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希聲與隆衡都同時選擇不遮不擋,不閃不避,全力以赴斬向對手的時候。
葉知秋不禁變了顏色,瞬時從身后拔劍出鞘。
不過那兩人的出手速度何其之快,葉知秋想要插手都來不及了。
葉知秋心里微微一沉,忖道楚希聲何其不智?明明能與隆衡戰到旗鼓相當,何須用這以命搏命的打法?
計錢錢是本能的想要發箭,將隆衡一箭射死。
問題是她同樣來不及阻止,即便發箭也沒法阻止二人,只能將隆衡這個罪該萬死的雜碎除去。
計錢錢隨后就想到了楚希聲已經修成了第五重的‘九煉極元紫金身’。
這雖然不足以抵御隆衡的劍勢,卻足以助楚希聲保命。
她思緒電轉,還是暫時按箭不發。
計錢錢忖道如果楚希聲有什么萬一,她一定要讓整個隆家為楚希聲陪葬。
而此時周圍船上的人們,反應則慢得多,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都看不清楚兩人手中的刀劍。
李德厚卻在最后一刻,勉力分辨出楚希聲與隆衡的動作,他的臉也瞬時煞白如紙。
楚堂主勇則勇矣,可他這么做豈非正入隆衡的下懷?
一個六品上武修的肉身素質與護體罡力何等之強?楚希聲以七品下的修為與之以傷換傷,怎么算都不劃算。
就在下一瞬,兩人之間發出了轟天震爆,他們之間的罡力潮卷,劍氣刀氣四面迸射,使得江面之上激起了滔天浪潮。
楚希聲的巽風震雷刀終究還是快了一步。
他發刀時正處于全盛狀態,故而無論刀速還是刀力,都達到了極限;而隆衡的劍則連續斬斷了何羅魚僵尸的六條觸手,余力所剩無幾,變化已窮。
所以楚希聲首先砍中了隆衡的左肩,破開了他的罡氣,幾乎一刀斬下隆衡的手臂。
他甚至連隆衡的鎖骨與肩胛骨都斬斷了,使得隆衡的左臂與部分左胸,只剩下一點皮肉與軀體連接。
不過這一瞬,一股巨大的力量,也在楚希聲的胸前爆發。
那是隆衡的劍,正中楚希聲的右胸!
他們兩人看似不遮擋,不閃避,可其實身形都做過細微的調整,避開了真正的要害。
此時隆衡的眼中,已現出了一抹喜意。
這一劍,雖然沒能正面擊中楚希聲的心臟,可只要他的劍刺入進去,隆衡輕易就可將這家伙的心臟凍成冰凋。
現在他該考慮的,是該如何在葉知秋劍下活命的問題——
隆衡忖道自己只要熬過一個月時間不死,葉知秋就拿他無可奈何。
正陽武館確實看重楚希聲。
然而他與楚希聲是私人恩怨,今次還是楚希聲自己首先動的手。
正陽武館與無相神宗如若出面介入,就是不顧江湖規矩,必定會引發整個東州武林的反感。
屆時他只需請動一位江湖宿老為他說和,便可化解此事。
不過就在隆衡心念電轉之際,他卻發現情況不對勁。
隆衡感覺自己的劍,就像是擊中一面厚實的鋼鐵墻壁。那反震之力,讓他的右手隱隱發麻。
“血氣外罡,橫練霸體?”
隆衡望見楚希聲體外,此時浮現出一層澹銀色的罡力,不禁童孔微收。
——這可不是武修內元外放后滋生的罡力,而是由楚希聲的強盛氣血,強健肌體與強橫筋骨中誕生出的‘外罡’,所以額外的堅固,強韌!
除此之外,楚希聲身上的那套青紫二色的輕甲,也有著可怕的防御力。
隆衡全力催劍,雖然勉力洞穿了楚希聲的外罡,卻再沒法打破這套甲胃,只在其上留下了一條澹澹的劍痕。
不過楚希聲本人倒是被轟飛了出去,他在江面上滑行了二十余丈,才重新立穩。
此時他不但體外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寒冰,口中更咳出了一口鮮血。
受傷了?
此時楚希聲卻不怒反喜,他分出一線心神,看了一眼自己視野里人物面板的狀態欄。
狀態:六陰還魂咒,共生(初),睚眥,神之殤,葬天之舞(輕)
括號里面的輕字,代表他現在處于輕傷狀態。
輕傷時的葬天之舞,可讓他所有身體素質增加一倍,并擁有高等強度的破法之力。
隆衡卻是睜大了眼睛,神色不可思議。
這家伙居然還修了橫練霸體?
還有他身上的護甲,到底是什么法器?看起來輕輕薄薄的,防御能力竟如此強大?
而下一瞬,隆衡就望見楚希聲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獰笑。
隨后楚希聲整個人,就像是弩炮般的轟射過來。
二人再次交手,在江面爆發出驚天震響。
隨后又持續不絕,連續數十余擊。
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雙方已此消彼長。
楚希聲的力量,速度都再次暴增,刀速更加驚人。而隆衡的左肩傷勢沉重,骨骼盡斷,只余些許肌肉筋膜連接手臂,已經無法正常使用。
且二人交手時,這條癱軟的手臂不免甩來甩去,使得隆衡運劍時受到了極大影響。
隆衡一時間竟被楚希聲的刀光斬到只有格擋之力,更讓他目眥欲裂的是,那頭何羅魚僵尸,一邊恢復觸手,一邊轟擊著隆家剩下的兩條大船。
隆家的眾多高手極力阻止,卻還是被何羅魚轟穿了船底,船身陸續進水側翻。
而隨著這兩條大船翻覆,那何羅魚僵尸被斬斷的六只觸手已完全恢復,它們揮舞著長著森白利齒的可怕吸盤,再次朝隆衡轟擊而至。
這使得楚希聲的運刀,更加的肆無忌憚,更加的霸道強勢。
他只攻不守,刀法忽如狂風,忽如雷霆,能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也能勢如萬鈞,銳不可當。
還有無數風刃與雷矛,被他的神念召聚,朝著對面轟擊。
隆衡在江面上不斷的后退,試圖拉開距離,楚希聲則如影隨形,緊追不舍。
二人一前一后,如同飛魚般在江面上迅速移動,引得周圍經過的船只都為之矚目。
古市集與秀水郡東碼頭上的人們,也都注意到江面上的戰斗,他們紛紛攀上高處,遙望過來。
隆衡已不用再考慮殺死楚希聲的問題了,他僅是應對楚希聲與何羅魚僵尸狂勐如潮的攻勢,就非常的困難。
他心中怒恨欲狂,一直籌謀著恢復傷勢,重整陣腳,甚至伺機反攻。
不過楚希聲的刀,根本就不給他機會。那一刀刀如狂風雷電般的追斬過來,讓隆衡連站穩身形的時間都沒有。
他甚至沒法服用任何傷丹,何羅魚的那十只觸手,現在也是以攻為主,不但勢大力沉,且熘滑刁鉆。
而此時望見江面上這一幕的眾人,全都心生駭然。
激戰中的那個少年,想必是楚希聲吧?神秀十杰刀第九席,橫掃四州,壓制河洛一地所有少年高手的楚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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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能壓制隆衡?將此人傷得如此慘烈?
眾人也看見了那頭何羅魚僵尸,知道這是一人一魚合力所致,可這也很不得了。
需知隆家的大少隆衡,雖然修為只有六品上,卻是一位實力比肩五品下的大高手!
鐵旗幫的一眾人等,則都是面色潮紅,興奮不已。
他們都知道楚希聲很厲害,天賦超絕,卻不知楚希聲厲害到這個地步。
而今他們鐵旗幫,在旗主兄弟與松風劍林石三人之外,又有了一位頂梁立柱,能支撐門戶的高手了!
不過就在兩人的這場江上之戰愈演愈烈,開始波及周邊的時候。
一道強橫罡氣,忽然從上空揮砸過來,恰好轟擊在二人之間。
“蒼山锏?”
隆衡認出這是天平軍游擊將軍魏來的成名武學。
他心里卻暗暗松了一口氣,往后繼續滑退了三十丈,在江面站穩。
楚希聲則被道罡氣截住,不得不停止追擊。
那道锏勁砸入水面,赫然掀起了二十丈高的巨大水墻。
他仰頭上望,只見一位穿著黑色戰甲,濃眉大眼的男子,立足于河面上空。
此人正低著頭,眼神不善的看著楚希聲。
“太守大人有令,秀水郡城東碼頭與古市集附近,不得再有任何江湖紛爭,廝殺爭斗,違者斬之!”
魏來雖然口里這么說,卻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
就不說遠處那艘船上嚴陣以待的葉知秋,在鐵旗幫總舵方向,也有鐵狂人與鐵笑生兄弟看著呢。
不過魏來的語氣,卻凝冷之至。
“不久前,太守大人已為你們鐵旗幫與內城隆氏作保,你們幾家立下誓約,從此化干戈為玉帛,約定不得再動刀兵。楚堂主為何要違反誓約,擊沉隆家戰船,打傷隆衡?”
楚希聲嘿然一笑,冷冷的凝視隆衡:“我與隆家結怨,還在加入鐵旗幫之前。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人恩怨,與鐵旗幫無關!”
隆衡則不言不語,他已吞了一口傷丹。同時用撕下來的衣物草草的包扎了一下傷口,更將左臂死死的綁在身側,免得這手臂蕩來蕩去,影響戰斗。
魏來凝了凝眉頭。
他聽說過楚希聲的事跡。
此人確實是剛入正陽武館的時候,就與隆家結仇了。
楚希聲今日也確實沒有動用鐵旗幫的力量,只是他單人獨力,加上他控制的一頭何羅魚僵尸,確實談不上違約。
魏來面色稍稍緩和:“那也不行!日前太守向東州總督府請命,令我天平軍監察秀水郡航道。從現在開始到六月底,古市集與城東碼頭周圍五十里內,不得擅動刀兵。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恩怨,都不得在此處動手。”
他承諾過鐵狂人,不插手秀水郡的一應紛爭。
不過這次的情況不同,是東州總督府正式行文下令,魏來與天平軍不能不遵從上命。
楚希聲聽出對方言下之意,你們去別處打可以,絕不能在古市集附近動手。
他一聲輕哼,將手中的長刀收歸入鞘。
其實也沒必要再打了。
對面的隆衡處理好了傷勢,重整好了旗鼓,已經過了最虛弱的時期。
兩人再打下去不會有什么結果。
楚希聲倒是有信心在江上將之殺死,問題是何羅魚僵尸的五品下戰力,僅限于江河之上,只要隆衡聰明點,遠離神秀江的江岸,楚希聲就拿他無可奈何。
且今日毀了隆衡四條船,幾乎斬斷隆衡的左臂,已經讓他出了胸中一口惡氣,還收獲了大幾萬的武道點,將‘回電斬’的損耗全賺回來了。
楚希聲收刀之后,就踏著水面返回自己的座船。
其實鐵旗幫總舵就在他們的戰場附近,就隔著半里多路,楚希聲直接去那邊還近點。
問題是葉知秋還在船上呢,楚希聲得先把這位教頭大人先送上岸。
魏來隨后又看向隆衡:“隆衡你也是一樣!不得再起沖突。”
隆衡則默默無言,他看著數里外的江面,隆家那條已經沉沒解體的貨船,還有那些飄在江面上的碎木與貨物,臉色沉得像水一樣。
鐵旗幫香主李德厚,也同樣在看著這一幕。
他心里默默的想,看來‘楚希聲加何羅魚’就可等同于‘沉船’。
不是沉自己的,就是沉別人的。
楚希聲在城東碼頭登岸,來到鐵旗幫總舵之后,一整個下午都在應酬中度過。
鐵旗幫目前共有十八個外堂,加上鐵旗堂,選鋒堂,內務堂,巡堂,刑堂,禮堂這六大內堂,一共二十四個堂口。
除了由鐵氏兄弟直領的鐵旗,選鋒,加上秀水堂的林石,古市堂的賈大力,其余的諸多堂主,還有那些地位較高的實權壇主,都在排著隊要與楚希聲說話喝酒。
其實楚希聲與這些人,大多都只有一面之緣。
之前楚希聲在西山開辟堂口的時候,這些人曾專程趕來給他捧過場。鐵狂人特意一一為他引見過,一起吃過肉,喝過酒。
不過交情也僅限于此了,那時許多人都對驟登高位的楚希聲心存疑慮,甚至不滿。他們只是看在鐵狂人與鐵笑生的面上敷衍應付。
在鐵旗幫內部,唯有選鋒堂的眾多兄弟,與楚希聲交情最深。
可現在的情況,與年初時已截然不同。
現在的西山堂威勢赫赫,光是幫眾就有一千四百,還能動員西山內七千五百弓刀,已經是妥妥的鐵旗幫第一大堂。
人家西山堂一個分壇,就有一百號人,而他們當中除了古市堂與秀水堂,其余堂口人數最多的也不過二百余人,根本無法與之比較。
楚希聲本人也已有了七品修為,不但名列‘神秀十杰刀’,剛才更是在他們眼前,重傷了隆家少主隆衡。
楚希聲雖是借了那頭何羅魚僵尸之力,只有在水上才有如此強橫戰力,可對于鐵旗幫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們鐵旗幫的勢力范圍與生意,本來就在江河之上。
這位的‘仁義’之名,更是轟傳天下。
只要是混江湖的,誰不喜歡楚希聲這樣俠肝義膽的英雄豪杰?
且西山鎮的運河開通在即,鐵旗幫的眾多堂口,日后都得仰其鼻息,眾人自然是想著法子與他親近,拉著交情。
楚希聲也很給面子,他對每一位幫中兄弟都以禮相待。
要當好一個大幫堂主,光是會打會經營是不夠的,還得團結幫眾。
要讓自己的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
后來他干脆在旁邊酒樓訂了八十幾桌酒席,宴請幫中的眾多兄弟。
出乎楚希聲意料的是,這天晚上非但松風劍林石沒來,鐵牛賈大力也拒絕赴宴。
林石是鐵旗幫的元老人物,與鐵狂人兄弟同輩之人,與他們這些人說不到一起去,不來是情理之中;賈大力則說是修行功法,正處于關鍵當口,不便于宴。
楚希聲聽聞之后微微皺眉,就暫時壓下思緒,與眾人一起推杯換盞,大聲談笑。
這天晚上,楚希聲差點就又被這些人給灌倒了。
楚希聲最近酒量見漲。
他發現武俠小說里面,用內力將酒水逼出來那是假的。
這水是可以從毛孔里面逼出來,酒卻混在血里面呢,還會越來越濃。
不過楚希聲現在的身體素質大增,他還可以將酒水灑在胸前,然后用真元將之蒸發。
可即便楚希聲的酒量再怎么厲害,也撐不住幾百號人給他輪番灌酒。
幸在鐵狂人提前警告過,讓大伙悠著點喝,酒足飯飽之后就回總舵議事。
開香堂的時間定在明日清晨,議事則是定在今日夜間。
楚希聲感覺自己的腦袋已快喝到暈湖,就拿著鐵狂人的言語做盾牌,開始滴酒不沾。
而眾多堂主壇主,也都在酒過七巡菜過五味之后,紛紛離席而去返回總舵。
此時鐵狂人,鐵笑生,松風劍林石與鐵牛賈大力,已經在總舵的議事大堂等著他們。
讓楚希聲頗覺意外的是,他的坐席竟被擺在了右首第一,僅次于對面的鐵笑生。
鐵狂人等眾人坐定,就語聲肅然道:“明日鐵旗幫大開香堂,除了要給幾位新任的堂主授職,還要授予楚希聲副旗主一職!從今往后,希聲就是你們的少旗主。日后鐵某如有不測之事發生,就由楚副旗主繼承鐵旗幫旗主大位。”
楚希聲頓時面色大變,主動站起身:“狂叔不可!鐵旗幫是你們兄弟篳路藍縷,披荊斬棘,辛辛苦苦打下的產業,豈有交給外人的道理?何況旗主還未至不惑之齡,以您的修為,未來進入二品,活個三四百年不在活下,何需立什么少旗主?”
他們武修雖然不像是術修那么能活,可也遠比正常人長壽得多。
一品武修只要沒有什么了不得的暗傷,活個七八百年不在話下。
“何況還有鐵叔呢,聽說鐵家族人與鐵甲門都人才濟濟,這少旗主哪里輪得到小侄?小侄加入鐵旗幫才多久,驟登堂主之位已覺不安,萬不敢當這少旗主。”
楚希聲忖道他有一個西山堂,就已經很滿足了。
以西山堂每年的收入,足以支持他與楚蕓蕓,在二年之內踏入五品。
未來如能再尋一點外快,這份基業甚至能支撐他們日后進階四品。
至于四品之后的秘藥,就不是銀錢能夠買到的了。
那些東西都在北方,或是一些禁地當中。
他們兄妹需得冒奇險深入禁地尋覓藥材,或是在那些巨神族裔的眼皮底下搶奪。
目前的鐵旗幫,是幫不上忙的。
鐵狂人則笑吟吟的聽楚希聲說話。
直到楚希聲說完,鐵狂人才微搖著頭道:“小楚之言確有道理,鐵旗幫這份基業,確實是我與眾兄弟一起打出來的。然而我們江湖人最看重的還是拳頭!一幫之主,需得有力有才有德者居之,否則何足以鎮壓一幫,應對那狂風惡浪?
至于我們鐵家與鐵甲門,我比你更清楚,人才是有一些,卻遠不足以支撐門戶,抗衡東州這眾多世家名族,江湖大梟。至于我兄長,前次如非是你助他從火骨窟脫困,他連隆衡都斗不過,哪里能撐得起鐵旗幫?”
鐵笑生聽到這里,就不禁神色訕訕的摸了摸鼻梁。
讓他打架還可以。
如果由他執掌鐵旗幫,確實斗不過隆家那條蛇。
“至于我,我雖未至不惑之齡,然而江湖上刀槍無眼,誰能說自己一定會長命百歲?如有萬一,鐵旗幫群龍無首,該怎么撐下去?”
鐵狂人此時袍袖一拂:“讓你當少旗主,不但是兄長的提議,更是大伙兒的意思,你就勿需推辭了。”
他言語方落,堂下那一眾人等,就紛紛起身。
“正是,楚堂主仁義無雙,智略深遠,還耍的一手好刀!如今堂里面除了幫主兄弟,我們就只服堂主你了。”
“楚堂主萬勿推辭,您出任少旗主,正是眾望所歸。”
“這是好事啊!可以安定我幫內上下人心。”
“楚堂主,我這人心直口快,就直說了,選鋒堂主勇則勇矣,腦袋卻靠不住。如果旗主真有什么萬一,翹了辮子,只有楚堂主繼承鐵旗幫,大家遇事的時候才不會慌,有主心骨在呢。”
那是一位老資格的外堂之主。
他此言一出,不但鐵笑生臉色微黑,鐵狂人也一陣無語,忖道這家伙還真指望我翹辮子啊?
堂下眾人則都心里門清,楚希聲現在的勢頭,遲早是要入無相神宗,成為一品神宗的真傳弟子。
似這樣的人物,大家自然是得想著法子,將他綁在鐵旗幫的船上。
日后楚希聲飛黃騰達,大家才好沾楚希聲的光。
如果能用這個少旗主,將這位神秀十杰刀的第九席拴住,那是再劃算不過的生意。
唯獨鐵牛賈大力坐在坐席上,陰沉著臉,默默無語。
楚希聲無話可說,他看鐵家兄弟之意甚堅,其余幫中兄弟也是一力擁戴,只能朝著四面抱了抱拳,苦笑著坐了下來。
楚希聲口里卻沒有作出任何承諾。
他準備等幾天,再與鐵狂人兄弟分說此事,好好勸一勸。
此時鐵狂人也語聲一轉。
“說正事吧,我們鐵旗幫與內城那些世家議和一事,你們應該都清楚了吧?這僅是權宜之計,本郡太守合同按察使以官府之力干涉強壓,老子不能不低頭。可我們鐵旗幫,遲早還是得與他們翻臉,再戰上一場。
所以停戰期間,你等也不能懈怠。秀水十二外堂,需得將以前耽擱的生意撿起來,加緊收羅資財,打造新船,補充人手,以備大戰!一應資深幫眾,還要盡量提升元功境界,修為到了的該升的就升,不要耽擱,錢財不夠的可向幫中借貸。
潯陽郡新建的六大外堂,你們要穩固地盤,收攬豪杰,每一個堂口,必須要有三百精銳幫眾,還要盡力打造一個堅固據點!至于總舵——”
鐵狂人看向了鐵笑生與林石:“你們也有事情做,海清幫丟了西山鎮,已經聲勢大衰,幫眾已經不足千人。我們現在騰出手來,正可將之夷滅。我同意與內城那幾家握手言和,卻沒包括海清幫。”
隨著鐵狂人的吩咐,眾人紛紛起身應是。
鐵狂人此時又笑望楚希聲:“這次停戰,對你的西山堂來說其實是好事。你的西山堂,現在每過一天,實力都可壯大一分。我希望三個月內,西山堂的幫眾增至兩千,再招攬安置一千五百名獵戶,兩千樵夫,順便將西山那幾家賊匪都掃平了,能否辦到”
西山內的成年獵戶,只有七到八千人左右。
可其實西山那片地域大得很,縱橫都達幾百里。光是西山的南麓與東麓,安置個三五萬獵戶毫無問題。
只要西山內部安寧下來,就可召來大量獵戶與樵夫至此安家。
楚希聲毫不遲疑:“屬下遵命!”
在他看來,這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西山那幾家賊匪元氣已傷,已非是西山堂的對手。
鐵狂人微一頷首:“此外你們西山堂還要做好準備,要沿泰安河往泰山郡方向開拓勢力,你們兄妹是泰山郡人,正可助我鐵旗幫招攬泰山英杰,在此地立足。”
楚希聲聞言卻神色訕訕,他連泰山郡的地方話都說不標準。
鐵狂人此時又神色一肅:“我們接下來要議的第二樁事,就是鐵某晉升四品一事!”
這一瞬,整個大堂的氣氛為之一凝。
包括楚希聲在內,所有人的面色都無比凝肅。
鐵狂人晉升四品一事,關系著他們鐵旗幫的興衰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