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巨艦是一個無比超然的勢力,傳說中,它收納了各個時間線的天才,許多名動一時的人物神秘失蹤,據說都能跟這個勢力扯上關系。
但傳說僅僅只是傳說罷了,就跟外星人一樣,許多人都說有,描述起來也是有鼻子有眼的,但更多只是捕風捉影罷了。
畢竟,那可是能夠穿越時間長河的存在。
大選侯也是超凡者,他很清楚這種存在意味著什么,即便是諸神,也不可能做到這種事。
“如果非要有個證明的話,也行,選侯大人,請抬頭看。”
半透明的身影緩緩伸出手指,指向穹頂。
風云變幻間,大選侯驀然看到了一座龐大的,不可名狀的巨物在時間長河中緩緩駛過,像是一頭優雅的巨鯨,所過之處,留下一幕幕令人震撼的壯麗畫卷。
十字軍東征,百年戰爭,狼族內戰,龍之戰,宋金,明元.
荒蕪的大漠,廣袤的草原,巍峨的狄奧多西墻與高聳的塔樓
鐵騎沖鋒,人嘶馬鳴。
火山噴發,大海狂涌。
光芒萬丈的耀騎士,沐浴鮮血的暴君,手握雙刃,飄飛若舞的狼族刺客,東方的惡鬼,書中的仙靈
以及最終一幕,那騎龍而起的燭騎士。
薇薇安娜的神情有些激動,她輕咬嘴唇,眼神中有憧憬,向往,也有種想要得到父親認可的渴望——她不只能做一個用來聯姻的工具。
良久,種種異象盡數消失。
推門而入的管家剛想詢問些什么,就看到大選侯冷聲道:“出去,任何人都不要進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從震撼當中平復了心情,對洛薩的身份,心中也有了幾分確認:“那么艦長閣下。你方才說的合作,打算怎么進行?”
洛薩語氣輕松道:“我們可以簽訂個契約,未來在你需要的那天,我和我的艦員將會前來履約——或許你不一定有用到的那天,但這份契約可以留給你的后人。”
大選侯神情不動,但洛薩分明能感知到,原本凝神戒備,仿佛山洪一樣蓄勢待發的磅礴力量,有了些許停滯——這老頭子此前,可是已經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
他陷入沉思,如果是一份可以傳承下去作為家族底蘊的助力,這份交易倒的確算不上有多虧了。
德意志雖說現如今,仍存在大大小小的邦國,薩克森,巴伐利亞,萊茵同盟,符騰堡,巴登,黑森.
但這不代表弗朗茨老皇帝真就連半點手段都沒有,帝國議會里,各邦國的自治權正在不斷被削減,先是財政權,外交權,隨后是軍權。
這一代人還好說,誰也不敢保證未來霍亨索倫家的王冠不會墜入塵埃。
而且,如果真像這位所謂的“艦長”所說,他似乎也沒也沒有提條件的余地。
“怎樣的契約都行?”
“恐怕不行。”
洛薩搖了搖頭,一縷金色深輝在手中凝聚成一份羊皮紙契書:“內容得由我們雙方共同商定,不會讓您吃虧,但我們也有自己的底線。”
這份交易,自己看似虧了,實際上就是給自己添了個未來不定什么時候能參與的作戰記錄的副本,反正扈從們精英化也缺不了這個。
能讓薇薇安娜這個在模擬戰幫了自己大忙新伙伴安心,這筆交易在洛薩看來,反而是賺了。
“簽訂契約這種事,還是要謹慎一些為好。”
大選侯意味深長地說道:“就像哈布斯堡家族的大下巴,奧斯曼人沒有擊敗哈布斯堡,法蘭西人沒有擊敗哈布斯堡,但他們最終卻敗給了血脈詛咒。”
此方世界如今的哈布斯堡家族,已是洛林支系,主支已經絕嗣。
就這,不還出了患有精神病和癲癇的斐迪南一世,抑郁癥的魯道夫皇儲一眾有辱皇家尊嚴的后代嗎?
此外,據說維多利亞女皇的血裔,據說也傳承著可怖的血脈詛咒,只是這些都只是民間捕風捉影的猜測,只是大選侯是絕不敢拿到臺面上說的。
畢竟維多利亞女皇可是歐洲祖母,牽連太廣了。
“血脈詛咒.倒是個有趣的說法。”
洛薩笑了笑,這其實大概率是近親結婚導致的,但這個世界里,是否跟血脈詛咒有關,他也說不準,干脆也別拿前世的經驗拿出來賣弄了。
“我能理解選侯大人您的謹慎,但不得不說,您實在是多慮了,議定契約內容后,你可以選擇簽也可以不簽,甚至可以等到需要的時候,再簽上您,或是您后代的名字。”
洛薩語氣微頓,又道:“這世上沒有不破之國,沒有永遠昌盛的家族,也沒有不會墜地的王冠,奢求永生的君主迄今為止還未有一人真正成功,再古老的王朝也有遲暮之年,但昨日巨艦將會永存。”
時間的偉力啊
大選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他沉默了半晌,有些無力地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我似乎也沒有什么反對的余地了。”
會遇上昨日巨艦這種傳說中的存在,是大選侯所萬萬想不到的,這極大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索性現在看來,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糟糕的消息。
能跟昨日巨艦這種超然的神秘勢力牽扯上關系,對霍亨索倫家,也算是一件好事,自家女兒,領略了這樣的風景,體會了這樣的生活,會走向“叛逆”倒也情有可原。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稍霽:“那么艦長閣下,我們就來商議一下這份契約的內容吧。”
“狡猾的老東西。”
從昨日巨艦抽離回意識的洛薩,忍不住感慨了句。
兩人就簽訂契約的內容,進行了好一番拉扯。
他雖然怎么都不虧,但也不想當個冤大頭,倒是這一番操作下來,跟薇薇安娜的親密度又更進了一層。
“怎么了?”
身邊正在清理床單的般若詢問道。
“咱們的新同伴遇到了些困難,我將意識通過這張卡牌投影了過去。”
洛薩解釋著。
他現在的實力今非昔比,所謂的“系統”其真容,也逐漸被他窺出了一些端倪,雖然還如盲人摸象一般,但已經能探索出許多新的功能了。
“般若,你幫我叫一下大家吧,按照慣例,咱們舉行個歡迎儀式。”
正說著,他下意識皺起眉。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門,飛身躍上樓頂,向西眺去。
此時正是黃昏時節,遠方的天空一片暖橘色,在那天空之上,正有無數半透明的亡魂,像是海面上刮起的龍卷風,向著薩拉森人營地的方向匯去。
薩拉森人的營地當中。
堆積如山的石料,木材,隨著那一身黑袍的傳奇施法者的吟咒,紛紛懸空而起,拼湊成了一座巨大的熔爐,仿佛能通往天空的巨型煙囪,冒起滾滾黑煙。
阿迪勒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驚嘆。
這就是所謂“傳奇”施法者所擁有的力量嗎?
跟神明比起來,還有什么區別?
如果不是早就詢問過,得知自己沒有施法者的天賦,他自己有時都會萌生一種拋下一切,投身于神秘學當中的沖動。
一眾顧問團的施法者們也是嘆為觀止,原本心里還藏著的幾分不服氣,已經盡數消失了——就算是靠一件古老神器,取巧突破到了傳奇。
那依舊是傳奇,是他們高不可攀,夢寐以求的領域。
擁有誅王逆刃的年輕刺客,忍不住好奇道:“老師,靈魂熔爐已經準備好了,您究竟想要煉成什么?”
他也是薩拉丁所請的施法者顧問團的一員,此前也曾了解過,自己這位新拜的老師在煉金術上的造詣,其實并不算太高。
這也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每一個施法者都有自己主要研究的領域,以及次要研究的幾個領域。
沒人是全才,精力不夠是一方面,研究資料太少也是原因之一,許多古老的法術書,都是用各種冷門,生僻,甚至是已經滅絕的語言書寫,即使有典籍在,想要保持傳承依舊很困難。
這些古老的法術,大概率都是一些比較邪惡的,畢竟誰也不能指望大部分都還存在“人牲”的古代文明,在這方面能有多么“人權”。
正統法術不是因為它們“正義”,而是因為沒有反噬,或是后遺癥較小,才成體系地傳承了下來,而不是靠道德約束。
真要是獻祭個千八百的人命,就能登臨傳奇,就算是安娜這種比較守序的女巫也未必就能忍住不搞這玩意兒。
舍邁爾的身周,環繞著一塊塊楔形泥板,這些據說記述了一整個文明的法術書的神器,在他登臨傳奇領域以后,其原本隱藏的威能,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舍邁爾看了年輕刺客一眼,吩咐道:“把之前馴服的那些龍獸帶來。”
刺客微怔,旋即意識到了什么,反問道:“您…之前讓我馴服的那些龍獸,要填入這座熔爐嗎?”
“不然呢,指望它們能威脅到敵人的施法者嗎?”
舍邁爾神情淡然,此前馴服的那些如荒漠巖龍那般的龍獸,數目雖然足有十余頭,但多是低等巨龍,中等巨龍也就幾個,想要短時間內找到沉睡的高等巨龍,再將其馴服,難度實在太高了。
一些沉睡時間久遠的古龍,實力甚至能堪比傳奇,就算他有楔形泥板,不花費十幾年功夫謀劃,提前布置,也沒有十足把握能將其馴服。
“既然它們的實力不夠,不如都投注于這座大熔爐里,馴不到高等巨龍,我便親手締造出一頭高等巨龍。”
他輕聲呢喃著,雙目中閃過了一絲狂熱之色。
這可是制造高等巨龍!
對于絕大多數,以能親眼目睹一頭高等巨龍為畢生追求的“巨龍學”學者,一旦讓他做成了,簡直就是無上榮耀。
畢竟那可是造物主獨有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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