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見琉璃真的很喜歡須賀田麻衣這位新朋友,說話又好聽,人又乖巧,長得還特別像個人偶娃娃,大家完全可以成為好閨蜜。嗯,到時就和她一起罵男生,尤其是整天狗里狗氣的那個家伙。
須賀田麻衣看清見琉璃臉兒紅紅的在發呆,也是有些無語。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哄的女生,感覺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過這不是什么壞事,她略等了一會兒,好奇問道:「清見姐姐,你能給我講講案子的事嗎?」
「案子的事啊!」清見琉璃回過神來,頗有興致地問道,「你想聽什么樣的案子,最近這半年,我們可是幫警察破了不少案子。」「挑有意思地說說就好。」須賀田麻衣推著輪椅往外走,「清見姐姐稍等。」
「你要去做什么?」「我馬上就回來。」
須賀田麻衣答了一句就搖著輪椅去了廚房,很快端回奶茶和小餅干,很有禮貌地說道,「招待不周,還請清見姐姐見諒。」清見琉璃喝了一口涼涼的奶茶,又嘗了嘗小餅干,不由挑眉道:「真好吃,像是·····嗯,真的很好吃,是你烤的嗎?」
要不是這是須賀田麻衣從她家廚房端過來的,她還以為是七原武烤的。
用語言不好形容,反正這餅干口感極佳,有種「味道難以增減」的那種特別,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昨晚閑著沒事烤的。」須賀田麻衣沖清見琉璃靦腆一笑,「好了,清見姐姐來講故事吧!」
「我想想啊!」
吃人嘴短,清見琉璃越發上心,略一回憶和七原武認識這半年,印象里最深的案子是「町區公決案」。從那案子起,她成了七原武的正式搭檔,但那案子涉及隱情,不能隨便說,那印象第二深的就是「花盆埋尸案」,那是第一天認識七原武。
她決定先說這個案子,慢慢給須賀田麻衣講了當年的舊事,而須賀田麻衣認真聽著,時不時提問兩句,讓清見琉璃說得越發起勁。等清見琉璃說了幾個小案子,須賀田麻衣贊嘆道:「七原尼桑好厲害,和報紙上說的一樣,清見姐姐也很了不起。」
清見琉璃又吃了幾塊小餅干,小聲哼哼道:「也沒什么了,其實都是工作,我們現在和一家偵探社也差不多。」「那我父親的案子,很快就能破吧?」須賀田麻衣又滿懷期待地問道。
清見琉璃微微一猶豫:「現在不好說,你父親的案子有些復雜。」「復雜?」
「嗯,涉及到過去的一起案子。」
「能和我詳細說說嗎?」須賀田麻衣好奇追問了一句,但馬上反應過來,又趕緊道,「要是需要保密就算了。」
清見琉璃猶豫一下,竟然直接道歉了,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麻衣醬,在案件偵破過程中,案情信息確實需要保密,我不能隨便泄漏,不過你放心,等案子一結束,我馬上把一切細節都講給你聽。」
按推理上的名偵探守則,偵探是有替雇主保密義務的,她不想壞規矩,哪怕私下說說沒什么。嗯,她一向對自己要求還是比較嚴格的。
須賀田麻衣沒想到清見琉璃看起來沒多少心眼子,像是心直口快的那種人,但竟然不肯說,忍不住微微有些詫異,但話都說到這兒了,她也不好改口,連忙微笑道:「沒什么了,清見姐姐,不需要道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案情,想盡盡力,快些找到殺害我父親的兇手。」
「那你不用擔心,那家伙······你七原哥哥會搞定的,他還從來沒失手過。」清見琉璃隨口說了一句,又繼續吃小餅干喝奶茶,感覺滋味確實好,以后可以經常過來吃。
這閨蜜她交定了!
「我也相信七原尼桑。」須賀田麻衣馬上應了一句,見不能了解案情,又和清
見琉璃聊起了別的話題。
清見琉璃覺得和須賀田麻衣聊天挺愉快的,完全以她為主,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正聊得起勁,須賀田家的門鈴突然響起。須賀田麻衣搖著輪椅要去開門,清見琉璃掏出紙巾擦了一下手:「我去吧,麻衣醬。」
她一向比較熱心,腿腳也比較利索,跑到玄關按一下通話按鈕就問道:「這里是須賀田家,請問您找哪位?」「是我。」門鈴通話器里傳出七原武的聲音,對清見琉璃在這兒也不吃驚,他猜她就跑這兒來了。
清見琉璃倒有些小小的吃驚。
原來你小子來了啊!
這是在家一個人待不住,寂寞得厲害,跑來接我嗎?
她按了一下開門鍵,同時迎了出去,見了他就哼哼道:「你不是有事要忙嗎,跑來這里干什么?我和麻衣醬正聊天呢,要晚點才回去。」切,就知道你離不開我,要是說幾句軟話,現在就跟你回家也不是不行。
七原武瞧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是來找你的。」
「你不是來接我的?」清見琉璃怔了一下,奇怪起來,「那你到這兒來干什么?」七原武越過她往小別墅內進,「當然是來找須賀田麻衣。」
清見琉璃跟在他后面,不解道:「作案手法不是解開了嗎,你找她還有什么事?」「你能找朋友玩,我就不能嗎?」
清見琉璃一驚:「你來找她玩?不是因為案子?」
找朋友玩當然是正常的,須賀田麻衣十四歲,和他們勉強也算同齡人,成為朋友沒什么奇怪的,但七原武平時不愛交際,連面對同班同學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兒,和所有人都是泛泛之交,那現在突然開始交友,甚至還特意登門拜訪·····
清見琉璃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真不是因為案子嗎?」
七原武還來得及沒答話,須賀田麻衣搖著輪椅出來了,望著他驚訝又有些歡喜地說道:「七原尼桑你也來了。」七原武微笑道:「路過,順路過來看看你。」
「謝謝你,七原尼桑,快請坐。」
七原武就不太適合去她的「閨房」私聊了,須賀田麻衣就在客廳招待他。七原武坐下后笑問道:「之前你們在聊什么?」「在聊以前七原尼桑和清見姐姐解決的一些案子。」
「原來在聊這個啊!」七原武笑著接上了話,代替清見琉璃,和須賀田麻衣聊了起來。
他們兩個人聊天涉及的范圍就廣了,話題開始飄乎不定,一會兒天文一會兒地理,一會兒又討論各地食材。清見琉璃旁聽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打岔道:「麻衣醬,你怎么懂得這么多?」
須賀田麻衣沖她微笑道:「在圖書館兼職有些無聊,閑著就看看書。」
她似乎發現有點冷落到清見琉璃了,想了想又笑著說道:「今天我來做飯吧,請七原尼桑和清見姐姐嘗嘗我的手藝。」
清見琉璃原本是想在這里蹭飯的,但現在突然不太想了,正準備婉拒,不料七原武已經站起來笑道:「那我來搭把手吧!」
「不用,你和清見姐姐聊天吧!」
「沒事,我們天天見,沒什么可聊的!」
七原武推著須賀田麻衣進了廚房,清見琉璃猶豫了一下,也跟進去幫忙,只是須賀田麻衣和七原武兩個人手藝都要比她好,又似乎心靈相通,連話也不用說就知道對方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完全插不上手,甚至就連站在旁邊,都顯得有些礙眼礙事。
她想找點話說也找不到,只能郁悶地退出去,拿起一本看了起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這狗東西在家除了動嘴皮子,那是一點活也不肯干,到別人家里倒是勤快起來了,連菜都肯洗。
她翻著書頁,但是一
點也沒看進去,側著耳朵聽他們在廚房聊天,發現七原武很關心須賀田麻衣平時的生活,須賀田麻衣也就笑著說一些日常生活中的趣事。
兩個人越聊似乎越開心,清見琉璃忍不住轉頭望向廚房,發現七原武眼睛明亮,須賀田麻衣也顯得活潑了不少,笑容中少了些靦腆,多了些親熱。...
等晚飯做好,睡了一下午的須賀田佐代子也下樓了,聊天越發熱鬧起來,須賀田佐代子同樣說了不少須賀田麻衣上小學時的趣事,弄得須賀田麻衣漂亮的小臉都有些紅紅的。
等吃過飯,七原武還一時不想走,想和須賀田麻衣手談一局,倒是清見琉璃有點想回家了,搶先告辭。
七原武遺憾放棄再下盤棋的想法,承諾回頭設計些填字游戲,讓須賀田麻衣去圖書館兼職時,用來打發時間,這才告辭離開。還真是夠殷勤的。
清見琉璃莫名其妙心中微微發酸,雖不說像是喝了一瓶山西老陳醋那樣,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過又說不上來因為什么不舒服——七原武這家伙
可從來沒給她做過什么,都是朋友,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不過七原武想搞差別待遇她也管不著,默默走了一會兒,記起一事,向七原武淡淡問道:「對了,問你一道題。」七原武隨口回了一句:「什么題?」
清見琉璃把之前看到的那道附加題說了出來,「有若干袋銀幣,里面有一袋裝的是假銀幣,但銀幣無論真假從外表上看起來都相同,僅銀幣的重量有細微差別,那用一臺電子稱只能稱一次的情況下,怎么把那袋假銀幣找出來?」
七原武也沒當回事,略微一沉吟便說道:「很簡單,從第一袋銀幣中拿出一枚,第二袋銀幣中拿出兩枚,第三袋銀幣中拿出三枚,以后各袋以此類推
,稱重后簡單計算一下就能知道哪一袋是假的。」
清見琉璃無語了,雖然七原武說得簡略,沒有計算過程,但方法和須賀田麻衣的如出一轍,應該是對的。所以,這就是智力的差距嗎?
換了她,同樣的題需要想好一陣子,說不定想破腦袋也無法找到解題思路,但換了七原武和須賀田麻衣這樣的人,只是略微一想就找到了解決辦法?難道他們才是同類,天生該做朋友?
她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麻衣醬有些特別?」七原武怔了一下,點頭笑道:「確實有些特別。」
這是承認了?
清見琉璃心情越發郁悶起來,在電車上都一直沒說話,等到了東玉町才多少緩過勁來——交友是個人自由,誰也無法干涉,同類就同類吧,不用太放在心上。
她強行振作精神,向七原武問道:「今天你說去查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七原武搖頭道:「還沒查清,時間有些久了,很多當年的文檔和工作人員都難以尋找,還需要再花些時間。」
「所以,你到底在查什么?」清見琉璃依舊想去幫忙,反正······她很想摻和他的事,至少也想知道他在干嘛。「和你沒關系。」
清見琉璃看他還不肯說,心情越發不快,「切」了一聲也不再問了——瞧不起人的家伙,要是你的麻衣醬問你,你早就說了吧?兩個人沒再交談,一路回到家,七原武當先開門,脫掉鞋子坐到小方桌那里就吩咐她去泡茶。
清見琉璃板著臉去給他泡了茶,他拿起來剛喝了兩口,就一側身躲開身后的直懟而來的吸塵器,不由沒好氣道:「你在干什么?」
「你瞎了嗎,看不出我在除塵?」清見琉璃在做日常任務,拿著吸塵器四處亂吸,嘴里同樣沒好氣。
「我在喝茶,先去打掃別的地方。」
「你就不能先讓讓?
」清見琉璃心里不痛快,毫不示弱,嘴里嘟嘟囔囔,「在家什么也不干,還要妨礙別人干活的家伙還有臉抱怨。」七原武目光危險起來:「這陣子沒收拾你,你又皮癢了?敢沒事找事,忘了誰才是BOSS?」
「切!」說這種屁話,搞得別人好像很怕你一樣!
清見琉璃不屑地撇撇嘴,拖著吸塵器轉身走了,接著完成自己的日常工作,懶得搭理他。
等把每天定量的家務活干得七七八八,她也沒留在七原武這兒寫作和自我補習,連聲招呼也沒打就徑直回自己家。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心里好煩!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