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武  第四二九章 一片混沌

類別: 仙俠 | 古典仙俠   作者:開荒  書名:霸武  更新時間:2023-03-23
 
楚希聲對舟雄霸的態度截然不同。

‘三指驚神’舟雄霸不但是舟良臣的父親,昔日更有極大恩德于楚希聲。

他早年服用的幾份秘藥,就是得自于臨海舟氏。

還有那副血睚戰圖,現在就紋在楚希聲背上呢。

“舟世叔。”

楚希聲不但遙空發出一道罡力阻止了意圖大禮參見的舟雄霸,更起身大步走了過去,扶住了舟雄霸的手。

他眼神中含著幾分無奈與規勸:“世叔是我長輩,無需如此多禮。其實世叔真沒必要——”

楚希聲一語雙關,說的是臨海舟家,沒必要非得加入鐵旗幫不可。

舟雄霸啞然失笑,不以為意:“禮不可廢,有規矩才可成方圓。舟某怎敢心安理得,拿著鐵旗幫諸多好處?否則鐵旗幫的兄弟們豈能心服?舟家理當為鐵旗幫,為旗主大業盡一份心力。”

如今臨海舟家的諸多產業,全仰仗鐵旗幫的庇護才能在臨海郡堅持。

舟家那些商號商船,也是打著鐵旗幫旗號,才能在神秀江下游通行無阻。

關鍵是鐵旗幫后面,站著楚希聲與無相神宗。

當今天下已漸顯動蕩之勢。

極東冰城西征之際,神州各地亂象頻生,許多隱世勢力,大妖魔頭開始顯露蹤跡。

前些時日,位于東州西南的七千里云夢大山,就出現了一次大規模的妖潮,幾乎侵占了東州州城。

虧得是極東冰城大軍臨至,順勢將那些妖魔橫掃殲滅,這才沒釀成大禍。

舟雄霸打心里不安。

他深知臨海舟家身板太小,在這狂風惡浪中一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

他們總得靠住什么。

逆水行舟之前,他們得先保證自己腳下的這艘船足夠安穩。

危急之時,也得有一個船錨,牽系住他們這艘小船。

所以長遠來看,這個選擇絕不會虧。

楚希聲則是唇角微抽。

這位舟世叔,分明是一腳踩入坑里都不自知。

舟雄霸的想法是沒錯的。

問題是楚希聲的身份。

他只要暴露了楚家嫡子楚錚的身份,朝廷一定容不下鐵旗幫,必定會窮盡一切將鐵旗幫絞殺。

楚希聲心里有點過意不去。

臨海舟家好好的一個兩千年世家,未來卻可能被他們兄妹牽連,淪為朝廷逆賊。

不過由此可見舟良臣的人品。

他不但沒把他們兄妹的身份泄露給舟雄霸,甚至連一點口風都沒有漏。

眼下人多耳雜,楚希聲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微笑道:“請世叔上座!”

舟雄霸拱了拱手,在堂中的上首席位端坐了下來。

他雖是三個月前才加入的鐵旗幫,在鐵旗幫中的地位卻很高,坐著副旗主之下第二把交椅。

舟雄霸落座之后就環目四望,掃視了堂內的眾人一眼。

他的童孔不由劇烈收縮。

這座占地不大的廳堂中,此時僅三品修為的就有五人之多;四品與五品境界的,竟然也有了十幾位!

舟雄霸暗暗心驚。

他知道近一年來,鐵旗幫混入了許多來歷不明的好手。

這些武道高明,身份神秘的江湖高人像是吃錯了藥。

他們明明能有更好的前程,甚至有實力在河洛二州混個上好前程,卻偏要趕至東州這個世人眼中的武道荒漠,投效于鐵旗幫這個地方幫派旗下。

不過舟雄霸還是萬沒想到,這些混入鐵旗幫的高手數量,居然達到了這個規模。

舟雄霸不由眉頭大皺,眼中浮現出一抹憂意。

這些武修顯然是動機不純,別有用意。

不知道楚希聲能不能控制得住局面?

不過以楚希聲的天資,以無相神宗的體量。

哪怕這鐵旗幫的局面崩了,想必也不傷根本。

就在舟雄霸若有所思之際。

鎮海堂主‘笑面虎’路澤與海鹽堂堂主‘白眉刀’應飛龍兩人也陸續到來。

路澤是臨海路家家主,同樣是在三月前,攜全家老幼投效鐵旗幫。

應飛龍是海鹽幫幫主,竟也將麾下的海鹽幫解散,整體并入鐵旗幫。

鐵笑生無可奈何,在請示過楚希聲之后,只能將臨海郡一分為三,分由三人執掌。

這也是老熟人了,楚希聲同樣熱情接待,奉請上座。

他心里一頭霧水。

不明白這兩家湊什么熱鬧?

就這么害怕極東冰城?這么擔憂天下時局?非得投靠鐵旗幫不可?

楚希聲只能暗暗嘆息。

他是不愿意坑害朋友的,可惜這幾位偏要自投羅網。

踩坑之人x2,奈何奈何。

不過踩坑的遠不止這三家,后續趕來的幾十人,有一大半都是東州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有傳承數百年的地方豪強,有稱雄一地的江湖勢力,也有名滿江湖的一方豪俠,此時卻都委身于鐵旗幫旗下,擔任著舵主之職。

——他們當中最高的,也就是舵主。

鐵笑生對堂主一職還是很吝惜的,只有臨海三家與楚希聲關系深厚,臨海郡本身也是富甲東州,得以例外。

而就在這些人先后趕至,請安拜見之聲接二連三,震蕩廳堂之際。路澤與應飛龍二人,也在舟雄霸后面的兩個座椅坐了下來。

兩人掃望著這已擠了滿堂的堂舵之主,也是一陣驚疑不定,神思不屬。

路澤看著堂中的一人,一陣愣神:“那是江南郡林家家主林嘯云,他們居然也投靠了鐵旗幫?”

“江南林家這次損失極大,先有云夢大山妖族攻占州城江南郡,后有極東冰城大軍掃蕩入城。據說林家之所以能幸存下來,是因他們預先得了消息,在關鍵的時候打了鐵旗幫的旗號。”

白眉刀應飛龍也微微搖頭:“不過我也未想到,他們會真的放下身段,投靠鐵旗幫。這可是我們東州,唯一的三品世家,林嘯云的好幾個族人都在朝中擔任高官,其中一位郡守,兩位四品。”

路澤只覺屁股下的椅子略有些發燙。

堂堂的江南林家之主,也僅是鐵旗幫的舵主而已,位居下首,他路澤卻位列一堂之尊。

路澤隨后又往那幾位護法看了過去,他咽了一口唾沫:“萬未想到,今日的鐵旗幫竟是群英薈萃,有了如此聲威,這是打算一統東州江湖?”

之前鐵旗幫化整為零,支離破碎時,路澤還沒怎么感覺。

今日楚希聲開堂聚眾,路澤才驚覺如今的鐵旗幫,竟已成了龐然大物。

“我不知。不過——”

白眉刀應飛龍微一搖頭:“區區東州,何需這么大的陣仗?”

加上新近晉升的舟雄霸,這里面的三品高手就有六位之多。

只需拿出其中一半,就可橫掃東州武林。

這個陣容,別說是一統東州,制霸周圍數州之地都夠資格。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丹赤靈神色微動,略含好奇的側頭小聲詢問。

“不知應兄與路兄,是因何故加入鐵旗幫?”

丹赤靈其實也想不明白,這些地方上的豪強世家,江湖豪強為何會趕著加入鐵旗幫?

臨海舟家可能是因舟良臣之故,已經與楚希聲綁的太深,掰扯不開。

應家與路家卻無此必要。

楚希聲又沒有逼他們。

想起以前他們丹家的經歷,丹赤靈就一陣心酸。

‘笑面虎’路澤與‘白眉刀’應飛龍聞言,先是面面相覷了一眼,又斜目望了前面的舟良臣一眼。

兩人都暗自冷笑。

舟雄霸顯然是要在鐵旗幫上下重注豪賭了,賭楚希聲未來氣候。

他們是不敢不跟。

如今無相神宗是何等的聲威?無極刀君又是何等的聲勢?

楚希聲只需沒有夭折,未來定是又一位血睚刀君。

試問他們豈敢不追隨舟家步伐?豈敢落于舟家之后?

難道等日后任臨海舟氏一家獨大,被他們家排擠么?

不過這話是不能當著舟雄霸說的。

換成別人,路澤都懶得搭理。

不過丹赤靈是鐵旗幫的老人,且身邊還有一位三品階位的護法客卿。

笑面虎路澤微一轉念,就笑瞇瞇的說道:“如今極東冰城與大寧朝廷相爭,受苦的卻是我等平民百姓。極東冰城如今極力收刮地方錢糧,我路家已不堪重負。

可我又擔心朝廷勝了會秋后算賬,羅織罪名,清算我等。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樹大好乘涼’。”

“應某亦有此憂!我海鹽幫海鹽堂至今已有三百條船,三萬船夫被極東冰城征發。應某雖是無可奈何,在朝廷眼中卻不知是什么罪名。”

白眉刀應飛龍才不會說他也從極東冰城那里拿了錢,他神色狀似無奈:“所以我東州武林,最好能抱團取暖,不能任由朝廷與冰城宰割。

除此之外,我海鹽堂世代販鹽,最近與鐵旗幫合作,商號收入竟然提升五成。我左思右想,干脆合入鐵旗幫了事。”

主要是沒有了中介,也不需要孝敬。

極東冰城占據東州之后,沿著神秀江一路西進,這下游之地的官員與江湖豪強,要么被掃蕩誅滅,要么隱忍蟄伏。

剩下的那些,也沒人敢招惹鐵旗幫。

丹赤靈微微搖頭,猜知這二人都沒說實話,至少沒說全部。

此時他旁邊一人,卻在此時一拍大腿:“原來如此,我說這東州地面,竟有這多勢力加入鐵旗幫。”

丹赤靈循聲望去,發現那人是樂崗舵的舵主王名山。

樂崗縣在南面的南吳郡,位置毗鄰靠近秀水。

此人原本是樂崗縣的黑道大豪,不久前也搗鼓了一個分舵,投靠了鐵旗幫。

鐵旗幫幫規極嚴,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這王名山卻先是寫下血書,給自家所有的長短工與苦力漲了工錢。又親自趕至秀水,在楚家大宅面前立下了血誓,說要遵守鐵旗幫幫規。

此事在秀水郡鬧得沸沸揚揚,至今也沒人知道結果如何。

現在看來,這位王舵主還是如愿以償了。

丹赤靈語含好奇:“那么王兄又是因何故加入鐵旗幫?”

“沒什么緣故,只是因這幾個月各家爭先恐后投效鐵旗幫,讓人背嵴生寒。我尋思其中定有緣由,不敢落于人后。”

樂崗舵主王名山掃望了周圍一眼,眼神驚季:“而今一看,果不其然!”

此時周圍眾人,也隨之一陣議論紛紛。

“我卻是聽說,鐵旗幫即將掃蕩東州,屆時也會如極東冰城一般,順者生,逆者亡。”

“竟有此事?這老夫倒是沒聽說。不過我家的死對頭入了鐵旗幫,老夫不敢坐視。”

“我們家附近幾家勢力,最近全都打上鐵旗幫的旗號,豈敢不從?”

“李某卻是仰慕無極刀君聲威,就如路堂主說的,樹大好乘涼。”

楚希聲一邊接受眾多趕來的部屬參見請安,一邊偷聽著這些人說話。

他的面肌再次抽了抽,忖道我信你們才怪!

這些世家豪強哪家不是關系盤綜錯節,根深蒂固?那些江湖勢力又有哪家沒有后臺靠山?

這些勢力投靠鐵旗幫,定有緣由。

楚希聲隨后就收起了思緒。

只因這個時候,又有幾個大人物匆匆趕至。

首先是鐵山堂堂主陸九離。

‘青蛟手’陸九離是幫中老人,原為潯陽堂主,在鐵狂人時代主導潯陽郡戰事。

鐵狂人死后,陸九離心生退意,遷為鐵山堂堂主,負責看守鐵狂人的陵墓,以及糜家莊堡的那座黑鐵礦。

可能是因鐵狂人陵墓生變之故,陸九離一直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他很想與楚希聲說話,卻礙于這大庭廣眾,只能暫時忍耐。

之后是泰山堂主‘尸狗’厲滿山。

此人乃尸山宗弟子,年前以下山歷練之名,被楚希聲招攬入鐵旗幫,擔任鐵旗堂的舵主一職。

就在三個月前,厲滿山向鐵笑生請令,糾集三千幫眾北進,摧枯拉朽般的拿下了整個泰山郡,得以躋身堂主之列。

楚希聲對此頗為驚訝。

厲滿山入幫以來,做事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

不過此人的能力心性其實不算太出色,過于中規中矩,守成有余,進取不足。未來可鎮守一方,卻無法用于開拓。

楚希聲沒想到厲滿山居然拿出這等氣魄,以區區三千幫眾開拓泰山郡,居然還在那邊站住了腳。

所以當厲滿山拜見時,楚希聲特意觀察了一番此人。

他沒看出什么異常。

厲滿山還是厲滿山,一身修為也才到五品下的境界。

不過厲滿山身邊跟著兩個蒙面男子,卻是一身煞氣逼人。

二人竟將一身濃郁的黑煞化為實體甲胃,籠罩著周身上下。

他們暴露的肌膚都是澹金色的。

如果再仔細看,還可見到那層肌膚上,還覆蓋一層隱約的鱗片。

他們的雙手指甲也極其的鋒利,且閃耀著金屬光澤。

“這應是兩頭三品下階位的尸王!”

風三不由瞇起了眼:“主上麾下,還真是藏龍臥虎。”

楚希聲則是想著尸山宗。

尸山宗此舉不同尋常,不像是這家隱世宗門的做事風格。

他們究竟是怎么想的?

為何會下這么大的力氣扶持厲滿山?有何意圖?

接下來是潯陽堂主,‘八臂金剛劍’步煙城。

步煙城得了楚希聲一張天賦卡,修為也進展神速,此時已步入四品。

他的性情還是如往日般直爽豪邁,不過這位主掌的潯陽堂,此時卻已快淪為魔窟。

他帶來的幾個部屬,全都是來自于一品魔戰樓的高手,都是滿臉橫肉,眼神森冷,氣勢兇悍。

這位身邊還跟著一位護法客卿。

那是一位四旬男子,身如鐵塔,膀闊腰圓,背負著一根長達丈八的八棱重棍。

此人進來之后仔細看了楚希聲一眼,就眼神興奮的一拱手:“鐵旗幫護法客卿霸天來,參見旗主!”

這滿堂之內,頓時一陣嗡然震響。

不同于其他幾位護法客卿。

霸天來不但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更是真正的地榜高手。

如今此人躋身于地榜四百二十一位,號稱‘一棍定音’霸天來。

人群中的‘笑面虎’路澤,更是不自禁的瞇起了眼。

這是第六位三品——加上那兩具三品煞尸,那就是八名三品戰力!

無極刀君招攬這么多高手,究竟意欲何為?

這小小的東州,既容不下,也養不起這么多龍虎之輩!

楚希聲則暗暗一嘆,面無表情的微一頷首:“請入坐!”

他想這些魔戰樓的人,應該是沒有壞心思的。

這些人只愁不能干架,沒有仗打。

他們會想盡辦法的挑釁生事。

這一年以來,步煙城執掌的潯陽堂就是鐵旗幫最不安分的堂口。

在不久前總督王升獲罪被貶之后,潯陽堂已經殺入江南郡內,已在這座州城當中站住了腳跟。

霸天來等人才剛落座,又有一位穿著重甲的身影,龍行虎步般大步行入,半跪在了楚希聲的座前。

這也是楚希聲的老熟人,卻非是他的舊部。

“南吳堂堂主魏來,參見堂主!”

整個廳堂之內,頓時又是一陣嗡鳴。

這是因魏來此人的身份不同尋常。

他原本是天平軍四品游擊將軍。

數月前極東冰城大軍登陸東州,一戰擊潰東州總督王升麾下二十七萬大軍。

天平軍也在此戰中潰散,幾被全殲。

魏來率殘部退入南吳郡之后,竟然直接掛印辭官,率著麾下天平軍九千殘部轉換門庭,拜入到了鐵旗幫旗下。

楚希聲看著此人,面上浮現出些許笑容:“魏堂主請起,自家兄弟,無須如此多禮,請入上座!”

他對朝廷兵馬,其實是放心不下的。

之所以同意接納此人與天平軍,是因鐵笑生,葉知秋與劍藏鋒三人的共同擔保。

由此可知魏來此人品性極佳,有口皆碑。

就在魏來干脆利落的起身,走向他的座位之際,楚希聲的神色微動,看向了殿堂外。

他一直在等待的人,終于來了。

那正是鐵旗幫副旗主鐵笑生,正領著二人遙空飛來。

楚希聲凝神看了過去,眉頭當即一蹙。

此時的鐵笑生,竟是神色萎靡,滿臉疲態。那頭粗硬似鐵的短發,竟然白了將近一半。

不過當鐵笑生御空落在這座廳堂前方時,還是精神一振。

他看著楚希聲,就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鐵笑生拱手抱拳,語中滿含喜悅:“鐵旗幫副旗主鐵笑生,參見旗主!”

而此時在他身后的兩人,也在朝楚希聲施禮參拜。

那是一男一女,男得足踏飛劍,面貌清俊出塵,仿佛謫仙;女的御空而行,腳不沾地,身姿窈窕,貌美傾城,氣質嫵媚妖嬈。

“鐵旗幫護法客卿挽風輕,參見旗主!”

“鐵旗幫護法客卿孤明月,參見旗主!”

整個廳堂之內,再次陷入死寂。

——這竟又是兩位三品高手!

笑面虎路澤心驚之余,再次游目四望。

護法客卿挽風輕,孤明月,丹雪菲,笑狂龍,霸天來,鋒連城,還有‘三指驚神’舟雄霸,加上楚希聲身邊的那位三品道侍。

這廳堂中的三品武修,已達八位之巨!

如果不是幫中沒有天榜坐鎮,這等實力,已可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等大幫!

楚希聲也在環視著這滿堂的高位武修。

他想這些人如果都是真心投效,聽他使喚,他現在就有信心豎起反旗,與大寧朝廷對壘。

只以這廳堂中眾多高手的力量,足以割據數州之地!

只是可惜,他的‘神意刀心’感知到其中一大半人,都對他心懷敵意。

楚希聲隨后又將目光,落在挽風輕與孤明月的身上。

這二人都是神色恭敬,眼觀鼻,鼻觀心。

楚希聲啞然失笑:“二位請起,請入座!”

他隨后身軀微微后仰,睥睨著堂中眾人:“所有堂主都已到來,幾位護法客卿也都齊至,余下的眾多分舵之主路途遙遠,一時難以趕至,所以接下來就不等了,直接開始議事吧!首要之務,是七位護法客卿的去留安排——”

這一瞬,楚希聲卻覺自己的元神一陣動蕩,體內的真元氣機也隨之震顫不休。

楚希聲的眼中不禁現出幾分怪異的神色。

他發現自己《神源無相功》的晉升密儀,此時竟已完成了一部分。

楚希聲先是不解,隨后就現出了了悟之色。

混沌之故么?

無極既混沌,無相既混元。

現在的鐵旗幫,確實是一片混沌,混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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