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第502章 信通上郡,意欲謀反,二皇帝族滅十三世家

類別: 輕松 | 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 精品香煙   作者:精品香煙  書名: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更新時間:2024-07-06
 
旭日未升,天光不見。

黎明前夕,最為黑暗。

魏章一夜未睡,臨上朝前一個時辰,著府上老管家喚細君劉氏。

老管家倒茶湯,鞠躬,深施一禮,出門尋人。

桌案上茶湯熱氣蒸騰,白霧小漫。

等候間,魏章食中二指搭上茶杯,杯壁滾燙。

正此時,老管家輕輕推門,攜冷風入,再拜。

“老爺,夫人不見。”

走時一人,歸時一人。

老管家左臉上有一個鮮紅掌印,這場請人,顯然不是簡單“不見”二字可概括。

魏章有三十七房妾室,養在外面的外室有多少,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正如劉氏不知自己蓄養了多少昆侖奴、燕趙勇士、貌美孌童。

這種現狀并不少見,世家多如此。

正房無關感情,只看實力,聯姻是場交易。

交易完成,兩家共進退。

你找妲己、褒姒,我找潘安、宋玉。

你贈美妾予友人,我分隸臣給閨友。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魏章怒摔茶碗,碎瓷炸裂,嚇的廳中仆人心跳盡都慢了半拍。

他疾步走出大門,抽出守衛腰間秦劍,舉著就沖了出去,殺氣騰騰。

老管家在后碎步緊隨,不敢攔,哪怕他十歲就跟從魏章,還三次救下魏章性命。

到得劉氏寢居外,一個膀大腰圓的侍女迎上前來。

她是內宅管家,接觸內眷不問外事,地位比管外宅的老管家還要高一些。

她是劉氏從劉家帶來的,老管家臉上那個巴掌印就是她所為。

“老爺,夫人她”

話音未落,秦劍閃過,內宅管家瞪大眼珠,捂著脖子斜斜倒地,手指縫間一片鮮紅。

魏章穿過騰飛塵埃,褲腿沾了灰。

老管家腳步微停,這一會功夫魏章就走出了四步。

抿抿干枯起皮嘴唇,老管家不再猶豫,隨家主沖進了從不得進的夫人寢居。

穿過塵埃區時,一腳踩在女管家滿是橫肉的臉上。

魏章挑開被褥,劉氏與一個俊美少年纏在一起,一下以上,凸凹分合。

這畫面并不美,從外表看,劉氏年歲可以當俊美少年大母了,小牛墾荒地。

劉氏不修內功,又沒有醫家傳人照看保養,還不加節制,哪里留得住時間。

魏章揪著俊美少年頭發,一劍劃開了少年脖子,鮮血飆在劉氏臉上。

劉氏一腳蹬開俊美少年。

少年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差點砸到后跟進來的老管家。

“甚事。”

劉氏臉上帶著鮮血,盯著夫君蒼老的臉目不轉睛,一臉嚴肅。

沒向地上的俊美少年看一眼。

魏章丟劍在地,目中滿是血絲。

“今日子時一刻,宮中來人,要我參加朝會。我托人問了你家,也去了人。”

劉氏驚怒,揪住魏章胸襟,半黑半白的頭發甩動瘋狂。

“如此大事!怎不早與我言!”

魏章慘笑,雙手覆在劉氏臉上,抹掉四處流淌的血珠。

“早與伱說,又有何用?城防軍盡出,蒙毅親領巡視,見人即拿,反抗即殺。城門外有馬蹄起落之音,若我所料不錯,十萬大軍已圍城,沒有人能活著逃出去。”

劉氏驚叫一聲,雙手無力,癱了下去。

魏章懷抱細君,這是兩人三年來最親密的接觸。

劉氏瑟瑟發抖,囁嚅重復。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旁的事,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唯獨造反,歷來都是寧殺錯,不放過,誰能想到他真能殺了太子。若我魏家書信未搜出,我保你劉氏傳承不斷。”

劉氏牙齒咯噔咯噔打顫,強撐著從魏章懷中坐起。

“若劉家書信未搜出,保你魏氏香火不滅。”

魏章頷首。

“善。”

決然轉身。

“我去了。”

得承諾,說告別,正該上朝赴死時。

老管家馭使馬車,離開魏府。

車廂中,魏章輕掀車簾一角,五個城防軍冷面巡過。

車簾一直未放,車廂一路沉默。

每一條街道上都是披堅執銳的城防軍,五十步一伍,百步一什。

他們穿著不反光的黑色甲胄,手中持有雪亮長槍。

一輛輛馬車從各大府邸中駛出,在城防軍審視犯人的目光下行進,不時有慘叫聲響徹在這靜夜。

一時躁動后,是更安靜的夜。

除了車輪碾在馳道上的沙沙,便只有馬蹄敲在地面上的噠噠。

咸陽宮前,郎中令章邯,內史蒙毅分列城門兩側。

所有進宮官員都要在此下車,經二人搜身,驗明身份后再獨自入內。

一些年事已高,走路難行的老人,坐著宮中馭手駕馭的馬車被帶到咸陽殿前。

其余人在郎官引領下,徒步走到咸陽殿。

魏章跟在郎官后,沉默行進,未跟前后同僚有只言片語。

他們像是一個個螞蟻,連成線,排成隊,向咸陽殿行進。

漆黑夜色籠罩。

根根火把搖曳。

他們動作僵硬,低頭不語,耳邊仿佛有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

砰砰砰!

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從宮門走到咸陽殿的路很長,走過來正常要半個時辰。

魏章卻覺得這條路太短,走的太快。

他站在咸陽殿前,帶路郎官橫臂示意他入內,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就到了?這才多久啊?

他隨著眾人入內,神思恍惚,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換在以往,早就有交好故友調侃了,今日沒有人調侃他。

調侃他的那些人,也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被前后左右的人擁著走進咸陽殿,魏章恍惚片刻,才想起應該找自己位置,舉目四望。

這一望,險些暈厥在地。

他看到了本應該空著的高臺王座上,坐著一個人。

身穿黑色冕服,頭戴通天冠,手抓著扶手,背靠著椅背。

每次都朝會遲到的二皇帝,這次早來了。

距離太遠,又有通天冠垂下的珍珠玉簾遮擋,魏章看不到二皇帝眼睛,卻覺得那簾隙間的目光冰冷森寒,且就落在他的身上!

之所以沒有暈倒,是因為他看到二皇帝面前的桌案上空無一物。

他哆嗦一下,冷的厲害,出門時特意多穿的上好皮裘大衣一點用都沒有。

急忙垂下目光,在堂上尋到座位。

他想要跑過去,卻又不敢跑。

大家都沒有跑,他跑起來太過顯眼被陛下注意。

他竭力保持著自然步伐,觀察著周圍同僚,學著同僚步伐,保持著同僚步速自然行走,殊不知其實他僵硬的就像是一具尸體。

但魏章一無所覺,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因為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

人人皆以為陛下在看著自己,人人皆想跑到座位上坐下,埋頭裝死。

人人皆不敢跑,皆怕大家都不跑,一人跑引來陛下注意。

于是,集結天下人才的秦國朝堂集滿了僵尸。

咸陽殿很熱。

埋在丹墀下的九條地龍在釋放熱量。

擺在大殿四角的三足大鼎中,滿是燃燒的蜂窩煤。

群臣有過上次被晾著、被凍到的經歷,這次大都穿了厚厚御寒衣物,熱的汗流浹背,額頭冒汗,卻沒幾人敢動。

國尉廉頗脫下火紅狐裘,又解開內衣,赤著兩條粗壯臂膀。

臨近的左丞相周青臣,右丞相馮去疾羨慕瞄上一眼,再無動靜。

治粟內史付子康脫衣,廷尉張圖抹了把汗,沒敢動。

相邦姜商脫衣,御史大夫蔡澤抓了下衣領,松手,閉目養神。

其余人大多自坐下以后,就沒有任何動作,好想動一下就會死。

汗珠從額頭上滴落,砸在桌案上的聲音,都會讓他們心跳加快半拍。

郎中令章邯、內史蒙毅入殿,在殿門口卸下甲胄穿上朝衣,入席正坐。

“人到齊了,開朝會。”

咸陽殿驟起說話音,群臣多是打個哆嗦。

坐在高位上的嬴成蟜將一切盡收眼底,坐直身子,手指倒扣在桌案上輕敲兩下。

“都搬上來。”

陪駕宦官輕聲相應,自去做事。

少頃,兩個身高馬大的宦官挑著一個扁擔走進。

拿出筐中所有紙,分門別類放在嬴成蟜身前桌案上。

“都抬起頭來。”

二皇帝有令,文武百官盡抬首。

當看到那張擺了有一尺高,快要將二皇帝身形都擋住的紙,好些人瞳孔驟縮。

最后一絲僥幸,沒有了。

嬴成蟜拿起擺在最上面的一沓紙,翻著看了看,分成四份遞給身邊宦官。

“傳下去,要諸君盡覽。”

“唯。”

紙張從高臺上,挪到朝堂下。

從二皇帝手中,到群臣之手。

一個又一個傳閱,若是看的不仔細,在旁等待的宦官會幫忙翻回上一張紙重看。

雖然有四份一樣的,但每個人這么細致地看下來時間就不短了。

魏章拿到手里的時候,已是一刻鐘后,翻看到一半的時候,手就打顫了,拿不住紙了。

向在他之前翻閱的諸多同僚一樣,需要在旁宦官幫忙才能看完。

等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四個宦官重新送還。

嬴成蟜接過紙張。

“都看過了罷,蘇寧、李軍、太著……這十三人教唆太子謀反,高價收糧亂我大秦,欲激起民變。書信在此是為物證,他們在開朝會路上與城防軍持械相斗,意欲連夜闖出城外,則是人證。物證人證俱在,意圖謀反篡位之賊子,當受何刑?”

一時沉默。

群臣目光看向四周,尋找二皇帝口中的十三個同僚,一個都沒有看到。

“當夷三族!”

左丞相周青臣起身拱手,聲音嘹亮。

嬴成蟜點點頭。

“諸君可有異議?”

沒有人說話,謀反是動搖皇帝統治,是開脫不了的罪名。

敢出言相勸者必死,從無例外。

“既然諸君沒有異議,那就這么辦罷。蒙毅,張圖,散朝后你二人合力去辦。”

一句話,十三世家族滅。

皇帝珠簾叮咚。

群臣心臟噗通。

他們看著二皇帝丟下了十三人寫給太子的書信,又從那厚厚的書信中拈起了幾張。

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寄去上郡的書信。

那厚厚的不是書信,而是催命符。

“魏章,字寫的不錯啊。”

魏章心臟驟停,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待他再度醒來時,頭發向下淌水,身前赫然是一只展翅引頸的玄鳥。

他一咬舌尖,劇痛要他眩暈不斷的大腦為之清醒。

“陛下。”

嗓音喑啞,剛才這一暈,好像老了十歲。

“朕看你眼底發青,是沒睡好的表現。再看你印堂發黑,將要大禍臨頭啊。”

群臣靜寂,心中有種同是老鼠,為貓所戲的悲憤。

魏章慘笑,自知死期將至的他,對近在咫尺的二皇帝說出了最想說出的兩個字。

“昏君!”

左丞相跳腳大罵。

“大膽老賊!敢辱罵陛下!杖斃!杖斃!”

右丞相抖指怒斥。

“反了反了反了!無君無父!倒反天罡!汝真不為人子也!左相所言刑罰太輕,該梟首!”

嬴成蟜揮揮手,一老一少唾沫星子橫飛的丞相就閉了口。

掂量著手中輕薄信紙,撩起珠簾,一臉好奇。

“朕做了何事,要魏公以昏君稱之?”

冰冷的水浸透了衣衫,極熱時哆嗦連連的魏章,在這極冷時卻一個抖動沒有。

他昂然站起,挺直胸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了祖輩的驕傲。

老秦人,站著死!

“昏君!要殺就殺!不必贅言!”

嬴成蟜輕笑一聲。

“那倒不至于,一聲昏君,朕還受得起。杖斃、梟首,太殘暴了。魏公犯的事,哪里用的上這么重的刑罰。”

魏章冷笑。

“昏君,你是想說杖斃、梟首都太過便宜我,應該夷三族才是罷?!來啊!”

嬴成蟜蹙眉,后退半步。

“魏公是犯了什么狂疾乎?你自己想死也就罷了,怎么還想帶著三族一起死呢?夷三族是謀反的刑罰,你也謀反了?是那十三人同黨?”

魏章須發皆張。

“物件不就在你的手上?惺惺作態個甚?你令章欲嘔、想吐!殺兄弒侄,史書會記下你的劣跡!”

嬴成蟜抖抖書信,塞到魏章手中,返身,走回王位上。

“魏章,你數次冒犯朕,朕念你年事已高從輕處罰,罰你兩萬石糧,你可愿意?”

魏章低頭,看著親筆寫下,寄到上郡聯絡太子造反的書信,翻了翻。

茫然仰望,不知所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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