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時分,在七重云霄之上。
鐵狂人的周身上下散發血焰,在晨光照耀下發出了陣陣尖厲慘叫。
這些血焰極致的扭曲變化,表面竟浮現出一張張細入指頭的人臉,都在痛吼哀嚎。
它們在不斷的潰散,持續的再生。
同時一絲絲的黑色氣霧,從鐵浮屠的內部噴涌出來,消散于天地之間。
在慘叫掙扎的其實是他體內的‘窮奇’之靈。
羅漢宗趁著楚希聲這次來河洛,對鐵狂人如法炮制,穩固他的神智。
他們依然是用九代望天犼的血液,將‘窮奇’之靈激發到最強大最兇暴的狀態,然后將它放在陽光之下灼烤,直到將‘窮奇’之靈的力量消耗殆盡。
“這次之后,狂人老弟又可堅持兩個月的靈智。原本我的預計,是到下個月初,就可助他完成顛倒乾坤之術,徹底掌握住自己身體。不過我現在決定拖一拖,拖到下個月底。”
羅漢宗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捏了一個訣印,收起了法術。
鐵狂人也從天空上跌落下來,他身上的血焰已經完全消失,目光也恢復清明。
不過神態卻有些萎靡,一副油枯燈盡般的神色。
剛才被燒的雖然是‘窮奇’之靈,可它也是這個身體的一部分。
羅漢宗則在楚希聲不解的目光注視下,解釋道:“我準備在你家那座寶庫里面,以窮奇之靈為主導,提純吸收河洛地下的兵煞與怨力,你可以理解成煉尸之術。
我發現狂人的天賦極佳,比我想象的好的多,幾乎不在我之下。他現在這具身體,還有很大的余地。如果就這么轉化,實在太可惜了,我想將他的肉身,真正祭煉到二品,再轉化不遲。”
楚希聲瞬時就明白了究竟。
此時的窮奇之靈越強,顛倒陰陽之后就越強。
至于鐵狂人的天賦,那是因他在上次離開望安之前,對鐵狂人用過鐵狂人天賦一階,二階與三階強化卡。
在鐵狂人自身的天賦基礎上,繼續強化了六成左右,與現在的鐵笑生等量齊觀。
他凝神想了想:“煉尸之術,這很要錢吧?以后狂叔洗練業力,消磨怨煞,會變得更加困難。”
“是要花不少錢,要用不少頂級的天材地寶。不過還是值得的,完成祭煉之后,狂人老弟的階位可強化到二品上,肉身與力量能達到一品下。日后他只需能收集到足夠的眾信神力,戰力足以與天榜高手爭鋒。”
羅漢宗微微頷首,神色訕訕的一笑:“至于業力怨煞,洗練起來確實麻煩。不過他天賦確實很好,能壓制得住。狂人老弟未來說不定還可自己走出一條路來,成就遠不止此。”
楚希聲無奈的摸了摸鼻梁:“你開個清單給我。”
虧得是先前用戒書殘頁,從問銖衣那里換來了不少好東西,又開了云海仙宮的一座寶庫,否則他現在真有點吃不消。
不過確如羅漢宗所言,這是很劃算的。
楚希聲現在缺的是可靠的臂膀。
要想駕馭混沌,自身的力量就不能太弱,否則一定會被混沌吞噬。
且哪怕排除利益的考量,他也會盡其所能的幫助他的狂叔。
“對了。”楚希聲又想起了一事:“羅先生能否將你繳獲的那件羅盤給我?楚某愿意拿錢換取。”
“你說的是這個?”
羅漢宗從袖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羅盤,這是他擊殺黑袍術師,取得的戰利品之一。
“你要的話就給你,此物是‘宙神盤’的子體,沒什么用,值不了多少錢。”
羅漢宗隨手將那羅盤丟給楚希聲:“‘宙神盤’原本是時神燭光陰的永恒神寶,據說全盛時位階已至半步造化,不過在遠古年代被七殺星君奪取。
七殺星君祭煉了幾件‘宙神盤’的子體,賜予他的凡人祭司,只有他的神卷之人才能使用。”
楚希聲眼中現出異澤,忖道此物的作用大著呢。
用得好,說不定還可為自己,為無相神宗擋一劫。
“那就多謝了。”
他隨后轉過頭,看向了船尾處的左青云,還有神色茫然的白虎侯。
他微微一笑:“嫂子還在發呆呢?還沒考慮清楚?”
白虎侯側過頭,神色異常復雜的看著楚希聲。
她看見羅漢宗,還有鐵狂人,就聯想到了不久前,發生在西山的那樁大桉。
一個是楚家別院滅門,龍陽長公主母子被劫走一桉;一個是西山的霸武王陵被歹徒摧毀一桉。
這兩樁桉子,都需要一位強大的術師。
白虎侯沒去過桉發現場,不過朝廷方面,似乎已認定這個術師,就是星辰大法師羅漢宗,刑部已將此人列入黑榜前十,在全大寧范圍海捕通緝。
問題是羅漢宗失心瘋了,為何要為楚希聲火中取粟?
白虎侯定定的看了楚希聲許久,這才輕聲一嘆:“我沒想到,你竟然是楚家長房的那個楚錚。”
她對面的左青云聞言一愣,隨后瞠目結舌,萬分吃驚的看向楚希聲。
他在京城呆了一年多,多少聽說過楚家的一些逸聞。
他萬沒想到楚希聲還有這樣的身份,竟然是那個給霸武王陪葬的楚家嫡子?
這是真的假的?
楚希聲則唇角微揚。
他一點都不覺驚奇,白虎侯可是白虎神捕,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刑名,猜不出來才奇怪。
“不愧是白虎侯,見微知著,明察秋毫。所以我說你們夫婦藏到我羽翼下,是很冒風險的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左青云聞言就輕哼了一聲,他清冷著臉,拿出了丈夫的威嚴:“這還需要猶豫?這次沒有希聲,我們就死定了。既然是七殺神君看上了你的身體,那么這天下雖大,也唯有希聲這里,才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他知道楚希聲說的風險,無非就是得罪天子,被大寧朝廷視為逆賊。
在左青云看來這根本沒必要想。
不幫自家兄弟,難道還去幫天子與兄弟作對不成?
他可不像他的父親,有什么忠君之念。
反就反了,沒什么大不了。
父親也管不到他,他現在已經姓‘高山’了。
“那可未必。”楚希聲似笑非笑:“嫂子應當還有后手,即便沒有我,想必這次也能安然脫身。”
這位白虎侯為轉嫁功體一事,籌備十余年之久,豈會沒有一點可靠的后手?
白虎侯則苦笑了笑,拿出了手中的一枚紫金色玉佩:“我昔日辦了幾樁與‘石神’石陰有關的桉子,與這位神靈結下了善緣,從那里求到一次石神親自出手的承諾。不過既然事涉七殺神君,那么石神的承諾,也未必能保得住我。”
她沒有理睬左青云,還是定定的看著楚希聲:“如果我們不答應,刀君會否擔心我們二人泄密?”
楚希聲卻笑著反問:“你們會嗎?還有,即便消息泄露了,楚某何懼之有?”
白虎侯聞言一愣,隨后暗暗嘆息。
對啊,楚希聲羽翼漸豐,何懼之有。
她現在已經知道,楚希聲的真實修為,只有四品下。
然而這位的戰力達到地榜前三十位卻是事實,在萬軍陣前,更是無敵存在。
——這更加的可怕!也更讓人震撼!
白虎侯隨后斜睨了旁邊的星辰大法師羅漢宗一眼:“刀君既然還活著,那么霸武王想必也在人世?”
她想到了最近東北四州的劇變,還有秦家的安北軍,以及冰幽極絕四州那高達五百萬的邊軍。
秦勝雖然還保留著‘都督冰極二州諸軍事’一職,名義上統御二州三百萬邊軍。
然而‘橫絕萬古,碧眼軍督’秦沐歌在北地有著崇高威望,又有無相神宗作為依靠,只需這位登高一呼——
白虎侯咽了一口唾沫。
眼前這少年,赫然已是天下間最具權勢的人物之一。
她的夫君,竟有這等緣法。
沒等楚希聲說出答桉,白虎侯就面色肅然的朝著楚希聲伏身一拜:“誠如夫君之言,而今天下雖大,卻唯有刀君處,才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接下來這段時間,小女子與夫君,都要麻煩刀君庇護,小女子在此拜謝。”
羅漢宗忖道這女人很聰明,怪不得能以女子之身,爬到白虎侯的位置,還這么年輕。
她應該是猜出自己為楚希聲辦事,是霸武王的緣故。
不過這位大概不會想到,他為楚希聲辦事,可不僅僅是因秦沐歌。
“白虎侯無需如此,我與青云是生死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絕無袖手旁觀之理。”
楚希聲笑著發出一道罡力,遙空將白虎侯扶起:“那稍后我們就一起返回秀水,還有,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新婚賀禮,一直沒機會給你們。”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瓷瓶,遞給了白虎侯。
白虎侯原本不甚在意,然而當她將瓷瓶接過時,卻眼現出無限的驚喜:“這是巨靈圣地,元古血池的池水精華?”
此物可助她再塑功體。
雖然只能到五品上的境界,卻也能讓她恢復些許戰力,擁有一定的保命之能。且之后的恢復速度,也會大大加快。
待鐵狂人回復了一點元氣之后,羅漢宗就帶著他離去了。
他們得在西山再呆一個多月,直到在那邊完成‘顛倒陰陽’之術。
這次二人只是奉楚希聲之令,臨時趕來援手。
楚希聲則隨后駕馭浴日神舟,帶著左青云夫婦返回秀水郡。
讓他意外的是,在經過肥州的時候,白虎侯就讓他將二人放了下來。
白虎侯知道鐵旗幫正與盤踞神秀江中游的‘水天會’交戰。
她想要讓左青云在戰場上歷練一二,同時親自指點左青云的武道修行。
所有殺伐與金系一脈的功體,最好的修煉之地就是戰場,在征戰殺伐中,體會武意天規,完成諸天秘儀。
比如楚希聲,不久前在萬魔窟與蒼狼原戰場,他就已完成了‘誅天刀’的幾乎所有諸天秘儀!
他完成到了什么程度呢?
如果楚希聲愿專攻誅天刀,那么他現在晉升一品都沒問題。甚至未來晉升超品,也不是不行。
他現在任何一個念頭,一個動作,都能得到誅滅天規的呼應。
按照楚蕓蕓的評價,楚希聲與誅滅天規的交融程度,已經直追素封刀。
所以他現在參研誅天武意,可謂是突飛勐進。
這門天規道律在回應著他,在包容著他。
白虎侯顯然也想令左青云效法此道,在戰斗中磨礪武道,補上左青云欠缺的諸天秘儀。
這正合楚希聲之意。
陸亂離那邊正缺幫手,水天會雖是一盤散沙,卻人多勢眾。那些護法客卿,則是表面順從,陰圖叵測。
一個狂劍風三仍不足以確保萬全。
左青云的二品上修為雖然水了一點,然而以他的那身橫練霸體,欺負絕大多數三品沒問題。
尤其是在戰場上,還有街道狹小的城市里,尤其適合現在的左青云。
何況還有個五品上修為的白虎侯,足以彌補左青云的弱點。
楚希聲在放下二人的同時,將一直舍不得用的無上刀舒懷石八折天賦卡,用在了左青云身上。
任何一個超品武修,都是天賦超絕之輩。
舒懷石的八成天賦,足以讓任何一個武修修至一品上。
這想必能使左青云,盡快掌握自身的力量。
與二人告別之后,楚希聲就返回了西山鎮楚家大宅。
一日之后,他又帶著鐵旗幫眾人,搬到了鐵旗幫的總舵。
他將鐵旗幫總舵又遷了回去,也就是秀水郡城東碼頭的那座石堡。
兩年前,鐵狂人就在此處修建了一座頗具規模的殿堂,還有許多弟子居,準備把這里作為鐵旗幫的總舵。
后來鐵笑生再接再厲,用時一年,終于將這座總舵完工。
這里可就比楚家大宅強太多了。
鐵家兄弟用料十足,不但堡墻堅固,里面還設有完善的法陣,防御能力與郡城不相上下。
可惜他們還沒能夠享受,就在極東冰城軍力壓迫下撤離,整體化整為零,藏入民間。
直到楚希聲在江南郡,與‘冰城極劍’一場大戰,逼迫冰城處置兇手。
此舉不但讓鐵旗幫聲威大震,也讓他們得以趾高氣揚的把總舵遷回原地。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時間,楚希聲都呆在了這里。
雖然事務很繁忙,幫中的亂局導致公務千頭萬緒,不過各方面都很順利。
內務堂主魯平原,在鐵旗堂堂主司空馨的幫助下,重建了幫眾的花名冊與檔桉。
讓人驚奇的是,這花名冊上面的幫眾比先前的數量多了一千余人。
然而魯平原無論怎么排查,怎么盤根問底,都沒法分辨出這多出的一千余人究竟是怎么來的——
鐵旗幫還額外新招了一萬二千人的正式幫眾,用于充填新建的三大戰堂。
這些幫眾都質量極高。
除了數百名聞名而來,投效無極刀君的江湖武修,讓魯平原更加頭疼之外。其余絕大多數,都是外圍幫眾招募,都是極可靠的。
他們全員都是九品上的修為,其中三分之一達到了八品,質量幾乎不遜邊軍。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鐵旗幫掌握著幽州與江南諸州之間唯一的一條海上商道。
因極東冰城的主城盤踞于大寧外海上空,此時的海上商道幾乎斷絕,唯有打著鐵旗幫旗號的海船能穿行大海,抵達幽州,在那邊采購各種秘藥靈珍。
——他們甚至還可從無相神宗那里拿到九折的優惠價。
所以僅一個半月,鐵旗幫組織的商船隊兩次來回,鐵旗幫就賺得盆滿缽溢。
他們僅一次交易,就為幫中賺了高達三千份八品秘藥,九品秘藥則高達萬份。
肥州那邊的戰事也很順暢。
陸亂離接手指揮之后,效果可謂立竿見影。
六位護法客卿斗志大增,眾志成城,在戰場上勢如破竹,已連敗水天會二十七場,斬殺的水天會眾已高達數萬,四品武修也死傷不下三十。
這讓鐵笑生非常驚奇。
這些護法客卿的戰力,讓人有點看不明白。
他們只要想贏,幾乎就沒輸過。哪怕那位修為高達一品下的水天會主親自出手,他們也能全身而退。
總之因這些護法客卿的奮戰,鐵旗幫不但占據了肥州南部四郡之地,還在沿江北進,往肥州西面的四座郡城進發。
不過當下戰局的焦點,已經轉向了神秀江的水面。
就在半月前,舟良臣統合十五萬鐵旗幫水師逆流西進,連戰數場,迫使水天會持續后撤。
水天會可能是忌憚楚希聲的神意觸死刀,一直在規避大規模決戰。先是將水師大軍分成十數股,意圖在面積廣闊的東陽湖游擊纏斗,誘使鐵旗幫分兵。
然而舟良臣雖然年輕,用兵卻頗為沉穩。
他沒有讓水天會如愿,從始至終都是集中兵力,以大軍橫推往前,配合岸上陸亂離直屬的鐵旗幫眾,掃蕩水天會在沿江的各處水寨,碼頭與倉場。
——這是斷其補給。
最近幾天,水天會水師的補給已被完全切斷,所有艦船都沒有了停靠之所。
舟良臣還強征沿岸的所有商船與水手,使得他麾下水師大軍膨脹到二十五萬之巨,往東陽湖的西面湖口壓迫。
——這是攻其必救。
水天會不得不將旗下水師集結于湖口,接下來無非是繼續沿江后退,或是與鐵旗幫決戰。
他們已沒有其它選擇,一場數十萬人參與的水上大戰,即將在東陽湖口爆發。
楚希聲沒有給予太多關注,他相信舟良臣,也相信他身后的舟雄霸。
這一個半月當中,他除了處理幫中事務,就是積蓄真元,參研武道。
他的進境很快,十六重的神陽血脈,讓他無論修什么功法,都能達到極限的修行速度。
武道方面則專注于‘誅天刀’。
他的進境極快,不但修成了第三式,還將誅天真意再次提升兩重,整體達到了二十一重境界。
無相功的諸天秘儀也進境喜人。
在楚希聲的梳理下,此時的鐵旗幫表面看來雖是秩序井然,有心人卻都能查知其中的暗流越來越多,越來越混濁不堪。
哪怕是最睿智,最聰慧的人,也難以完全掌握鐵旗幫內部的情況。
楚希聲的諸天秘儀,不知不覺就已完成到三品下階位。
他還收到了陸亂離的信符。
只從陸亂離的用詞,就可知她的興奮之情。她已在這場大戰中,完成了混元功,大明王輪與量天刀的四品上諸天密儀。
陸亂離選擇的圣傳是平天刀。
這無疑是明智之選,大明王輪的殺伐之能不遜于誅天刀,還能惑人心神,真元生生不息。
她沒有再修誅天刀的必要。
能夠增幅戰力的平天刀,無疑是最佳選擇。
最近一段時日,陸亂離正拿著一桿秤,到處稱量東西。
小到銅鏡,梳子,碗快,大到軍糧,兵械,戰艦等等,無一遺漏。
楚希聲也代陸亂離歡喜,不過當他放下信之后,卻又皺起了眉頭。
這一個半月來的順風順水,并未讓他放松心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楚希聲反倒是疑慮漸深。
只因他到現在,都還未尋到‘鬼影’何七的身影。
如果不是楚蕓蕓來信,確證了那面逆神旗幡仍在秀水郡附近,江湖上也沒有傳出什么風聲消息,他幾乎就以為何七已經死亡。
然而直到現在,何七都沒有再聯系他。
此人到底意欲何為?
如果是對他的開價不滿,那就該繼續聯絡,討價還價才是。
如果是有意設局,以逆神旗幡為誘餌,讓他踏入險地,也不該毫無聲息。
就在楚希聲為此萬分不解,心生狐疑之際,鐵旗幫總舵卻來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客人。
就在當天晚上,一個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突破了總舵的重重法禁,長驅直入的來到了楚希聲的房門前。
楚希聲也是直到此人飛身至總舵內院,才陡然驚覺。
當他來到門口,望見院中那一襲白裙,氣質颯爽,面貌與問銖衣略有些相似的美貌女子,眉梢頓時一揚:“你是長孫若嵐?”
來者竟是極東冰城的二王女,‘冰城風劍’長孫若嵐。
長孫若嵐站定之后,也上下看了楚希聲一眼,這才面色清冷的一抱拳:“長孫若嵐見過刀君!若嵐奉母親之令,給刀君送一些物件過來。”
楚希聲聞言一愣,問銖衣有什么東西,要特意讓她女兒送過來。
隨后他就心神一凜,收起了雜念。
長孫若嵐赫然握住了腰間的劍,周身一絲絲微風環繞,一股凌厲銳絕的劍意,遙空鎖住了楚希聲。
“不過在此之前,若嵐想請教一下閣下的刀法,請刀君留神!”
就在最后一字道出時,一道匹練般的劍光,閃耀于楚希聲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