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鳥鳥升起的煙霧中,胡彪最后一遍地思索了起來。
思索著在前兩天的時間里,他們一行人做出的一些行動計劃;試圖在其中,可以找出一些更好的辦法,又或者是存在的破綻。
為什么?因為根據他們在現代位面,所了解到的一些歷史資料,北宋伐遼大軍即將迎來一場巨大的慘敗。
3天之后,他們所在西路軍的前鋒楊世可部,這樣一支最為精銳的部隊,就會被遼兵所擊破。
7天之后,側翼的東路軍也會被蕭干打得大敗。
同時他們所在的西路軍,會在被稱之為‘老種相公’的種師道,帶兵親自的斷后下開始撤退。
11天之后,得到了消息的遼兵精銳騎兵追來。
雙方一場大戰一場,北宋伐遼大軍慘敗,尸首密布到了百里長的長長一路。
將大宋猶如紙老虎,最為脆弱的一面清晰地暴露在了女真人的面前,引起了這些人心中的貪婪之心。
也就是說,最多只有10天的時間,能讓他們玄戈營上下開始展開行動,去改變以上的這么一個局面。
期間只要錯上一步,都會付出無法挽回的代價,也沒有從來的機會。
必須將計劃,盡可能地做的周密一些才行。
最終,在連續抽了兩根喇叭筒,嘴里滿是煙絲渣滓之后,胡彪沒有想到什么在原定計劃中的破綻。
所在算是下定了決心,嘴里咳嗽了幾下后,澹澹地對著楊東籬開口說到:
“老楊、跟我走,其他人也做好準備,若是開局順利的話,那么大家就按照計劃行動起來了吧。”
聞言之后,眾人或是鄭重、或是帶著一絲茫然和忐忑,紛紛的點起了腦殼。
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后,甚至在一陣風這一個只有二十多歲,相對年輕一點的菜鳥網友,心中忽然想到了一個在早些年的網文中,算是比較流行的中二想法:
歷史的齒輪,在這一刻悄然轉動了起來……
隨后的時間里,胡彪和楊東籬兩人開始行動了起來。
更為準確一點地說,是楊東籬領著將一小包東西揣進了懷里的胡彪,兩人在極有默契之下,向著這一個步軍營的中心區域,一處看起來稍微體面一點的帳篷走了過去。
走到了帳篷口之后,看著一個蹲在了那里同樣是吃著湯餅,但是碗里有著好幾塊肥肉片子的漢子后。
楊東籬在不同聲色之間,將手里從一大塊銀板上,剪下來的三塊碎銀,無比熟練地塞進了對方袖子里。
然后,才是對著這一個馬指揮使的親衛,嘴里打著哈哈問到:
“張兄弟,還在吃了?我們胡隊將有點小事,現在想要求見一下馬指揮使,還請麻煩通稟一下。”
頓時在這兩天時間里,楊東籬這貨時不時與這些親衛吹牛打屁,甚至是晚上宿營耍錢時,有意輸給他們一點零散銀子的好處,算是立刻先出來了。
不僅是在之前的時間里,打聽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比如說,馬指揮使叫做馬大志,仗著自己姐夫在軍中的關系,謀得了這一個營指揮使的職務。
在行軍、打仗等方面,就是一個十足的草包;但是在克扣軍餉、專營關系方面卻是一把好手。
另外這貨人雖然非常貪財,但是在收錢辦事方面的口碑,那也是相當得不錯。
于是在今天,這一位馬大志就成為了他們計劃的突破口……
那親衛聞言之后,想著剛剛被塞進了袖子里的三塊碎銀,起碼有著小二兩;若是算上前兩晚從他手上贏的銀錢,加起來起碼能有七八兩后。
臉色頓時燦爛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一個冤大頭一般。
嘴里很是仗義地說到:“楊哥兒我倆是甚關系,哪里要如此客氣,些許小事兒而已,我馬上就去向指揮使通報。”
說話之間,他飛快的將碗里的幾塊肥肉片子塞進了嘴里,一邊大口吞咽著,一邊掀開了帳篷門簾后走了進去。
不大一會的時間之后,那親衛就是出來了。
對著兩人開口說到:”胡隊將、楊兄弟,馬指揮使讓你們兩人馬上進去。”
掀開了門簾,徑直地走了進去之后,胡彪兩人能夠看到那營指揮使馬大志,同樣是在吃一碗湯餅。
不過里面的片子更多不說,在碗邊上有著一大碗的羊肉,另外的一個水葫蘆中應該還有著一壺酒。
為什么這么確定?因為胡彪兩人能從這貨嘴里開口之后的話語中,聞到了一些非常明顯的酒氣:
“兩個鳥廝煩人得厲害,讓人一頓朝食也吃不安生,趕緊說說你們兩人找我做甚?
等會兒我還要去錢都虞候那里聽命,說是讓我們營幫忙挖掘壕溝,整備營地防御,每一件事情能讓人松快一下。”
楊東籬與胡彪對視了一眼之后,算是知道與這一種粗魯的軍漢打交道,實在沒有什么太多的委婉可言。
直來直去,擺明了車馬反而是更好。
于是胡彪直接開口:“馬指揮使,小人想要在軍中更加進步一番,也好為官家、為朝廷各位相公們盡忠一番。
這里有著些許銀錢,算是讓大人用來請上官們,一起稍微喝上幾杯酒水。”
說話間,就是從胸口掏出一個小皮袋子,放在了馬指揮使身前的一個矮幾之上。
那馬大志也不是一個什么知道的矜持貨色,看著眼前的袋子不大,以為其中不過只有一些散碎銀子的他,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快。
不過依然將滿手的油跡,用衣襟的下擺稍微擦拭了一下之后,就當著兩人的面打開了袋子。
然后在下一刻之中,這貨的眼睛就是睜大了起來。
因為在這一個不大袋子中,并非是一些散碎銀子,卻是有著七八顆圓潤的珍珠。
雖然這一袋子的珍珠,屬于是在狼青最先的提議了之后,從現代位面大量采購的人工珍珠。
在一共30公斤的人工珍珠里,這么區區的七八顆,不過是其中數量極少的一部分而已。
至于帶過來的作用,具體上的又價值如何,看眼前這一個馬大志營指揮使眼前的模樣,就已經很是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要知道!在這一個年頭,可是沒有什么人工珍珠的一個說法的。
一水都是南海的撈珠女,冒著生命潛水撈出來的天然珍珠。
根據胡彪他們查閱的資料,其中一些小顆的珍珠價值倒是不高;在廣州1000貫就能賣5斤,但是運到了汴梁之后,價錢能直接翻倍。
一顆的價值,大概能賣到百十文的樣子。
可若是換成了一些大顆、形狀比較圓潤的極品珍珠,僅僅是一個在嘉右年間的廣州都賣250貫。
所以別看袋子里的東西不多,都能夠價值將近2000貫了,對于馬指揮使這么一個中低級軍官來說,已經是很大的一筆錢了。
就是在汴梁這一種物價高昂的所在,只要三五十貫就能買一個姿色尚可,但是無甚才藝的小妾。
好一陣之后,馬指揮使才是收起了臉上的貪婪之色。
一邊將袋子將懷里塞了進去,一邊在嘴里滿口保證了起來:
“胡兄弟放心,我上午的事畢之后,立刻就去幫你忙奔走一下,說不定下午你都頭的官身就能下來。
在這里,哥哥我倒是要先叫你聲胡都頭了。”
都頭,算是營指揮使下面的一個職務,能掌管100人的小武官,比起原本隊將的身份算是升了一級。
只是這樣的一個提升,還有手下100人的實力,對于胡彪等人來說明顯是不夠的,
這么一點人,扔在了當前的戰場之上,可以說太少了一點,連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水花都濺不起來。
所以說,胡都頭的身份絕對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