血脈天賦刷上去,以策萬全。
未時六刻,時之秘境內再次下起了黑色暴雨。
濃黑色的云層烏壓壓的,讓秘境內的天地昏暗無光。
此時在秘境東側一片廣闊林原,云天歌藏身于他臨時搭建成的木屋內不停的咳嗽,咳的撕心裂肺。
時不時的就有鮮血從他嘴里面噴出來,有時候甚至夾雜著些許內臟碎片。
云天歌正極力的將楚希聲斬入他體內的刀意驅除出去。
不過這份外艱難,那刀意如附骨之疽,深藏于他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甚至是嵴椎骨髓。
云天歌每拔除出一絲刀意,就得將自身的部分軀體,肺腑與骨髓粉碎。
就在此時,云天歌忽然心生感應。
他眉頭一蹙,童孔微收,第一時間就握住了身側的劍:“是誰?”
“是我!”
隨著這聲音,木屋南側的一塊木板驀然往內傾倒,發出了‘哐’的一聲響。
這木屋是臨時制作,既沒有門,也沒有窗。
這塊木板,就是木屋的出入口。
此時在那門口處,現出一個穿著青衫的身影。
這是一個面如冠玉,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的少年,他撐著一把銀白色的金屬大傘,立在瓢潑黑雨中,氣度出塵,宛如謫仙。
“在下都天神宮,劍是非!見過云兄。”
云天歌凝神望著此人,面色看似平靜,心里卻滋生寒意。
這是神秀十杰劍的第一席,青云總榜第四十五位的劍是非!
“你不用介紹,入秘境之前,我見過你。就不知閣下來此,意欲何為?”
劍是非則看著云天歌的手,他發現云天歌的手緊緊抓著劍,手臂上青筋暴起。
“云兄無需如此緊張戒備。”
劍是非收回了視線:“我如果是來取云兄性命,三招之內,就可取云兄人頭的。”
云天歌不由哼了一聲,默默不語。
對方說的是事實,他現在狀況不佳,確實沒有把握抵御對方三劍。
“這是一枚‘神血固元丹’,可以幫助你鞏固元氣,驅逐刀意。”
劍是非先是將一枚白色的瓷瓶丟了過去,隨后走到云天歌對面大約三尺處坐下來。
——這木屋狹窄,也就一丈方圓。
“云兄看來很疑惑?”劍是非看著云天歌的臉:“我就開門見山了,這次來尋云兄,是想要與你聯手。”
“聯手?”
云天歌神色一動,隨即就放開了握劍的手,面露出諷刺的笑意:“是為楚希聲而來吧?之前‘星辰大法師’羅漢宗召集我等進入秘境的時候,也有人提出過聯手合力,當時的劍兄可是不屑一顧。”
“此一時,彼一時。”
劍是非面色清冷:“就在不久之前,欲界第六天的玄無上死了,死于神恩擂戰。據他的師弟說,玄無上進入擂臺后僅僅三十八個呼吸,他的尸體就被送了出來。”
云天歌心里微生驚意。
玄無上居然死了?那個刀法超強,驚才絕艷的少年刀客,竟然死于神恩擂戰?
此人在青云總榜上的排位,可是比劍是非還要高。
云天歌的心境,旋即就平復了下來。
“他是輸給了楚希聲?的確,以楚希聲展露出的刀術,玄無上是接不下他一刀的。在這秘境當中,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他修的是神風明鏡刀,甚至能以一當千。”
“所以我才想與云兄聯手。”
劍是非笑了一笑:“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會盡力幫助你盡快恢復傷勢,晉升五品。屆時你我合力,將此子誅除!”
“將他誅除?”云天歌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樣哈哈大笑。
不過這笑聲扯動了他的傷勢,使得云天歌又發出了一連串撕心裂肺般的咳嗽。
過了許久,他才緩過了勁,然后嘿然哂笑:“你應該不止找了我一個?不過你該不會以為,幾個五品下聯手就能將他殺死吧?他的刀法已經上觸天規,與我們已經不是一個層次了。就連力量方面,他也勝過你我不少。即便我們的修為晉升五品下,也絕沒法將他壓制。”
劍是非聞言一愣。
他沒想到云天歌對于楚希聲,竟如此的忌憚。
楚希聲的戰力,似乎也比他推測的要強。
劍是非沒有答話,而是拍了拍手掌:“那么加上他們呢?”
此時密林之中,傳出一陣轟隆隆的腳步聲。
云天歌循聲望去,發現那竟是兩個巨人。
一個身高五丈,他軀體魁梧龐大,一身肌肉仿佛巖石鐵塊,不過皮膚卻滿布著燒灼的痕跡,其中一部分甚至接近潰爛。
另外一位則身高三丈,提著一根蛇頭法杖。
云天歌的童孔再次一收。
這兩人,是夜狼族裔!
劍是非這個家伙,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夜狼一族聯手?
“這是夜狼族千戶烈靈與祭司烈,與楚希聲有刻骨銘心之恨。他二人告訴我,楚希聲這一個月已經去了火頭山,去了風血窟,去了雷震谷等八處所在,所以他一定會去玄武冰山。”
劍是非看向了屋外,語聲悠然:“我們可以在此事先布置,使我等立于不敗之地。此外他二人,還愿意付出性命,與楚希聲同歸于盡!”
云天歌面色微變,眼神猶疑。
不過劍是非的下一句,卻堅定了他的念頭。
“云兄,我聽說時之秘境的第三層,統共只有三百里方圓。你覺得接下來這一年,就沒有與楚希聲撞上的時候?”
云天歌心緒一沉。
除非是他愿意在兩個月后退出時之秘境。
否則他與楚希聲之間,不是楚希聲死,就是他云天歌亡!
同一時間,在京師望安城,六扇門白虎堂內。
白虎侯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到了白虎堂的內院。
就在走入院門之際,她望見自己的夫君左青云,正坐在院落一角的石凳上。
他赤裸著上身,拿著一本書冊凝神翻看。
此時如果楚希聲在場,一定會無比驚訝。
只因數月前還是身材瘦弱,五官清秀的左青云,竟已變身成了一位肌肉大漢。
他不但身高拔升了足足一尺,渾身上下還布滿了強壯結實的腱子肉。
白虎侯看了書冊一眼,就知這是新一期的《論武神機》,不由微一搖頭:“是在看青云總榜?你那位至交,這次排在第幾位?”
左青云唇角一挑,含著幾分驕傲:“七十一!”
“哦?”白虎侯略覺意外的挑了挑眉:“之前才是九十多吧?一下升了二十幾位,這排名提升好快。”
“也不算快了,他在秀水郡做的那些事,已名傳江南。”
左青云繼續看著手中的書冊:“何況他還在不久前擊敗了楚茗,一刀斬了神秀十杰刀的第六席祝空明。七十一位,我覺得這排名還是太低了。”
“不低了,七十一位,已經是未來天柱。”
白虎侯啞然失笑:“不過身列青云總榜第七十一位的又不是你,你驕傲個什么勁?”
“這可是我的刎頸之交,他能有如此成就,我自然代他歡喜。”
左青云哼了一聲,隨后目光一凝,看著白虎侯:“對了,希聲的事情,六扇門內是什么樣的說法?”
“這事沒完。”
白虎侯嘆了一聲,在左青云對面坐了下來:“楚希聲在秀水郡殺戮太重,至少有九位總捕與副總捕直接間接的死在他手里,六扇門內部群情憤慨,我壓不住。”
“可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左青云頓時眉頭一皺:“何況楚希聲的桉子,本就是逆賊司空禪的誣陷,刑部已給楚希聲銷桉了。且他現在還是無相神宗的血睚候選,你們六扇門還敢動他?”
“有什么不敢動的?我們六扇門,何時怕過這些神宗大派?只要犯了法,哪怕是一宗之首,我們也會想辦法將之捕拿歸桉。”
白虎侯先是一聲輕哼,隨后無奈道:“原本這樁事,我已經快解決了。不過刑部那邊,又傳出要復審此桉的消息,據說是刑部左侍郎楚如來親自推動。
此外這次死的幾個副總捕,都是出自朱雀堂,朱雀侯要為部屬討個公道,我不好攔著。她這人性烈如火,我如強行阻攔,只會適得其反。”
左青云就不說話了,他直接合上書本,穿上了上衣,徑自往房內行去。
白虎侯的眉心頓時皺成一個‘川’字:“你要去哪?我交代給你的功課,你還沒練完。”
“不練了!”左青云推門而入,冷笑著道:“以后也不會練了,我再練也成不了高手,何必再辛辛苦苦,練這什么煉體之法?”
白虎侯只覺頭疼。
她熟知左青云的性情,知道左青云是怨她沒把事情辦好,生她氣了。
關鍵這家伙的性格,還額外的倔強,像頭牛一樣。
他不想做的事情,你強按著他的頭,也沒法讓他去做。
之前她以楚希聲為籌碼,讓左青云每日苦修她家的煉體法門。
她現在卻失信于左青云。
他自覺上當受騙,怕是怎么都不肯再練下去。
白虎侯稍稍尋思,就放柔了聲音道:“這次是我不對,答應你的事情沒能辦到。不過這套‘神衍八法’,你還是得繼續練下去,且必須在兩年內練到第十二重不可。”
左青云在房里面聽了這句,不由冷笑。
他不可能再練了。
這女人能讓他再練一時半刻,算他輸——
左青云干脆在床上躺了下來,心想從今天起我就是一條死魚。
按照他好友楚希聲的說法,就是從此躺平了!
不過白虎侯的下一句,卻讓他微微一愣。
“且誰說你未來成不了高手?青云你如能在兩年之內,將這套‘神衍八法’修至十二重,立時就可成就二品上修為,踏入地榜。”
左青云卻只覺無比荒謬。
他氣得笑了:“你當我是蠢的?即便傳說中的‘人仙丹’,也沒法讓一個七品武修,直接踏入二品。我左青云不算聰明,卻也不是沒腦子,任你哄騙。”
“我沒騙你。”白虎侯搖著頭:“人仙丹是沒法辦到,不過這世間,多得是奇功異法。青云你可聽說過‘嫁元大法’?”
“嫁元大法?沒聽說過!”左青云語聲硬邦邦的,毫不客氣。
“這是一種轉嫁功體的法門,可以將一身元功修為,轉嫁給他人。”
院外的白虎侯唇角微揚:“而我現在,就想將我的‘先天神辛大法’,轉嫁給你!”
左青云聞言,頓時從床上跳了起來:“你瘋了啊?干嘛要把功體轉嫁給我?”
此時那門‘枝椏’一聲打開,白虎侯從外面推門走入。隨后她就當著左青云的面,解開了衣襟,撕開了肚兜。
“青云你看我的身體。”
左青云下意識將目光避讓開來,隨后又側目偷偷看。
結婚這么久,他還沒與白虎侯同過房,也沒看過她的身體。
左青云隨后卻面色一變。
只見白虎侯那健美的嬌軀上,竟然布滿了各種各樣的淤青,還有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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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了一驚:“誰把你傷成這模樣?”
“是我自己,我的‘先天神辛大法’。”
白虎侯合上了衣襟,自嘲的一笑:“我修的‘先天神辛大法’,是這世間頂級的金系法門。它的威力奇大,號稱金系殺傷力第一。不過先天神辛大法有個弊端,它實在太鋒銳了,太霸道了,鋒銳霸道到會毀傷自身。
所以白虎堂歷代以來,少有人能將這門功法修到一品。只因在一品之前,他們就可能承受不住這門功體,暴斃身亡。幸運的是,前代的那些白虎侯找到了一種消除這門功法弊端的法門。那就是將自身的‘先天神辛大法’轉嫁出去,自己再修一次,挫其鋒芒之后,才能真正大成。”
她的語聲一頓,眸子柔柔的看著左青云:“我現在就已瀕臨功法反噬的極限。如果兩年內不能轉嫁功體,一定會七竅流血,千瘡百孔而亡。”
左青云神色不由呆了呆。
他頭一次看到白虎侯,在他的面前顯露出如此柔弱之態。
左青云隨后又皺起了眉頭:“可為何是我?別人不行?”
“你是我丈夫,我不將功體轉嫁給你,還能轉嫁給誰?”
白虎侯眨了眨眼。
她想如果自己直說左青云天賦雖差,卻是世間難見的‘太易之體’,左青云心里一定會不好受。
“我轉嫁功體之后極度虛弱,所以必須尋一可靠之人護我重修元功。如今這世間,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要說重信然諾,誰能比得上你左青云,我的夫君?”
左青云心想那倒未必。
要說人品,他那個楚老弟才是首屈一指,勝他數籌。
此時他的臉上,已現出了幾分遲疑。
他剛才已經發過誓,絕不再練那什么勞什子的‘神衍八法’。
哪怕這門功訣,真能讓他踏入二品,他左青云也不能動心。
男人說的話就得算數!
“未來你如承繼了我的‘先天神辛大法’,也會接替我的白虎侯位。那時你想要動用白虎神捕的職權照拂你的兄弟,自可隨心所欲。”
白虎侯偷眼看左青云的神色,發現這家伙竟還在遲疑。
白虎侯只覺胸中一悶。
旁人如果得知自身有望一步登天,修為直入二品,還不歡喜到天上去!
這家伙居然還在猶豫!
于是白虎侯神色一暗,語含自傷的往門口走:“不過我不會強迫你,如果你不喜歡,或是嫌練功太苦,不愿意,那也由得你。
那門嫁元大法,必須得貼身接觸。我們高山族的女子,卻極看重貞操。我既然嫁給了你,就不會再與其他的男子有肌膚之親。兩年之后,你尋個好地方把我埋了便是。”
左青云聽了之后,卻只覺牙酸。
這女人擺出這副神態給誰看呢?裝委屈裝柔弱還裝不像,太假了!
“行了行了!”
左青云又撕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同時大踏步的往門外走:“我練,我練還不行嗎?”
白虎侯則看著左青云的背影,眉眼中現出一抹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