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勾心斗角
“石田組長,我發現了軍事情報處上海站的好幾個人,其中有他們的隊長鐘會,我現在只有一個人,不敢盯的太緊,需要您的支援。”
黃士其快速說道,石田眼睛一緊。
偵緝處的這些人全是狗鼻子嗎,怎么又找到了中國特工?
這些中國特工就不知道收斂點?
“讓你們處長給我說。”
石田沉聲回道,心中則快速思考應對方案,立刻通知中國人,讓他們撤離?
時間上恐怕來不及,同時也容易讓自己被懷疑。
這些中國人自然不敢,但三井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們處長不在,只有我一個人,我是出來辦事,偶然發現了他們,我連續盯了兩天才找到他們的住處,直到今天確定了他們的上線后才給您打的電話。”
黃士其沒說是李志群找了他師父幫忙,發現了軍事情報處特工的所在。
他既然想獨吞這份功勞,肯定會把所有事全部隱瞞,他的解釋是出來后偶然發現了中國特工,只有他一個人,來不及回去通知,盯了兩天隨后有了大收獲。
至于為什么沒打電話,他也有辦法解釋,一開始沒有完全確定,等確定后,又擔心對方離開,沒敢去打電話。
“你們處長不知道?”石田眉角再次一跳。
“不知道,發現后我立刻向您匯報了。”黃士其快速回道。
“你現在在哪?”
石田小山問道,黃士其急忙將自己的位置報告給他。
“等我。”
石田小山掛斷電話,并沒有立刻出發。
黃士其一個人發現了中國特工,此事還有回旋的余地,但他是用電話通知的自己,這點對他很不利。
石田小山很小心,能確定自己房間內沒有竊聽器。
但他無法保證,自己的電話沒有被監聽。
如果被監聽,他有任何輕舉妄動,都將是毀滅性的結果。
“走,去偵緝處。”
石田小山馬上有了主意,直接起身,安排屬下一起到偵緝處。
阮正廷正焦頭爛額,黃士其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他根本不知道黃士其現在什么情況,這么多天,他又沒有第一時間匯報,要是被石田組長知道,他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現在無比后悔,干嘛同意讓黃士其出去。
“處長,石田組長來了。”
怕什么來什么,阮正廷正想著黃士其會不會被抓,石田小山突然來了。
石田小山不是星野,當初的星野無人可用,需要他們來幫忙立功,石田是課長三井的人,對情報組的掌控力比星野強了太多。
石田有足夠的手下,對他們自然沒那么重視。
“快,所有人集合,和我一起去迎接。”
阮正廷急忙起身,首先跑到院子里,其他人陸續跑了出來,包括李志群。
這幾天李志群心情很差,他派黃士其去找師父求援,結果黃士其一去不回,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他對自己的師父還是很了解,以師父的為人,即使沒有投靠日本人,也不會和日本人做對。
他哪怕不愿意幫自己,絕對不會扣留黃士其,更不會把黃士其交給中國特工。
真那樣的話,日本人不會饒了他。
黃士其究竟出了什么事,李士群也很擔憂。
“石田組長。”
石田小山帶著人從車上下來,阮正廷立刻迎了上去,彎著腰媚笑。
“黃士其怎么回事?”
石田小山直接問道,阮正廷則心里發苦,石田果然是因為黃士其的事而來,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把消息泄露給了石田?
石田不是星野,對他們根本不關心,平時壓根不來。
“石田組長,黃士其請假出去買東西,沒想到出去后就沒回來,我這幾天都在派人找他,我懷疑他可能被果黨特工制裁了。”
阮正廷小心回道,這次肯定要挨罵,畢竟黃士其是他的屬下。
“他一直沒和你們聯系?”
石田小山心里則松了口氣,黃士其說的是真的,是他單獨找到的果黨特工。
“沒有。”阮正廷急忙搖頭。
“集合所有人,跟我走。”
石田回身上車,既然黃士其發現了中國特工,他不可能無動于衷,帶上這些人,是為了方便被發現的果黨特工逃跑。
發現了人,并不需要立刻抓捕,先盯著,爭取更大的收獲。
這就給了中國人救人的時間。
“是。”
阮正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石田的命令他不敢不聽。
好幾輛車出門,很快到了法租界,黃士其一直在原地等待,石田則在遠處下車,帶著幾個人來到他的身邊。
“石田組長。”
黃士其看到來的人,心里猛的一驚,而阮正廷正瞪著他,眼中冒火。
石田組長怎么把阮正廷帶來了,這下可害慘了他。
“說清楚情況。”
石田可不管黃士其怎么想,見到他后立刻詢問,黃士其無奈,只能詳細講出,他是如何遇到了胡國任,又是怎么發現了鐘會。
得知黃士其發現了果黨特工,竟然沒有匯報,阮正廷火氣更大,若不是石田在,他恨不得揍黃士其一頓。
李志群沒有跟來,但他已經察覺到不對。
黃士其沒有被限制自由,也沒有被抓,石田為什么帶著他們到這來找黃士其?
他的心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找師父求助,要的什么他最清楚,現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師父答應了他的求援,并且幫他找到了中國特工。
黃士其卻背叛了他,想獨吞這份功勞。
這種背叛,比其他幾個手下投靠阮正廷的背叛更讓他難以接受,這種背叛帶著欺騙,更是辜負了他的信任。
李志群死死的咬著牙,狠狠的瞪著遠處的黃士其。
“現在一共盯住了四個果黨特工?”
石田小山問道,黃士其急忙點頭:“沒錯,但我只有一個人,我現在盯著的是鐘會,他的價值最大,胡國任他們還在安全屋。”
“很好。”
石田小山總算露出點笑意:“黃桑,現在開始,你就是偵緝處的副處長,阮處長,你分出一半的人給黃桑。他負責盯鐘會,你帶人去盯胡國任三人,不要打草驚蛇,要盡可能的擴大戰果,等成功后我會幫你們請功。”
“記住,不要急躁,人是你們發現的,功勞肯定少不了你們,要是讓我知道誰因為急躁驚到了人,拿他是問。”
石原又警告了一番,并且留下了八人協助他們。
說是協助,其實就是監視。
他留下的是情報組的特工,全是日本人,這些人再給他們點擔子,也不敢對日本人幺五幺六。
“真沒想到,黃士其你還有這個能耐。”
石田一走,阮正廷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終于明白黃士其去了哪,他是發現了立功的機會,想要獨吞這份功勞。
幸好石田組長沒有聽信他的讒言,依然把案子交給了偵緝處,不然這次自己就要被撇到一邊。
出了這樣的手下,任何一個領導都不會喜歡。
“阮處長,我也是為了大伙著想,石田組長已分配給我們任務,希望你早點把人給我。”
黃士其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現在真不怕阮正廷,石田組長剛給他升了官,副處長。
雖說是副職,但給了他一半的人。
加上最重要的鐘會給了他,這次他若是立下大功,絕對有和阮正廷叫板的資格。
“行,給你。”
阮正廷心里火大,但不敢違背石田的命令,將幾個和他們不對路的人,全部交給了黃士其。
這里面就包括李士群。
“剛剛石田組長已經任命我為副處長,現在咱們有任務,我來分配下任務。”
黃士其沒有嫌棄,有人就行,快速吩咐命令。
聽到他發現了四名果黨特工,李志群眼睛都紅了,這肯定是他師父季卿找到的,被黃士其這個狗東西自己吞了。
等分配完后,黃士其將李志群帶到一邊,小聲解釋道:“隊長,我也是迫于無奈,沒辦法才這么做。我剛到大通賭場,他們就把我關了兩天,我出來這么久,根本沒辦法回去,回去無法交代,索性去盯人,最終發現了鐘會。”
“我本來是向石田組長匯報,沒想到他帶著阮正廷來了,還好石田讓我做了副處長,隊長,你放心,以后他們欺負不了你了,咱們一起立功,把阮正廷他們踩在腳下。”
黃士其并不是真的死心塌地跟隨李志群,有了上位的機會,誰還愿意繼續巴結別人?
主要是他知道李志群的能力,而且李志群和青幫的關系好,現在對他還有用。
等他真正上位,再除掉李志群不遲。
“好,多謝你了,這次你也辛苦了,至少幫我脫離了苦海。”
李志群變臉很快,黃士其很滿意,殊不知,李志群在心里早已對他判了死刑。
只要找到機會,他肯定會把此人除掉,以泄心頭之恨。
“組長,為什么把人交給偵緝處,他們根本做不了事。”
回去的路上,石田的心腹表達了不滿,石田卻微笑搖頭:“你錯了,中國人最了解中國人,你沒發現,這幾次都是他們找到的人,我們卻毫無收獲?”
“我們是獵人,他們就是我們養的狗,幫我們抓獵物,無論他們抓到什么獵物,最終的戰果還是屬于我們,若是真讓他們找到果黨的重要人物,到時候我們在出擊不遲。”
“是。”
手下應道,還是有點不甘心。
四名中國特工,不小的功勞了。
好在組長也沒有完全信任這些中國人,留下了八人看守他們,真有什么情況,他相信自己的這八人一樣能完成任務。
回到特高課,石田立刻來到三井辦公室。
“發現了中國特工?”
三井很是興奮,石田掌管偵緝處才幾天,竟然給了他這么大的好消息。
“沒錯,一共發現了四個,其中一個是他們的隊長,我已經讓偵緝處的那些人盯住了。”
“偵緝處,你的人呢?”三井馬上問道。
“我留了八個人看著他們。”
“做的很對,就該這樣。”
沉思了下,三井緩緩點頭,不用石田解釋,他便明白了石田的用意。
作為上位者,考慮問題和普通隊員不同。
除了偵緝處對中國人更為了解外,也不能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剛種出果子就被摘走,換成誰也不會好受。
反正他們無論怎么做,最終的功勞一定屬于他們特高課。
“是,我會一直盯著他們,直到更大的收獲。”
石田低著頭說道,三井沒再說什么,這件事交給石田,他很放心。
“組長,鯰魚急電。”
晚上,楚凌云收到了鯰魚的電文,上海站四人被盯住,包括鐘會。
他們在法租界的據點已被特高課偵緝處的人摸清楚了,據說這次是一個叫黃士其的偶然發現了他們,自己盯了幾天,最終上報。
鯰魚穩住了偵緝處的人,然他們暫時盯梢。
另外偵緝處不合,他故意把黃士其提到了副處長,兩股人現在別著勁,是他們的一個好機會。
“鐘會。”
楚凌云嘆了口氣,不過這次的暴露,責任不全在他,是他的手下先被發現,之后盯住了他。
幸好偵緝處在石田的控制內,若沒有除掉星野,這次鐘會恐怕是在劫難逃。
雖然楚凌云不再使用鐘會,但當初鐘會畢竟是他手下的三大干將之一,而且是身手最好的一個。
“給上海站發報,提醒他們一聲。”
楚凌云吩咐道,泥鰍剛轉身,楚凌云突然又喊住了他。
“等等,這次你和漢文一起去,幫著鐘會逃出來,另外偵緝處的人給他們一個教訓,黃士其和李志群必須死,其他的人留幾個回去就行。”
偵緝處不過十幾人,加上八名日本特工,一共也就二十多人。
而且是在租界內,不是在日占區。
這么好的機會,正是重創他們的時候,楚凌云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
“是,組長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泥鰍興奮領命,這次可是他們主動出擊,至于要留幾個人,是要他們回去背鍋的,好保護鯰魚。
他不會立刻行動,會讓鐘會知道情況,配合他演戲,先耍這些人幾天。
上海站,王躍民收到泥鰍和沈漢文要來的消息很高興。
可見到兩人后,他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又有人被發現?”
王躍民瞪大了眼睛,前不久剛剛損失了好幾個人,現在竟然又被發現了四個,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好在楚凌云那得到了消息,不然這四個人又得丟。
這四個人中,有兩個是他從武漢帶來的嫡系。
“是的,好在是在法租界,我們還有回旋的余地。”
當初王躍民把人散開潛伏的時候,泥鰍便建議他把人藏在租界。
若是在日占區,一旦被發現,他們想逃恐怕都難。
“凌云讓你們來,肯定是有主意了,泥鰍,你說吧,怎么做。”
王躍民立刻說道,他對楚凌云很了解,若只是通知解救他們,沒必要把泥鰍和沈漢文一起派來。
“趁這個機會,把他們的偵緝處打掉一半。”
泥鰍馬上回道,這個偵緝處的危害比特高課還要大,畢竟他們都是中國特工,對自己人非常了解。
之前是沒機會,現在有了機會,不能繼續留著他們。
“好,我給你授權,該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用有任何后顧之憂。”
王躍民立刻點頭,有泥鰍和沈漢文在,他非常的放心。
看來凌云還是很關心他,擔心他出事,這次派了最得力的手下過來,凌云如此有心,他必須全力支持。
泥鰍和沈漢文到了上海站,立刻分別接手情報組和行動組。
上海站對此見多不怪,反正有站長撐腰,人家來上海站和回家一樣,他們好好配合就行。
還有一點,上海站對他們兩人也很是佩服。
泥鰍絕對比之前的王家梁強多了,現在的組長是梁宇,泥鰍本就是他的老上級,更不會有任何意見。
姚建才早年就是老實人,屁都沒一個,沈漢文如今無論級別和能力都強過于他,更不敢有任何怨言。
上海站的人不少,加上他們帶來的人,對付偵緝處的人非常輕松。
鐘會隱藏的身份是名修理工,主要是修理各種手表。
他確實有這個手藝,目前的工作不錯,收入很可觀。
“這種表能修嗎?”
鐘會正在工作,進來名女子,手里拿著個精致的懷表。
“能,不過修好要兩塊大洋。”
鐘會檢查了會,隨即報價,這年頭的表貴,修表的費用自然也不便宜。
“沒問題,修吧。”
女子放下懷表,突然小聲說道:“鐘會,注意別動,你暴露了,站長讓我來通知你,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配合我們。”
鐘會立刻一驚,可是女子的話提醒了他,沒有抬頭。
他小心的修著表,女子則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這個女人去查一下。”
黃士其對身邊的人命令道,在鐘會的住處和工作的地方,他建立了兩個監視點。
偵緝處一共有十五人,阮正廷只分給他六個,加上他共有七人。
石田小山說的是分出一半,單數不好分,這也算是一半。
黃士其沒有追究,他是副處長,少一人正常。
雖然少一人,但現在偵緝處他算是當了個半個家,只要把阮正廷斗倒,處長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是。”
黃士其并不是只查這個女人,所有和鐘會接觸的人他都會查,說不定里面能夠撈到大魚。
鐘會這會心情很差,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暴露。
同時他有點懷疑,這個傳信的女人是誰,會不會故意騙他?
但不管女人是什么身份,他暴露卻是事實。
如果是自己人,那就是真的來通知他,若不是,結果更可怕,敵人故意告訴他暴露的信息,勾引他犯錯。
“明天下午五點,吉祥電影院。”
修好表,付了錢,女子快速說了聲,隨即離開。
黃士其的人很快跟了上去,沒多久便跟到了一個舞廳,見到女子和門口的人熟練打著招呼,最后扭著屁股進了舞廳,跟蹤的人暗叫晦氣。
這個女人是風塵女子,是果黨特工的可能性不大。
倒不是果黨中沒有女特工,事實上無論黨務調查處還是軍事情報處,現在都增加了女性特工的訓練。
女人有著天然的優勢,很多男人做不到的事,她們就能做到。
而且女人更容易接近敵人,獲取情報,日本在這方面做的就很好,他們培訓出了大量的女特工,利用美色來勾引人上鉤。
軍事情報處啟動的晚,但不代表沒有,湖南的培訓班就特意招收了不少女學員。
“黃處長,是個舞女,我問過了,她的確在那工作,而且工作了幾年的時間了,肯定沒有問題。”
手下回來匯報,聽到是個幾年的舞女,黃士其沒再過問。
果黨來潛伏的時間不長,他們不可能幾年前便在舞廳布置個女特工,況且軍事情報處才成立幾年。
“隊長,事情做成了。”
回去的舞女,發現跟蹤自己的人離開后,立刻到一個房間,對里面的泥鰍匯報道。
“做的不錯,小心點,這里不是太平之地。”
泥鰍輕輕點頭,舞女則露出感激:“您放心,我不會有事,我的命是您救的,是您對我進行的特訓,我知道該怎么做。”
“注意安全就行,有事安全第一。”
泥鰍起身離開,這名舞女的確在這幾年了,但在上海大戰的時候,她因為擔心家人,偷偷回去探望,遭遇了邪惡的日本兵。
楚凌云正好路過,便讓泥鰍帶人救下了她。
后來發現她良心未泯,便對她進行了特訓,如今他是戰情組的外圍成員,泥鰍準備將他正式吸納。
舞女怎么了,能夠報國,一樣是英雄。
泥鰍自身是混混出身,絲毫沒有看不起過她,加上楚凌云對人向來一視同仁,舞女很是感激,進步飛速。
這次通知鐘會,泥鰍便啟動了她。
鐘會不知道她的身份,至于那幾個監視鐘會的人,組長可是說過了,要讓他們死,泥鰍最終肯定不會留著他們。
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下班后,鐘會回家,路上他很小心的主意自己身后。
快到家的時候,他才發現遠處盯梢的人。
他的確被盯住了,對方不止一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暴露的,但此時的他不能和任何人聯絡,敵人既然沒動,說明想從他的身上獲得更大的收獲。
他安心等待,等著明天的接頭。
“處長,這是鐘會今天接觸過人的資料,都已經整理好了。”
晚上,李志群找到黃士其,如今他是黃士其名義上的屬下,黃士其沒讓他做累活,跟蹤監視交給了別人,只讓他整理一些東西。
“好,放這吧。”
黃士其淡淡說道,僅僅兩天時間,他便進入狀態,當官的感覺就是好,可惜是副的,早點把阮正廷拉下馬才是正事。
到時候偵緝處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別看就十幾個人的偵緝處,勾心斗角一樣很嚴重。
資料上的人不多,一共有七人,其中兩人修表,五人問了下便離開。
修表很賺錢,并不是每天會有很多的客人,平時一天也就幾個。
不過只要和鐘會接觸過的人,他們都會查,不會放過一個。
黃士其簡單看了幾眼,隨即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鐘會早早起床,他沒有和自己的任何下線聯系,昨天晚上他又檢查了自己的手槍和衣領的毒藥。
如果日本人對他用強,他會盡可能的殺死幾個,然后服毒自盡。
他明白自己承受不了刑罰的折磨,為了少受苦,必須有必死的決心。
他不會投降日本人,更不會做漢奸。
臨近中午,一切安然無恙,鐘會起來收拾了下,和往常一樣到表店上班,他是技術工,坐在里面就行,不用招待客人。
下午的時候,他突然向老板請假,提前離開。
“跟上他。”
黃士其精神一震,鐘會今天出門,會不會是去接頭?
如果是和下線接頭,他不會這么慎重,很有可能是和他的上線進行接頭,鐘會的上線是姚建才,哪怕不盯人,抓到就是大功。
況且姚建才肯定知道王躍民在哪,若是因此抓到王躍民,這次他必然會成為處長。
黃士其很是激動,手微微有點發顫。
來到電影院附近,鐘會并沒有看到和他接頭的人,這會一輛黃包車突然過來。
“客官,要車嗎?”
“上車。”
一高一低,兩個聲音,鐘會看了他一眼,立刻上了黃包車。
“快,跟上。”
黃士其急忙喊了聲,他們有自行車,跟上黃包車不難。
“你被特高課偵緝處的盯住了,等會我們去安平里,你到地方直接進屋。”
車夫快速說道,這個車夫也是泥鰍的人。
“好。”
鐘會認出了車夫,是泥鰍的人,自己人就好,說明他是真的暴露,昨天和今天通知自己的人。
鐘會的心稍稍放松,既然泥鰍提前知道了情況,他不會有事。
雖然他很后悔自己當初的選擇,但他明白,想在泥鰍的手上占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如今的泥鰍能力更是增長了不少。
“黃處長,這里很偏,我們要不要繼續跟?”
一名手下來匯報,他們四個人跟在了黃包車的后面,不過他們一共就七個人,四名日本特工只有兩人跟來,加上他們不過九人。
“跟,必須跟上。”
黃士其立刻下令,他只有一個鐘會盯著,如果跟丟了鐘會,他將一無所有。
無論鐘會去哪,他都必須跟上。
“到了,下車。”
到了地方,車夫立刻停車,鐘會下車后,毫不猶豫進了旁邊的門。
這里是貧民窟,周圍不是沒人,但大都是窮人。
這地方平時練巡捕都不愿意來。
“鐘會,進來吧。”
進到里面,鐘會立刻看到泥鰍和沈漢文都在,兩人正坐在那笑著喝茶。
“處長,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忍不住了。”
還沒到地方,李志群突然對黃士其說道,黃士其擺擺手:“快去快回,這個時候要拉屎,晦氣。”
“謝謝處長。”
李志群捂著肚子跑了,剛進入這片區域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不對,鐘會根本不像是來接頭,反而是故意引誘他們到這邊來。
這里道路非常復雜,而且沒有巡捕,如果人家埋伏了人,他們不知道路況的情況下,根本逃不出去。
李志群向來小心,感覺這里面有貓膩,立刻使用了屎遁。
他跟著也沒意義,抓到人沒他多少功勞,不如小心一點。
“泥……趙隊長,沈隊長。”
鐘會剛想叫泥鰍的名字,突然想起,他現在和泥鰍的差距已是很大。
他不能再叫泥鰍的外號,哪怕以前他們認識是同級。
“沒事了,一會我們看好戲。”
沈漢文招呼著,他和鐘會的關系更好,當初兩人沒少配合一起抓人。
“是。”
鐘會拘謹的說道,泥鰍先起身,直接上了閣樓。
在這里,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咱們布置了六十個人,他們來了九個,一個也跑不掉。”
沈漢文笑了笑,泥鰍向來謹慎,對付他們十來個人,一樣用了大力氣,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避免出現意外。
“隊長,他們進入包圍圈,不過只有八個人,不是九個。”
“怎么少了一個,少的是誰?”
泥鰍眉頭一皺,手下立刻回道:“不清楚,我們的人只能數人頭,看不清少的是誰。”
“派一組人去查,務必將那個少的人找到。”
他們六十人分成了五個戰斗小組,每組十二人,三組為正面進攻,兩組為預備軍,同時封鎖路口,避免他們逃出去。
現在出了意外,泥鰍很果斷,立刻派出一個戰斗小組去查,找出這個人。
組長是吩咐了,放走幾個,但不是這幾個人,而是放另外一撥的回去背黑鍋,這兩伙人本就不和,一隊全軍覆沒,一隊沒什么大礙,以三井的性子,想不懷疑都難。
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減輕對鯰魚的懷疑。
這件事鯰魚肯定有責任,但他是三井的人,不是他的主責,三井也不會真正去責怪他。
“是。”
手下立刻跑了出去,傳達泥鰍的命令,派出一組,他一樣有一組做預備,可以應對任何突發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