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宣和四年,六月三日、大約是上午10點的樣子。
在‘呸、呸、呸~’的一串聲音中,胡彪連續吐出了好幾口滿是沙子的唾沫;隨后的時間里,用一塊撕扯下的衣襟纏住了口鼻,這才是讓他整個人感覺好了一些。
北宋的天氣,真心是詭異得厲害。
最少在宣和四年,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從今天早上7點多鐘開始,一輪烈日就是掛在了天上,將苦逼趕路的胡彪他們一行人,曬到了很有一點頭暈眼花,差點都要中暑了。
但是就在剛才,僅僅是數分鐘之間天氣忽然就變了,還是劇烈變化的那一種。
在毫無預兆之中,平地就是刮起了勐烈的北風。
不僅是大片的烏云被北風刮到了頭頂,讓能見度一下子就降低了好些,更關鍵是讓地面的泥沙飛舞了起來。
一個不小心之下,胡彪就是中招了。
被灌了一嘴的泥沙,可是連續地吐了幾口,才將嘴里的泥沙勉強的吐了一個干凈。
在感覺稍微好了一點后,胡彪顧不上自己灰頭土臉的狼狽,在呼嘯的風聲中大喊出了一句:
“羽漢楓、羽漢楓,那小子出去偵察,現在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我在這。”聲音才是落下,羽漢楓嘴里就是大聲回應了一句。
然后,都不用胡彪問出隨后的問題,這一個戰隊的夜不收,就是在嘴里繼續的回話了起來:
“我們離著那一處河灣地帶,還有著五六里的樣子,離著雄州城更是還有十二三里;若是以現在大軍前進速度,起碼還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到那一處河灣。”
“還要一個小時?根本來不及了。”
聞言之后的胡彪,本能之中就是滴咕出了這樣一句。
若是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打算是將本次戰斗的預設戰場,放在了雄州境內一條大青河支流的河灣處。
沒辦法!雄州、也就是現代位面的雄縣區域,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
所以注定了他們想要在官道之上,尋得一地勢險要之處防守,堵住了遼國精兵追殺的這樣一個說法,根本就有點不現實。
所以那一處河灣的河水不寬、也不深,騎著戰馬不是多么費力的就能過河。
依然是胡彪他們在不多的選擇中,其中最為有著地勢的一處預設戰場,畢竟河水多少能減緩一下遼兵的沖鋒速度。
可惜的是,貌似這一個預設戰場也是用不上了。
因為根據胡彪他們的了解,在各種的史書之上關于伐遼大軍此戰的資料,只有短短的不多一些。
其中大概的意思是:種師道率西路宋軍主力,在雄州與遼軍展開血戰。
此時天公也不作美,突然刮起了北風,塵土飛揚,隨后還下起了拳頭大小的冰雹。
在遼軍和雹子的雙重打擊下,宋軍暈頭轉向、全線潰散,自雄州向南直至真定,百里之間尸骨隨處可見
所以說,看著眼前忽然刮起的北風,胡彪就能篤定一點:哪怕現在還沒有潰兵們,慌慌張張地從身后的位置出現。
但是這一個時候,種師道率領的斷后,現在一定是與遼兵開打了起來。
不用太長的時間之后,只要傳說中拳頭大小的冰雹落下,就是伐遼大軍、西路軍慘敗的開始。
這就代表著,留給胡彪他們用來準備的時間,怕是都能用分鐘來計算了;哪里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趕到了那一個什么河灣之處……
心中十萬火急一般的焦灼之下,胡彪顧不上風沙打了自己的額頭等位置,現在甚至都有一些隱隱作痛。
他在一個麻利的動作下,直接就是翻上了一輛用油布蓋住的大車。
站在了這么一個高處,舉目向著更遠的去路看了一圈下來,胡彪能發現在大概二三百米的位置外,算是有著一個勉強湊合能用的預設戰場。
只見在那里,在這一條土路左邊的位置上,是一個數十畝的狹長野塘;想要繞這一個野塘,需要在雨后松軟的泥地里,費力地繞出一大圈才行。
右邊的位置上,則是一片百十畝大小的林子。
林子中的樹木不甚高大,但是間距比較的密集,若是再加上其中眾多的荊棘、灌木、藤蔓這些。
若是遼兵的追兵要想繞過這里,同樣需要在野地中費力上一陣才行。
等于只要將連同著土路,林子和野塘之間那一百來米的橫截面堵住。
遼兵們想要快速追擊,只有擊垮他們的防線才行。
因此在看清了那里的地勢之后,胡彪在絲毫沒有遲疑之下,嘴里已經是果斷的發出了一個命令:
“全營聽令,加速前進,去那一處野塘邊上結陣。”
在這樣的一個命令之下,當前正在步軍營前端的AT、旭風、鋒銳、老黑、二胖、戰象等六人,哪里聽不出這代表著什么。
當然是在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在這里與遼兵打上一場了。
眼見著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糾結這一處戰場,其實并不是多么理想了;只能是爭取更多時間,好提前的布置好防線。
六人在嘴里大喝一聲之中,招呼著身后二三十名敢戰士,徑直向著前方在忽然遇到了大風之后。
已經是停止前進,那些其他營頭的隊伍沖了過去。
嘴里大叫著‘讓開、速速讓開’,這些話語的同時。
手里揮舞著一柄帶鞘的刀劍,對著那些依然還在擋路的人員,不管是小兵、還是民夫和軍官,毫不留情地抽打了過去。
甚至就是那些裝滿了輜重,當前擋在了路上的大車。
眼見著一時間無法讓開,也是在一群十幾人合力之下,直接就是掀翻在了路邊,強行地打開了一條道路來。
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一個算是胡彪頂頭上司的副統制,見狀立刻是大怒了起來。
帶著數名親衛,向著AT等人沖過來的同時,嘴里也是罵到:“大膽,你們這些丘八想要作甚,還敢謀反不……”
他嘴里一個,估計是‘成’字的內容,當時都來不及說出口了。
戰象就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隨手一甩就是將其扔到了五六米之外,路邊的一口爛泥塘之中。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再大的官擋在她身前,都是這么一個待遇。
他的數名親衛眼見著自家大人吃虧,當即就要抽刀動手;可是在戰象的大眼珠子一瞪之下,心中莫名發毛的他們,一時間連刀都拔不出來。
任由著鋒銳等人用肩頭撞到了之后,踉蹌地退到了路邊的位置,放開了大路。
哪怕是在當前如此緊急的情況下,看到了這樣一幕的老鐵,這一個菜鳥心中依然是忍不住發毛了起來。
之前的戰象,對他貌似還手下留情了……
靠著AT、旭風、鋒銳、老黑、二胖、戰象六人,這樣一種簡單粗暴的手段,硬是替胡彪他們在短時間里強行打開了一條通道。
讓全營500來號人,以及49輛大車,用著五六分鐘的時間來到了水塘和林子中間。
第一時間里,就是紛紛的將大車打橫、騾馬牽走,連成了一道堪堪算是將著一條百來米寬的橫截面,堵住了的車陣。
在指揮著敢戰士們,將活動的木板裝在了大車上的時候。
狼青忽然想到了一點什么后,對著胡彪就是吼出了一句:“老胡!現在系統的第一階段任務,怎么還沒有一點消息了?”
“去特么的系統任務,老子只知道這一仗,我們一定不能輸~”
在胡彪的嘴里,吼出了這樣的一個回復。
確實也是這樣!靖康之恥,根本就是銘刻在這一個民族上的巨大恥辱。
而后續的一切,都是源于了當前的這一場慘敗;所以就算不為了系統任務,他和玄戈營戰隊,都有著足夠死戰一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