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9月23日,馬六甲大海戰發生后的第三天,晚上的十點左右。
地點:泗水城,原八達酒店,現在玄戈營駐泗水城的辦事處。
送走了滿臉狂熱的一群南洋華裔同胞代表后,胡彪今天的工作內容,總算是暫時地告一段落了。
帶著滿身的疲憊,胡彪走回了二樓屬于自己和貴妃的房間。
話說!經過了數天的航行之后,到處都是戰火痕跡和破損的貴妃號、風華會號,這兩艘戰艦終于是在今天上午九點,抵達了泗水城。
然后,胡彪就被眾多的工作淹沒了,一直忙活到了現在,才算是初步搞定。
只是回到了房間之后,看著這一個與貴妃生活了一段時間,充滿了美好回憶的熟悉一切,胡彪忍不住悲從心來。
特么!媳婦掛了,貌似連復活的事情,都不知道要鬧出什么幺蛾子了。
甚至小姨子,也在三天前的海戰中沒了,這日子還能過下去么?
所以,就算他離著上一次睡覺,已經有著足足35個小時那么久;可躺在了松軟、有著貴妃體香的大床上后,一時間輾轉反側又哪里能睡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個小時后,胡彪想到了某些事情之后,干脆起身忙活了起來。
忙活啥?當然是貴妃的后事了。
因為貴妃成為兩截,并且腦袋都不知所蹤的身體,目前還在他手上的空間中放著。
這一次總不能又帶回現代位面去,大半夜地跑出去,做出讓貴妃自己埋自己的奇葩事情了吧?
稍微想了想,還是在任務世界埋了吧;還是以玄戈營門主夫人的身份下葬,因為貌似貴妃那妹子好像很在乎的樣子。
對了!表妹小美也一起安排,來個衣冠冢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胡彪先是打開門喚過一名衛兵。
讓其連夜準備棺木、紙錢等一應白事用品之余,還寫了一張字條,讓人按照上面趕制一塊墓碑出來。
關鍵是去找一個最好的雕刻匠人,用最好的木料雕刻一個人頭。
等到返回房間、關上了房間門后,才是在心念一動之間將貴妃的兩截身體,就此地給釋放了出來。
之所以如此,他是準備將貴妃好好地整理一下、縫上。
畢竟貴妃這妹子臭美慣了,就算這一種時候也必須漂漂亮亮的才行;這樣一種事情,他也不方便和愿意假他人之手。
可在很快之后,胡彪就發現以自己的針線手藝,還是不獻丑為好。
只能是再度打開門后,喚過了另外的一個護衛,在嘴里細細地安排起來。
等到那親衛一臉鄭重地領命,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胡彪又在身后大聲地叮囑了一句:“好好與人家說,不能強求。
只要答應能過來,不管要多少錢財都是無妨;如果不愿意來的話,那也罷了……”
林吳氏是個中年寡婦,但是泗水城的華裔們只要說起她,基本上都會豎起一個大拇指來。
為甚?十七年之前,他們一家五口因為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只能是從閩省的泉州老家,到了泗水城這里求活。
可正如后世的那句名言一樣: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窮盡了家當,才是換來五張船票的一家人剛下船,身為一家之主的男人就是得了急病;苦熬了數日后,就留下一個媳婦和兩男一女三個孩子撒手去了。
其中最大的兒子,當時也只有四歲出頭,最小的一個女兒,還在襁褓之中。
林吳氏也不過二十二三,面目娟秀,還是有著不少的華裔男人上門說親,愿意娶了這個寡婦。
只是擔心嫁過去后,三個孩子會受了委屈。
林吳氏居然婉拒了所有人,靠著家傳的一手閩繡手藝,辛苦地將兩男一女三個孩子拉扯大了不說。
每一個都是讀了好些年的書,如今老大都在大陰念什么法律了。
因此,說起這個刺繡手藝泗水城最好的女子,一眾華人心中很是佩服。
若是換在了大青,說不定就有著好事的鄉老,會去衙門幫忙申請著,為林吳氏修建一座‘貞節牌坊’了。
這一晚,她在睡下了好一會后,卻是聽到了有人在外面敲門。
一個激靈間驚醒后,她先是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把鋒利的剪刀在手,才是嘴里大喝喊出了一句:
“什么人?再亂敲門,我可是要大聲喊人了。”
沒辦法!不管外人如何敬佩,但是她們一家孤兒寡母生活的艱辛,根本就是不足為外人道,自然也是處處防備。
好在外面,很快之后就有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林家嫂子,我是居委會的蔣敏啊,有個玄戈營的軍爺,有些事情可能要用得上你的手藝,不如進來再說。”
聽到了這樣一句后,林吳氏立刻放下了所有的擔心。
連忙手腳麻利地穿衣、點燈后,將蔣敏這個街道辦的主任,還有一個穿著短袖軍裝的漢子迎進了大門。
只是在隨后,聽說是讓她去縫合一具身體后,林吳氏卻是極度為難起來。
哪怕說到后面,那一個軍爺已經將價錢,提高到了白銀兩千兩,這樣一個她好些年都沒有辦法賺到的份上。
一方面,她天生就是怕這些事情,一想到要縫合身體的場面,心中就有些發麻。
另一方面,她平日都是給一些大戶人家,刺繡一些衣服和被面這些;若是縫了身體后,搞不好要被大戶人家忌諱。
因此,就算那軍爺許諾的銀子真心不少,她也是不能答應。
不曾想到,她嘴里婉拒的話語一說。
那一個二十多年紀,臉上有著一道刀疤,一看就是鐵血漢子的軍爺,聞言之后居然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在嘴里說道:
“想我玄戈營安娜門主夫人,為了種花家的未來與小鬼子死戰,如今戰死后身首異處,想要完整地下葬也是不能……”
以上的哭訴聲,林吳氏才聽到了一半,就徹底動容起來。
原本擁有的種種顧忌,頓時就不翼而飛。
日出時,因為過于用心的林吳氏,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從胡彪房間走出,半個晚上的時間里,她已經窮極了自己的手藝。
不是畏懼于胡彪這貨的權勢,僅僅是想為貴妃獻上自己的一份心意……
當日上午十點零八分,貴妃的棺木開始從八達旅館中被抬了出去;順帶著后方的位置上,還有個裝著小美穿過衣服的棺木。
泗水城的滿城華裔同胞,玄戈營的軍將,甚至還要加上聞訊趕來同胞們。
在道路兩邊上排出了好些里的距離,都是來送門主夫人,and門主夫人小姨子,這兩個偉大女性的最后一程。
最終,貴妃和小美的衣服,都被埋在了港口一處漂亮的小山頭上。
這地方是胡彪親自敲定的,因為貴妃昔日說過,今后希望可以在這里修一座小樓,他們兩人沒事就可以在這里住住。
開門后就是門朝大海、春暖花開。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直到很多年之后,貴妃和小美的墓碑前,都會擺滿了各種漂亮的鮮花。
因為泗水城的人,從未忘記他們的門主夫人和小姨子。
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小美的墓碑落款還算正常。
但是貴妃墓碑上寫的是,一段她若是看到后不知道會不會從其中跳出來,給胡彪一個大逼兜的文字:
我心愛的妻子胡安氏溫柔地長眠于此,落款是,一個心碎的男人胡二統。
也是在當天晚上,心碎的男人胡彪,接到了一份十字親手發過來的電文,看完之后就算心情不佳,也是生生氣樂了。
嘴里忍不住罵出一句:“這大青,真是不會做、就不會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