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都吃好、喝好啊。
要是還想要吃點啥,又或者是要什么金童玉女服侍,要什么寶馬名駒啥的;晚上記得托一個夢來給我,哥們一定好好地給你們安排到位了。”
將一大碗紅燒牛肉,擺在了一堆有著密密麻麻數量,但是做工相當粗劣的牌位面前。
在胡彪這貨的嘴里,很是有些神神叨叨地滴咕了起來。
而在這些不過是用著一塊木板做成,連油漆都沒有刷上一下的牌位上,分別寫著歌者、楊東籬、挨踢、旭風、大魚、臭老屁、鄭小七等眾多不同的名字。
總之,在與女真人的戰斗中,只要是胡彪他們記得名字的人員,如今全部一一出現了。
一人一塊之下,就一共有著1261塊牌位。
而胡彪在這樣神神叨叨一番念叨之下的內容,若是落在其他不明真相的軍民耳朵里,自然不會覺得胡宣贊以上的話語有什么不對。
反而心中很是有些感動,胡宣贊果然義薄云天,一直記掛著那些戰死的兄弟們。
唯有老蛇、二胖這兩個戰隊成員,一邊在耳邊聽著胡彪這些話語,一邊在心中想著老楊等人,又不是徹底死透、不能復活了這一點之后。
真心對于胡彪這貨的操作,很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
話說!此刻的時間,已經是八月十日中午的一點出頭了。
也就是歌者這一個使者,單人獨騎前往平州城的第二天;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登州水師也能在今天傍晚時分抵達。
而在太平堡中,之所以出現了眼前這么一個場面,事情具體上是這樣的。
太平堡留下得這么一萬來軍民,他們人又不傻。
自從在兩天前,平州城一起降了女真人之后,他們幾乎都是看明白了太平堡這里,應該是守不住了的事情。
問題是到了如今,他們就是想要投降也不行。
城中那些被屠殺的民眾,已經給他們樹立了一個糟糕的榜樣來,讓他們知道根本行不通。
所以,與其被人像是豬狗牛馬一般地殺死,還不如依仗著太平堡有限的防御工事,狠狠地拼死一搏。
說不定一戰之下,還能有著一線生機。
可就是在八月九號的天亮之后,幾乎一夜沒睡的他們,都做好了拼死一戰準備的時候。
卻是驚訝地發現,一個早上的時間,在他們的等待中很快就過去了;緊接著,一個上午的時間眼見著也要過去了。
但是那些女真人的大軍,卻是沒有一點動靜。
遠遠出現在了太平堡之前的騎兵,數量也是不多、一看就是探馬而已。
就在他們對于這樣一個情況,很是有些疑惑間的時間后,一個驚人的事情真相在他們之中,開始悄悄的傳播開了。
雖然不知道玄戈營的歌者、歌都虞候,他到底是如何做這樣一點的。
但是自從他一大早出門之后,女真人就沒有來了。
所以說,他們眼前這一種暫時的安全,統統都是歌者用自己的性命,給他們換來的良好局面。
在心中的一份巨大感激之下,他們就打算做一點什么。
然后自然而然的,最先就有人用木頭給歌者做了一個粗糙的牌位;接著就有人撮土為香,開始給這樣一個牌位上香。
更有人將自己的中午飯,給歌者進行供奉了起來。
結果胡彪一看,這玩意不行啊!
不是說供奉和祭祀歌者,這一個事情不行。
而是這樣單獨祭祀歌者的話,把楊東籬、旭風等其他戰死的人員,放在了一個什么位置上?
這樣的做法,多多少少有些不公平啊。
沒有那些人的死戰,大家現在早就涼透了。
所以尋思著太平堡的這些人,閑著也是閑著之下,他們反而會有一些東想西想,不該想的也是東想西想。
于是,胡彪就帶著他們做點事情。
具體上,帶著他們將一間之前存放糧食的倉庫清理了出來,做成了一個臨時的忠烈祠。
另外還一共制作了1261塊牌位,算是讓那些英勇戰死的人員,全部都夠享受到一番香火祭祀。
哪怕這樣的祭祀,能夠持續幾天的時間,連他自己也沒底。
不過總比一點沒有強吧?這些英靈們,值得這樣的對待。
在隨后一天的時間里,不管是不是飯點,來祭祀這些勇士英靈的人員,那叫一個絡繹不絕之中……
一番折騰,完成了今天中午的日常祭祀之后。
胡彪、老蛇、二胖三人,就是操著一雙手走出了臨時忠烈祠。
話說!任務最初開始的時候,一共有著31人的網友們,在大部分戰死,以及戰象、鋒銳、阿璃等三人前往了燕山之后。
在太平堡這里,活著的就剩下了他們三人了。
找了一個墻角蹲下后,如同那些無所事事的老漢一般,三人開始曬起了今天并不是多么旺盛的太陽。
然后的話,彼此之間也沒有聊點啥、更沒有做點啥的意思。
就這么懶洋洋地蹲著,默默地等候了起來。
確實也是這樣,因為他們在一起廝混的時間太長,彼此之間已經是過于熟悉了一些,沒有什么話題好聊。
而到了當前他們這一個山窮水盡的時候,貌似也沒有啥好做的了。
整軍備戰?太平堡這里的基礎實在太差了一些,倉促之下就是再加強防御工事,再武裝和動員那些民夫們。
在女真人大軍的攻擊之下,依然是一次性就能被打下來。
所以能不能等到登州水師的到來,一切關鍵都看在歌者昨日布下的疑兵之計,能夠維持一個多長的時間了。
以及登州水師,能不能及時地出現這兩點上。
就這樣,三人靠在了墻角的位置上,要么就是抬頭看著天空位置上,一輪不甚明亮的太陽逐漸開始西斜。
要么就是扭頭,看向了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希望能夠看到登州水師的出現。
最終,在到了大概下午四點半,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傍晚的時候。
二胖在不經意地向著海面看了一眼后,先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用力地揉搓著自己雙眼來。
再然后,一跳三尺高地站了起來。
右腿一腳踹過來后,將一邊坐著的胡彪踹到地上。
不等一臉懵逼的胡彪,嘴里罵出了一句‘二胖你瘋了啊~’,二胖嘴里已經是狂吼了起來:“來了,登州水師終于來了。”
聽到了這樣一句之后,胡彪那是再也顧不上被踹了一腳的事情。
同樣是飛快地起身后,踮起腳尖就向著海面看了過去。
果然在海面上,看到了好些隱隱約約的小點,正向著碼頭這一邊航行了過來;除了是登州水師之外,還能是什么人。
在心中巨大的一陣亢奮之下,這貨就算沒有用著鐵皮喇叭的幫助,嘴里那一個帶著破音的吼聲,也是成功傳遍了整個太平堡:
“所有人注意立刻集合,按照之前定好的順序登船。
若有隨意插隊者、大聲喧嘩者、搶掠財物者、不聽安排者,當場擊殺;對了!記得把忠烈祠的牌位和骨灰帶上,我們說過要帶這些兄弟們一起回家的~”
在這樣的一個吼聲中,所有人都是亢奮了起來。
紛紛根據在昨天就安排好的登船順序,開始排隊了起來。
具體上,就是傷員、老弱等先上船,每人只能隨著攜帶一個重量不超過五斤的小包袱;在這樣一個順序中,胡彪等人是最后的幾人。
正是因為這樣,一眾軍民心中非常服氣。
而這樣的一個巨大動靜,自然無法逃過了太平堡之外,那些隔了老遠監視著的女真人探子。
其中的數人看到了情況后,第一次就騎著戰馬向平州城狂奔而去。
異常巧合的是,在這一個時候已經是在怒急攻心之下,暈過去了一天一夜還要更多的完顏婁室,終于是悠悠地轉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