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克卜血淋淋的首級,在庫爾德騎兵們手中傳遞。
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負隅頑抗者們的心臟。
這些庫爾德騎兵們,即使下馬作戰,戰技依舊嫻熟。
而且他們配合默契,宛如沙漠上游蕩的胡狼,兩兩結伴,以最迅捷也最沒有騎士精神的下作手段,了結一個個敵人的生命。
他們是殺戮的機器,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忠誠貫徹著洛薩殺死一切手持武器的命令。
洛薩沒再參戰,他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會把活生生的人,當做是經驗槽的填充物。
許久,喊殺聲徹底平息。
庫爾德士兵們驅趕著一個個被手無寸鐵的守軍和奴仆,來到莊園外的空地上。
阿卜杜拉手持一把沾滿血肉碎末的釘頭錘,來到洛薩面前。
他端詳著洛薩的側臉,見他神情平靜,似乎把一切都已算計妥當的模樣,心中微凜。
他低下頭,恭敬道:“圣火永燃,考克卜的死忠已經被肅清,所有放下武器的俘虜都被集中看管了起來。”
洛薩點了點頭:“讓大家分散搜集戰利品去吧,我們的時間有限,叮囑大家別被財富蒙蔽了雙眼。”
“還有,記住兩兩一組,小心躲起來的敵人偷襲了。”
阿卜杜拉的臉上露出笑容,考克卜作為一方領主,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財富,絕對不少。
即便只取金銀器皿,和錢幣,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信仰再虔誠,戰斗再悍勇的馬穆魯克,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放心吧,大人,我的小伙子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不會有人做出這種蠢事的。”
與此同時,洛薩的耳畔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你激活了里程碑,攻城拔寨(你成功帶領自己的士兵和扈從攻占了敵對領主的城堡,并且殺死了敵對領主,梟首示眾)。
獎勵:激活戰利品商店。
戰利品商店:你可以將戰利品出售給系統商城,系統會做出價值評估,給予金銀貨幣。
洛薩神情微動,這對他而言,可謂雪中送炭。
他正發愁該如何挑選有價值的戰利品呢,他在這兒一共就四個人,能拿的戰利品十分有限。
“阿卜杜拉,我們也去吧。”
洛薩立刻放下矜持,向城堡內的莊園走去。
...
一名庫爾德士兵剛想沖進一處房間內搜刮財物,竟愕然發現,房間里已是空空如也。
家具,地毯,壁畫,器皿,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圣火在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簡直就是鋪天蓋地的蝗蟲撲進田野。”
庫爾德士兵一連看了幾個房間,俱是空空如也。
他的同伴大喊著提醒他:“去那邊,這邊我們已經搜過了,洛薩大人給予了我們優先挑選戰利品的權力。”
“搜過了?”
“怎么才能搜這么干凈?”
士兵滿頭霧水。
洛薩就這樣一個個房間狂奔而去。
銀質夜壺,紅松櫥柜,天鵝絨床墊,涂釉瓷瓶,桌椅板凳...
總之,除了地板以外,所有能拆卸,能夠被系統判定為戰利品的東西,統統被他甩賣了。
宛如土匪過境。
反正他也只是沾一下手,輕輕一碰,便消失不見了。
最終的收益,刨去零頭是,整整八百枚系統出品的金幣,上面還描繪著他的頭像,洛薩可以隨時取用。
金幣上印自己頭像雖然讓他感覺有些社死,但其實并不僭越,因為這個時代許多地方領主都是擁有鑄幣權的。
只是得看封地內是否有金銀礦,若是融掉高價值貨幣,摻加鉛,錫鑄造劣幣,還是有可能被封君問責。
像系統出品的,質量優秀的金銀幣,在哪都是硬通貨,還能替他揚名。
“才八百枚?”
洛薩有些失望。
他剛剛,把所有庫爾德士兵們搜刮過的房間,都逛了一圈,那些他們遺漏的大件物品,都被他甩賣一空。
就這才八百枚金幣。
洛薩才不信,這考克卜堂堂一方諸侯,領地里的物品才值這么點錢。
除了這些不方便攜帶的大件貴重物,以及那些低價值物品,洛薩和庫爾德騎兵們,也搜刮了一大批便攜的金銀財寶。
這些金銀制品具有工藝附加價值,洛薩便沒舍得直接出售給系統。
只可惜,活物不能通過戰利品商城賣掉,不然也是一大筆錢。
這里的“活物”指的是牲畜,戰馬。
洛薩還沒喪心病狂到把所有俘虜都通過系統給賣掉。
“所有人,一人雙馬,快速離開。”
“別帶太多東西,糧秣,水囊,飼料為重。”
洛薩高聲下令。
同時,他來到俘虜們面前,在最前方一人驚恐的目光下,一劍劈斷了束縛他的繩索:“你們自由了。”
俘虜們面面相覷。
“去吧,解開你同伴們的束縛。”
“吾主薩拉丁是寬厚之人,之所以對你們的領主考克卜施以殘酷手段,全是因為他對吾主的傲慢羞辱。”
“伱們可以去轉告薩珊王,倘若他麾下的領主再有敢對吾主薩拉丁無禮之徒,我保證他們將會迎來同樣的下場。”
說罷,洛薩便轉身,帶著庫爾德騎兵隊,掀起一陣狂風,呼嘯而去。
漆黑的斗篷和飄揚的圣火鷹旗在他們的注視中逐漸遠去。
這時,才有幾個忠心的奴仆牽了洛薩一行不要的劣馬,向木堡附近綠洲的駐軍處沖去。
...
考克卜領地附近的綠洲。
考克卜的長子,統帥著一百名披甲騎兵的賽弗耳正帶領士兵,準備趕往遠方正升起狼煙的木堡。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襲擊到這里了。
他想不通究竟會是哪支軍隊,會如此喪心病狂,攻擊一座位于沙漠中的木堡,他們難道就不考慮補給問題?
這時。
一位騎著戰馬的奴仆匆匆趕來,跪倒在地。
“賽弗耳大人,考克卜大人被薩拉丁派來的軍隊殺死了。”
他滿臉通紅,神情悲愴道:“大人,我們得為考克卜大人報仇呀,那伙薩拉丁的騎兵還沒走遠。”
賽弗耳面露驚愕地看著前來報信的人:“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信使滿臉悲戚:“領主大人死了!”
“立刻點兵,我們回去拯救考克卜大人!”
信使一臉驚愕:“可是考克卜大人已經死了啊。”
“住口,考克卜大人沒死!”
賽弗耳一劍砍翻面前的信使,高聲喊道:“考克卜大人遭遇襲擊,委派我指揮所有軍隊,立刻趕往營救大人。”
考克卜麾下的數支騎兵隊中,就他駐扎的這片小綠洲,距離木堡最近。
那伙薩拉丁的士兵離開的匆忙,只要自己趕到,整個木堡以及這些年來考克卜積攢下來的財富都將歸自己所有!
至于去追擊已經離開的薩拉丁騎兵?
開什么玩笑!
能如此迅速攻破木堡,這支軍隊的精銳程度可想而知,他才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班底都耗費在這種事情上。
懷揣著熱切心情,賽弗耳幾乎是一馬當先,帶領著麾下的騎兵隊,踏起滾滾煙塵,一路沖入了木堡內。
“立刻封鎖木堡,如果有人來,一定要把他們攔在外面。”
他大聲下令。
可等到進入木堡之后,他的心立刻涼了一半。
“這?”
“這是怎么回事?”
原本美輪美奐,宛如王室宮廷的莊園,此刻卻像是被沙塵暴刮過一般。
別說財物了,就連莊園前的幾座大型石雕,都被人搬走了。
“這簡直就是挖地三尺!”
“他們是蠢材嗎?攜帶這么多重物,他們怎么可能逃脫我們的追擊?”
“給我追,他們一定跑不遠!”
他氣急敗壞道。
就在這時,衛兵沖進門高聲喊道:“大人,不好了,隆德大人帶兵過來了,要求立刻進入木堡。”
隆德是考克卜的二兒子,也是自己繼承權的最大競爭對手。
賽弗耳臉色一僵,本以為木堡是個大寶藏,卻不曾想竟然屁都沒有,這下自己率先進堡,豈不是屁股底下沾了黃湯?
賽弗耳又急又氣,思索再三,還是道:“讓他們進來吧!”
隆德這邊帶人沖進來,也是目瞪口呆:“賽弗耳,這是你干的?”
賽弗耳沒好氣道:“怎么可能,我才剛到這兒多久?那么多寶貝,我又能藏到哪兒,全被那群薩拉丁的走狗搬走了。”
“不過你放心,他們帶這么多東西,肯定跑不快。”
“立刻點齊兵馬,我們去追!”
可當賽弗耳一行沿著洛薩一行留下的痕跡追過去之后才發現,蹄印很淺,也沒有車轍。
隆德滿臉怒容,呵斥道:“賽弗耳,你當我是沒腦子的蠢貨嗎?我已經拷問過那些軟骨頭的賤民了,薩拉丁的手下根本就沒帶走多少東西。”
賽弗耳唰的抽出武器:“你難道就沒有捎帶拷問出,我比你根本就沒早到多久嗎?”
“別狡辯了,賽弗耳,你簡直不配做父親的兒子,父親遇害,不想著追擊敵人,反而搬空了父親的遺產。”
隆德大喊著:“士兵們,看看這位卑鄙之徒的丑陋嘴臉,你們是愿意為這種人效忠,還是向我,偉大的隆德效忠。”
“住口!”
氣急敗壞的賽弗耳一劍劈了過去。
他麾下的心腹自然也跟著動了手。
兩方戰成一團,哪里還有追擊庫爾德騎兵隊的意思。
況且,追也沒用,一人雙馬的騎兵隊,早已跑出十數里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