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冰涼是腎有寒氣。寒氣有外來的，有內生的。比如被親人傷害寒了心，寒心就會生寒氣。上次我不是在三羊中醫學院驗證了嗎？傷心無望都會引起身體的寒氣，而且在脈象上能反映出來。”
“三羊中醫學院？什么驗證？”伍院長很好奇。
老馬就把嚴子休如何在廣交會救人，三羊中醫學院如何現場考核，大致說了一遍。雖然他以前也和伍院長提過，但這次說得更加詳細。
他說：“那次一共設了三關考試。其中第一關是中醫基礎。中醫學院的梅教授讓嚴醫生展示陰陽虛實。”
“陰陽虛實？怎么展現？”伍院長是行家，知道這個難度。
“要不說小嚴厲害呢。他設計了四個心身關系實驗。請了四個把脈高手和四個志愿者。小嚴先把脈象的結果寫好，再讓第一個志愿者回想那些失望的人和事，最后讓把脈高手給志愿者把脈。結果把出來的脈象，和小嚴事先寫的完全一致，都是觸診發涼，脈象遲緩，陽虛之相。”
“先把結果寫好？這不成了預言家了嗎？這個實驗太高明了。”伍院長拍手叫絕，“還有三個實驗呢？請詳細說說。”
老馬拿出說書的本事，不厭其煩地介紹道：“第二組是想一件特別重要的心里覺得特別好的急著實現的事。脈象驗證：觸診發熱，脈象數疾，陽實之相。
“第三組是想一件相當消耗時間精力又不見效果，不想干又不得不干的事情。脈象驗證：觸診發溫，脈象虛緩，陰虛之相。
“第四組就是想一件極度傷心絕望，讓你絕對不想再和對方交往的事情。觸診發寒，脈象沉緊，陰實之相。”
伍院長連連叫好：“妙啊，太妙了。馬主任，小嚴，我覺得這個太好了。如果能對咱們中醫院的醫生進行普及就更好了。”
老馬看了看嚴子休，征求他的意見。
嚴子休說：“如果大家愿意學，我當然愿意分享。不過我覺得可以循序漸進，先選一些心胸開放的，再慢慢帶動其他人。”
伍院長懂嚴子休的意思：“你說得對，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與時俱進的，抱殘守缺的人啥時候都有。確實要慢慢來。這周是來不及了，下周吧。下周可以考慮請小嚴上午坐診，下午講課。到時候我提前通知，我帶頭聽。”
看來伍院長還是一個有情懷的人。
嚴子休一想，雖然下午講課有些影響對閉關萬里行的準備，但相比讓更多的中醫了解心身互動關系，讓更多患者受益，那些影響也算不了什么。于是點頭同意了。
老馬有點矛盾，如果他不在現場聽課，有些遺憾；如果一整天都在這里，有些不合適。
他說：“伍院長，我建議現場要錄音。因為這個課程很珍貴，我希望事后能夠聽一聽。”
小武說：“今天跟著嚴醫生一個上午，我的收獲就很大。我也希望聽一聽錄音。”
伍院長說：“只要小嚴同意，錄音的事我安排。”說完看了看嚴子休。
嚴子休當然沒意見：“我同意。我相信一個道理：我給出去的越多，老天給我的就越多。”
伍院長向他比了一下大拇指。
吃了幾口菜，嚴子休換了個話題：“伍院長，咱們中醫院有沒有什么困難？”
“唉。”這話可勾起伍院長的愁緒來了，作為一個當家人，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他都要操心，“小嚴呀，這話怎么說呢。主要還是利潤低。雖然老話說——寧愿架上藥生塵，只要世上無病人。可是理想離不開現實，大家還都是要吃飯的。中醫院很少借助儀器檢查，沒有大手術和利潤高的藥品。老百姓呢，心里就覺得你把把脈，拿一些草藥，不應該很貴。咱們醫院每年毛收入也就是幾百萬，凈利潤其實很少，很緊張。說實話，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好多人的心態，都不是很穩啊。”
老馬說：“如果真能治好病，老百姓也不一定都會怕花錢。”
嚴子休思索了一會：“伍院長和馬主任說得都有道理。不管是醫還是藥，都得有效。有效是硬道理。至于利潤問題，伍院長別怪我說話直。我倒覺得咱們中醫有點像捧著金飯碗要飯吃。”
伍院長微微愕然：“小嚴，此話怎講？”
“伍院長，馬主任，小武和我，現在都在高端農產品辦公室。我們現在培養的各種農產品，利潤都是很高的。我們的模式是讓不太富裕的村民種，讓富裕的人來買著吃。”
伍院長很聰明：“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利用中醫藥的優勢，制作高端中成藥，解決生存和發展問題？”
“對呀，無財不養道嘛。”
伍院長猶豫道：“可是藥王孫思邈老先生說過：不得以彼富貴，處以珍貴之藥，令彼難求，自炫功能，諒非忠恕之道。”
嚴子休說：“如果心存勒索，自抬身價，當然不是忠恕之道。一方面，所謂高端中成藥，并不是高得離譜。價格是富裕階層完全能夠承擔得起的。另一方面，這些利潤的大部分，可以轉到中醫醫生的培養和貧困患者的資助上面。這不就是慈富濟貧，多方共贏嗎？這中間，只要設置一個透明的基金，把利潤的一半轉入基金就可以了。”
老馬點頭說：“這個可行。小嚴在廣交會那里，遇到香港老板求助，他絲毫沒有先高收費再診治的想法。是人家自己要感謝他，贈予他財富。”
伍院長想想也是，能拿出幾百萬助學扶貧的嚴子休哪里是貪財的人呢？
他被共贏的設想打動了：“我們是可以精選一些有效的珍貴藥方，做成中成藥。像東洋島國的漢方，就有這樣的先例。他們的產品，在全世界都賣得很好。實話實說，我們心里也羨慕啊。”
“這事，我覺得可以向吳專員匯報一下。將來要是開辦一個中藥制藥廠的話，還能提供不少就業機會呢。這青年就業問題，可是讓吳專員頭疼不已啊。”老馬想的方面更寬廣。
伍院長暢想未來，心中涌起很久不見的激動之情：“謝謝你啊，小嚴。你這又幫咱們解決了一樁大難題。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
回到基地，嚴子休開始準備第二次閉關萬里行。
前幾天，他找到文化課老師王晶晶，借來中學地理課本又溫習了一遍。從中醫院回基地之前，又跑到新華書店買了幾本和世界地理有關的書，還有一張世界地圖，準備臨時突擊熟悉一下。
乾坤戒的空間很大，可以把書直接放在里面，方便隨時查閱。
小武和王晶晶心里都有些納悶，不知道他閉關為什么需要世界地理方面的資料，難道嚴科長的閉關其實是在夢游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