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過限制很大,而且會損耗我的壽元。”
姜長生走到地靈樹下打坐,平靜說道。
白岐更加興奮,劍神感慨萬分,葉尋敵最為平靜。
縱然有限制,這般手段也確實了得。
葉尋敵好奇問道:“這豈不是相當于將壽命分給剛死之人?”
姜長生道:“意思差不多,只能用于尸體完好、剛死不久之人身上,一旦用多,將有違天道。”
讓世人知曉他會此術就夠了,必須加以限制,否則一旦他不救助人,香火值將會下降,甚至可能出現不計其數的仇敵。
總有人容易在逆境時埋怨有能力救助自己卻袖手旁觀的人,一旦姜長生將起死回生用多了,突然有一次沒有使用,導致巨大傷亡,他的香火值必然受到影響,所以他必須提前添加此術的代價與條件。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倘若他絕對強大,倒是可以不用在意,但目前還需要香火值渡劫,必須謹慎。
以后任何人問他,他也會這般說,這樣還能降低潛在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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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長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圣人,他只是一名修仙的凡人,不是為天下人而修煉,他是為自己而修煉,但在變強的道路上,能順便幫助身邊人、信仰自己的人,他還是愿意的,他也一直是這樣做的。
可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絕不會為蒼生而犧牲自己。
葉尋敵、白岐、劍神驚嘆連連,他們開始聊起自己所了解的奇術。
接下來一段時間,青兒、玉妍軼、陳禮等等,諸多人前來拜訪姜長生,詢問此術,他依舊用這套說辭應對,沒有人質疑,反而覺得理應如此。
起死回生,本就匪夷所思,必然要付出代價。
此事漸漸傳開。
道祖以自身壽元施展起死回生之術的消息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有人質疑,有人敬佩,姜長生的香火值則在快速增長。
奉天皇朝的作戰城池被滅,導致那座大陸上剩下的所有人紛紛撤退,生怕再次遭遇打擊。
順天三十年,一月初。
皇帝回來,一回到京城,他首先前來拜訪姜長生。
他十分愧疚,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大意才導致姜長生損耗壽元。
“天下之大,武道繁多,大景還需要擴充更多的武道見識。”
姜長生意味深長道,那位毒王確實強大,若非姜長生乃修仙者,無人察覺到他的潛入,大景很可能因他而崩盤。
順天皇帝點頭,道:“確實,我會記下的。”
即便旁邊有人,他在姜長生面前也不再自稱朕,為數百萬人起死回生,他難以想象姜長生遭受到多大的損害。
比起數百萬人的生死,他更在意姜長生,不僅是因為血脈之情,還因道祖對于大景更重要。
若無道祖,大景至今還被大乘龍樓鎮壓著,或許會被洪玄王朝、東海王朝吞并,或許會被天海肆虐,亦或者皇帝復楚,導致戰亂不斷,持續至今。
天下百姓皆明白這一點,即便是歷代皇帝也沒有道祖的功勞大。
兩人聊了一會兒,順天皇帝便火急火燎的離去,往后每一日都有白衣衛送來大量補品、天材地寶,讓姜長生既欣慰又無奈。
新春之日到來,順天皇帝帶上姜徹前來過節,父子倆親自給姜長生倒茶,生怕他勞累。
姜長生覺得好笑,這小子不會以為他施展完起死回生之術后沒多少年活頭了?
他倒是沒有拒絕,享享兒孫福也是好事。
順天皇帝從白岐口中得知,姜長生之前朝奉天射了一箭,一聽到這消息,他便按捺不住激動。
二月到來。
順天皇帝再次趕往順天城,而道祖以自身壽元復活數百萬子民的消息方才徹底在整個大陸傳開,令天下各朝為之驚嘆。
有人驚嘆道祖對大景百姓的大義,有人驚嘆道祖的武學,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道祖絕非武者,他可能真的在修道。
在武道世界,修道更多的是靜心,道法更偏向理論,雖有仙神傳說,但世人還未見過真正的仙人。
姜長生看著自己快速增長的香火值,心情愉悅。
起死回生比搬山、呼風喚雨的效果強大得多!
果然,凡人最在意生死,準確的說,生靈都在意生死。
藍天之下,一座遠比京城偉岸、氣派的城池座落于平原之上,城池上空有霞光閃耀,那是氣運雄厚之顯現,祥瑞之相,成排的鳥禽在其中盤旋,享受著在氣運的洗禮。
奉天皇朝,皇城。
皇宮內。
一股恐怖氣勢震得皇宮顫動,但守在大門前的禁軍都沒有反應。
“起死回生?笑話,就算是真的,爾等就怕了?毒王白死了,數百萬將士、百姓白死了?”
一道怒喝聲回蕩在殿內,說話者正是奉天天子,他面容威嚴,身穿龍袍,氣運形成一條條若隱若現的龍影纏繞他周身。
滿朝文武沉默。
半跪在地上的一名將軍抬頭道:“陛下,末將的人打探到,道祖雖神通廣大,但實際上是損耗自身壽元所為,毒王的犧牲并非毫無代價,道祖復活的人何其多,他必然壽元大損,甚至影響功力,這未嘗不是奉天的機會。”
此言一出,得到了不少臣子的贊同,但也有人反對,覺得道祖未必變弱。
“世上真有隨隨便便復活數百萬人,卻自身毫無影響的武學或者奇術?越是極端的武學,代價越大。”
一名老臣用這番話讓那些反對者閉嘴。
他們確實無力反駁,再反駁,那就是漲大景志氣,滅自己人威風。
另一名老臣站出來,道:“陛下,奉天被三方皇朝包圍,只有往西才有一線生機,奉天雖強,可無論進攻哪一方皇朝,都會被另外兩方皇朝趁虛而入,如今龍脈大陸的大齊與大景聯手,若是等下去,他們只會越來越強,那時奉天將四面皆敵!”
奉天天子緩緩坐下,他身子往前傾,俯視著滿朝文武,道:“龍脈大陸必須拿下,朕會派人去拉攏道祖,無論道祖是否同意,準備開戰。”
“奉天傲立四海多少年,竟被未知的敵人覆滅百萬精銳大軍,這不止是打朕的臉,也是打奉天的臉,若是拿不下龍脈大陸,奉天如何在這場前所未有的運朝大爭之中崛起?”
“既然大景、大齊聯手,那朕就讓他們瞧瞧氣運皇朝的強大,讓他們見識一下何為氣運!”
奉天天子擲地有聲,開始點將下令。
他一表露決心,無人敢勸阻。
大景道祖是匪夷所思,但奉天勢在必行!
九月,大景籌兵百萬,朝著東海進發,后勤船只更是連綿千里,壯觀至極。
大齊同樣發兵,他們已經得知奉天皇朝的據點被摧毀,無人知曉是誰出的手,但都覺得是大景道祖,只有大景道祖有如此能耐。
不過這場戰役會持續很多年,雙方需要跨越遼闊海域才能交兵,更不用說接壤。
運朝之戰,取決于高境界武者的強弱,但仍需要大量士兵攻城掠地,運送糧草,畢竟一個人再強,也無法占領數百乃至上千座海島。
姜長生又恢復寧靜的日子,起死回生之事總算平息,龍起觀的香客也沒有前面一年那么夸張,堵得山上山下水泄不通。
平日里除了練功煉丹,姜長生會觀測自己的信徒,重點關注的自然是慕靈洛、林昊天,他們目前都還順利,林昊天經歷沉瀾宗后也變得低調,不輕易與人結交。
每個月,姜長生都會挑選一些苦難的香火信徒,再讓分身去拯救,形成一樁樁奇談、美談,從而助長香火值的增長,大多數時候,他都只是簡單出手,助信徒脫離困境,不會直接讓人獲得榮華富貴或者蓋世武學。
一晃眼,又是新的一年。
順天三十一年。
三月。
龍起觀迎來一名客人。
青兒親自前來稟報,她站在姜長生面前,道:“道祖,此人似乎不簡單,楊舟與之交手,根本碰不到對方,對方也沒有傷及觀內之人,只想見您,您看……”
姜長生眼也不睜,道:“讓他進來吧。”
青兒松了一口氣,立即前去。
一炷香時間后,楊舟一臉不服氣的帶人入院。
來者竟然也是一名道士,白發蒼蒼,身穿青色道袍,手握一根拂塵,很有得道高人的風范。
劍神、白岐、葉尋敵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老道人面帶微笑,來到姜長生面前,拱手行禮,道:“貧道名鶴洪,自北海小蓬萊島而來,特來拜訪道祖,想一睹道祖風采。”
小蓬萊島?
姜長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前世也有蓬萊島,蓬萊二字在神話傳說里多有出現,沒想到這里也有蓬萊島。
他睜開眼睛,打量鶴洪道人。
鶴洪道人乃乾坤境功力,真氣雄厚,比之前在乾坤境的劍神還要雄厚。
葉尋敵皺眉道:“小蓬萊島?就是那個招搖撞騙的海外門派?”
鶴洪道人看向他,無奈道:“施主,這話可說不得,小蓬萊島從不招搖撞騙,只是世人得了便宜,仍不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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