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戈壁上。
四散在朝圣者隊伍里的強盜們,在翼騎兵們快要沖到跟前時,才勐然驚覺。
“是那群長翅膀的騎士!”
“這群陰魂不散的畜生,快撤,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這時撤,又哪還來得及?
漢斯手握那把“具裝騎兵的騎矛”,一馬當先,殺入強盜當中,這把沉重的武器在他手中,像是枯木制成的一般,靈巧揮舞著。
所有強盜,沒有一個是漢斯的一合之敵。
強盜們被嚇得心膽欲裂:“快跑,這家伙比那個巡境官可厲害太多了!”
翼騎兵們沉默著,像是殺戮機器一般有效率地追殺著強盜們。
他們往往要比騎乘單峰駝的強盜們矮上一頭,但強盜們居高臨下的優勢,在翼騎兵面前,卻被他們強行用個人武藝和裝備抹平了。
翼騎兵,可是能正面擊潰馬穆魯克的精銳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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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的坐騎都是經過專門訓練過的戰馬,也不會因為嗅到駱駝身上的氣味,而受到驚嚇。
再加上戰馬的爆發力,也要遠遠勝過單峰駝,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很快,強盜們就被清剿一空。
漢斯來到洛薩身邊,恭敬地說道:“大人,所有強盜都已被殲滅。”
洛薩反問道:“有活著的嗎?”
“有。”
“烏爾姆,你過來。”
烏爾姆面露愧色,從后方走來:“抱歉,大人,這是我們的失職。”
強盜們很難剿滅干凈,因為在這茫茫戈壁上,只要有藏匿的水源和補給,誰也沒把握將一群來去如風的強盜抓住。
洛薩輕哼道:
“你知道就好。你現在,去拷問出他們藏身的老巢,如果有留守的同伙,就帶著你的巡境隊把他們剿滅干凈。”
“我明白了。”
洛薩皺著眉,追問道:“我所說的重點是什么?”
烏爾姆略加思索,便鄭重說道:“重點是找出他們的藏身地?”
漢斯低聲提醒道:“重點是藏身地的寶藏。”
烏爾姆恍然:“我明白了,大人!”
洛薩輕咳了一聲:“快去快回,今晚在新哈布斯堡匯合。”
在清理完戰場后,洛薩接見了朝圣者隊伍的領袖,一個波斯阿訇,據說是來自泰西封最大的拜火寺廟。
“很抱歉,尊貴的長者,讓你們在我的領地里遭受這樣的不幸,是我的失職。但我保證,接下來你們的旅途將會是一片坦途。”
阿訇是個披著白袍的苦修僧,他滿臉謙卑地說道:“感謝您的幫助,仁慈的領主,這不是您的失職,或許是圣火賜予我們在人間的磨礪。”
“正是因為要面臨重重困難,朝圣之旅才更加能夠證明我們的虔誠。”
洛薩不置可否道:“尊貴的長者,我想聽一聽東方的情況,比如契丹,韃靼,或是更遙遠的宋。”
他已從過往商隊口中知曉,此時的契丹人,已經被驅逐到西域地帶,建立起西遼國,還曾跟薩珊波斯打過幾場大仗,雙方算是互有勝負。
….阿訇愣了下,開口道:“抱歉,仁慈的領主,我自小在寺廟中長大,對俗世的了解有限,恐怕不能給您解惑了。”
洛薩搖頭道:“沒關系,我也只是好奇罷了。”
其實,不只是好奇。
這個時代,韃靼人的崛起,要比洛薩前世早了很多,最起碼,現在他們的名聲,都已隨著商隊,傳到耶路撒冷了。
這不得不使洛薩感到警覺。
若是歷史上的第二把上帝之鞭,這么快便要降臨,整個西亞現有的局勢,就要被大洗牌了。
和朝圣者的隊伍道別。
洛薩在一座山坡上回頭看去,這些朝圣者們正在收集死難同胞的尸體,將他們堆積在一堆木柴旁,澆上易燃的火油,將篝火點燃。
黑煙向穹霄升去。
快到傍晚時。
洛薩的軍隊才抵達了新哈布斯堡。
還未靠近,騎士和農兵們便宛如鄉巴老進了君士坦丁堡一樣,張大嘴巴,發出陣陣驚呼聲。
“這是什么樹,竟然這么高?”
“是橡樹嗎?”
在荒漠里,是很難看到橡樹這種,足夠二十米高的巨大橡樹的。
而且,這還遠遠不是生命之樹的極限。
對于生命之樹,二十米高仍舊處于幼年期,最起碼得有三十米,才算是步入了青年期,接下來的生長速度,才會逐漸放緩。
倫納德帶著諂媚的笑容,匆匆趕到洛薩的隊伍前。
“大人,您的軍隊的營地已經準備好了,還有干凈的水源和食物,您已經奔波一天了,還是趕緊進來休息吧。”
洛薩點了點頭:“城堡的修建進度怎樣了?”
倫納德面露難色:“大人,附近沒有合用的巖石,得從三十里外的地方開鑿完再運送過來,因此耽誤了工期。”
洛薩沒好氣道:“我不是來聽你訴苦的。”
倫納德連忙道:“再有兩個月,我保證再有兩個月一定能完成。”
洛薩抬起馬鞭,拍了拍他的肩膀:“帶我去看看,倫納德,如果進度比我想象中的慢,小心挨一頓鞭子。”
天色漸晚。
烏云遮蔽了皓月,使整個希伯倫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而此時,在城市正當中的城堡外。
一群黑影正用鉤索,丟到三米高的外墻上,隨即身手敏捷地翻越圍墻,潛入到了內堡當中。
留守的城衛軍崗哨,被他們輕松繞過。
砰——
細微的腳步聲,使得在客房里居住的富爾克男爵,勐然被驚醒。
他警惕地拿起掛在墻上的武器,緩緩向窗戶邊走去。
驚鴻一瞥間。
他看到在墻角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手持武器,四下張望著。
他剛想拿起武器大喊。
….一個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聲,突然在他背后響起。
“客人請放心,我們已經知悉來犯逆黨的位置,接下來,還請客人安心待在房間里,以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誤傷。”
富爾克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啊,是庫爾斯先生啊,您怎么?”
“我出現的方式,的確容易使人受驚,但事態緊急,還請不要責怪。”
庫爾斯露出彬彬有禮的公式化笑容,又重復了一遍:“請客人安心待好,千萬不要出門。”
隨后,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等等,推開門?
那他怎么進來的?
富爾克剛松了一口氣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殊不知此時的庫爾斯,臉色也并不好看,在黑暗中,他的臉上像是敷了一層粉般蒼白。
如果被人突然瞧見,肯定會以為他是一只來自地獄的惡鬼。
雖然事實也沒多大區別就是了。
庫爾斯再出現時,已是在安德里亞斯休息的房間當中了。
安德里亞斯被庫爾斯從睡夢中叫醒,看到站在床邊,宛如惡鬼一般的庫爾斯,整個人的背后都沁出了一層冷汗。
“原來是你呀,庫爾斯先生。”
他松開自己條件反射握緊的武器,從床上爬起,緊張道:“來了?”
庫爾斯微微點了下頭。
“他們比大人預料的還要沉不住氣。”
原本洛薩預料的,是在他們離開后的第二天,或是第三天才會有人準備對他的城堡下手——怎么也得跟扎恩·阿拉丁商量一下,里應外合啊。
不然,光燒他一座城堡,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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