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震丁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無比震驚。
他不過是栽贓冉五偷香煙,怎么會驚動軍事情報處?
「那些煙到底是誰偷的?」
泥鰍問道,侯震丁反應過來,急忙喊道:「長官,真是冉五偷的,很多人可以作證。」
「冥頑不靈,用刑。」
泥鰍冷哼了聲,在抓侯震丁之前,他做過詳細調查,冉五在當天沒有去過營部,他不可能偷東西。
有人證可以證實,冉五一直沒離開過他們營地。
倒是侯震丁,有人見到他去了營部,回來之后還進過營地,之后匆匆離開,事情的真相泥鰍早已查清楚。
「我說,我說,別打了。」
幾鞭子下來,侯震丁便支撐不住。
侯震丁招了,那五條香煙的確是他去偷的,然后栽贓陷害冉五,原因很簡單,因為冉五向上面舉報過他。
在這之前,他利用權利整治過冉五,比如加大訓練,挑刺找毛病,體罰冉五,但冉五身體素質極好,全撐了下來。
侯震丁又是個心眼極小的人,見整治無用,便想一桿子將冉五打死,讓別人明白得罪他的下場。
他和副營長關系不錯,買了點東西給副營長,之后便是偷了五條香煙,放在冉五的被子里,然后親自去搜查,查出這些香煙。
人贓并獲,冉五喊冤根本沒人搭理。
至于憲兵隊,向來不會幫著這些大頭兵說話,軍官既然說他有問題,憲兵隊一般都會按照軍官所說的去做。
就這樣冉五被憲兵隊帶走,只等著審判。
這次冉五即使不死,也要在監獄里被關上好多年,等他出來的時候已是一把年紀,對他再也造不成危害。
就像泥鰍所想的那樣,一個低劣的陷害案,可就是這樣的案子,冉五若不是有組長關照,恐怕是兇多吉少。
侯震丁招供后,第二天泥鰍親自出面,把和他同流合污的副營長給抓了回來,拿到他們的口供,這個案子徹底明了。
冉五被無罪釋放,這個排長和營長,估計想出來就難了,監守自盜,陷害士兵,又是被軍事情報處所抓,肯定會被重罰。
「辛苦了,干的不錯。」
聽完泥鰍匯報,楚凌云表揚了句,泥穌咧嘴笑道:「這種小案子要是辦不好,豈不是丟組長您的臉。」
的確是小案子,泥鰍壓根看不上,更沒有為自己邀功的打算。
「劉金堂和邵成華現在怎么樣」楚凌云問道。
「表現還算老實,正在背保密條例。」
劉金堂和邵華成便是這次招進來的兩名日語翻譯,也是信田松原的學生,兩人進來后終于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單位。
他們現在并沒有被安排實質性的工作,按照正常流程,先背條例,等幾天才給他們接觸情報的機會。
上海,同文書院,大內三暢正在接待客人。
「一別先生多年,沒想到先生風采依舊。」
三井阿木恭敬的對大內三暢說道,三本阿木認識大內三暢,很敬佩這樣為了帝國不怕辛苦,無私奉獻的學者。
「三井君客氣了,沒想到上海特高課的課長竟然是你,相信以后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
大內三暢笑了聲,三井阿木聽過他的課,算是半個學生,當初的三井阿木不過是個大尉,沒想如今已是大佐,還當了上海特高課的課長。
有這層關系在,以后他們更容易相處。
「應該是我感謝您才對,特高課最近遭受了不少挫折,正愁著沒有情報來源,先生可是給我們送來了及時雨。」
「都是為
帝國服務,不用這么客氣。」
大內三暢再次笑道,他昨天打了電話,今天特高課就把電臺送來了,而且是特高課的課長親自來送。
這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不愧是先生,深明大義。」
三井阿木又奉承了句,他這次來可不單單是送電臺。
得知同文書院需要電臺,他馬上想到這邊是不是在情報上有什么進展,如今特高課的情報小組被破壞很嚴重,他急需情報來源,加上和大內院長又是相識,便親自趕了過來。
來到之后他才知道,同文書院一名日語老師,竟然將兩名學生安排進了軍事情報處總部。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降之喜。
隨后他便主動請求和同文書院一起刺探情報,同文書院的忠誠度不用懷疑,但他們畢竟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在敵后稍有不慎,很可能帶來極大的損失。
他提出聯絡員由特高課派出,獲得的情報同時發給他們兩家,這樣他們可以幫助同文書院潛伏的人員,還能及時將這些情報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大內三暢同意了,他們得到情報需要上報,而軍事情報處主要針對的就是帝國諜報人員,最后這些情報很可能會轉到特高課的手中。
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便傳給他們,還能保證情報的時效性。
雙方一拍即合,對這次的合作非常滿意。
回到特高課,三井阿木立刻將情報組長麻生弘樹叫了過去。
麻生弘樹和江騰空一樣,目前還是代組長,沒有合適的組長之前,他們行使著組長的權利。
「你挑選兩名機靈聰明的人,讓他們帶著電臺去南京,在金陵大學附近潛伏。」
三井阿木吩咐道,這次打入軍事情報處是意外之喜,他非常的重視。
雖然只是翻譯,但能進去就有機會獲得重要的情報,況且這兩人是中國人,他們的身份更容易隱藏。
不足的是,這兩名學生并非專業特工,沒有經過訓練,不知道該如何收集情報。
這點不難,他會派人到南京,找機會對他們進行特訓,把他們培養成為合格的特工,然后再去刺探情報。
之前的北川鳴雖然做的一塌糊涂,但有件事三井阿木對他很是佩服。
北川鳴在軍事情報處打入了兩顆棋子,很不容易,可惜兩人全部暴露,這兩人若是還在,特高課不會有這么大的損失,北川鳴也不至于被逼的切腹自盡。
此次同文書院的兩名學生,他絕對不允許重蹈覆轍。
南京,冉五背著行李,茫然的走出軍營。
「小五。」
營地外有人對他揮手,冉五快步走了過去,哽咽道:「大哥,這次謝謝你,不然我真可能出不來了。」
馮永拉著他的胳膊,憨厚一笑:「你我兄弟,說這些做什么,走,我帶你回家,好好洗洗,以后不當這兵了。」
馮永便是之前找楚凌云幫忙的壯漢,他和冉五相識多年,感情非常深厚。
冉五被抓后,馮永花了不少錢,但想從憲兵隊撈人哪有那么容易,況且他也沒有多少錢,一直沒能成功,直到遇到楚凌云。
他沒想到這位長官的能量那么大,他說過之后僅僅兩天冉五便洗刷了冤屈,無罪釋放,而陷害冉五的排長則被關了進去。
「好。」
冉五輕輕點頭,如今他沒地方可去,只能跟著馮永離開。
雖然他被無罪釋放,但之前犯事之后便被軍隊除名,如今回來沒辦法繼續當兵,他自己也不想當兵了,這次的事太讓他寒心。
可出了軍營,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
馮永帶著冉五匆匆回家,只招呼了他幾聲便再次離開。
他是請假出來的,王勝通知他,他的兄弟被放了出來,讓他去接,王勝只給了他半天假,接完他的兄弟還要回去繼續學習訓練。
楚長官幫了他,以后他這條命就是楚長官的了,他不會因為人被救了回來便出爾反爾。
他不僅要接受訓練,還要成為最努力的那個,拿自己的命來回報楚長官救命恩情。
馮永文化不高,但他重信守諾。
連續幾天,風平浪靜。
劉金堂兩人的學習結束,開始著手翻譯一些不重要的日語資料,兩人的日語水平確實不錯,翻譯的很好。
信田松原對日語的教學格外用心,想讓這些學生心里認可日本,把自己當成日本人,日語肯定要熟練才行。
結束了學習的兩名學生,終于有機會離開軍事情報處,立刻來向他匯報,信田松原非常高興,兩人成功在軍事情報處站住了腳,以后便可以刺探到更多、更有用的情報。
和兩名學生見過面后,信田松原立刻來到附近的一家文具店。
「信田君,您怎么又來了」
店里的掌柜看到他,頓時頭疼,急忙上前迎接,把他接到了里面。
這家文具店剛被盤下來不久,一個老板一個伙計,兩人便是被三井阿木派來的聯絡員,他們到的第一天就和信田松原接上了頭。
按照約定,有重要情報的時候信田松原才可以來找他們,否則平時每月最多來一次。
信田松原是老師,每月買一次文具很正常,但多了便不正常了。
他們剛到三天,信田松原便來了三次,讓兩人很是頭大。
「今天有重要情報。」
信田松原微笑說道,他很享受這種傳遞情報的感覺,這才是真正的情報人員應該做的事。
「重要情報」木下相武愣了愣,馬上坐直了身子。
木下相武是特高課情報組的隊長麻生弘樹的心腹,這次在南京軍事情報處打入了兩名學生,三井阿木非常重視,麻生弘樹不敢派普通的人,便將他派了出來。
因為打入軍事情報處的人屬于同文書院,這個情報小組的組長便由信田松原擔任,木下相武是副組長,主要負責發送電文,傳遞情報。
「沒錯,那兩名學生已經出來了他們告訴我,今天他們開始著手翻譯重要資料,這是他們翻譯出來的部門內容。」
信田松原拿出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日語。
木下相武立刻接幾張紙,仔細的翻看。
過了會,他才茫然的抬起頭:「信田君,這就是他們傳遞的重要情報」
「沒錯。」信田松原點頭。
木下相武氣的想打人,這哪是什么重要情報,分明就是一些日本在上海的情況,包括一些軍隊的情況,但并不詳細。
這樣的東西,在上海的報紙上就有,日本記者自己報道出來,振奮人心的新聞。
信田松原竟然說著是重要情報,木下相武不知道該怎么說好。
「軍事情報處正在調查帝國,難道不是重要情報嗎」
信田松原看木下相武神情不對,又說道,木下相武徹底無語,人家時刻都在調查帝國好不好,不是這一會。
但他明白,信田松原不是專業特工,又是組長,他不能得罪。
「您說的對,的確是,我會向上匯報這些重要情報。」
「這就對了,以后有重要情報,我會再來通知你們,盡快報給上面,好讓他們做出應對。」
信田松
原點頭,滿意離去。
送他出去后,木下相武回到店里,立刻叫來手下隊員。
「今晚發報,告訴組長,信田松原不是特工,完全沒有特工的警惕,讓他當小組組長,我們遲早會出事。」
他會向上發報,但是告信田松原的狀,至于剛才提供的那份情報,他要真上報的話,馬上會得到上面的批評。
這種傻事他不會去做。
「組長,信田松原出來了,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家文具店前兩天剛被高價盤了下來,新老板是蘇州人,蘇州那邊傳來的消息,沒有這個人。」
監視點內,手下向溫繼濤匯報。
信田松原和文具店老板一接觸,便被他們盯上了,之后他們快速盤下這個文具店,而調查之后,這兩人果然有問題。
楚組長的釣魚手段非常厲害,又釣到了兩條魚,這兩人肯定是日本人假冒,為的是幫信田松原傳遞情報。
很有可能,文具店內有電臺。
想驗證這點不難,軍事情報處可是有監測車,回頭多在這邊監測幾天就能確定。
「盯住他們,另外給那倆小子加點班,多讓他們翻譯點東西,翻譯多了,露出情報才屬于正常。」
溫繼濤笑呵呵下令,抓到的日諜越多,功勞才會越大,等收網之后,他們一組總算能吃次肉了。
溫繼濤不貪心,既然對方來了人,估計日本人會組成一個情報小組,他只要完整的打掉這個情報小組就行。
一大早,溫繼濤便來到楚凌云辦公室。
「楚組長,確定了信田松原的電臺,昨晚他們發報了。」
溫繼濤沒有想到,監測車剛剛出動,便監測到了他們的電臺信號,不知道昨天信田松原傳遞了什么重要情報,竟然立刻上報。
溫繼濤為此還特意檢查過,確定那兩個日語學生沒有接觸過機密情報才算放心。
「這么快就有電臺了。」
楚凌云笑了,信田松原有了電臺,那價值比之前高多了。
有電臺就有報務員,這次收獲再次增大。
「電臺放在了個文具店內,一共有兩人,這兩人先見了信田松原才去盤下的文具店,肯定是日諜。」
「可以讓他們接觸點情報了。」
楚凌云微笑點頭,這個他們指的是劉金堂二人,拿到實證,這個案子便可以收網。
如今他們對信田松原的學生已經調查完畢,在南京的一共找出了十個重大嫌疑,不在南京的找出了一個。
除了重大嫌疑,還有二十多名有嫌疑的學生。
查清楚了這些,哪怕信田松原不開口,他們也能甄別出哪些是被嚴重影響的學生。
這些學生,可以說斷送了前程。
「好,我馬上去安排。」
溫繼濤點頭,這個案子是聯合偵辦,楚凌云主導,有任何進展需要向楚凌云匯報,然后再向科長匯報。
最后是處座,這可是處座親自盯著的案子,想到這點溫繼濤便充滿了干勁。
「這么多東西要翻譯。」
辦公室內,看到報來的一大摞資料,邵成華忍不住抱怨道,劉金堂比他想的開,隨手拿起一份資料,用日語說道:「干活吧,翻譯的越多,我們知道的東西就越多,可以給老師做更多的匯報。」
「我們不會被發現吧」邵元成擔心的問道。
「怎么可能,這里就我們倆人,他們聽不懂日語。」
劉金堂沒有在意,軍事情報處的人不懂日語,如果懂的話,就不會招聘他們了。
辦公室只有他們兩人,他是什么都敢說。
翻譯到下午,一份文件立刻引來了劉金堂的注意。
這是一份手寫的日語對話記錄,是上海憲兵隊兩名軍官的對話,內容涉及到是日本上海駐軍一些機密。
翻譯的時候,劉金堂默默加這份文件全部背了下來。
即使他不是專業特工,也能察覺到這份情報的重要性,軍事情報處是怎么得到的這么詳細的對話
很有可能,憲兵隊有中國人的內女干。
這不是小事,日本憲兵隊有中國特工隱藏,會帶來極大的傷害,這份情報必須盡快上報,讓上面查出內女干,杜絕隱患。
劉金堂徹底不把自己當中國人,做任何事,首先想的就是日本。
可惜他并不知道,這只是份試探的假情報。
下班之后,劉金堂拉著邵成華,以出去喝酒的理由,快速來到金陵大學附近信田松原的住處。
「這就去匯報了」
溫繼濤有點不可思議,這份對話記錄,是楚凌云親自做出來的,先讓他們懷疑上海憲兵隊有內女干,然后他們便會主動去查這名內女干是誰。
讓溫繼濤沒想到的是,沒有任何調查,這倆人便向上匯報,而且下班便直接去了信田松原的住處。
菜鳥就是菜鳥,之前高估他們了,對付這樣的菜鳥,根本不用什么復雜的手段。
有竊聽器在劉金堂和信田松原的所有對話,全部被記錄的清清楚楚。
「你們今天匯報的這份情報太重要了,現在你們趕緊去喝酒,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我馬上把這份情報告訴上海。」
聽完他們所說,信田松原精神猛的一震。
這可是大事,有中國人的女干細隱藏在憲兵隊,這份情報的價值極高,他沒想到,兩名學生剛進到軍事情報處,便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勞。
他甚至能夠想到,上面找出內女干后,會給他們多大的獎賞。
好在他不是白癡,知道讓兩名學生去喝酒,做出最基本的掩飾。
文具店,木下相武呆呆的看向門外。
信田松原竟然又來了,他們這個店開了四天,信田松原竟然來了四次,這要被中國特工察覺,他們誰也逃不掉。
信田松原是瘋了嗎告訴他不要來這么頻繁,竟然絲毫不聽。
這是南京,不是日本,他真以為軍事情報處的特工全是廢物
上海特高課最近連連受挫,全是軍事情報處帶給他們的打擊,事實證明現在的中國情報人員能力并不差,輕視他們,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他們之前的課長北川鳴最終以切腹的形式落幕,可以說就是拜軍事情報處所賜。
「信田閣下。」
等信田松原進來,木下相武臉色立刻拉了下來,語氣非常的嚴肅。
「我有重要情報,馬上發報。」
又是重要情報,竟然還要立刻發報
木下相武恨不得扇他兩個耳光,再重要的情報也要注意安全,哪有他這個樣子來傳遞情報的。
「什么重要情報」
木下相武無奈,最終還是帶信田松原到了后面,人都來了,他不能將其趕出去,先問出怎么回事再說吧。
這份工作他是真不想干了,讓個菜鳥當組長,相當于他們枕著炸藥睡覺,稍不留神便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中國人在上海日本憲兵隊安插有內女干。」
信田松原小聲說道,木下相武一怔,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不是昨天那種情報,還真是有用的東西。
中國人在上海憲兵隊安排了內女干,絕對屬于重要情報,而且是非常重要的那種。
「具體怎么回事」
木下相武馬上問道,信田松原把學生匯報的情況告訴了木下相武,木下相武低頭思考,沒有說話。
雖然對話的內容涉及的機密不多,而且不是特別機密的東西,可什么樣的人,會用日語記錄下兩人的對話,然后交給中國的軍事情報處
木下相武畢竟不是信田松原,他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專業特工,敏銳的他,感覺到這份情報有點不對。
「信田君,他們有沒有查出這份對話是從哪來的」
木下相武問道,信田松原露出點不高興:「這還用問,肯定是中國人的內女干記錄下來的。」
木下相武被噎了下,但想到信田松原不是真正的特工,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的意思是,他們有沒有確定這份情報的真偽」
「絕對是真的。」
信田松原篤定的說道,懷疑的看向他:「怎么,你不信任我的學生」
信田松原對劉金堂兩人是絕對的信任,他們發現重要情報,立刻來向自己匯報,足以證明他們對帝國的忠誠。
這名特高課派來的聯絡員,竟然敢懷疑他們。
「沒有,我沒有不信任您和您的學生,我的意思是,這會不會是軍事情報處故意投放的假情報,用來試探他們。」
木下相武想要罵人,可惜信田松原是組長,這會他只能忍耐。
「不可能。」
信田松原想都沒想便搖頭,隨即說道:「是不是真的,等憲兵隊調查后便能知道,你馬上發報吧。」
「信田閣下,情報沒有確定之前我們不能隨便上報。」
木下相武耐著性子,向信田松原解釋,他們情報人員的工作非常嚴謹,若是沒有確定的情報,絕對不能胡亂上報。
「你還是不信任我們。」
信田松原臉拉了下來,大內院長為什么同意讓特高課的人來做聯絡員,若是他們同文書院的人,絕對不會這么做,更不會問這么多。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軍事情報處的人已經圍住了文具店。
楚凌云站在中間,旁邊是溫繼濤,有了劉金堂傳遞情報的錄音,拿到了信田松原從事情報工作的證據。
今天便是他們收網的時刻。
只是沒想到,這次信田松原進去的時間那么長,一直沒有出來。
「楚組長,要不要強攻」
溫繼濤小聲問了句,楚凌云則搖頭:「不用,等他們會。」
按照計劃信田松原出來后,會在遠點的地方將他抓捕,信田松原不是專業特工,抓捕起來相應容易些。
文具店的兩人不知道具體情況,抓捕的時候需要小心。
而且他們有電臺,想要全功需要活捉他們,并且繳獲他們的電臺和密碼本,這樣功勞才能最大。
「好。」
溫繼濤應了聲,沒再說話,又等了二十分鐘,總算看到信田松原陰著臉從文具店離開。
文具店沒有安裝竊聽器,一是發現他們的時間太晚,二是里面時刻有人,沒有找到合適安裝竊聽器的機會。
這二十分鐘,信田松原把木下相武罵了頓,但木下相武堅持不發報,要等確定情報真偽再說。
信田松原沒有辦法,只能讓他向上匯報情況,自己回去再告訴兩名學生,讓他們想辦法打探到這個情報的來源。
信田松原很不高興,好不容易獲得這么重要的情報,聯絡員竟然違背命令。
他甚至懷疑聯絡員的忠心。
生氣之下他想了很多,根本沒有察覺,他身邊漸漸多了幾個陌生人。
在轉過一個路
口的時候,前面的人突然上前抱住了他,身后又有人撲了過來,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控制住。
對方熟練的搜身,綁人,他還沒來得及問話,嘴便堵住。
信田松原落網,至于他那兩名學生,從他家離開后還沒到飯店,就被泥鰍帶人抓了,目前正在刑訊室受審。
「讓人去買東西,吸引他們出來。」
確定信田松原被捕,楚凌云馬上下令,日諜開的是文具店,特意讓幾名學生模樣的隊員進去。
進去的人多,買的東西多方便麻痹他們,同時更容易動手。
木下相武是真的生氣了,這活沒法干,今晚他就打申請,要求返回上海,誰愿來誰來,他是伺候不了信田松原。
跟著信田松原這樣的人,遲早要送命。
「給我拿點鉛筆,還有畫紙。」
「我也要,我要三色筆,畫紙多拿點。「
幾名隊員偽裝學生,不斷要東西,他們要的是畫畫需要的東西,這樣的學生在金陵大學并不少。
木下相武再生氣,外人面前絕對不會有任何表現,他笑瞇瞇的接待著幾人,一個人忙不過來又把手下隊員喊了過來。
幾名學生買了十來塊錢的東西,這些作畫用到的工具并不便宜。
「我們是大客戶,給我們算便宜點。」
木下相武拿著算盤算賬的時候,一名隊員突然說道,木下相武微笑問道「放心,肯定給你們最低價。」
他話音未落,一名隊員便猛然抓住他的雙手,另外的隊員同時動了,一共四名隊員,兩名對付一人,瞬間靠近了他們。
他剛才的話,就是給外面傳遞信號,說明他們要行動了。
在他們動手的同時,外面沖進來十幾名隊員,木下相武看到這么多人,明白自己暴露了,大吼一聲,硬生生的掙脫了兩人。
此時木下相武明白,信田松原早就被盯住了,而那份所謂的重要情報,很可能就是假的。
他是真被信田松原害死了,可惜這會想跑都沒地方跑。
毫不猶豫,木下相武就朝衣領上咬去。
「攔住他。」
被掙開的隊員急忙大喊,他們還是晚了一步,木下相武最終咬到了衣領,狠狠的吸了幾口。
等他被強行拉開后,木下相武揚起頭,憤怒大罵了幾聲,隨即身子開始抽搐,沒一會便口鼻出血。
楚凌云和溫繼濤走了進來,見到這個場景,溫繼濤急忙跑了過去,等他過去的時候,木下相武已經氣絕身亡。
準備充分的行動,還讓對方自殺成功,溫繼濤當時臉就拉了下來。
倒是楚凌云,進來之前正好聽到了木下相武的大喊。
他喊的是日語,是在罵信田松原,而且類似國罵,臨死之前還要罵信田松原,能看出他對信田松原的怨念。
「楚組長,死了一個。」
溫繼濤跑回來,語氣低沉,兩名日諜只抓到了一個,讓溫繼濤很是不滿。
「先搜查,找出電臺和密碼本,看好抓住的那個。」
楚凌云看向四周,死了一個,那就不是全功,確實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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