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船走了嗎?」
「沒有,我發現這次貨單不對,暫時沒讓他們走,馬上過來向您匯報。」
水城俊立刻回道,楚凌云則點頭:「既然沒走,就扣下吧,兩家商行你不要問,竹本會去處理。」走了也沒事,他們能走到哪去,一路都是楚凌云的人。
「是,我明白了。」
水城俊高高新興離開,這些侵害了石原商行利益的人就該殺,這下兩家商行要全部完蛋。
這兩家商行背后都有主子,是日本人,他們同樣要遭殃。
憲兵隊一旦介入,包括他們的主子在內無一幸免。
「五小隊,六小隊集合,馬上查封這兩家商行所有貨船,人抓起來,貨物扣押。」
回到碼頭,水城俊立刻下令,兩個小隊上百人,查封兩家商行共四艘貨船綽綽有余。
碼頭上雞飛狗跳,兩家商行的人在碼頭的不少,全被抓走,貨物貼上封條,哪怕他們裝了船,一樣給他們卸下來。
竹本同時得到命令,對兩家商行以及他們背后的主子進行詳細調查。
他已知道原因,和水城俊一樣,他對著兩家商行沒有任何好感。
石原商行的利益可是和他們有著密切的關系,他們任何人的升遷都需要石原商行來出錢,石原商行不賺錢,他們怎么晉升?
水城俊那么積極,竹本如此生氣,便是這個原因。
給了他們吃的,竟然還不滿足,想得到更多,那就什么都別要了,接下來把他們所有的東西全部查抄,徹底打死。
這樣的事,竹本很樂意做。
做好了不僅有直接收益,最重要的是能得到貢獻度,他的大佐還沒下來,等落實后,他的貢獻度會一次消耗完,急需貢獻度給他補回正數。
石原亨可以讓他們透支一次貢獻度,但很少讓人連續透支。
水城俊也是貢獻度提升為正數后,幫他晉升的中佐。
他以后想要再晉升或者調職,必須先把貢獻度恢復為正數才會有機會。
兩家商行的黑料不難查,他們本就是走私,一頓皮鞭下來,連他爹犯過的事全部招了出來。
和誰交易,貨物賣給了誰,有哪些違禁品,全部交代的清清楚楚。
包括他們背后的主子,一位大佐,一位聯絡部的官員,全部被抓。
憲兵隊無權對聯絡部的下手,那不是還有阿部嗎。
既然罪證確鑿,阿部下令抓人,多抓幾個,空出的位置越多,他能賺的錢就越多。
這種好事,他不會拒絕。
兩家商行被清理,連帶著所有人進了大牢,給那些走私商人敲了個警鐘。
石原亨之前能答應他們,愿意讓他們分杯羹,前提條件是遵守石原商行的規矩。
違規的人,必然要遭到懲罰。
為了那一點利潤,被徹底查抄,實在是太不應該,代價太大了。
剩下的走私商,不管后臺多硬,接下來全部老老老實實的。
你后臺再硬,硬的過石原亨嗎?
司令部,聯絡部,憲兵隊,外加其他大大小小的部門,哪里沒有石原亨的人?
從上海到果統區,一路上全是文社的人把控,想走貨,避得開他們嗎?
別說他們沒那么大的背景關系,就算有,因為這點錢值得去得罪石原亨嗎?
上海可是石原亨的地盤。
石原亨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商人,如今的石原商行已成為龐然大物,關系到非常多人的利益。
侵犯到石原商行,就等于損害他們的利
益,這么多人,在上海誰能頂的住?
「諸位,今天你們能賞臉過來,我很高興。」
日租界酒樓內,楚凌云坐在主位,拿起酒杯,對著排座在兩旁的所有人說道。
日式長桌,兩邊各坐了七人,如今上海所有從事走私生意,或者是商行的后臺,全部來到了這里。他們之前的貨物都被扣過,找過楚凌云,楚凌云很大度的放了他們的貨和人,并且為他們立下了規矩。
這次有兩人不守規矩,楚凌云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再次表明他的立場。
聽話就可以做,不聽話,早點退出去。不退又不聽話者,之前兩人便是例子。
「石原君,您言重了,能得到您的召見,是我們的榮幸才對。」
左邊坐著的是兩位將軍,右邊首位是聯絡部的一位部長,剩下的全是有權有勢的人。
沒有一定的權勢,怎么敢做這樣的生意。新田和秋谷,坐在了最后面。
以他們的身份,確實沒資格靠前。「諸君都是這么想嗎?」
楚凌云看了眼兩邊,立刻,在座的所有人跟著表態,更有些人說著無比肉麻的馬屁話。
「既然大家對我這么認可,那今天我就明說了,這門生意,以后就我們這些人做,如果有別人想進來,沒有我石原商行的同意,他進不來。」
「同樣,有資格的只有你們,你們想轉讓資格也可以,但轉讓后,你們自己不能再做,若是被我發現,別怪我不講情面。」
楚凌云淡淡說道,之前規矩定的不嚴,導致有些人為了想少分點錢,鋌而走險。
現在把話說明,以后不接納新人,就這些人,等于給他們吃了顆定心丸。
「石原君,我們全聽您的,您這個主意好,若沒有新人加入,以后整個市場全部將屬于我們。」
聯絡部的那名部長立刻回道,沒有石原亨的同意,以后沒有了新人加入,相當于他們會少很多的競爭對手。
這樣的話,他們的利益會更大。
賺的錢越多,他們能走的貨量便越大,市場就這么大,如今全部被他們包攬,相當于這些利潤以后只屬于他們。
況且石原亨沒有反對他們轉讓資格,哪怕不干了,這個資格同樣值錢,轉出去一樣能賺不少的錢。「石原亨確實厲害。」
新田心里嘆道,石原亨的這個提議看似為大家著想,杜絕新人加入,減少競爭對手。
事實上新人加入的控制權在石原亨的手里,真有人想干,必須買通石原亨,才有機會進入。
新進來的人,想安穩做生意又必須圍在石原亨的身邊,才有機會做大做好。
這個權力,可以說讓石原亨一下子成為了真正的走私皇帝。
「石原君,干脆我們成立個商會吧,由您做會長,我們全部聽從您的安排。」
新田突然說道,他很清楚,石原亨是要控制整個上海的走私,目前中國就上海的走私規模最大,利潤也最高。
既然石原亨有這個想法,他們無法阻攔,由自己提出來,多少能得到石原亨的好感,對他以后有利。
楚凌云看向了新田,這是個聰明人。
「我同意,成立商會很好,我們成立商會后,可以更團結,大家統一物價,可以避免惡意競爭。」走私一樣有競爭,誰不想賣掉更多的貨,賺更多的錢,只要有這樣的想法,競爭就會存在。
一群人紛紛附和,楚凌云笑而不語。
等他們說完,楚凌云壓了壓手,緩緩說道:「商會沒有必要,我們干的事畢竟上不得臺面,大家記住今天我說的話就行,雖說我們不成立商會,沒有商會之名,但現在有商會之實,以后
可以按照商會的模式來運作。」
「新田,你提出的建議,以后你來做我們的聯絡員吧,溝通所有人和商行之間的事,大家有沒有意見?」
「沒有,我們支持。」
最前排的兩位將軍和那位部長首先回應,很快所有人全部同意,新田有點發懵,就這樣他成了聯絡員?
秋谷則滿是羨慕的看著他,這個聯絡員溝通所有人,隨時可以去向石原亨匯報,以后將會是他們這個小團體的二號人物。
他們人數是不多,但個個有權有勢,做了聯絡員,所有人會給他面子,單單這份資源便價值連城。他剛才怎么沒有想到,早知道先提出來,那聯絡員就會是他了。
「多謝石原君和諸位的信任。」
新田心里發苦,表面上還要保持笑容,「激動'的接下這個任務。
這個任務看似能得到不少好處,其實不然。
聯絡員負責溝通的同時,需要將各家的情況如實匯報給石原亨,等于成為了石原亨的眼線。
而且是明著的眼線,眾人不敢得罪他,是因為害怕石原亨,并非是他。
沒人喜歡別人打自己的小報告,時間一久,所謂的資源會成為表面擁有,事實上卻沒有的東西。接了這個職務,他會完全淪落為石原亨的附庸,以后只能為石原亨著想,幫他穩定和看好這個不存在的商會。
他不能有任何異動,一旦被石原亨發現,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石原亨表現出對他的不滿,這些商會成員便會對他群起而攻之。
他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抵擋不住。
事情他在做,石原亨卻穩坐釣魚臺,在幕后指揮便可,真出了事,他便是最佳的替罪羊。
甚至以后有人對付他們這個不存在的商會,也會先把目標對準他,誰讓他了解最多的秘密。
石原亨用個聯絡員的位置,便把自己摘身事外,不僅掌控著絕對的權力,還有了他這個最佳背鍋俠。可他不敢拒絕,也不能拒絕。
拒絕的話,之前兩家商行的結果,用不了多久便會落在他的身上,沒人會幫他伸冤,只會認為他不識時務,得罪了石原亨。
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的更為可怕。
幾句話便將他牢牢捆死,他還要感激石原亨對他的賞識。
被人賣了,卻要幫人家數錢,新田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新田君,恭喜啊。」
周圍的人紛紛道賀,新田強撐著笑臉,一一回應。
楚凌云看出了他的勉強,不過沒做任何表示。信田確實聰明,但這次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不是聰明嗎,那就給他上個緊箍咒,不讓他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將他綁死,讓這個聰明人來為自己辦事,可以省去他不少的精力。
商會確實沒必要存在,不過是個形勢。
一群走私商人成立商會,那是要干嘛,不嫌樹大,多招點風,真以為上面奈何不了他們?
楚凌云自己走貨,每次都會特別在意,不留下把柄,更不用說他們了。
做人要低調,太囂張沒有好處。
這點楚凌云早就明白,悶聲發大財才是最好的方式。
沒有商會之名,但有商會之實。
這一點便讓他控制住了上海的走私市場,以后怎么走貨,走多少貨,貨價多少,全由他說了算。能達到這個目的,楚凌云便已滿意,不會過問太多。
特工總部,久保篤志來到南云辦公室。「南云小姐,以后請多多關照。」
久保篤志主動和南云打著招呼,他是影佐派來的聯絡員。
他不是軍人,沒有軍銜,不過跟著影佐多年
,是影佐的心腹,他明白自己來的目的,先幫影佐先生看好特工總部,了解這里的所有事情。
主要目的是了解和學習,他要知道有特工總部所有發生的事情。
以后時機成熟,他再來接管特工總部。
至于南云,土原走了后,她就是沒線的風箏,隨時可能掉下來。
「久保君,您太客氣了,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有您相助,我相信以后特工總部的工作會越來越好。」南云皮笑肉不笑說著客氣的話,親自帶他在特工總部轉了一圈,認識下重要的成員,最后送他進入新的辦公室。。
影佐要安插人,南云攔不住,表面的客氣會有,但暗中嗎,她有的是辦法對付久保。
特工總部是她一手創立,她不允許被任何人搶走。
「主任,摸清楚了.....」
吳升財回到特工總部,立刻來向丁墨匯報,經過幾天的調查,他終于找到了這伙忠義救的駐地。
位置很偏,借助山洞和大樹的遮擋,又用茅草屋做掩飾,哪怕真有空軍來搜查,都有可能被他們欺騙。
「很好,走,跟我去匯報。」
丁墨起身,找到了這伙忠義救,接下來便可以出動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次抓上百人,雖說不是職業特工,但畢竟是軍統的人。
這份大功,李志群拿什么和他比?「找到了忠義救的一處駐地?」
南云聽到匯報,忍不住站了起來,東邊不亮西邊亮,李志群那搞砸了,沒想到丁墨這給了她個更的驚喜。
「太好了,準備人手,我馬上聯系駐軍幫忙,這次必須將他們全部抓到。」
南云激動的說道,說完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找駐軍幫忙。
這伙忠義救只有上百人,不需要出動太多的人,日軍出動兩個小隊,外加他們特工總部上百名特工便可。
忠義救的戰斗力很弱,根本不是日本正規軍的對手。
出動兩個小隊,算是看得起他們了。「是。」
丁墨應道,帶著吳升財出去,回到辦公室打幾個電話,讓手下集合,自己則坐在了辦公椅上。
「主任,您怎么不走啊?」
吳升財疑惑問道,丁墨笑著搖搖頭:「不急。」不急?
馬上要行動了,主任竟然說不急?這是什么情況?
吳升財在外面,不知道影佐安插了個聯絡員。
按照影佐的要求,聯絡員不會干涉他們的行動,但特工總部所發生的任何事,他們都要匯報給聯絡員,必須讓聯絡員知情。
他現在等的就是南云向聯絡員匯報。
如果南云不匯報,他這次同樣不會匯報,當作不知情,接下來正好看看聯絡員和影佐的反應。
若是匯報,他則要看下聯絡員的態度,是否真的不插手。
南云和影佐不對路,影佐是上司長官,形勢對南云很不利。
土原離開了上海,鞭長莫及,除非他現在能夠殺回來。
如今名義上他是南云的人,畢竟他是南云任命的處長和主任,但南云若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他會毫不猶豫投靠影佐。
南云和李志群走的太近,對他不利,若能跳出南云的控制,對他未必是壞事。
前提要看清楚形勢,別跳了出去,影佐突然倒臺,那他就要倒霉了。
丁墨是那種有奶便是娘的主,不可能對一個人完全的忠心。
辦公室內,南云確實猶豫。
她內心并不想把這次的事告訴久保,但這么大的動靜,肯定瞞不住他,他若去告狀,自己又要被影佐罵。
影佐是上司,她必須服從命令。
「久保先生,我們剛剛查到了一伙忠義救的駐地,馬上要行動,您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猶豫再三,南云還是將電話打給了久保。
她特意說明,讓久保去看看,就是不讓他多管閑事。
「我馬上來。」
久保立刻回道,剛來到特工總部就遇上大動作,他運氣不錯。
一輛輛車浩浩蕩蕩駛出,和兩個分隊的士兵匯合,一起向城外駛去,車上有機槍和擲彈筒,對付忠義救足夠。
「今天不準出去。」
隊長對陳展禮呵斥道,昨天剛出去過,今天陳展禮竟然還想下山,這次他沒有同意。
「隊長,您讓我出去,我回來給您帶點煙。」
為了出去滿足口腹之欲,陳展禮豁出去了,哪怕多出點錢,能出去就行。
隊長有些心動,在這窮山疙瘩里,做什么都不方便。
至于煙,上面是給他們提供的有,但層層克扣,到了士兵的手中,一天能有一支就不錯了。
陳展禮不抽煙,他的眼早就孝敬給了自己。
但這些煙并不夠,陳展禮要是能給他帶點煙來,讓他出去一趟似乎也無妨。
「不行。」
突然,隊長怒喝道,差點又被陳展禮欺騙,幾支煙算什么,他老是出去,很容易出事,上面下過命令,最近要待命,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王躍民確實給他們下了命令,上海區要制裁汪填海,如果需要大量人手,他便會從忠義救中抽調。
這個時候,必須讓他們做好隨時支援的準備。「隊長。」
「這是命令,回去。」
隊長不聽他的鬼話,強行將他趕了回去,這么懶的人,他也是少見,其他人同樣不勤快,但不至于像他這樣。
該有的操練,多少還是有點,他是一點不想練。
「南云小姐,久保先生,人就在這個山里,兩個暗哨的位置我們已經摸清楚,除掉暗哨,我們隨時可以進攻。」
南云他們到了山下,吳升財小聲匯報,一共兩百多人,對付一百多名忠義救,所有人信心十足。
「很好,去打掉他們的暗哨,我們進攻。」
南云還沒說話,久保搶先說道,南云臉色一沉,丁墨在一旁低著頭,沒做任何表示。
看來久保果然來者不善,接下來看他們怎么斗,如果南云支撐不住,他便要改換門庭,到時候除掉李志群,特工總部就會徹底的落入他的手中。
有了特工總部在手,以后他可以在汪先生的新政府內,謀取更好的職務。
他沒說話,吳升財則有點尷尬。他看了看丁墨,又看向了南云紀子。久保并沒有在意,等著他的回答。「按照久保先生說的辦。」
過了會,南云才開口,吳升財長舒口氣,立刻應道:「是。」
清楚暗哨是他們特工的任務,他們知道了位置,小心偷襲并不難。
兩個暗哨很快被清理干凈,吳升財走在最前面,帶著所有人進山,大概不到兩里路,他們便發現了忠義救住的破草房。
住在這樣的地方,這些人很有耐性。「準備。」
兩名小隊長各帶了兩個擲彈筒,加在一起就是四個。
擲彈筒的威力沒有迫擊炮大,但更輕便,可以投擲手榴彈,射程近點,不過眼下這種山地作戰正合適。
他們和對方的距離并不遠。
最重要的一點,擲彈筒的射速很快,可以形成有效的火力覆蓋。
「發射。」
兩名小隊長同時下令,四門擲彈筒幾乎同時發射出炮彈,這么近的距離,他們沒有打偏的可能。「轟轟轟。」
駐地內頓時炮聲不斷,不少人還在床上躺著,爆炸聲一起慌慌張張跑出來,不出來還好,一出來就成了靶子,日軍立刻開槍,不斷有人倒下。
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抓到,必須要先消滅掉一部分,剩下的再來俘虜。
戰斗結束的很快,忠義救被偷襲,根本沒時間反應,兩個日軍小隊外加特工總部的特務一次沖鋒,不少人便繳械投降。
遠處的樹林中,陳展禮顫抖著雙腿,偷偷看著這邊。
隊長不同意他出去,他嘴饞,不想留在駐地,便偷偷摸了出去,準備從另外一條路下山。
哪怕回來被罰,他也認,反正罰不了幾天,他有辦法出來。
結果還沒走遠便聽到炮聲,他急忙跑回來,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這個駐地完了,日本人確實厲害,他們幾乎沒有多少反抗的能力便被打敗,不少人想要跑進山里躲起來,日本人的槍法很好,誰跑的快死的更快。
整個戰斗連半小時都沒有,忠義救便被打敗。
陳展禮偷偷的退了回去,到沒人的小路,撒腿便跑,他要盡快把這邊的消息告訴上面的人,不然其他駐地一樣會遭殃。
忠義救在城外有好幾個駐地,平級之間沒有聯系,但和他們的團部一直都有聯絡。
陳展禮去過團部,知道地方。
「南云小姐,這個是他們領頭的,是個連長。」
吳升財提著個耷拉腦袋的人過來,忠義救改制之后,用的和果軍一樣的軍制,不過內部還是習慣稱呼為隊長。
陳展禮的隊長,事實上就是他的班長。「打掃戰場,看好俘虜。」
南云意氣風發,不斷下令,這次打死和抓到這么多人,足以讓他對影佐有了交代。
影佐短時間內,沒辦法在用成績來對她施壓。丁墨不錯,這次干的漂亮。
「這里一共有多少人?」
久保立刻問道,南云眉角一跳,不過沒有說話。「一百零三人。」
連長老老實實交代,他被打懵了,都不知道這些日本人什么時候摸過來的。
「全部在這里嗎?」久保再問。「在,都在。」
連長急忙回道,久保看向吳升財,命令道:「馬上清點人數。」
吳升財露出為難,看向南云。
南云沒有說話,故意將頭轉到一邊。
丁墨在一旁看的清楚,久保果然不是只帶眼睛過來的人,現在就開始爭權奪利,南云故意不說話,要看他們的表現。
「你們去。」
久保并沒有對吳升財沒有服從命令而生氣,轉身命令旁邊的日本小隊長。
他是影佐的人,雖然沒在軍中,但對軍隊一樣有牽制作用。
日本小隊長不管他們的內斗,立刻帶人上前清點人數。
「報告,共抓到俘虜七十八名,其中八人輕傷,五人重傷,另外找到二十四具尸體。」
傷員包括在俘虜內,輕傷還有活下去的可能,重傷員估計要懸。
得不到有效的救治,他們很可能撐不到城里。
抓了這么多人,無論是南云還是久保,并不在意這些重傷員的死活。
「少了一個?」
久保微微一怔,剛才連長說了,他們有一百零三人,現在只有一百零二,沒人外出的話,等于有一個逃了出去。
他們可是把這里包圍住,一直看著,誰敢跑先打死誰,為的就是不放過一個漏網之魚。
沒想到還是有人逃掉。
「快,讓他們清點,逃出去的是誰。」
南云顧不得擺臉色,馬上下令,久保則看向連長:「你的上級在哪?」
「團部在我們后面,有三十里左右。」
「南云,你留下,我帶他們立刻去他們團部。」
久保馬上說道,南云則直接攔住他:「久保,你是聯絡員,不是指揮官,我給你留點人,你帶這些俘虜回去,他們團部的事,不用你操心。」
出來之后,久保一直在搶權,南云心里早就有了諸多不滿。
這會哪會讓他如愿。「好。」
久保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反對,這點出乎丁墨的意料,不過丁墨注意到,久保的眼中露出股諷刺。
久保不想要更大的功勞嗎?
不是,因為久保明白,他爭不過南云,這里有一百多名特工,都是南云的手下,兩個日本小隊,既聽他的,也聽南云的。
但真要有戰斗,他們肯定還是以南云為主,畢竟是南云將他們帶了出來。
久保故意不爭,是因為明白爭不過。「報告,查出來,他們少的人叫陳展禮。」「陳展禮?」
吳升財愣了下,這幾天他們早就查出來陳展禮的名字,沒想到最初就被他們盯上的人,竟然是個漏網之魚。
「他一定是跑出去偷吃東西去了,你們不用擔心。」
連長急忙說道,久保立刻問道:「他知不知道你們團部所在?」
「知道。」連長怔怔回道。
「南云,你要去馬上去,再晚就可能就來不及了。」
久保轉身看向南云,南云沒有廢話,留下一個小分隊和二十名特工,帶著其他人急忙離開。
有人逃出去,隨時可能通知到他們團部的人。團部的人更多,若是被他們跑了,這次的功勞將大打折扣。
作為特工,南云不會寄希望對方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她會做好最壞的打算。
不過這次久保沒和她爭,確實讓她有點意外。南云帶走了幾個俘虜,包括那名連長,一會需要他們帶路。
路上還有日軍的關卡,她隨時可以請求城外駐軍的支援,不怕人數不夠。
眼下最重要的是別讓這伙忠義救逃掉。
如果端掉他們的團部,就有機會將城外的這伙忠義救全部消滅掉,這將是一份巨大的功勞,足夠她重新恢復軍銜,讓影佐無法為難她。
南云趕的很急,連長被綁著雙手拖著走,苦不堪言。
「太君,你們不用急,陳展禮是我們這最懶的一個人,他只會偷吃,絕不會跑那么遠去通風報信。」陳展禮平時連操練都盡量的躲,三十里路并不近,他又沒有交通工具,讓他跑過去,比殺了他還難。
「啰嗦,讓他跟上。」
南云瞪了他一眼,外面有他們的車輛,開車過去會更快,不過眼下要先上車,然后再開車趕過去。開車的話,他們還有機會搶在陳展禮的前面。「南云小姐,他說的沒錯,這個陳展禮確實挺懶的,天天偷吃。」
吳升財小聲說了句,知道逃掉的是陳展禮后,吳升財放下不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