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議論紛紛,卻是沒有人敢站出來,妖族已經離去數十年,如今卷土重來,攻勢定然更加強大。
這時,一名老臣站出來,道:“陛下,其實不用擔心,只是發現了妖族的蹤跡,妖族距離大廣天還遠,我等只需要安排好布防,等天公回來,天公前往妖族,或許會帶來轉機,如今天下之勢已經不止是人族與妖族,西邊出現不少未知種族,這或許就是圣朝預言的萬族大劫。”
他的話也得到了不少文武的贊同。
大廣天正在高速發展階段,他們不想亂來。天子只能無奈同意。
“陛下,我們應該關心的是另外兩大皇朝,他們將是大廣天成為圣朝的攔路虎。”
一名將軍站出來沉聲道。
他的話引得群臣開始討論,這次討論沒有帶上天子,文武兩個陣營爆發爭議,吵得面紅耳赤,天子看得心里煩悶。
“重塑圣朝,真是可笑,滿嘴仁義道德,實則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天子心中嘲諷,更多的是絕望。
這樣的皇朝豈能不敗?
一旦敗了,身為天子的他就得死。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一個名字。
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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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無盡海洋的人族,真正在救人的強者屈指可數,大多數都是馳騁一方的霸主,并沒有挽救其他皇朝的例子。
天子越想越心酸,就算道祖可以幫他,他又該怎么找道祖?
他又想到一個人,天公最器重的那位將軍便是道祖的狂熱信徒,或許可以跟那位將軍聊聊。他聽過不少關于道祖的傳說,吹得天花亂墜,反正他現在深陷困境,找不到別的法子,可以試試。
天子覺得不能坐以待斃,真要是放任這群唯利是圖的家伙肆意妄為,說不定他還未讓位,他就得死。
定和七年。
自天子頒布圣旨后,天下各地的世家、藩王皆派人出來,想要剿滅許莽,讓年輕子弟封王,擴大自家的勢力。
然而,許莽被圍剿,反而屢戰屢勝,不斷攻城掠地,如今已經雄握四方州地,他的威望越來越大,投奔他的人也越來越多,至此,天下人才意識到許莽并非縣花一現,可能真的撼動大景江山。
五月。洛州,府邸內。
黑袍男子依舊在院子里飲茶,清虛道長坐在他身旁,兩人正在聽一名手下匯報許莽的情況。
待手下說完,黑袍男子揮手,示意他退下。
院子里只剩下他們二人,黑袍男子輕聲笑道:“滄浪已起,只是這浪能持續多久,我們得控制好。”
清虛道長微微皺起眉頭,道:“滄浪之勢比我們預估強多了,這背后看來還有其他人在推動。”
“不滿姜家天下的人多了去,他們正愁沒有帶頭者,我們給了他們機會,他們豈能不珍惜?”黑袍男子說完,吹了吹茶杯上的熱氣。
清虛道長問道:“滄浪已經起勢,濁天何時現身?”
黑袍男子道:“濁天不是選出來的,而是由他們去爭,看著吧,濁天很快便要出現。”清虛道長盯著他,問道:“貧道很好奇,你到底埋下了多少棋子,操控了多少世家?”
微風吹拂院子,樹葉搖曳,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黑袍男子沒有回答,而是道:“你可以行動了,記住,不要將自己推得太前。”清虛道長點頭,起身離去。
黑袍男子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眼神渙散,陷入出神狀態。
不知過去多久,他突然醒過來。
“看來道祖真的舍棄了大景。”
黑袍男子嘴角上揚,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是茶水已涼。
九月,許莽再次攻下一方州地,其勢越來越大,大到順天皇城開始動蕩。
早朝,金鑾殿上。
一名老臣站出來,顫聲道:“陛下,許莽之勢必須遏止,請陛下派譴天策軍剿滅叛軍!”此言一出,群臣紛紛站出來,請天子調動天策軍。
天策軍乃是大景最強的軍隊,自徐天機卸任后,被天子獨掌。
天子皺眉道:“何人能擔任天策軍的統帥?”
天策軍內高手如云,想要服眾,可不簡單,尤其是徐天機被卸任后,天策軍對皇權極為不滿,已經進入不可控
制的狀態。
安常站出來,道:“陛下,臣推薦一人,北疆王。”聞言,天子的眉頭皺得更緊,群臣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猶豫片刻,天子道:“那就傳聯的圣旨,讓北疆王暫領天策軍,直至剿滅許莽叛軍!”
陛下圣明!”
群臣齊聲應道,有人露出笑容,有人郁悶。
他們平時都在勾心斗角,怎會看不透許莽背后的博弈,如今天策軍將出,許莽之亂算是平定,已經撈到好處者心滿意足,那些虧損者,則不滿、遺憾,只是不敢表露出來。有些事情不能桶到明面上來,臣子要和光同塵,不能不懂規矩。天子起身,揮袖道:“散朝。”群臣脆拜行禮。
待天子離去,安常被群臣簇擁,都夸他膽子大,敢推出北疆王。
“哼!”
一名武將冷哼一聲,正是當年與扶月世家玉青鸞并稱大景雙驕的周絕世,圣地真龍寺的住持之徒。
自從楊舟崛起后,周絕世的天驕之名便淡去,后從軍,直至爬到朝堂上來,即將滿兩百歲的他已經是二洞天之境界,在武將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權勢。
周絕世走到安常面前,睥睨他,道:“安丞相,若是讓我發現你與北疆王有勾結,你的麻煩就大了。”
他伸出右手,食指按了按安常的胸膛。
安常笑道:“周將軍說的什么話,我與北疆王都是臣子,何來勾結之說,周將軍莫要因我沒有推薦你擔上統帥之責而生氣,畢竟你自己也不主動。”
周絕世低頭,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不覺得你太順了嗎?”
說罷,周絕世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著離去。
安常臉上的笑容消失其他大臣面面相覷,沒有開口。
周絕世是朝堂上少有能與安常抗衡的權臣,除了自身境界,其背后還有圣地真龍寺當依仗,安常暫時還動不了周絕世。
歲末,大雪紛飛。
姜長生難得走出紫霄宮,來到院子內。
他跳到地靈樹上,開始欣賞漫山的景色,心緒涌動。姜天命抬頭,道:“祖爺爺,我想去跟許莽打一架,可以嗎?”
他今年已經四十三歲,看起來跟七八歲的孩童一般大,身體雖成長得慢,但他的武道境界卻很快,如今已經到五洞天境界,氣血更是嚇人。
自天子派遣天策軍起,消息迅速傳開,導致天下武林高手皆趕往北懸州,想看看許莽能撐多久。許莽不簡單,自身精通天衍武法、文武之道,乃一洞天之功力,憑借其文武之道,其大軍能爆發出強大軍陣,此軍隊名為滄浪陣,軍勢如滄浪,一層比一層強,州地大軍根本不是其對手。
自身武學加自創軍陣,使得天下武者對許莽的評價很高,倘若他沒有造反,而是闖蕩武林,定然也能有一番大成就。
姜天命經常聽白尊、陳禮聊起許莽的風光戰績,讓他心里癢癢。
他雖然不下山,但也知曉自己五洞天的實力在大景不弱,憑借著他的第三只眼與自身絕學,跟姬武君也能打上幾招。
姜長生漫不經心道:“等你達到武道圣王再說。”
姜天命哀嚎道:“等我到武道圣王大景天下之亂已經平定,我還怎么顯神威啊?”
所有人都認為天策軍一出,許莽必敗,包括陳禮。
姜長生沒有回答,他看似在發呆,實則是感悟天地。
近來修煉,他對道法自然功的理解越發地深,開始漸漸參悟天地規則,距離上一次突破已經過去九十九年,他的靈魂已經開始蛻變,但距離突破,仍有一段距離。
這段距離并非積累法力就能突破,而是需要悟道。
怪不得神話里有立地成佛、羽化成仙、白日飛升等事跡,蛻凡成仙,不只是自身的蛻變,也是道心的蛻變。
他在思索自己的道是什么。
如今能影響他道心的因果實在是太多,有身邊人,有大景,有道界,也有地府。他需要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道!
以前,他只想顧好自己,如今,想要顧及的人變多了,但他明白后者之所以多,乃是因為他的初心。
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自身的強大上。他想回味最開始的純粹初心。
姜長生一邊感悟天地之力,一邊俯觀龍起山的各個庭院,過往種種在他眼前浮現。
咚——
一聲鐘響驚醒姜長生,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閣樓之上,前面有一名少年正在敲鐘,正是年少時的他。
少年姜長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敲鐘。待他敲完,他便在大鐘旁邊打坐練功。
這一坐便是到天黑。
姜長生就這樣看著年少的自己,從清晨到天亮。
“長生。”
一道聲音從樓下傳來,驚得少年姜長生起身,只見清虛道長順著樓梯走上來,少年姜長生連忙行禮。
清虛道長來到他面前,俯視著他,道:“又在偷偷練功?為何不跟師兄師弟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