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沒死,只不過他寧可此刻自己真的死了,貌似還好一些。
因為戰象在差點拉斷了弓弦后,射出那一支比起了正常標準起碼要多出二分之一長度的箭支、
以驚人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后,下墜時先是射穿了一面皮盾,接著又射中了他的胸口。
不僅是射中了他的胸口,將他射翻在地。
更為關鍵的一點是,鋒利的箭頭射穿了他身上的鐵甲后,還從后背穿了出去,將他整個人都是釘在了木質大車的木板上。
哪怕忽必烈的運氣好像驚人的不錯,這一箭在穿過了他身體的過程中,好運地避開了一些要害,不至于讓他被一箭斃命。
但是當時人沒死,反而意識相當清醒的忽必烈。
想到了自己一個堂堂蒙人的四王子殿下,當前卻如同一頭待宰的羊羔一般,被放在了案板上的體驗。
就讓忽必烈心中劇烈地惱火之下,差點沒有瘋掉。
等到身邊的一眾親衛發現了這一個情況,紛紛慌亂圍了過來之后,一個更加糟糕的情況被發現了。
應該是這一箭,是緊挨著忽必烈心臟等要害對穿而過的。
只要稍微動一下箭桿,就能觸及體內柔軟的臟器。
所以在一個親衛麻子膽子,打算按照常用的一個救治方式折斷箭桿,將這位四王子扶起來,好緊急醫治一番的時候。
當時那親衛摸著箭桿的時候,手上都沒有如何用力了。
那忽必烈胸腹就是感覺一陣劇疼起來,嘴巴一張之下想要說點什么,結果什么也沒來得及說出來。
張口就是一口口地不斷吐血,那模樣像是馬上就要掛了一般。
見狀之下,那一個親衛哪里還敢繼續造次。
問題是,現在不馬上折斷箭桿進行救治的話,在這樣一種對穿而過的嚴重傷勢下,時間只要稍微一長這一位四王子殿下,同樣是掛了。
總之,他們一時間進退失據,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家主帥,被釘在那里掙扎。
同樣明白這樣一點的忽必烈,在此刻寧可剛才被一箭干脆地射死還好一些,免得承受這樣巨大的屈辱。
該說不說!能在內部巨大的競爭中脫穎而出,最終成為蒙元一朝的開國皇帝,在后世也是留下了偌大威名的人物。
忽必烈也是一個狠人,對別人狠、對于自己更狠的人物。
眼見著身邊的親衛在進退失據之下,根本不敢給自己拔箭和處理傷口,這貨硬是咬著牙爆發了起來。
用著一雙手肘支撐著大車的木板,一個用力翻身之下生生地扭斷了箭支。
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他在難言的劇痛中眼前一黑,差點就是要暈了過去。
等到他稍微緩過了一些后,已經發現了自己是坐在大車上,自己的親衛頭領小心摟著自己的身體之余。
另外一個親衛正拉著戰馬的韁繩,打算讓大車掉頭。
明顯是一個要送著他返回大營,找軍中郎中醫治的架勢。
只是忽必烈明白,不提今日受到的巨大屈辱;光是讓這些宋人援軍成功進城,失去了圍殺他們的機會,
今后怕是不知道要多付出多少代價,才能干掉這些強悍的對手。
反而是今天,在那些古怪宋人力戰一番后,已經露出了些許疲態的情況下。
也許想要干掉他們,依然需要付出一個驚人的代價;但是兩害相權一番,依然是一個最為劃算的做法了。
意識到了以上的這些后,忽必烈用著不大的聲音,卻帶著無比堅定的語氣。
對著身邊的親衛首領說到:“蘇合,現在立刻讓馬車停下,然后扶我起來,要讓戰場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
那蘇合一聽之下,嘴里就要反對。
只是忽必烈嘴里的話,立刻就讓他死死閉上了嘴巴:
“你最好按照我的話去做,不然我向長生天發誓,回去之后一定將你全家裝進麻袋里,用著馬蹄踩死~”
在聽到了自家的四王子殿下,嘴里這樣用著淡淡語氣,內容卻是無比冷酷的威脅后。
那親衛隊長蘇合渾身就是一震,臉上滿是恐懼之色;因為他可以確認這樣的事情,自己的這位四王子完全能做的出來。
最終在這樣一個的壓力下,他只能按照忽必烈的吩咐。
開口叫住了那馬車的移動后,又是喚過了一名親衛,兩人一起扶著忽必烈站了起來。
哪怕在被扶起的時候,蘇合等人的動作已經是相當小心了;可是在這一個過程中,因為傷口被牽扯之下,忽必烈的臉色也是煞白起來。
可是不顧自己慘白的臉色,忽必烈依然再度的開口了:
“傳令,本王麾下大軍和武林高手,不論蒙人、色目人、漢人,全軍立刻出擊,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圍殺這些宋人。
有違抗軍令者、畏敵不前者、私自撤退者,斬立決。
若是能將這些宋人全滅,首功者賞賜上萬戶,次功者賞萬戶,其他的參與者也是人人有賞賜。”
以上的命令,很快之后就被蘇合等數百親衛,齊齊地開口一起大喊了起來。
一直連續喊了五遍,他們才是就此罷手。
因此就算在當前聲音嘈雜無比的戰場上,這樣的一串命令依然是響亮無比,幾乎傳到了周圍所有人的耳朵里。
而到了這么一個時候,楊東籬等人轉向之后。
才是戰斗前進了一兩百步而已,離著與開始掉頭接應他們的胡彪等人,雙方之間還有著差不多兩里半遠了。
若是換成了平時,這么一點距離在他們才入門的輕功飛馳之下,頂天三分鐘就能到。
可是換成了現在,當在忽必烈所發出的這樣一個嚴苛軍令;面對著紅了眼睛殺過來的大量蒙人騎兵、漢軍步軍、武林高手。
楊東籬、戰象、老黑等率領著甲字戰營的三人,立刻就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然后,然后就是爆發了唄。
恐懼、緊張、無助?不存在的、統統不存在,因為他們知道這些情緒根本就沒用。
再說了,難道忽必烈那廝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一定能夠吃定他們了,能將他們輕松拿捏了?
特么!這是看不起誰了。
因為如果說現在他們的心中,一定有著什么特別一點的情緒的話,那就是被對方擺明了一定要弄死自己的情況下,算是徹底地被激怒了。
打算豁出去了,要給這些孫子上一課。
讓他們知道玄戈營一旦是豁出去了,將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他們三人齊齊伸出了一只手,對著被左右兩名親衛攙扶之下,才是不至于摔倒的忽必烈方向,豎起了一個筆直的中指。
然后在楊東籬的嘴里,吼出了一個新的命令:“甲字戰營,服藥~”
在這樣一個命令下,方陣中的眾人齊齊從自己腰帶上的一個暗袋里,飛快地掏出了一枚黑乎乎、有著刺鼻味道的藥丸子。
推開了一些面甲后,徑直地丟進了自己嘴巴里。
話說!百草仙精通種植和醫術,手里能拿出來的藥方,又豈止是只有‘三花七草丸’這樣區區一種?
在胡彪他們用特殊方式攜帶過來,各種能讓他名留百世的良種刺激下。
百草仙這白發老頭,可是將自己所有的藥方全部掏了出來。
一番挑挑揀揀之下,算是有著五六種功能各異的藥丸,被玄戈營認為有用后,被一一地配置了出來。
這樣一種黑色、有著強烈刺鼻異味的藥丸子,就是其中一種。
這玩意叫‘龍虎丸’,具體的作用說起來也是簡單,能壓榨出服用者所有的體力、內力這些。
可惜只能持續十來分鐘左右的時間,并且在事后如同生了一場大病。
會虛弱相當的一段時間,需要好生地休養一下,才會緩緩地恢復過來。
反正說白了,就是一種古代激發人體潛能的虎狼之藥,不是到了最為關鍵的一個時候,是萬萬不會使用的東西。
而現在的話,楊東籬他們明顯認為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了。
就這樣,原本在連番力戰之下,已經是有了一絲疲態的甲字戰營好漢們,隨著藥丸入口之后,那一股霸道的藥力被迅速散發開來。
一個個的狀態,立刻就是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不對!當感覺到了體內,有著一股火焰在燃燒的感覺后。
這些好漢們表現出來的狀態,甚至比起剛剛殺出的時候,都要稍微強上一籌,那是前所未有的良好。
頓時一眾瘋狂沖上來的蒙人一方,立刻就是知道了什么叫作:被所向披靡……
“特么!看把這孫子牛逼的,他怎么不上天了?一二隊投槍手聽令,準備集火那一個沒腿的家伙~”
在手中準備了許久一箭射了出去后,卻是落空未能取得絲毫戰果;反而從對手臉上,隱隱看到了一絲玩味的笑容后。
帶著很是有些郁悶之氣的楊東籬,當即就在嘴里爆出去了一句粗口來。
自從他們靠著嗑藥的效果,重新恢復了巔峰戰斗力后,一眾打了雞血一般的陌刀手將手中的武器掄到了飛起。
在猶如辛勤農夫割草一般的架勢里,不管沖上來的對手是什么。
是主動沖上來的蒙人騎兵也好,是那些在軍官逼迫下,硬著頭皮才是沖上來的漢軍步軍也罷。
反正都是一刀放倒的事情,絕對不需要用上第二刀。
配合著投槍和飛斧這些,甲字戰營結成的圓陣在大量對手的圍攻之下,卻是用著小步向前的速度,一步步堅定的不斷推進。
在他們的所過之地,地面上留下了一條滿是破碎身體,所鋪就的死亡之路。
總數上萬人的蒙人騎兵和漢軍,居然不能抵擋他們一點前進的腳步。
甚至在這樣一個過程中,一眾投槍手還沒有忘記將自己前進道路上,那些尸體上面的投槍回收了一下。
畢竟到了現在,他們身上已經只剩下兩三支投槍。
而在這樣的一個特殊情況之下,一眾忽必烈招攬的江湖好手,也是在嚴令之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出手了。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出手,終于讓隊伍的推進艱難了一些。
比如說就在一秒鐘之前,一個身影從一匹剛剛劈掉了馬頭的戰馬,用著猶如鬼魅一般地竄了出來。
手中的鐵杖在一個陌刀手反應不及之下,輕輕點在了其胸口上。
沒有什么劇烈的撞擊聲,但是那一個陌刀手卻是渾身巨震,嘴里吐著血就當場倒下,不過是極短的時間里就生生斃命了。
此人沒有雙腿,僅僅靠著一對鐵杖支撐著身體行動,卻是有著行動如風的感覺。
正是在《神雕》的原劇情中,應該已經死在了羊太傅廟中的天竺高手尼摩星。
在本次任務里,霍都直接在廟外就被胡彪等人圍毆致死;魯有腳也不過重傷,自然也沒有了郭襄去廟中祭奠,遇上了尼摩星、
然后楊過出手,輕松被擊殺的情況出現。
這貨在原劇情之中,不過被楊過扔過去了一支玉簪就是掛掉了,好像武功平平,特別廢物一般。
但也看是同什么人比了,最少在眾人這里卻是一個極強的高手。
尤其是仗著鬼魅一般的速度,出手的時間不長,已經連續有著三名陌刀手,死在了他的鐵杖之下。
要不是戰陣內圈一些近戰人員,眼見不妙之下一手持盾,一手提著戰斧補上了缺口。
一個猝不及防之下,戰陣都有著被他攪亂的危險。
而這樣的三名陌刀手,若是換成普通的蒙人和漢軍,不死個兩三百人為代價,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戰果。
只是正大展神威的尼摩星所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些對手,雖然還是三四個月之前,在南陽城下的那同一批人。
可是在實際的戰斗力上,卻根本不是那一個概念了。
當尼摩星在沖過來的大軍中換了一個位置,又是潛伏了數秒,打算如法炮制地再一次出手時。
忽然之間,聽得了耳邊一句‘投槍手,左邊三十步、動手、二連擊~’的吆喝聲后。
本能之中,就是感到了一股讓他頭皮發麻的危機感襲來,讓他當即就是右手上的鐵杖用力點在了地面上。
打算借著這樣一個力道,讓自己的躲開這樣的一次危機。
不得不說,尼摩星這廝的反應非常地快速。
只是當他用著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起碼有著二十支投槍,用著驚人的速度向自己所在一片位置籠罩了過來后。
依然是心中哀嚎了一聲,知道自己今日大抵是要命喪于此了。
實際上的情況只能說確實如此,哪怕在生死之間的危機之下,尼摩星靠著左手的一支鐵杖支撐身體。
右手的一支鐵杖,在身前揮舞起了漫天的杖影,前后撥打開了四支扎向了自己的投槍。
無奈這樣的投槍上,蘊含的力道相當不錯。
連續撥打開了四支后,尼摩星驚恐地發現自己右手的手臂有些酸麻之余,手上的動作也是不由得一慢。
然后又是一片投槍籠罩而來,其中一支投槍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徑直釘穿了他的脖子。
“若是好好地待在天竺,不來中原之地橫行,應該能活到老死了吧?”
這就是昂頭倒在了地面上,雙手死死握住了釘穿了自己脖子,那一支投槍的尼摩星,臨死之前唯一的想法。
而在輕松干掉了尼摩星,這樣一個在神雕中,也能算是一流排在后面的高手后。
楊東籬驚訝地發現,自己心中卻是異常地平靜,根本沒有什么激動的情緒。
頂天是順便吐槽了一句:“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沖擊玄戈營的戰陣?怕是金輪法王那一個番僧來了,走得慢了也是被生生熬死的下場。
對比起金輪法王,你連個弟弟都算不上~”
這樣吐槽完了一句后,楊東籬就是全然忘卻干掉了尼摩星的事情,將注意力放在了下一個目標上。
那是一個頭戴著高冠,身上披著紅色袍服的番僧。
雖然這貨在武功上,遠遠比不上了金輪法王,但是手上的一手大手印功夫也是相當厲害;到了現在,已經是打死了一個近戰人員,打傷了兩個陌刀手。
當即之下,楊東籬就打算招呼著一二十個江湖好漢,齊齊動手之下一家伙秒了這廝。
但是很快之后,他就是發現完全不用了。
因為沒等他吆喝出聲來,那番僧才是躲過了戰象射出后,帶著破空聲的狂野一箭,都沒有徹底站穩了。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之后,這番僧帶著滿臉的不甘倒下了。
在他腦門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明顯的槍眼,在他腦殼中急速翻滾的米尼彈,帶走了他所有的生機。
人,都是會進步的嘛。
要說最初與霍都這種高手廝殺的時候,戰隊眾人因為對于這種高手的身法和速度不適應,在射擊的命中率上相當感人。
可如今有了初步了解后,精度方面已經有了明顯提升。
就這樣,一個又一個若是單打獨斗之下,完全可以輕易弄死了楊東籬等人的蒙人一方高手,死在了這種一點都不講江湖規矩的戰斗方式下。
并不是如何太長的時間下,被降低下來的推進速度,又是變得正常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在一箭將一個騎在馬背上,嘴里咋咋呼呼吆喝的蒙人千夫長放倒后。
楊東籬、戰象、老黑等人驚喜地看到,在最多七八十米的位置上,有著一片血紅的西式板甲身影。
也就是說,兩個戰斗前分開的戰陣,馬上就要匯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