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頭子真等到最后城破再走，到時候城內定是一片混亂。
他們這些陪在老頭子身邊的人，恐怕要作繭自束，想再走就沒那么容易了。
武漢城內沒有飛機，即使調來飛機，數量也不會多，能調動飛機的全是那些大佬高層，到了這個時候，戴老板的短板便會凸顯出來。
他和軍中的關系極差，生死關頭，不會有人幫他。
別說幫了，能不落井下石戴老板就要感激流涕，他得罪的人實在太多。
真到那個時候，有人打他的黑槍，絲毫不會意外。
楚凌云不同，他和軍中的關系很好，軍中很多人欠著他的人情，哪怕無法將他一起帶走，至少不會有人害他。
楚凌云會日語，最重要的是他會化妝，無論藏在哪，至少能躲過一時。
躲過去，以后想出城不難。
“你說的有道理，但今天我剛表過態，不能走。”
戴老板嘆了口氣，他明白楚凌云是為他好，不想讓他留在武漢冒險。
但他剛剛說過要陪著老頭子，現在就走，成什么了？
富貴險中求，戴老板不缺冒險的精神，當初西安形勢不明，他一樣敢跑到西安，哪怕知道到了那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可還是去了。
現在他更不可能離開。
“好吧，我來想想辦法。”
楚凌云更無奈，一個個不走，讓他很是頭疼。
根源還在老頭子的身上，這些人早就想離開，若不是老頭子留在了這，說不定武漢城早就沒了人。
即使如此，這里也變得像空城一般。
日本的飛機經常來轟炸，很多人不敢出門，顯眼點的地方都不敢去。
而有條件的早就逃出了城，在外面等待，又或者去了重慶。
第二天上午，在眾多人員聯合的逼迫下，老頭子終于確定，二十四號離開。
二十四號，還有三天。
老頭子答應后，不少人松了口，很多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只要老頭子走，立刻跟著離開。
“叔叔，謝謝了。”
上海，克洛伊跑到托馬斯的身邊，送給了他一個甜甜的香吻。
在克洛伊的糾纏下，托馬斯終于答應，幫楚凌云協調兩架民用飛機前往武漢，關鍵時刻在里面接人。
美國人的飛機好一點，但同樣不安全。
日本人為了消滅常光頭，連美國大使的車都敢炸，更不用說飛機。
這兩架飛機可不是白白幫忙，楚凌云為此付出了兩萬美元的代價。
好在托馬斯沒有用便宜的小飛機敷衍，楚凌云要求的是速度快，容量大，高續航，托馬斯幫他找到了兩架DC3運輸機，勉強滿足了楚凌云的要求。
兩萬美元是飛機三天的租賃費用，包括飛行員和油費，托馬斯沒有太黑，至少沒讓楚凌云另外再掏油錢。
即使如此，這筆買賣中，托馬斯至少要賺一萬美元以上，若不是武漢是戰區，不少飛行員不愿意來，他能賺的更多。
克洛伊出來后，立刻對劉成柱打了個‘OK’手勢。
劉成柱笑了，女孩子就是好，有她的優勢，她仗著和托馬斯不一般的關系，撒撒嬌，耍耍無賴，便能辦成很多男人無法做到的事。
老板找這樣個花瓶來做總經理，還真是對了。
雖說克洛伊啥也不懂，甚至不知道公司有多少人，做了哪些業務，甚至不少新的門哨都沒見過這位總經理。
可她不管事，不更是方便了自己？
給足她錢就行，她的作用就是在關鍵時刻使用，上次西安的時候如此，這次又是一樣。
單單這兩次的貢獻，給她花再多的錢都值得。
武漢，接到劉成柱的電報，楚凌云稍稍松了口氣。
在這個時候，能搞到飛機非常的不容易，哪有再有錢，在國外沒有足夠硬的關系，也別想拿到飛機。
比如戴老板，他就沒辦法弄到飛機。
得知楚凌云租到了飛機，戴老板松了口氣，老頭子確定了離開的時間，很多人不再堅持，這兩天不斷有大量的人離開。
時間緊迫，楚凌云同樣很忙。
留守武漢的情報員不用他負責，那是武漢站的任務。
一直在武漢，沒有離開的康強終于得到允許，調離武漢，前往重慶。
康強差點以為楚長官忘了他，每天心急如焚，直到楚長官親自接見了他，并且下令讓他立刻離開，他總算是放下了心。
水路不通，想去重慶，只能走陸路。
終于飛機，康強想都沒敢想。
楚原找到了擦皮鞋的劉強，將他勸走。
武漢有楚凌云的回憶，那些認識過的人，盡量通知到他們，走了最好，沒走盡快轉移。
紅黨那邊提前便做了撤離，同樣留下了潛伏的人。
老吳沒有留下，在確定鮑勝群的身份后，柯公便將他調到了重慶，在那邊他的工作依然是等待邱小姐和他聯絡。
林石月中便撤離了，不用楚凌云操心，這次不會像南京那樣，大家急匆匆的逃跑。
法租界人滿為患，不少人躲了進去。
開戰之后，日租界便被果黨收回，此時的武漢只剩下了這么一個租界，成為了躲避戰爭唯一的地方。
二十四號，第六師團的前鋒逼近漢口，城內不斷能聽到隆隆的炮聲。
“老板，走吧。”
楚凌云對戴老板說道，老頭子的飛機到了，楚凌云租用的兩架飛機到了一架。
“好，走。”
戴老板看了眼自己的辦公室，微微嘆了口氣。
碩大的軍統，此時早已人去樓空，留下的不過聊聊幾人。
許義等人半月前便陸陸續續撤離了武漢，若是都留在今天，肯定走不了那么多人。
武漢最終還是沒能保住，不少人帶著股傷感。
國破家亡，這種感覺很憋屈。
戴老板的家產和家人早就送到了重慶，他身邊只有齊秘書和楚凌云等人，倒是可以走的瀟灑。
機場，戴老板眉角再次凝結在一起。
天色已黑，到了這個時候，老頭子竟然還沒走。
“凌云，要不我們再等等。”
戴老板有點猶豫，他想和老頭子一起離開，至少陪到老頭子最后。
哪怕不在一架飛機上，至少表現了他的忠心。
“不行，您馬上走，要等我在這等。”
楚凌云果斷拒絕，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還是那句話，他留下來活下去的希望很大，戴老板一旦被留下來，絕無生還的可能。
“一起走，你不用留下。”
戴老板立刻搖頭，留的越久，危險性越大，他不會讓楚凌云一人留在這冒險。
“好。”
楚凌云當然不想留下，堅持到了最后，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但風險。
雖說他確實有辦法躲起來，但總歸要冒著巨大的風險。
“哪位是楚凌云上校？”
楚凌云剛想上飛機，機場內突然開進來輛車，來到他們身邊急急的問道。
“我是。”
楚凌云立刻回道，來的人級別不低，是個上校，和他同級。
戴老板眉頭一皺，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
“陳將軍有急事找您，您現在有沒有時間？”
來的軍官很客氣，戴老板立刻問道：“哪個陳將軍？”
“陳木土將軍。”
聽到回話，戴老板沒再說話，陳木土和楚凌云關系不一般，他此時來找楚凌云，肯定是有急事。
“有時間，陳將軍在哪？”楚凌云回道。
“馬上到機場，您跟我來。”
“稍等。”
楚凌云回身看向楚原：“你和戴老板先上飛機，我一會過來。”
“我和您一起去。”
楚原立刻搖頭，眼下武漢形勢危險，晚走一分鐘，便多冒一分鐘的風險。
日本人隨時可能破城，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打到機場。
“這是命令。”
楚凌云瞪了他一眼，隨即小聲說道：“若有緊急情況，伱們立刻起飛。”
陳木土找他，他不能不去，但也要安排好，楚原必須上飛機。
楚原不是他，他能自保，楚原卻不行。
戴老板聽到了楚凌云的話，嘴巴張了張，最后卻什么都沒說。
陳木土找楚凌云，自己能用命令不讓楚凌云離開，可那樣一來，他就把陳木土得罪狠了，而且楚凌云不見得會服從這個命令。
楚凌云對楚原說的悄悄話，他同樣聽到了。
明白楚凌云這是對他們好，不過他肯定會等，等楚凌云一起上飛機。
“我們走。”
楚凌云上了車，時間緊迫，他要快點過去，看看陳木土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凌云。”
楚凌云剛到機場辦公樓，便看到陳木土帶著一批人匆匆走了進來。
“陳將軍，出什么事了？”
楚凌云沒有廢話，直接詢問。
“剛收到消息，我調來的幾架飛機被日軍飛機阻截，已返程，我現在沒有了飛機，你的飛機上還有位置嗎？”
陳木土顧不得面子，說明原因。
他的飛機是中國飛機，這個時候沒被擊落已是萬幸。
楚凌云租用的飛機，至少掛的是美國國旗。
“有，快跟我來。”
楚凌云快速點頭，幸好托馬斯幫他找的是DC3，座位很多，若是DC2，這么多人他真帶不了。
“太好了，跟我走。”
陳木土高興揮手，一行人快速上車，再次進入機場。
這架DC3有21個座位，陳木土卻帶來了二十五個人，美國的飛行員見超載后，立刻嚷嚷了起來。
最多二十一人，多了他們不飛。
飛行員不是中國人，無法命令他們。
“加錢，我再加一萬美元。”
楚凌云果斷說道，眼下不是心疼錢的時候，錢有的是機會掙，必須先走。
“不是錢的問題，是安全，安全最重要，必須嚴格按照人數來，而且滿載的話，我們要調整座位，保證重量平衡。”
飛行員耐心的解釋著，錢是好，前提是要有命去享用。
命沒了，要再多的錢也沒用。
他們來武漢已是冒險，絕不允許超載。
而且他們只拉人，不拉貨，這是為了減輕重量，保持速度，以免遇到日本戰機的時候逃都逃不掉。
“美國人太死板了吧。”
戴老板眉頭一皺，楚凌云則急忙解釋：“不是死板，確實是有安全隱患。”
別說現在，就是未來那種幾百人的大飛機，配重一樣很重要，飛機上不能隨便變換位置，改變重量。
座位不夠，也不可能賣站票。
否則飛機不穩的時候，沒有座位的人會隨著顛簸滑到一旁，加大重量，一個不好就是機毀人亡。
“你們不要著急，我剛剛收到消息，菲爾的飛機半個小時后便能抵達。”
飛行員勸道，楚凌云租了兩架飛機，另一架終于要來了。
雖說遲到，但至少趕上了。
所有人常舒一口氣，還有飛機就好。
陳木土身后不少人好奇的看向楚凌云，這個年輕的上校是誰，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能耐，別人弄不到的飛機，他不僅搞到了，而且是兩架。
最重要的是美國飛機，安全性能又增加了不少。
“凌云，你帶他們先走，我等下一架飛機。”
陳木土果斷說道，兩架這樣的飛機，今天他們所有人都能走掉，綽綽有余。
他知道楚凌云和美國人關系好，并沒有意外。
不過連飛機都能搞到，確實不容易。
“陳將軍，您先上飛機，我帶人等下一架飛機。”
楚凌云搖頭，陳木土很重要，他絕對不能被日本人抓到，有走的機會，先讓他們走。
“不行，飛機是你的，我等，你走。”
陳木土再次拒絕，兩人在這里竟然互相讓了起來。
“將軍，委員長來了。”
手下突然匯報，老頭子終于撤離，來到了機場。
“太好了，我坐委座的飛機，你們趕緊走吧。”
陳木土笑了笑，楚凌云沒再堅持，既然有飛機，那就先走，至于后面那一架，不過是應急。
對楚凌云來說，一架飛機就夠了，兩架不過是多一層保障，多花點錢沒什么，這個時候不是吝嗇錢財的時候。
“凌云，坐我這邊。”
見楚凌云終于上飛機，戴老板心落下來些，老頭子也來了，雖然他沒能和老頭子一架飛機，但至少一直陪著老頭子到了最后時刻。
這又是一份資歷。
楚凌云坐在戴老板身邊，陳木土的手下軍官依次登機，之前陳木土手下走了不少，這次有不少都是校官，包括剛才來叫住楚凌云的上校。
別說校官，就是一個士兵，陳木土也不想放棄。
飛行員終于啟動飛機，等待起飛，飛機還沒動，兩輛車又快速開了過來，是剛才陳木土離開的車。
“凌云，讓守泉他們上飛機，委座的飛機沒位置了。”
老頭子為他的任性付出了代價，他的飛機位置更少，而且他沒走，他老婆也沒走，還有大公子等人。
他的飛機已坐滿，老頭子讓其他人給陳木土讓位置，被陳木土拒絕。
陳木土的理由很充分，楚凌云租用了兩架飛機，有一架馬上就到，飛機夠，他等等就行。
“你們上飛機。”
楚凌云走過去，安排陳守泉他們，結果陳守泉又拒絕。
“別吵了，聽我的安排，立刻上飛機。”
楚凌云少見的發了火，眾人不再說話，聽從他的安排。
前方委員長的飛機緩緩起飛，他們先離開，機場就剩下楚凌云的這架飛機。
“不行，凌云，你要上飛機。”
見楚凌云下了飛機，陳木土立刻喊道。
他們現在有二十九人，飛機只能坐二十一個位置，幾個人在那爭著讓別人坐，自己留下，也有一些人縮著腦袋，靜靜的坐在飛機內。
不過縮著腦袋的人不多。
包括戴老板，齊秘書，楚原在內，都主動等第二架飛機，讓這架飛機先行離開。
“這樣吧，你們走，我和凌云留下，漁農，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趕緊走吧，別再耽誤時間。”
這里陳木土的官職最大，他突然壓住所有人的聲音，大聲喊道。
沒必要繼續等，先走一架，另外一架很快就來，今天都能夠離開。
“不行，要不我們等等，等第二架飛機到了我們再走。”
戴老板搖頭，陳木土留下他沒意見，可他為什么把楚凌云也給留下？
楚凌云絕對不能出事。
他也不能寒了楚凌云的心，就這么走了，要知道，之所以有這兩架飛機，就是因為他不愿意離開，楚凌云被迫用美國的關系租用了飛機。
這么一鬧，又耽誤了點時間。
“還有十五分鐘，菲爾的飛機就到，他很順利。”
飛機上有無線電，飛行員之間能夠聯系到，這名飛行員的漢語說的很是生硬，但至少能讓人聽懂。
十五分鐘，時間不長。
日本人還沒進城，現在還有機會。
誰都不愿意先走，就這么又等了十幾分鐘，機場終于有飛機降落。
新來的飛機緩緩停靠在旁邊不遠處，看到相同的飛機，所有人松了口氣。
“陳將軍，我們上新的飛機。”
楚凌云招了招手，兩架飛機，此時飛機上有十九人沒下來，飛機下是九個人。
楚凌云索性讓飛行員先起飛，他們九個人乘坐新的飛機。
九個人數量少了一半，飛機的重量更輕，飛行的速度還能再快一點。
這樣會更加的安全。
不過先飛的也不吃虧，DC3最大航程兩千多公里，足夠一次將他們送到重慶。
飛行員不再廢話，見沒人上機，果斷啟動。
兩架飛機能夠互相聯系，隨時能知道對方的情況。
戴老板，齊秘書，楚凌云，陳木土，陳守泉和另外四人，一起上了后來的飛機。
只有他們九個人，飛機顯得很寬敞。
“走吧。”
楚凌云對前面的飛行員說道，天色已晚，他們要連夜飛行，白天不行，很容易被日本的飛機盯住。
“不行，我么需要加油，加滿油才能起飛。”
飛行員走出來對他們說道，幾個人全部愣住，這飛機竟然沒油？
托馬斯可是對他保證過，飛機，飛行員，油錢他全部負責，竟然來了沒油的飛機。
“我來的太急，燃油耗盡了，必須加油。”
飛行員菲爾解釋道，他確實從很遠的地方過來，路過香港的時候加了次油，現在的油不夠飛往重慶。
“守泉，馬上安排人加油。”
陳木土立刻下令，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沒油誰也走不了。
陳守泉帶著人下飛機，很快帶人過來加油。
還好，機場還有點庫存的油，是預防意外，不過只夠他們加的了，后面再有飛機過來加油都不行了。
加滿燃油，飛機啟動。
眾人再次放下心來，終于能飛了，這一波三折的，折騰人。
哪怕在機場，他們一樣能聽到遠處的炮聲，最后留下的守軍依然在和日本人戰斗。
“陳將軍，陳將軍。”
飛機剛開始滑行，突然一輛車跑過來攔住了他們，陳木土臉都快綠了，楚凌云神色也很無奈。
戴老板更是懊惱，這是干嘛，就不想他們走？
“陳將軍，大事不好，委員長的飛機迷了路，消耗了大量燃油，需要回來加油，我們沒油了。”
來的是機場最后值守的人，他的話讓陳木土瞬間呆滯。
不僅他們出現各種狀況連委員長那也出了事。
沒油肯定不行，沒油飛不到重慶，最終要迫降，誰知道會降落到哪。
老頭子身份重要，絕對不能出事。
老頭子這次的飛機，飛行員同樣是外國人，對國內的情況不了解，又是晚上，飛出去沒多久便偏離了航線。
還好他沒飛到日本人那邊，否則老頭子兇多吉少。
“委座的飛機出現意外，他們要回來加油，油沒了，我們不能走，必須要等委座一起。”
陳木土回到飛機上，告訴大家最新的情況，眾人又是一呆。
出了這樣的情況，別說他們還沒走，就算飛到了天上，也要回來把老頭子接上，誰讓他們把最后的油給用了。
“好，我們等。”
等了那么久了，不在乎這一會，楚凌云首先回應，戴老板更沒意見。
他們三個意見統一，剩下的人話也沒敢去說。
等了半個多小時，一架飛機從天空降落，時間都到了后半夜，這來來回回的折騰，純粹是考驗大家的心理素質。
之所以這樣，歸根到底，還是老頭子不聽勸，沒提前離開。
他要是早走，哪會有這么多事。
“委座，機場沒油了快上我們飛機。”
等老頭子一行人從飛機上下來，陳木土，戴老板和楚凌云三人立刻迎了上去。
“好。”
老頭子總算不矯情了，一口答應。
好在楚凌云找的飛機夠大，老頭子一行不過十人，順順利利上了飛機。
他們也沒多少行禮，就幾個箱子，陳守泉楚原幾人幫著拿到了飛機上，分開放好。
“快起飛。”
楚凌云吩咐飛行員，這次沒有意外，飛機滑過長長的跑道，順利升入天空。
至于老頭子之前的飛機，飛行員自己找地方躲起來吧，他是外國人，日本人不會為難他。
機場還剩了點殘油，他可以先加上，然后飛往長沙，重慶飛不到，長沙肯定沒問題，不過大晚上的，要看他的運氣如何。
再迷路，誰也救不了他。
飛在空中，眾人總算舒了口氣。
老頭子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沒有楚凌云的這架飛機，他這次恐怕真危險了。
不過沒有楚凌云的飛機，他的飛機就能加油，一樣能逃掉。
楚凌云多了兩架飛機，消耗了機場的燃油，導致他的飛機無法加油。
“委座，太險了。”
陳木土小聲說道，轉了一圈，沒想到他和委座還是坐了同一架飛機。
這架飛機不屬于楚凌云，但卻是楚凌云租用而來，他們全是占了楚凌云的光，逃出了武漢。
“是啊，沒想到飛行員竟然會迷路。”
老頭子苦笑搖頭，外國的飛行員太不靠譜，說完他不自然的看向了駕駛室。
這架飛機的飛行員，同樣是外國人。
他是真有點怕了。
“校長，您不用擔心，咱們的飛機是有經驗的老飛行員，而且我們加滿了油，飛機的航程很遠，就算飛錯了路，也有機會進行調整。”
楚凌云解釋道，DC3的航程確實夠，而且他們沒有滿載。
“凌云，這次多虧讓你回來。”
老頭子忍不住點頭，陳木土，戴老板立刻察覺，老頭子對楚凌云的稱呼有了改變。
別看就少個姓，意義卻非同一般。
只有對真正的自己人，才會用這種親昵的稱呼，比如戴老板，又比如陳木土。
老頭子改變了叫法，說明對楚凌云態度再次發生了變化。
楚凌云黃埔畢業，寧城出身，父親又是大公子的老師，而且是被大公子認可的老師。
再加上這層關系，哪怕楚凌云級別不高，以后也將是果黨的一號人物。
更不用說，楚凌云確實是有能力的人。
“校長，我若不回來，也不會搶了您飛機的燃油，所以說您吉人自有天相。”
楚凌云很會說話，老頭子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
陳木土同樣在后怕，幸好老頭子及時和機場這邊聯系，否則他們要是飛走，麻煩大了。
楚凌云說的沒錯，老頭子吉人自有天相。
“你那個少將，我給你備著，想什么要什么時候要。”
老頭子再次許諾楚原很是興奮，組長的將軍這次是穩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也晉升為將軍。
不過他沒想那么多，組長還沒晉升，他想也沒用。
“多謝校長，您可是金口玉言，我這算是光宗耀祖了。”
楚凌云的話再次逗樂了老頭子。
戴老板面帶微笑以后他不用想著幫楚凌云晉升，楚凌云的晉升，有老頭子的話，早已沒了問題。
他要盡快讓許義，賀年等人升上去，以免擋住楚凌云的路。
飛機飛了一夜，天亮的時候，終于抵達重慶。
這一路無驚無險，非常順利。
機場，早已有大批的軍政高官等著，全部是來迎接老頭子的。
老頭子飛機出現意外，可把他們嚇了一跳。
好在當時機場還有飛機，據說是軍統一個人租用的飛機，不少人打聽是誰，這么有能耐，這個時候還能租到飛機。
楚凌云的名字，這次讓不少人知道。
其實單單這份救駕之功，就足以讓他晉升。
楚凌云并沒有著急，他很年輕，晚一天早一天并沒有關系。
“委座。”
李將軍等人迎了上來，老頭子恢復了尊嚴，點點頭，和他們一起離開。
陳木土跟著一起離開，他的手下比他們早到了一點，戴老板則帶著楚凌云等人，與來接機的賀年、許義等人一起離開。
這次雖然出了不少意外，但最后的結局卻是完美。
特別是能和老頭子一起乘坐飛機回來，讓他臉上增光不少。
若不是楚凌云，他沒有這個機會。
若是他貪生怕死，早早離開，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軍統總部，戴老板來到自己辦公室。
現在的重慶，暫時還算安全。
日本人正在消化武漢，不過他們的飛機能從武漢飛到重慶進行轟炸，未來大家的日子并不好過。
好在重慶建設了這么久，加上又是山城，挖防空洞很便利，之前便挖了不少，每個單位都有。
“凌云，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
戴老板對楚凌云說道，許義賀年則留了下來，他要處理這段時間重慶總部的公務，還要做出新的布置。
“是。”
楚凌云領命離開，一夜未眠，不過他并沒有多少睡意。
武漢大戰算是落下了帷幕，最終還是武漢失守。
好在有萬家嶺大捷，打出了果黨一些威風。
來到重慶他們才知道，在他們走后不久，日本人便進了城，實在是險之又險。
王勝早早的便到了軍統，一直等著。
他們知道楚長官今天要來，沒敢有任何的怠慢。
楚原把他帶到辦公室，王勝立刻對楚凌云敬禮：“楚長官，您終于來了。”
“最近怎么樣？”
楚凌云微笑問道，在賀年的運作下，王勝成功晉升為重慶警察總局的局長。
原來的局長并不想讓位，不斷的疏通關系。
可他的關系哪能與賀年相比。
結果惹怒了賀年，對他一陣調查，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各種罪名全部被查了出來。
他沒讓位，最終的結果是進了監獄，等著掉腦袋。
王勝順利接位，警察局內部知道他的后臺是誰，王勝又做了那么久的副局長，和在南京的時候接任分局局長完全不同。
警察總局，很快被他完全掌控。
“托您的福，最近一切都好，之前舅舅吩咐過我，我給您買了不少的房子，最近的一處環境不錯，您要不要去看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