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老伯還是選擇見刀,李安樂索性不管他了,接下來李安樂沒再看豬,只是站在邊上幫著小姑分析,小聲教學,至于邊上高磊全當無視了。
高磊還當李安樂心虛了,時不時嘲幾句,李安樂無語。“小胖,我們先回去了,下回找你玩。”
“嗯。”
“小胖,你這同學不咋地。”
高磊見著李安樂被自己羞走了,撇撇嘴,小孩子不懂就不懂,裝啥啊,這下被揭穿了。
“我看你也不咋地。”
小胖沒忍住回了一句,哼了一聲留下一臉愣神的高磊。
“李安樂,明天你來看殺豬嗎?”
“來吧。”
李安樂隨口應道,來錘子,食品站殺豬一般四點左右,這家伙自己從李家坡凌晨三點出發不成,這大冷天的。
“你說那老伯咋就不信你呢?”
“我小唄。”
李安樂笑笑,沒太放在心上,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了。“要去我五嬸家玩不?”
“不去了。”
韓榮榮和李安樂在公社門口分了手,回到五嬸家,這邊事情都說的差不多了,要開飯了,李安樂跟著混了一頓豐盛午飯,小肚子吃的滾圓。
本來還想去收購站轉悠轉悠,看有沒有啥好東西呢,這會是去不成了,好在剛回來的時候去了副食品門市部買了調料,要不醬骨頭都做不了。
回到家,李安樂就開始忙活著配調料,順帶去砍些柴火,活動一下身體。“安居,你用點力氣。”當然砍柴,李安樂是不會動手,主要是愛護植物,不忍心。
“咋還沒野雞啊。”
手里氣槍端了半天了,沒見一只野雞,野兔,大雪天,不知道打獵多累,真是,這些野雞,野兔,一點都不知道體諒自己的辛苦,活該被打死吃肉。
如此一想,李安樂心安理得對于野雞,野兔下手,它們有錯,懲罰它們貢獻出它們軀體,沒錯。
“野雞早被凍死了。”
李安居小聲滴咕,這雪都下了好些天了,哪里還有野雞,野兔,早凍死光了。
“啪。”
“安居去撿獵物。”
野雞沒有,鵪鶉倒是又遇到了,算你不走運,遇到額狩獵之神李安樂殿下,下來吧你。
“真打到了?”
李安居心說,安樂果然運道好,跟著安樂混沒錯。
一只半斤來大鵪鶉,李安樂掂量掂量還行,一會一起燉了。“走吧,回家。”柴火,李安居和李安旺兩個砍的差不多了,捆綁放到冰車上,兩人拖著。
李安樂扛著氣槍,負責押運,槍頭挑著一只胖都都鵪鶉,嘴里哼著打靶歸來。
“哎幼,安樂,這又打到東西了。”
“是啊,六奶。”
李安樂笑笑,六奶你可真有勁,大雪天的滿隊跑,果然不負你李家坡大喇叭的名頭。“六奶,進院子里坐。”
“不了,不了。”
六嬸擺擺手,她怕被王秀蘭說落,前天殺豬的事,鬧了一烏龍。“那我們進去了,六奶,你忙。”別掉水溝了,你小身體怕是直接埋里去了。
當然,李安樂只是在心里給六奶提個醒,雪太大,路太滑,小心摔趴下。
“安樂回來了。”
“真打到野雞了?”
“是鵪鶉。”
“一會燉大骨頭吃。”
李國慶見著,苦笑搖頭,這孩子運氣真沒的說,出門多多少少都能有些收獲,這幾天光是鵪鶉打兩三只了,怕是早晚給鵪鶉滅了。
“好好好。”
王秀蘭高興,這氣槍沒白買,打了好幾只野雞,野兔,還有這些小鳥,再打些怕是本都要給收回來了。
“奶,咱家啥時候領糧食?”
李安樂剛見著其他家都在拉糧食回家。
“等你,怕要餓肚子了。”
“你爸和你大伯,二伯去拉了。”
一般生產隊一年分著二三次糧食,夏收,秋收,還有這個年底算總賬領糧食。
李家坡就是這種模式,秋收的糧食早早都領了,這會算的年底總賬。
“怕是今年得少些錢。”
幾個孩子秋收之后,沒咋上工,算下來,得少二千多工分了,想想王秀蘭還有些心疼,這可是四十多塊錢呢。
“回來了。”
正說著,李國福,李國祿,李國喜幾人推著獨輪車回來了,糧食啥的還不少。
李安樂趕緊迎著過去,糧食中稻米不多,多數是紅薯干,高粱米,玉米啥的。
還有點大豆,紅豆啥的,不過都不多,怕是最多做兩頓豆腐的量。
“咋樣,多少錢。”
“一共一百二十塊五毛六分。”
李國福把錢遞給王秀蘭,王秀蘭聽著嘆了口氣。“比去年還少了十多塊錢,唉,先把糧食放屋里去。”
“嗯。”
口糧足夠了,還有剩余,這在整個李家坡,甚至里山公社都算好的了,不得不說,奶奶當家還是有些好處的,各家都不會餓肚子,要不然,李安樂覺著自己沒好的時候,分家,怕是一家三口一年餓八月。
“怕是糧食還不太夠。”
王秀蘭合計一會,這新媳婦娶上門,來年再添一小孫子,這糧食可真不夠用了。“國慶,你問問你大龍叔,你媳婦戶口咋弄,是落到隊里呢?”
“先不落隊里。”
李國慶跟著王燕商量過,王燕屬于公社工作人員里中少部分城市戶口,這年月城市戶口比農村戶口可吃香了。
王燕的意思,這以后生孩子戶口跟著自己走,那孩子不就成城市戶口了。
當然,這事說不準,不急,李國慶這邊呢,考慮一下也就答應了,城市戶口的好,任誰都知道,只是怕不好過爸媽這一關,咋的自己孫子戶口不放隊里放媳婦那,這不成了上門女婿了。
“那可分不了口糧了。”
王秀蘭微微皺眉,這個小媳婦咋就一點不聽話呢。
“王燕有糧票。”
“吃商品糧說著好,可還不是要錢買。”
李安樂安靜聽著,心說,商品糧不用下地干活就能吃,而且不貴,賣一籃子蔬菜都夠一月口糧的了。
“安樂。”
“奶啥事?”
李安樂心說,喊自己干啥,自己心里滴咕,可嘴上啥也沒說啊。“你小姑那有糧票沒有?”
“小姑?”
李安樂一拍額頭。“奶,我回頭問問。”
“不過養豬場的正式工都有,臨時工雖然工資少些,糧票和其他票應該是有的,可能副食品票啥的少一些,糧票按著人頭來算都一樣。”李安樂想了想說道。
“那得問清楚,要不明年少一分工分,這糧食可不太夠。”
“那回頭跟我爸說一聲,他進城賣蘑孤的時候問問。”
“說起蘑孤,你幫著瞅瞅,咋這幾天蘑孤越來越少了。”
“哦。”
李安樂心說,那當然,自己不移栽了,肯定少了,這能有就算不錯了,說明移的菌絲長成了。
“我一會去看看。”
小樹林的里的蘑孤也有兩天沒去瞅瞅了,明天我爸要去賣蘑孤,得去瞅瞅,要不夠好再從學霸小院弄些貼補貼補。
來到后院,李安樂查看了一些,移過來菌絲,只有五分之一左右還在生長,低溫影響還是挺大的。“得多蓋一些草甸子。”
“等下跟著大姐和小姑說一下。”
李安樂趁著沒人注意又弄了一些菌絲,這樣的話可以再長一些,年前能出點蘑孤,這樣他爸也好多去幾趟,要不然這邊沒蘑孤,他爸不能出去賣蘑孤,他不好渾水摸魚夾帶私貨。
第二天,天不亮,李國喜就起來了,還拍了拍李安樂。“安樂,快起來。”
“干啥?”
這大冷天的,自己可不想起來。
“你小姑不是說你要去公社食品站看殺豬嗎?”
李國喜笑說道。“這可不早了,再不起來怕是要遲了。”
“殺豬有啥好看的。”
開玩笑,李安樂撇撇嘴,自己傻不傻,跑去公社看殺豬,不給自己錢,見刀的是那位老伯,可不是我,不去外邊這么冷,睡覺不舒服,還是我腦子有泡泡。
“不去?”
“嗯,不去,傻子才去呢。”
李安樂不知道的,這會還真有幾個傻子,小胖,韓榮榮,還有高磊,三人這會都穿衣服準備起床了,李安樂此時繼續他的春秋大夢。
暖和的被窩里,睡的美滋滋的。
“安樂不去?”
李菊一愣,他不去看殺豬,昨天不是說去的來著。
“說又冷又困,傻子才去呢。”
李安居小聲說道。“小姑,你說,真有這樣的傻子?”
“瞎說啥。”
李菊沒忍住拍了一下李安居,她就打算去的,只是沒想到李安樂不去。“去,睡覺去,起來這么早干啥。”
“干啥,你不知道。”
李安居鼓鼓嘴,今天輪這他放哨。
“這個安樂。”
李菊都不知道說啥好了,說不去就不去了。
“李安樂咋還沒來?”
韓榮榮滴咕,小胖也是看了好幾次門口,咋沒動靜的。這豬都已經上秤了,要殺豬了,可沒見著李安樂,倒是精瘦精瘦的老漢,吧嗒著旱煙一臉緊張。
“來了。”
“是馬師傅。”
“趙師傅,開始吧。”
“好嘞。”
見刀雙方都在,上秤,殺豬,出肉,上秤,定級,規矩流暢都是熟悉的。
“咋回事?”
肉一會就要出了,可李安樂還沒影子。
“不會不來吧?”
“昨天說來的啊。”
“別是怕了吧?”
高磊一臉得意說道。“我看他是不敢來了。”
小胖瞥了一眼這個便宜堂哥,你是不是傻,你這話說的,不知道馬師傅也是定了一樣的級,這太沒腦子了。
“出來;出來了。”
“上秤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