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霄和仙子的調侃,姜長生的心態迅速擺正,謙虛道:“仙子說笑了,此番能來,全憑運氣好。”
霄和仙子搖頭道:“氣運也是修仙不可或缺的一環,有時候氣運好,勝過道統與天資。”
姜長生只能應和。
隨后在霄和仙子的邀請下,他們與之前一樣,鄰近而坐。
姜長生左顧右盼,這里并非昆侖教主的道場,云海壯闊,一座座山巔如同春筍冒尖,天邊是巨大的落日,夕陽無限好,唯美如畫卷。
坐下之后,姜長生發現這里的修仙者與昆侖道場相比,數量少了很多,不過一個個氣質出眾,明顯不凡,除了人族修仙者,他還看到一些抱有本體特征的妖族修仙者。
“玄提祖師很少講道,此番講因果,因果之道深奧無比,也不知此番能領悟多少。”
霄和仙子目視前方,悠悠說道,她的美目之中滿是期待。
因果之道?
這不剛好?
姜長生暗自想到,但他并沒有詫異,道統返神肯定是檢測到了他在鉆研何道。
他一直覺得因果之道才符合萬仙之祖的身份,掐指一算,萬事萬物盡在自己的推演之中,方為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真仙。
姜長生與霄和仙子隨意聊著,等待著玄提祖師的到來。
過了好一會兒,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落在前方,幻化成一顆巨大的種子,種子迅速張開,化為蓮座,一名身材高大的老道人打坐其上,手中拖著一支白玉瓶,能看到里面有兩條魚在游動。
姜長生好奇,這些得道高人都喜歡坐蓮座嗎?
玄提祖師睜眼,掃視所有求道者。
“拜見玄提祖師!”
求道者們齊聲喊道,聲音匯聚在一起,回蕩不絕。
玄提祖師微微點頭,開口道:“仙緣匯聚,既相逢,便是緣,吾論因果,爾等能參悟多少,全憑各自的造化。”
這一次,姜長生能感受到玄提祖師的聲音充滿一種難言的感染力,令他的心平靜如潭水。
隨后,玄提祖師直接開始講道,那股感染力大增,姜長生聽著聽著,就陷入悟道狀態之中。
原來這就是講道,并非只是講述道法,而是通過聲音,引導求道者進入領悟狀態,這種能力很強。
耳畔回蕩著玄提祖師的講道之音,姜長生對因果之道的諸多困惑游刃而解,還誕生了諸多新想法。
他很快就沉浸其中,忘卻了周圍。
“因果之道,交際緣會,自始而終,由終推始,始終交匯,千變萬化,萬法自有其源……”
玄提祖師的講道娓娓道來,求道者們各有其反應,有人苦思冥想,有人面露喜色,也有人惱羞成怒,捶胸頓足,全都閉著眼睛,仿佛陷入不同的夢境之中。
姜長生已經感受到周圍的因果,每一位求道者身上都有不計其數的因果,此生之中,所遇之所有人,凡是有過交際,皆會產生因果。
如此復雜,如此龐大,卻又令他沉迷。
漸漸地,他發現求道者的因果不只是今生,還有前世。
涉及前世之因果,那就更深了。
他現在仍處于了解因果的階段,熟知因果,方才能涉足因果,甚至推演其規律,通過因果算到即將發生的事情。
待到大成,甚至可以操控因果之道進行戰斗。
姜長生忘記了時間,專心悟道。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但天邊的浩大夕陽卻沒有落下,不偏不倚。
不知過去多久。
當姜長生從悟道狀態醒來時,耳畔早已沒有了玄提祖師的講道聲音。
他睜開眼睛看去,云海之上的道場安靜,大部分求道者還在苦思冥想。
他扭過頭去,發現霄和仙子還在悟道,秀眉緊蹙,明顯遇到無法理解的困難。
“我這算是天資出眾,還是過于平庸?”
姜長生默默想到,他仔細感受,自己對因果的窺探明顯清晰多了,在他眼里,那些纏繞著求道者們的因果無形化有形,猶如實質,讓他覺得有趣。
不和他人比較,光是自身的提升就挺讓他滿足的。
道統因果值還會產生,聽道機會不止這一次,他沒有什么好比較的。
而且……
這些人都是很久以前的修仙者,如今仙道落寞,由他重啟,豈不是說明這些人都已經死了?
姜長生不由看向霄和仙子,再看向遠方高深莫測的玄提祖師。
他的心微微悸動,忽然感覺到身上多了某些東西。
這時,玄提祖師睜開眼睛,正好與姜長生對視。
這一次,姜長生沒有逃避,因為他知道這只是一段并非真實的記憶,道統返神功能不至于讓他遇險。
四目相對,玄提祖師竟向他露出一個微笑,然后又閉上眼睛,并沒有說什么。
姜長生心中好奇,對方先前不茍言笑,為何這時對他笑了一下,是察覺到他的異常?
仔細回想,當初昆侖教主同樣如此,也察覺到姜長生的非同尋常。
“雖是幻象,卻那么真實,莫非我真是以某種不可理解的方式回到了過去,但我并沒有在過去真實存在?”
姜長生心中想著,這或許也是一種因果,一種他暫時無法揣測的因果。
由此可推,生存系統本身就蘊含諸多規則之力。
姜長生不再多想,繼續回顧先前的感悟。
時間繼續推移,陸續有修仙者醒來。
霄和仙子醒來發現姜長生比她更早醒悟,不由詫異,她好奇問道:“道友莫非之前就涉足過因果之道?”
姜長生看向她,道:“沒錯,不過只是初涉,算不得什么。”
霄和仙子點頭道:“能在太乙境就初涉因果之道,道友果然天資了得。”
姜長生詫異,對方竟然能看穿他的修為境界?
“此番講道不錯,比上次聽道的收獲大,再閉關千年,我便可前往靈海探尋仙緣,長生道友可愿前去?”
霄和仙子笑瞇瞇的問道,她盯著姜長生,越發滿意。
姜長生則忍不住問道:“敢問仙子,為何如此熱衷于拉攏我?”
霄和仙子回答道:“第一次只是好奇,出于好心指點,這一次能再相逢,說明你我之間有著緣分,而且你表現出來的天資不凡,我自然要拉攏。”
她說得灑脫,毫不做作,平靜的盯著姜長生。
姜長生心想哪有什么緣分,除非下一次聽道還能遇到你。
他笑道:“多謝仙子好意,只是我還有要事,不能與仙子共探仙緣。”
“敢問是何事?”
“有仇家要殺我。”
姜長生見對方繼續追問,索性直說了。
霄和仙子搖頭失笑,道:“沒想到道友看似從容淡然,卻身陷殺劫,可否說說敵人,倘若背景不大,你入我靈霄教,靈霄教替你化解。”
她之所以拉攏姜長生,就是因為姜長生氣質不凡,這樣的氣質放在年輕的求道者身上極為難得,再加上姜長生對因果之道的領悟情況,她更想招攬。
姜長生笑問道:“敢問靈霄教有多少教徒?”
“算我在內,九人。”
“九人?那真是了不得,如此人數,說明人人道行高深。”
霄和仙子不置可否,只是看向姜長生的目光充滿深意。
姜長生突然發現周圍醒來的修仙者在盯著他,神色古怪。
莫非靈霄教在此方修仙界地位極高?
姜長生心中想到,卻也沒有后悔,畢竟他不屬于這里。
“走吧,祖師已經退下,我等可自行離去。”
霄和仙子起身說道,姜長生扭頭看去,玄提祖師已經不見身影。
見此,姜長生起身跟隨著霄和仙子離去,兩人來到道場傳送門前客氣了兩句便各自離開。
一踏入傳送門中,姜長生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姜長生只感覺自己突然落地,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紫霄宮內。
他看向旁邊的分身,分身融入他體內,讓他明白道統返神只花費了數息時間。
他暗自松了一口氣,他就怕道統返神用時太長。
他坐在大道乾元神座上,開始回顧自己的感悟,至于萬古寒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專注于自身的變強就好。
十年轉瞬即逝。
這一日,姜長生還在回顧玄提祖師所講的因果之道,他忽然感受到什么,睜開眼睛看去。
“這股寒意……好強!”
姜長生心中一凜,他立即在心中演算已知范圍內的最強者。
需要消耗11天道香火值,是否繼續
11天道香火值!
這已經超越了開光圣武境!
定然是來自神武界!
怪不得玄黃大天地擁有那么多隱世的開光圣武,神武界仍能鎮壓。
姜長生心里一沉,當即操縱昆侖界挪動。
與此同時,玄黃大天地上方,寒氣形成浩瀚風暴,一道身影懸浮其中。
此人身穿灰色長袍,衣擺仿佛被撕碎過,他長發隨意披散,發色如枯草,其皮膚呈青藍色,表面附著寒冰,他的長眉如同兩柄彎刀,雙瞳呈銀色,袖中顯出的雙手細長,指尖如爪。
“三千天地,還是與上一個紀元一般,沒有變化,真夠無趣的。”
灰袍男子喃喃自語,語氣淡漠。
他便是神武界請來的大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