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之上,微風徐徐。
江浩坐在人皇對面,看著對方推過來的茶水,緩緩拿起來道:
“前輩這種狀態也能喝茶嗎”
“能喝,就是不像以前。”人皇望著江浩笑道:“不過我確實未曾想過,當年的道三先生會是這個時代的人。”
江浩也是感慨:“是啊,我也沒想到隨便就遇到了那個時代的皇者。”
放下茶壺,人皇忽的站起來,對江浩恭敬行了一禮:“當年,多謝先生出手。”
江浩看著對方,沉默了片刻道:“前輩不怪我嗎?要是算清楚,軒轅平安算是死在我的手中。”
聞言,人皇笑了起來道:
“在先生看來,我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之后他回到座位坐下道:“身為一個父親,我能完全理解平安的做法,想來他母親根本不知他要做什么,也不知他會做什么。
另外,這便是唯一的選擇。
連二選一的資格都沒有。”
江浩頷首,認真道:“確實是這樣,如果當年能夠二選一,或許我便會讓他們選一下了。”
藍裙仙子太弱了。
她無法護住軒轅平安。
軒轅平安看似羸弱,實際上他心神極為強大。
是能夠護住他母親的。
所以從不存在二選一。
江浩只能被迫選擇救藍裙仙子。
軒轅平安救不下來。
“當年具體發生了什么?”人皇猶豫許久,還是開口問道。
江浩回憶了片刻道:“當年他們本應該墮入深淵,最后死在承運手中,動手的是道二。
而道二沒有將他們留在深淵,而是選擇帶到天一觀。
天一觀將成為我與承運交手的戰場,所以帶過來,他們也難逃一死。
相對來說,他并未給未來帶來業力,也就順利將人帶到了我面前。
軒轅平安醒過來了,他說他知曉了一切,求我出手。”
江浩看著人皇,平靜道:“那時候的我實力不強,只能借用身上的棺槨,尋找容身之處,自然也就將他們放了進去。
按理說軒轅平安在進入之時就已經死了。”
聞言,人皇立即捕捉到了某些詞匯:“按理說?”
“嗯。”江浩并未隱瞞,如實道:“在過去的歲月中,我們的認知未必是正確的,所以圣人插手或許還有機會,但機會渺茫。
當然,只要將棺槨開啟,這種機會會更加渺茫。”
頓了下,江浩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也無需苦惱,因為不用多久承運就來了,或許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無需過多憂慮。”
聞言,人皇為之一愣,笑著道:“先生倒是會安慰人。”
江浩并未在意,而是道:“奈何天說前輩應該會有一把劍,我這剛好有一條抹布,奈何天說好用,前輩應該也需要。”
說著江浩就把抹布拿了出來,遞給人皇。
后者接過,感覺抹布看起來是有些不錯。
接著軒轅劍被他拿了出來。
開始擦拭起來。
只是這一擦,卻驚訝的發現,軒轅劍中的道蘊瞬間被填滿,接著與此間天地共鳴。
人皇愣了下,有些錯愕的看向江浩:“先生這個神.....這塊布何處得來的?”
江浩如實道:“街邊隨意買的,只是幫我擦拭了不少東西,愈發的好用就是。”
人皇:“......“
隨后他詢問這塊布通常是用來擦拭什么。
江浩的回答也很簡單,臟污,各種生銹的法寶,就是不適合用來擦拭作用,感覺不是很干凈。
人皇沉默了。
最后嘆了口氣道:“是不錯,古今天或許也需要,不過先生還是應該告訴他,這東西擦拭桌面不是很干凈,讓他小心一些。”
江浩感覺奈何天與人皇都是好人。
太為古今天考慮了。
“大地似乎已經開始破碎了。”江浩看著人皇道:“前輩覺得他們能否守住呢?”
“這個先生就無需擔憂了,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劫難,這些劫難需要依靠當代生靈自己去努力。
并非一個足夠強大的人,就可以避免這些劫難。
能夠讓劫難從不可抗力變得可以抵抗,足夠此間萬族感激先生了。
當然,先生也定然會被很多人怨恨,而身為先生這樣的人,已經不需要在意他們的感受了。
否則就是此間最大的劫難。”人皇看著江浩一臉笑意道:“一旦先生會在意他們的劫難,那么先生就失去了自己的道。
萬族滅在先生手中,是遲早的事。”
人皇看著眼前之人,眼中有了一種炙熱:“先生只需要一往無前,去行自己的道。
無需顧及身后萬族是否能存活下來。
他們如何,都與先生無關。
當然,我能做的,就是確保先生這一路,絕不會被背后之人偷襲。
杜絕自然是不可能。
但我可以肯定,這樣的人活不到那個時候。
先生可以全心全意的邁出步伐,無需有后顧之憂。
作為曾經的人皇,想來我說話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江浩略微有些意外的看著人皇。
倒是沒想過,當初為了天下蒼生,寧愿犧牲自己的人皇。
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仁慈是需要放在應該仁慈的時候,過分的仁慈那便是自縛手腳。”人皇抿了口茶道:“尤其是先生這樣的,相對來說已經足夠仁慈了。
畢竟你本就不為蒼生。
有人質疑你的仁慈,那便是招惹禍端。”
一時間,江浩感覺自己已經凌駕在萬物之外。
世間種種與他沒有多少的關系。
未來自己能夠走多遠,與此間再無關系。
人道之外,獨屬于他一人的道。
但這個道前路混沌一片,他需要理解人道的圣人,人道的之初。
從而去參悟自己的道。
成就自己大道的圣人。
唯有知曉自己的道,方能領悟天之道,人之道,與黑暗之道。
如此方才有資格找到承運。
而成為圣人,方有資格叫板承運。
只是太難了。
時間愈發的短,怎么看勝率也不高。
又聊了一會,江浩從人皇手中拿回來了抹布道:“前輩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那個蘿卜你吃了?”人皇問道。
那個蘿卜有人皇的道。
“還沒,等去找古今天的時候,打算抽空吃。”江浩開口說道。
人皇的道對他有作用,不過已經不影響他的實力了。
不著急。
之后江浩便打算離開,他與人皇不算陌生。
很多年前,他們就經常聊天。
只是那時候人皇帶著妻子。
與如今當真是完全不同。
那時候的人皇,如同一個普通丈夫,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
好奇之下,江浩又開口問道:“當初前輩的夫人一直都不曾知曉自己的道侶是人皇嗎?”
“不知,不過她知曉我在做些什么,偶爾還是有些忙碌的。”人皇頗為感慨道:“那時候我是想告訴她的,但是她一直不問,并且說不用告訴她。
她說這樣她就不會有苦惱。”
江浩頷首,然后道:“如果有一天她醒過來,你會說起過往嗎?”
“不好說。”人皇回憶起從前道:“或許她不讓我說,但她好奇我定然會說,若是在意我自然也會說。”
江浩起身道:“如今的我其實可以打開那個棺槨了,但我不能去打開。”
這是江浩給人皇下的決定。
其實只要自己愿意,那么擺在人皇跟前的有兩個選擇。
或者說有兩種可能。
一是自己與承運交手敗了。
此間再沒有了人皇也沒有了藍裙仙子。
只要現在打開,他們或許能夠見最后一面。
二是自己贏了,再歸來的自己絕非簡單的圣人,那時再打開藍裙仙子定然是活的,軒轅平安也有存活的可能。
江浩給人皇選了自己贏。
兩個是江浩親自放入棺槨的,所以他來選。
人皇會如何選擇江浩不知,但不重要了。
之后江浩離開了。
離開前見了軒轅泰與軒轅禾,外加那條綠龍。
以江浩的身份見的。
軒轅泰很感謝江浩,能幫忙種出花。
江浩只是搖頭,告訴他當初其實早已知曉了一切,只是想接觸一下那顆種子而已。
軒轅泰只是笑著表示看來是他們被欺騙了,但沒有絲毫不悅。
軒轅禾給了江浩一個儲物法寶。
說里面有他們這些年攢的靈石,就當是當初的幫助。
江浩收下了靈石,然后問能不能給一些龍血。
他最近要燉蘿卜,想要加點龍血。
綠龍愣了,然后怒道:“要不要給點龍肉。”
江浩表示要給也可以。
然后綠龍看向軒轅泰兩人,見他們都盯著自己,綠龍又怒:“你們又這樣看我,每次都要我痛苦流血。”
最后江浩得到了不少龍血,最近龍大了不少,血量也多了。
為了報答他們三位。
江浩為他們三位各自留下了一張符箓。
綠龍看不上,等江浩一走,它就隨手丟到地上。
表示狗都不要這個東西。
軒轅禾搖頭,就要撿起來,收起來當個紀念。
只是還未等她蹲下,有個人就已經將符箓撿了起來。
對方書生模樣,溫文爾雅,但是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厚重山峰。
撐起一片天。
“敘白前輩。”軒轅禾有些意外。
敘白微笑開口:“仙子見外了,我們年紀相仿,同輩相稱即可。”
說著他看著手中符箓道:“這是這位龍仙子的?”
“是我的。”綠龍懶洋洋道:“你要嗎?我賣給你。”
“好啊,不知仙子要何種價格?”敘白望著對方認真問道。
綠龍也不在意,道:“你自己開個價吧。”
說著敘白將自己儲物法寶交給了綠龍。
綠龍:“???”
然后它看了下儲物法寶,整條龍都豎起來了。
一臉慌張:“你,你,你是不是要殺我?雖,雖然你是道祖座下天驕,也,也不能這樣欺負龍。”
敘白搖頭道:“主要是在下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東西,唯有把已有的一些東西當做交換。
那這張符箓就是我的了。”
一瞬間,軒轅禾,軒轅泰都愣住了。
什么東西,能讓眼前這位傾家蕩產都要購買?
“這符有什么問題?”綠龍不解。
“沒有什么問題,我甚至不知其作用。”敘白回答。
“那你干嘛買?”
“因為畫他的人。”
“那個人怎么了?他也就有個好看的道侶。”
“那個人,乃當世......道祖。”
片刻后,山峰中傳來綠龍痛心疾首的慘叫聲。
江浩離開了玄天宗,站在原地許久,最后還是決定去找一個人,見完對方就可以去見古今天了。
正常來說,他進了魔窟之后,就不會再出來了。
要開始去領悟自己所行之道。
跳出天道所在。
之后就是等待古今天成圣。
如果沒有成圣......
他也不知最后會如何。
一處普通的竹林中。
江浩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坐在那邊燒著竹子。
看到江浩對方笑著道:“江師弟來了?”
江浩看著對方頗為感慨:“柳師兄在做什么?”
眼前之人自然是柳星辰。
“閑來無聊,烤烤火,畢竟最近漆黑力量不停靠近,我也很擔心找到我。”柳星辰微笑著開口。
江浩與紅雨葉走了過去。
接著柳星辰拿出了已經處理好的雞燒了起來。
江浩感慨:“柳師兄身上東西可不少。”
“那也比不上師弟,聽說師弟功成名就。”柳星辰笑著道:
“他說師弟肯定會來找我,看來是真的了。
師弟是為了找他?”
“是啊。”江浩認真道:“我也沒想到他就在師兄身上。
本以為在我的寵物那邊,可那邊確實是沒有。
后來我修為變強了,也就能察覺一二了。”
說著江浩隨手點了下柳星辰。
隨后一個壯碩的道士出現在邊上,他看向江浩面帶笑容道:“道三好久不見。”
江浩看著邊上的人,本來有諸多問題,但一時間不知要如何問出口。
“不問是對的。”壯碩師父看著神秘道:
“因為那未知對你來說,一切都未曾固定。
知曉的越多,也越容易束縛。”
江浩有些無奈,他只是沒想好。
“師父知曉密語石板嗎?”江浩問道。
密語石板到現在都是一個謎。
承運是何時打造了這個?
本質目的又是什么,按理說應該還有其他石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