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紀,你咋有功夫給我打電話啊?”
路天明笑道,要說梅街養豬場,可算的上周邊十多個公社里的異類,不養肉豬,只養母豬。
“這不有段時間,沒見你了,想你了唄。”
紀宏安笑說道。“有時間,我請你喝酒。”
“喝酒,你請,說吧有啥事,我可說好了,想要我幫忙,沒有好酒可不成。”
“杏花村。”
“事情不小啊,我還是先聽聽。”路天明笑說道。
“啥事啊?”
“我跟你打聽個人。”
“叫啥名。”
“你們縣農技站的顧問李安樂,一個半大孩子。”紀宏安說道。
“你說誰,李顧問?”
路天明正色道。“怎么,你梅街養豬場可不屬于咱們池城縣,咋的,想找李顧問,那你可得排隊了。”
“聽著口氣,這位李顧問很有本事了?”
“哦,老紀,你不是找李顧問去給你們豬場做檢查?”
路天明突然心一跳。“我說老紀,你別是得罪了李顧問吧?”
“算不上得罪。”
紀宏安把事情簡單一說,路天明哭笑不得。“這群孩子,瞎胡鬧嘛,李顧問本事我可是親眼見著,論小豬仔診斷治療這一塊,別說池城縣,整個地區,甚至全省都算上,怕是沒幾個比的上的。”
“有這么玄乎?”
紀宏安有些不敢相信,路天明說道。“你別不信,劉洪軍你認識吧。”
“笑面虎,這誰不曉得。”
“這位為了結好李顧問,把李顧問小姑,大姐全招到他養豬場了。”
“聽說最近要給正式工合同了。”
紀宏安這下真的有些驚訝了,劉洪軍無利不起早的主,他費心費力結交李安樂,怕是這個李顧問真有大本事。
“我再給你說件事。”
路天明說道。“這是我一老領導跟我說的,你可別外傳。”
“我你還不放心。”
路天明把省城開會一點傳聞加工一說,紀宏安這下還真有點后悔了。“這事鬧的,行,謝謝啊,老路改天我請你喝酒,喝五糧液。”
“那可說定了,沒想到啊,老紀你還有這好東西。”
掛了電話,紀宏安想了想又給自己大舅哥,銅城縣養豬場的場長吳振華打了電話。“姐夫,忙呢?”
“宏安啥事?”
“姐夫,我跟你打聽個人。”
“誰啊?”
“池城縣農技站顧問李安樂。”
“李顧問?”
吳振華笑了。“你消息挺靈的,我跟你說,這位可是了不得。”說著又把省城交流會上,李安樂發表報告,出書的事一說,當然少不了得意自己找人結交李安樂的事。
這一下,紀宏安真是懊悔了,這事弄的,多好一機會,這給弄的,人家過來,自己連面都沒露,別說客套話了。
“咱們這就回去了?”
來回感覺鬧著玩似得,韓榮榮疑惑看著李安樂。
“我也沒想到技校學生這么差勁啊。”
“本來還以為有什么挑戰呢,沒曾想,一點意思都沒有。”李安樂說道。“唉,我的教學計劃還得調整,比我想的還差點。”
“那你還讓他們明天八點去李家坡?”
“那怎么辦?”
真退貨,開啥玩笑,簡潔可是成站長特意打了招呼的,地區革委簡書記家的,其他幾個多多少少跟著縣委,農技站都有關系。真當剛恢復的技校是給普通人準備的。
當然該磨的銳氣,李安樂還是要磨一磨,這才開始呢,明天的試卷測試,真正摸底考,基礎如何,李安樂肯定要做到心里有底。
“這趟啥事沒干,浪費不少油。”
李國喜開玩笑,可不嘛,逗著幾個學生,其實真啥都沒得到。
“回來這么早?”
“沒留著吃飯?”
平常出去,那次不是在外邊吃,這次咋回來了,啥情況,不光光石琴疑惑,幾個伯娘也有些奇怪,平常不是吃飯,那次去養豬場空著手回來的。
“這次連著人家養豬場的場長都沒見著,留啥飯啊。”說起這個李國喜頗有些不得勁,梅街養豬場咋了,銅城養豬場場長還給安樂送特土產呢。
這人倒好,連個面都沒露,架子倒是挺大。
“為啥?”
“人家架子大唄。”
李國喜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來回跑了半天,一口水都沒見著。”
“快弄些飯吃。”
“真餓死了。”
“早上的包子還熱著。”
“要不你墊吧墊吧吧。”
“嗯。”
“安樂和榮榮他們呢?”
“撈水缸里鎮著西瓜呢。”
李國喜指著抱著喜歡回來的李安樂和韓榮榮。“這不回來了。”
“先別吃西瓜了,先吃飯吧。”
海帶包子,雞蛋花湯,拍了一個黃瓜涼拌,別說味道還真挺好,李安樂和韓榮榮肚子吃的飽飽瞅著西瓜,直后悔不該吃這么多。
“篤篤篤。”
“啥動靜?”
“我出去瞅瞅。”
這動靜不太像拖拉機,可又不是小轎車動靜,啥啊,出門一瞅,這是三輪摩托車。
“這找誰的?”李國喜滴咕。
“國喜,外邊啥動靜啊?”
王秀蘭端著一碗雜糧飯,碗頭是兩塊香腸,還有一些咸菜。
“是李顧問家吧?”
“找安樂的?”
李國喜瞅著這人不認識啊。“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嗎?”
“你是李顧問?”
“我是他爸,這是我媽。”
“老太太,李同志,冒昧打擾我是梅街養豬場的場長紀宏安。”紀宏安想了一陣,最終決定上門,該賠禮道歉賠禮道歉,按著姐夫意思,這以后全地區小豬仔檢查怕都要交給李顧問。
“梅街養豬場?”
李國喜心說,這事怪了,這過去的時候,沒人露面,這家伙人都回來了,上趕上上門,這是唱的哪一出。
李國喜雖然不爽氣這個梅街養豬場的場長,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
“紀場長有事?”
紀宏安忙笑說道。“上午,我這邊有些工作不在場里,不知道李同志和李顧問過來,太失禮了。”
這意思上門賠禮來了,李國喜滴咕難道上午都是幾個孩子瞎胡鬧這個紀場長不曉得,還真有些可能啊。
“爸,誰啊?”
李安樂啃著西瓜,出來一看,好家伙,侉子,這怕是長江750吧,這玩意可不便宜。李安樂玩個他爸的收藏,在這時候,簡直不要太拉風,堪比后世跑車級。
這誰,這么牛逼,騎這玩意,李安樂邊啃西瓜邊打量,站在摩托車邊上這位,年紀跟著他爸差不多。
“李顧問?”紀宏安一聽李安樂喊著李國喜爸,立馬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顧問。
“見到你太好了,上午的事,真是失禮啊……。”
李安樂滴咕,我這個狀態似乎不適合握手。“不好意思,你看我這……。”
“哪里,哪里。”
“李顧問,紀峰這孩子給我慣壞了,我真不曉得,這孩子……啊,我代他向你道歉。”
“當然,我也有失職地方,李顧問,我向你賠禮道歉來了。”
“紀場長,你言重了。”
李國喜對著李安樂說道。“這位是梅街養豬場的紀宏安紀場長,上午出門辦事,不曉得,這不剛得到消息就趕著過來了。”
“小孩子胡鬧,常有的事。”
邊上王秀蘭也說道,沒見著人家提著雞鴨上門,還有網兜里也有不少東西,罐頭,麥乳精,酒啥的,點心,這手筆不小啊,不愧是養豬場場的場長。
“紀場長,進屋坐,還沒吃飯吧,家里吃點。”
“不了,不了。”
紀宏安就是來送東西,再有表明一態度。“老太太,李同志,李顧問,我就不進去了,場里幾個孩子瞎胡鬧,我還得回去收拾收拾,一點東西不成敬意。”
“紀場長,你太客氣了。”
李安樂擺手,開玩笑,韓榮榮都在呢,自己是收禮的人嘛,剛正不阿,好吧。
“東西……。”
不是,李安樂有些懵逼,塞我爸手里干啥。“這東西你拿回去,事情既然是一誤會,解釋開就好了。”
“一點小東西……。”
“紀場長,東西,我真不能收。”
至于雞和鴨,唉,跑了,咋辦啊,捉是捉不住了,只能等會再說了,酒啊,啥的,李安樂說啥不要,紀宏安一看。“改天,改天,我請李顧問吃個飯,叫上紀峰給你賠禮道歉。”
“沒那么嚴重。”
“你回去跟他說,明天早點過來。”
紀宏安說啥都要把帶著禮塞給李國喜,好在李國喜見著李安樂態度,沒要。
送走紀宏安,李安樂對著他爸使了一眼色,跑的雞鴨,得捉起來,要不拉的到處都是便便多不好。
“咋不要東西啊?”
“媽,我又沒幫人家啥忙,憑白咋能要人東西。”
李安樂說著瞥了一眼韓榮榮,咋樣,是不是剛正不阿,大義凜然。
“這孩子。”
可惜了好一些東西,一院子人都見著,人家真心送,可安樂愣是不要,這孩子咋了,平時不這樣啊。
“怕是真如安樂說的,咱們沒幫著人家啥,要東西,這不是欠人情了嘛。”
“可惜了,那么多好東西。”
“咦,這雞鴨哪里來的?”
“剛紀場長拿來的,推脫間跑了。”
李國喜說道。“你說說,這可咋弄,紀場長這人走了,為了這點東西跑一趟,又不值的。”
“先養著吧。”
“嗯。”
李國喜心說,晚上就給弄了,明天燉個老鴨湯,媳婦和安樂肯定喜歡這一口。
“咋都在院子里啊?”
“五嬸。”
“安樂,有你一封信。”
王燕抽出信來遞給李安樂。“啥信啊?”
“不曉得,你瞅瞅。”
李安樂接過信,還當是書出版的事,一打開信,好家伙。“李安樂,這人說你怕了?”
“郭嘯天?”
李安樂一拍額頭,這不是表姐說的那個誰嘛,好家伙寫信挑釁。
“安樂,誰啊?”
“一無聊的人。”
李安樂滴咕,又是一小屁孩子,最近這兩天咋盡遇到這種事。“李安樂,你不會真怕了吧?”
“我怕?”
李安樂不屑。“我是懶得理他。”
“你這么想,他可不一定這么想。”
“那你說咋辦?”
李安樂心說,我還跑去初二去考試不成。
還特意寫封信,李安樂無語了,真是不大點孩子咋的,第一就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