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的氣氛凝冷如冰。
包括舟良臣在內,幾乎所有人都手按兵刃,以意念鎖死了冷剎那。
都是箭在弦上,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手。
冷剎那似渾然不覺,他凝視了楚茗的頸部良久,才冷笑著道:“兇手不是我,進入白骨天梯的時候,我就緊隨在楚師弟與舟良臣之后。在‘天元磁核’爆發前,我們距離極近,彼此都能清晰感應。楚茗他們三人,卻是隨在薛師兄與王師姐身后進來,中間隔著四人。
我怎么都不可能越過這四位,去對楚茗下手,也不可能瞞過楚師弟的太上通神。何況當時‘天元磁核’爆發之地,就在楚茗身側。”
楚希聲聞言微一頷首,算是給冷剎那的話背書。
在‘天元磁核’爆發前,冷剎那確實在他身側不遠。
在‘天元磁核’爆發之后,楚希聲也數次感知到冷剎那的真元靈機。
他感覺這個家伙,似乎從未沒有遠離過他的身邊。
甚至連進入秘境第二層的落點,與他這邊的間隔也不到十里。
“這不足為證。”
道侍楚山搖著頭,他語聲凝冷:“你修的身法是‘寸陰日晷訣’,劍法是‘太虛九宮劍’,專攻時序,兼修太虛,還有著階位極高的‘光陰瞬影之身’,可在時空通道內任意挪移方位。至于‘天元磁核’,丟過來不就可以?”
此時王希竹微微遲疑道:“剛才在天元磁核爆發后不久,我確實感覺到有人從我身旁經過。不過似乎不是一人,而是兩個。”
在場諸人聞言都是一愣,神色錯愕的互視了一眼。
楚希聲也是無比驚異的揚了揚眉。
當時在時空隧道內挪動方位的竟然是兩個?
如果其中之一是冷剎那,那么另一人是誰?
冷剎那則瞇起了眼,似笑非笑:“這就有意思了,當時竟有兩人挪動了方位。說起來,諸位當中能在時空通道中任意穿梭行走的,可不僅僅只我一個。
除我之外,楚師弟也有光陰瞬影之身,他的魅影云蹤,已有十重的火候;暴劍’郭怒郭師兄與‘風雷雙極’古劍古師兄,則身具‘頃刻萬里之足’,還有楚師妹的這位道侍楚石,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是身具‘太虛極元體’吧?”
冷剎那說到這里,語聲又凝冷了數分:“至于太虛九宮劍,其實說明不了什么。我們無相神宗的無相功,本就可模仿與駕馭天下九成九的武學。
京西楚氏的諸天星落劍,也能施展‘太虛星落’,與太虛九宮劍有九成相似。楚師妹你確定對你動手的人是我?”
楚茗聞言,卻一聲冷哂;“我確定是伱無疑!”
真兇究竟是不是冷剎那,有什么緊要呢?
寧殺錯,勿放過。
先除掉一個有著極大嫌疑之人。
如果疑錯了人,再另尋真兇無妨。
冷剎那的瞳孔中頓時浮現寒芒,他按劍的手浮現出了些許青筋。
此時‘風雷雙極’古劍忽然開口:“冷師弟,你手里那座方師兄的冰棺能否給我看看?”
冷剎那聞言側目,與風雷雙極古劍對視了一眼,他隨后神色灑然,將手里方不圓的冰棺往前方一丟。
“你看便可,卻不得損傷方不圓的尸身,我離開秘境之后,還得向方長老交代。”
古劍則毫不客氣的走到冰棺旁,凝神看著里面雙目緊閉,面色青白的方不圓。
冷剎那可能是為保留尸身的原貌,保存線索,對方不圓的傷口與衣物沒有做過任何整理。
此時可見方不圓的尸身上已經浮現了些許尸斑,位于胸腹與四肢上那些微不可查的細小劍痕,則往外側綻開了些許。
畢竟時隔三個月,冷剎那雖然極小心的保存這玄冰冰棺,可這尸體還是無可避免的出現了些許變化。
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不過‘風雷雙極’古劍凝神看了方不圓的尸身一眼,就抬起了頭:“冷師弟,這冰棺里面有許多微小裂痕,請問你作何解釋?”
冷剎那微微凝眉,他看了一眼冰棺,隨后不解的反問:“這點裂紋也值得問?可能是剛才在天梯口,我與人戰斗的時候,被其他人的力量反沖所致;也可能是與剛才‘天元磁核’的磁暴有關。
對了,這冰棺出自楚師妹之手,距離今日已達三個月。雖然歷經幾位師兄還有那頭玄武幼體的寒法加固,但終究是隔了這么久了。”
他又哂笑著道:“師兄你總不會懷疑這具尸體,能夠爬起來殺人?或是方師兄死而復生——”
就在冷剎那說到這里的時候,‘風雷雙極’古劍突然拔劍,竟一劍穿透冰層,朝著方不圓的眉心刺了下去。
冷剎那見狀勃然大怒,怒聲呼喝:“你要做什么?”
看著這一幕的楚希聲,眼里卻現出怪異的色澤。
他發現冷剎那非但沒有拔劍阻止的意思,眉眼間反倒是顯露出期待之色。
這家伙竟仿佛是巴不得‘風雷雙極’古劍破壞方不圓的尸身,事后轉移巡山堂大長老方正的怒火。
不過那位古師兄,為何突然要看方不圓的冰棺,對其尸身出手?
他是否在時空隧道里面看到了什么
就在楚希聲念及此處的時候。‘風雷雙極’古劍的劍,精準的停在方不圓的眉心前半寸之處。隨后就皺著眉頭,收劍入鞘。
冷剎那的眼神萬分遺憾,面上卻是怒不可遏:“古師兄,今日這樁事,我會如實告知方長老!”
“隨你!”
風雷雙極古劍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隨后面朝眾人解釋道:“說來諸位不信,我在時空隧道內,也曾經察覺到一個身影從身旁經過。那人的形體四四方方,很像是方不圓。”
冷剎那立時蹙眉:“這不可能!冰棺一直在我手中,從沒有脫手過。”
風雷雙極古劍神色平靜,收劍入鞘:“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楚希聲聞言眉頭大皺。
他快被這些人的話搞糊涂了。
此時的情況,卻是極其尷尬。
眾人當中嫌疑最大的還是冷剎那,卻沒有直接的證據。
他們要憑此殺人拿人,似乎有些過份。
然而楚茗遇襲一事,也不好就這么含糊過去,任由真兇逍遙法外。
楚希聲凝神想了想,就凝聲道:“今日之事,冷師兄難洗嫌疑。從現在開始,冷師兄必須跟在我的身邊,由我親自看管!無我許可,不得擅離。”
冷剎那先是一愣,眼神不滿。
隨后他又心神一動,忖道這不是與以前一樣嗎?沒什么變化。
他反正也要跟著楚希聲,沒打算離開。
楚茗卻面現怒容,臉色鐵青:“這樁事難道就這么算了?我剛才可是差點身亡。”
“方師兄已經死了!”
楚希聲言下之意,是身為巡山堂大長老之子的方不圓都已經死了,你楚茗算什么?
這不是還好好的活著么?
他側過頭,冷冷看了過去:“我們都非是出身戒律堂,沒有實證,就不可越俎代庖。楚師妹你是想要將他宰了?還是捆起來?”
眾人聞言都紛紛苦笑。
冷剎那的事的確不好辦。
他們都是同門,必須顧忌宗門法度。
如果冤枉了人,更會影響師兄弟的情分。
王希竹松開握劍的手,微一頷首:“如此也好,有楚師弟你看著,即便冷師兄真是內鬼真兇,也無法為禍。”
她對于楚希聲的能力與人品,都信之無疑。
楚茗卻更加惱怒。
楚希聲的所謂‘看管’有什么用?
剛才冷剎那就是在楚希聲的眼皮底下,幾乎將她殺死。
她環視著眾人,試圖尋找聲援,卻發現眼前眾人或是若有所思,或是直接點頭認可,竟然無一個有反駁之意。
楚茗為之氣結,失望不已。
隨后她卻神色微動,轉而微微一笑:“那么我也跟著楚師兄好了。楚師兄刀法無敵,無雙無對,你身邊實是這秘境之內最安全的所在。”
楚茗隨后與楚希聲對視:“小妹現在的處境可謂危如累卵,楚師兄想必不會對同門吝惜援手?”
她猜測龍黑虎針對楚希聲的謀劃,多半已失敗了。
所以現在整個秘境內,確實沒有比楚希聲的身邊更安全的所在。
楚茗心里更有著一個陰暗的想法。
她以己度人,猜楚希聲這廝未必就沒有借他人之刀,將自己除去的想法。
自己如果呆在楚希聲的身邊,就可令其無從下手。
這家伙非但沒法將她除去,還得出力援護,豈非兩全其美?
楚希聲聞言只覺一陣牙酸,像是吞了一口蒼蠅一樣惡心。
他暗暗發誓,等到他修為突破四品,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真得想個辦法把這女人坑死不可。
太惡心人了——
一刻之后,以楚希聲為首的一群人,來到了一把巨型的長矛之下。
這長矛的矛身需要四十人才可環抱,光是暴露在地表的部分就高約百丈。
它的品級則高達二品,散出的兇威煞氣,使得任何生靈都沒法輕易靠近它周圍二百丈內。
即便楚希聲這些修行之士,也只能接近五十丈方圓。
一進入五十丈內,心神就會承受沉重的壓力,腦仁里面仿佛被刀割一樣。
這口長矛的兇威,看起來竟比正陽武館神兵院的兩口一品神兵還要更強悍霸道。
實則因神兵院的兩口一品神兵彼此對沖,相互消弭之故。神兵院中散出的那點兵煞,其實都是邊角料,其中甚至連一點道韻都沒有。
這口長矛則受益于此處無所不在的神血蘊養,使得其兵煞維持于鼎盛狀態,仿佛火山般勃然噴發。
不過這也意味著,這些兵煞雜質更多,更難提取煉化。
楚希聲在附近找了一塊石頭,盤膝坐了下來。
他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工作,就直接開始提取此處的兵煞,將之煉化吸收。
而就在楚希聲雙手結印,如鯨吞龍吸般將周圍的兵煞強吸入體時,跟隨楚希聲過來的眾人,也都各自覓地坐下。
最終決定跟隨楚希聲的人有點多。
不但有楚茗主仆,‘風雷雙極’古劍,‘暴劍’郭怒,與‘孤云雙鶴’王希竹、薛廷佑夫婦等人全都來了。
孤云雙鶴是放心不下。
他們夫婦已經尋到了靈藥,晉升到了五品下。接下來只需要按部就班,提升修為就可。
古劍與郭怒也差不多,兩人說他們反正無事,不妨就跟在兩位血睚候選身邊,隨行護衛。
楚希聲則是無所謂。
跟一個人也是跟,跟兩個人也是跟。
反正他接下來的行程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吸收兵煞,造訪幾位神明的圣廟。
歷年以來,秘境第二層的爭斗相對較少。
這里是‘時之秘境’的精華所在。
此處有數百把上古神兵,數十位神明的圣廟,大量的秘藥主材,還有眾多神尸等等。
進入第二層的人們光是吸收與凝練兵煞,就得消耗大量時間,那些神尸身上也有許多好處俯首可得。
他們只嫌自己的時間不夠用,哪有什么心思去與人爭斗?
所以歷代以來,所有人進入第二層都會以修行為第一優先。
有什么恩怨,大可留到第三層解決。
楚茗坐下的時候,卻狐疑的看了楚希聲一眼。
這家伙吸收煞氣的速度好快,問題是他煉化的了么?
關鍵是這長矛的力量本質,還是與時序相關,是極難煉化的。
她隨后就搖著頭,收斂心神,專心吸收起了此地的煞力。
楚茗卻不知,楚希聲其實全靠肚子里的‘小平頭’吸收提煉。
所謂的‘兵煞’,其實是庚辛煞力的一種,都源于各種庚金與辛金之屬。
只是因金屬材質的不同,衍生出不同的變化與屬性。
兵煞則更進一步,它們源自于各種神兵利器,具備著其中的道韻,甚至是各種天條道律,擁有各種神奇的能力。
比如楚希聲的‘睚眥’,與楚蕓蕓的‘狻猊’,就是兩口一品神兵的兵煞化而成靈。
其神獸之姿,就是脫胎于兩口神兵的完整天條。
此時楚希聲面前的這口長矛,則是一把與時序相關的二品神兵。
它產生的兵煞也與時序相關。
時序與太虛之法是兩種極難修行的道路。
自古以來,幾乎無人能將這兩種法門推升到超品之上,甚至連一品都很難見到。
唯有在遠古時代,有些天賦異稟的巨靈,純粹靠自身的血脈力量進入超品。
且即便是這些遠古時代的主宰,也沒法完整掌握時序與太虛的完整天規。
時序與太虛之力,無疑是極其強大的法門,甚至凌駕于睚眥之上。
不過修行之人本身沒有極端強大的力量,就會顯得非常雞肋。
就比如時序之力,極限時能夠干涉過去未來。
問題是那些過去未來的時序長河中,有著無數戰力強大的存在。
他們就像是這條河流中大大小小的礁石,巋然聳立于時光之河的各個河段中,難以動搖。
所以想要干涉過去未來,談何容易?
除非此人擁有極端強大的力量,能夠蓋壓古今,往上至此界開辟,往下至時間盡頭都沒有對手,自可任意操縱時序。
不過那樣的人,必定已是超脫此界,踏入彼岸的世界主宰。
據楚希聲的了解,這個世界還沒有這樣牛叉的人存在。
據說人族的先祖‘盤古’已經很接近了,最終不知何故功虧一簣。
小平頭在楚希聲的肚子里歡欣雀躍。
這里簡直就是它的圣地——
小平頭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老鼠掉入了米缸。
要不是這周圍有人在,它一定會從楚希聲體內跑出來跑幾圈,然后狠狠的翻幾個跟頭。
此時它卻只能按捺著興奮之情,將這些兵煞吸過去,隨后提煉,分解。
用得著的就融入自己的軀體,強化自身的金系本源,用不著的就丟給楚希聲。
祭煉兵煞,原本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兵煞與魔修祭煉的‘血煞’,其實是性質相仿之物。
只是兵煞的威力,要略遜于血煞一籌,且難以提純煉化。
尤其兵煞里面的‘道韻’與‘天條道規’,含有的道韻越多,越難提煉。
好處卻是對人的心智影響較小。
只要能完美的提純煉化,就不會有任何的后患。
不過這很難,需要大量的時間提純打磨,很少有武修能夠將兵煞提純到九成以上的程度。
而此時在普通武修眼中無比艱難的提煉過程,小平頭卻是呼吸吃飯般的簡單。
這就是它與生俱來的本領,如呼吸一樣輕松自然的將任何兵煞攝入,分解,吸收,排除。
楚希聲也在挑挑揀揀,他將雜質排除在外,只留下其中一部分最精純的,融入自身的元功之內與法器當中。
兵煞也是可以融入法器的。
楚希聲從玄無上身上得來的那件法器‘瞬影靴’就能用得上。
這雙階位五品下的戰靴,可大幅度的強化‘時序’與‘虛空’方面的力量,大幅提升身法速度,且能強化楚希聲一階的‘光陰瞬影之身’天賦,同時強化‘光陰一瞬’的效果。
如能融入這桿長矛的兵煞,可以讓這對戰靴的時序之力提升數成。
楚希聲自身對這種煞力也很渴求。
小平頭沒有時序類的天賦,它只需最純凈的庚金煞力。
楚希聲卻有著‘光陰瞬影之身’,他現在修煉的身法‘魅影云蹤’,也是準備向太虛與時序過度的。
他的無相功,也可兼容多種力量。
此外楚希聲修行的霸體‘九煉極元紫金身’,也可融入各種煞力。
這九煉極元紫金身是不挑食的,各種煞力越多越好。
他融入外罡中的煞力越多,就越難被打破。
楚希聲在這里呆了兩天,直到體內吸收到足夠的煞力,就站起身往南面方向飛行。
這里的兵煞還有許多,楚希聲卻已用不著了。
他揮展雙翅,很快到了二百六十七里外的另一座山谷。
這里正是楚蕓蕓特意提起的五個所在之一。
這里竟有著八口一品神兵,且是成套的長刀,其主人是一位八臂巨人,其尸體躺坐在旁邊不遠。
它的身高赫然長達三千多丈,也就是近二十里。
其肌膚血肉竟然直到現在都保持著活性,其五官則較為粗獷,顴骨高突,下顎寬大。
它的雙目微闔,像是睡著了一般。只軀體上有著許多傷口,汩汩的往外冒著血液。
這巨人即便死亡之后,也依然有著強大的神威。
楚希聲是頭一次看到完整的巨靈尸體,頗覺好奇。
不過他只隔著五十里的距離,遙空看了一眼。
眼仁中的那些微小血管竟然就紛紛爆裂,他的眼角流出血水,腦里面則是頭痛欲裂。
楚希聲急忙閉眼。
他一邊修復傷勢,一邊從袖子里拿出一條綢帶般的法器,蒙在了自己雙眼的前方。
此時楚希聲仍可視物,卻只能看周圍數里之地,也屏蔽了那只巨人的浩瀚神威。
楚蕓蕓說這頭八臂巨人,有著半步超品的力量。也可說是‘超一品’,他們的戰力超越于一品之上,掌握著部分神靈的威權。
秦沐歌昔日斬殺的夜狼之主皇極烈,就是這一等級。
所以這巨靈之尸對于普通武修來說額外的危險。
他們活著的時候能夠收斂力量,收斂神威,死后卻只能任由自身的力量與神威溢散于外,肆掠周邊。
此時其余諸人,也紛紛跟了上來。
他們也都是第一次見到巨靈之尸,紛紛好奇的向那邊打望。
接下來卻都落到與楚希聲同樣的下場,在那神威沖擊下幾乎元神粉碎,眼球爆裂。
不過他們也都有準備,用各種法器遮蔽雙眼。
無相神宗的前人已經在秘境里面積累了無數的經驗,所以他們在進入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些東西。
楚茗的法器有點像是眼鏡。
她竟深深的凝視了那巨靈尸體一眼,這才側開視線。
楚茗知道一種方法,可以短暫借用這神尸之力,使自身的戰力大增。
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楚茗有心暫時離開楚希聲,往那邊走一趟,可她環視了一眼此地眾人之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個幾乎殺死她的真兇就在這里。
不對,很可能兩人!
楚茗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
楚希聲則走到那八口長刀的中央坐了下來,開始結印。
此處的煞力名叫‘三相流金煞’,是時之秘境第二層,楚希聲最想要的三種煞力之一,不但與他的三相武意息息相關,還含蘊著強大的時序之力。
那只八臂巨人將風雷云三相與時序,都修到了天規層次,這八口六百丈長刀也融入了他的力量。
此時小平頭卻開始以輔助楚希聲為主,幫助他提煉‘三相流金煞’。
楚希聲在這里呆足了七天,就又轉移到下一個方位。
之后都沒有他特別想要的煞力,通常都只在一個地方呆一天,用于豐富‘九煉極元紫金身’融煉的煞力數量。
此舉卻讓楚茗與冷剎那等人叫苦不迭。
他們在一個地方,往往還沒把煞力的性質搞明白,楚希聲就開始換地方了。
似舟良臣與王氏夫婦這樣,只專心提煉純凈庚金煞力的人還好。
楚茗與冷剎那等人卻因自身的天賦與武道,對煞力的要求更高。而高品質的煞力,往往需要更多的時間提煉。
楚希聲卻不打算等他們。
這些人是硬要跟過來的,他沒道理委屈自己成全別人。
楚希聲一把把上古神兵找過去,直到一個月之后,他望見了一塊血色巖石。
這巖石方圓三十丈左右,上面刻著繁復古樸的文字,密密麻麻,遍布著整個石身。
楚希聲則在看到血色巖石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戰神‘葬天’的圣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