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人跑了。”
手下小心過去檢查陳思廷剛才所在的地方,里面沒人。
確定安全,陳展禮走了進去,他之所以這么大張旗鼓,就是想告訴這里的果黨特工他們來了。
他不想抓人,但手下若真發現了對方,他不能不動。
除非他把八名手下全部滅口。
這不可能,他沒那個本事,欺騙他們也很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果黨的人自己離開。
至于這么做久保會不會懷疑,他沒任何擔心。
平時的他就是這樣,真做的處處完美,那反而不是他。
“隊長,他們剛走沒多久,您看。”
小盧拿來個水杯,里面的水還是溫的,說明這杯水倒進杯子里沒有多少的時間。
“可惜了。”
小盧惋惜的說道,要是低調點,這次說不定真的能抓到人。
就他一個的話,他肯定不敢抓,要回去稟告。
他可是要走著來,最多路上搭點順路馬車,就算這樣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更何況吳升財不可能會給他真正立功的機會。
跟著隊長來,哪怕沒有抓到人,他也不后悔,就是有點可惜。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出去發懸賞,能提供果黨特工者,獎勵五十大洋,幫我們抓到人,獎勵兩百。”
陳展禮擺擺手,發出懸賞后,那些果黨特工更不敢回來。
“是。”
小盧立刻跑了出去,這倒是個好辦法,鎮子不大,總共就那么幾百人,果黨的特工肯定沒有本地人熟悉。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說不定這里的人真能幫他們找到人。
“走,找地方睡覺去。”
陳展禮一擺手,帶人離開,鎮子上有個大車店,雖然條件不好,但湊合著能住。
今天肯定回不去,先睡一覺再說。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出去,輪流站崗,都給我精神點,這里可有土匪和果黨特工。”
陳展禮命令道,安全不能馬虎,手下明白這點,不僅車上有人守著,連陳展禮門口都有人時刻盯著。
隊長不能出事,這么好的隊長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處長已對他們有了意見,他們以后很難再得到處長的信任。
想要在76號好好的活下去,他們只能依靠隊長。
一夜無話,第二天直到十點多,陳展禮起床洗漱,隨即帶人來到昨天的飯館,繼續送出個大洋吃飯。
“站住,不要靠近。”
正吃著,外面守在車上的隊員突然喊道,里面的人愣了下,小盧立刻掏出槍,帶人到了門口。
“大爺,大爺,小心點,別走火。”
外面站著兩個人,點頭哈腰的說道,車上的人架著機槍,正對著他們。
“怎么回事?”小盧問道。
“這兩人打聽我們,問我們是不是特工總部的人。”
聽到同伴的話,小盧的槍立刻對準了前面的人,同時對飯館內喊道。
“隊長,我們暴露了,您小心點。”
暴露了,陳展禮沒了吃飯的心情,立刻起身,身邊的人保護著他向外走去。
“誤會,誤會,我是朱老大派來的,聽說特工總部的好漢到了淀湖鎮,我們老大想親自拜見,并且送上份見面禮。”
陳展禮正好走了出來,眉角一跳。
淀湖的土匪找他們做什么,還要送見面禮?
“去搜下他們的身。”
陳展禮沒敢大意,手下過去,兩人配合舉起手,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兩把槍,確定他們沒有武器,隊員將他們帶到陳展禮的身邊。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們朱老大早就想為日本人效力,中統的特工過來當說客,想拉著我們一起投靠日本人。我們老大不傻,他們想用我們做立身的資本,沒那么容易,昨天他們再次過去,騙我們老大說日本人答應了我們的條件,但他們拿不出任何證據,被我們老大扣下了。”
來人快速的說道,陳展禮、小盧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
淀湖的土匪,想要投靠日本人?
還扣押了中統的特工。
聽他們話的意思,中統過來的特工并不是要拉攏這些土匪,而是想拉著他們一起投靠日本人?
“隊長,好機會,大功啊。”
小盧急急的說道,陳展禮眉頭一皺:“你就不怕他們故意設置陷阱,引我們上鉤。”
“有這可能,不過我們可以讓他們老大親自過來,如果是真的,讓他們交出中統的特工和武器,我們再相信他們。”
“聽到了沒,讓你們老大親自過來。”
陳展禮對面前的人喝道,來人立刻彎腰:“我們老大親自來沒問題,不過我們老大想知道您的真正身份。”
“狗眼看人低。”
陳展禮大怒,他不笨,朱老大擔心他是個小人物,做不了主,所以派人先來打聽。
“小盧,告訴他我是誰。”
小盧犯了難,隊長的職務確實不高,既然中統的人在這,那對76號肯定有所了解,若是說就是個隊長,他們恐怕不會重視。
隊長是最低的小官,不說主任和處長,科長和組長都比他大。
不過這個問題難不住他,小盧喝道:“你給我聽好了,我們陳隊長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在我們特工總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我們那,哪怕是主任也不能命令我們陳隊長做任何事,我們隊長是久保大人的第一心腹。”
“久保大人?”
來人怔怔問道,他是真不知道久保,陳思廷并沒有對他們說76號的事。
“久保大人都不知道?他才是特工總部真正當家的人,梅機關知道嗎?久保大人是機關長影左大人的心腹,影左大人你總該知道吧,他可是新政府的總顧問,就算汪填海想做點什么事,沒有影左大人的同意他也做不了。”
小盧喝道,來人真被唬住了。
雖然他不知道久保,但知道汪填海和影左,影左對新政府的影響確實大,他們老大識字,看到過報紙。
陶高二人早就爆出,汪填海不過是日本人的傀儡,任何事都要聽影左的命令。
“我知道了,諸位稍等,我馬上回去稟告。”
來人槍都沒要,急匆匆離開,陳展禮則若有所思。
他們的表現不像是說謊,難道說中統的人是真的想要投降,順便帶著淀湖的土匪一起?
“隊長,我們要立大功了。”
小盧興奮的說道,陳展禮則瞪了他一眼:“人家說什么就信什么,收拾東西,在鎮子外面等他們,他們真有異動,咱們好撤退。”
“是。”
所有人一起回應,誰說他們隊長沒能力,就會拍馬屁?
這布置的不就挺好,沒有被即將而來的巨大功勞沖昏頭腦,首先想到的是安全。
單從這點來說,比他們要強。
陳展禮有點郁悶,他就打算帶著人隨便跑一圈,怎么還有人自己送上門?
好好的做中國人不好嗎,哪怕是土匪,也比去做讓祖宗蒙羞的漢奸強。
兩輛大車開到外面,陳展禮什么都不管,繼續吃。
他出來沒帶電臺,既無法和76號聯系,也不能把這個情況告訴戰情組。
況且就算帶了電臺,他也不能直接聯系戰情組,他自己不會發報。
“人呢?”
朱老大帶人來到飯館,發現車和人都不見了,立刻瞪眼問道。
“剛才他們真的在,我去問問。”
之前來的人急忙回道,他可是一路興奮的跑回去的。
他們來了好運,沒想到這次來了這么大的人物,竟然能和影左大人聯系上。
雖說他不是影左大人的心腹,但卻是影左大人心腹的心腹。
別看隔了一層,但這一層并不多。
他們也沒奢望讓影左大人直接安排他們,能撈上眼前隊長的關系,對他們的以后來說,也是前途無量。
什么司令,武器,全部不在話下。
朱老大聽說來的是重要人物后,又詳細問了遍。
雖然來的人不多,就九個,但行動迅速,非常的注意安全,一直有人守在門外。
車上更是帶有機槍。
如果是一般的人,哪會有這樣的陣勢,來的肯定是重要人物。
朱老大心動了,他并不傻。
陳思廷給他畫的餅,他并沒有相信,他能做上老大就是會畫餅,否則淀湖這邊哪輪到他來當家。
陳思廷想拿他做立身之本,他同樣想用陳思廷來為自己謀取好處。
陳展禮他們一到淀湖鎮,朱老大手下便知道了,回去向他做了匯報。
之后陳思廷急急來找他,說日本人答應了他們的所有要求,讓他跟著一起去見日本人,朱老大就知道陳思廷是在騙他。
他馬上扣下陳思廷等人,派人來找陳展禮,先問問他們的身份。
結果手下匯報,這次來的是個很厲害的大人物,確實是特工總部的人,而且在特工總部屬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話有點夸張,76號一共才多少人?
但小盧說的有鼻子有眼,又說了影左,朱老大相信,作為特工總部的人,他們可以編排別人,但絕對不敢拿影左來做欺騙。
若是被影左知道,他們全部要完。
淀湖真的來了個大人物,影左心腹的心腹,影左那可是能直接操控汪填海的人。
別說心腹的心腹,就是心腹心腹的心腹,他也要仰望。
想明白之后,朱老大立刻帶人來見,沒想到到了地方,人卻沒了。
“老大,我問清楚了,他們剛走沒多久,留了話,說我們來了到鎮子外的大石磨那找他們。”
“大石磨,走,快去。”
朱老大愣了下,馬上帶人往鎮子外走去。
“隊長,這地方真不錯,您什么時候注意到的?”
小盧正在車上,看著兩邊,這里地勢高,視野開闊,若是到樹上,旁邊來多少人都別想藏住,他們能夠看到。
如果淀湖土匪來的太多,他們完全可以提前開車離開,并且讓這些土匪嘗嘗機槍和擲彈筒的滋味。
來的少了,說明他們有一定的誠意,只要收繳了他們的武器,那一切就由他們說了算。
真的將這些人收編,回去每個人都會立功。
朱老大很快帶人到了地方,來的人不多,一共就八個,他們身后和四周沒有其他人出現。
知道他們火力強大,只來了這么幾個人,看來對方是正的想要投靠日本人。
小盧幾個人臉上露出了激動,大功唾手可得。
陳展禮則有些郁悶,怎么真的要投靠日本人,這下不太好辦,他現在沒辦法匯報,只能先走一步說一步。
“敢問前面是陳隊長嗎?”
靠近之后,朱老大沒敢立刻上前,車頂的兩挺機槍挺嚇人,最過分的是他們竟然把擲彈筒拿了出來,這架勢真的把他唬住了。
“你倆過去,讓他們交出武器再過來。”
陳展禮吩咐道,兩名隊員跑了過去,朱老大老實配合,把隨身的槍全部交了出來。
事情成了。
“在下朱老八,見過陳隊長。”
來到陳展禮面前,朱老大立刻抱拳行禮,陳展禮看了他一眼,澹澹問道:“你說的見面禮呢?”
“馬上送來,不過在之前,在下想和陳隊長談一下。”
“說。”
陳展禮越是無禮,朱老八就越小心。
“在下并不想和日本人做對,主要是沒辦法,在下愿意為日本人效力,只要日本人給在家一個司令的頭銜,在下愿意為日本人鎮守淀湖,保證沒有果黨和紅黨的人在這里活動。”
“你說了不算,就你那點人日本人看不在眼里,沒剿了你是因為你沒惹事,把你的見面禮送來,你的要求我回去會幫你說。”
陳展禮搖頭,他不會答應朱老大的要求。
別說他沒那個權力,有現在也不會答應。
“好,您稍等。”
陳展禮拒絕,朱老八反而很高興,這才是大人物應該有的態度,沒有敷衍他,更沒有騙他。
朱老八命令自己手下回去帶人,一個小時后,被捆綁嚴嚴實實的陳思廷四個人便被送到了這邊。
“嗚嗚嗚。”
陳思廷嘴被堵住,見到陳展禮等人,立刻直叫,陳展禮讓人揭開他的束縛。
“我是中統上海區策反科的組長陳思廷,我一直心向帝國,早就想加入你們了,這次許麟派我來策反朱老八,我本想帶著他們一起投靠,朱老八狼心狗肺,辜負我的好意,您可不要相信他,他背后的主子是莊九妹,是被通緝的抗日份子。”
剛能說話,陳思廷便不斷大喊,陳展禮擺了擺手,讓人重新將他的嘴給堵上。
“帶走。”
陳展禮押著陳思廷四人離開淀湖,至于朱老八,回去匯報后再說。
他們把中統的人抓住,并且交到了76號的手里,事實上已經是漢奸,還有這幾個中統的人,不能把他們放回去。
中統現在不知道他們叛變,回去后危害會更大,陳展禮想通了,反正他們自己想要投降,先帶回去再說。
“抓了四個中統特工?”
辦公室內,久保剛聽陳展禮說了幾句,勐的站了起來。
這次任務,陳展禮出去不過兩天,竟然帶了這么大的收獲回來?
昨天離開,今天回來,就抓回來了四名中統特工?
中統的特工是沒有軍統和紅黨重要,但他們也是專業特工,抓到他們一樣有功。
而且這次的行動,和久保有著很大的關系。
吳升財布置的任務沒錯,但吳升財這個混蛋只派了一個人,一個人肯定做不到這點,是他更改了方案,讓陳展禮帶了整隊過去。
這次的功勞,屬于他了。
“大人,不是我們抓到,是被淀湖土匪送來的,他們想投靠帝國。”
“什么,淀湖的土匪也被你收編了?”
久保眼睛瞪的更大,陳展禮愣了愣,無奈說道:“我沒有收編,他們主動要加入帝國,提出了一些苛刻的條件。”
“什么條件?”久保立刻問。
能收編土匪也行,雖說這伙土匪人數不多,沒什么戰斗力,別人不會看在眼里。
但對他久保來說,這就是一份功績。
南云離開了那么久,他至今沒能打開局面,本指望丁墨或者李志群能幫他做出點成績,沒想到最先開胡的竟然是陳展禮。
“他獅子大開口,手下不過兩百來名蝦兵蟹將,幾十條槍,張嘴就要司令,還想霸占淀湖鎮,要在那駐扎。”
陳展禮不屑說道,他是真沒興趣幫這伙漢奸說話。
“就這些?”
“當然不止,他還想要武器彈藥,說什么只服從帝國的命令,不會聽從新政府的……”
“答應他。”
沒等陳展禮說完,久保立刻回道。
“可以讓他駐扎在淀湖鎮,不過以后要聽從特工總部的命令。”
久保和戴老板一樣,同樣希望手中有自己的軍隊,這伙土匪再差,總歸是二百來號人。
況且這次是陳展禮去收編的人,這些人會成為他的直屬手下。
“都答應?”陳展禮問道。
“對,都答應,你馬上過去,把他們那個老大帶回來。”
久保點頭,這些條件不算啥,司令而已,想要給他,雜牌軍的司令多了,不缺他一個。
至于武器,帝國有很多從果軍手中繳獲的破舊武器,賣又賣不掉,不值錢,留著占地方,給他們點當打發叫花子。
好武器肯定不會給,想必這些土匪也不敢挑三揀四。
駐扎在淀湖鎮更沒有問題,他們不是特工,久保沒打算把他們帶到76號來養著,留在那邊那挺好,本身帝國在這些小鎮上的力量就十分薄弱,很多地方顧不到,留著他們來幫忙治理,還能增加對小地方的控制力。
“是。”
陳展禮無奈,再次離開,帶著小盧他們前往淀湖鎮。
剛回來又要過去。
這次陳展禮沒開大車,坐小車去的,小車舒服一點,那些土匪既然投降,自然不會有威脅。
不過離開之前,陳展禮借買東西的機會,將情報遞了回去。
“組長,飛鳥傳信,中統有四人叛變,他們是上海區策反科的隊員,其中一名組長叫陳思廷,他本是奉命去策反淀湖的土匪,卻想帶著這伙土匪一起投靠日本人,被土匪的人抓了,送給了飛鳥,那伙土匪也做了漢奸。”
拿到情報,泥鰍立刻來匯報。
“中統策反科的人,跑去策反土匪,結果要拉著土匪一起叛變,然后被土匪給抓了送給了飛鳥?”
楚凌云詫異問道,這話說的繞口,感覺更別扭。
中統都是一幫子什么人,主動投敵,還要拉著自己要策反的力量一起投降,現在倒好,人家比他們還要積極。
泥鰍無奈回道:“沒錯,飛鳥說,久保答應了土匪的要求,準備以特工總部的名義收編他們。”
“還有嗎?”
“沒有了,飛鳥問我們該怎么辦,那伙土匪一旦投降,肯定會禍害老百姓。”
泥鰍搖頭,飛鳥傳遞的情報寫不了太多東西,他的死信箱空間很小,每次傳遞的情報只能簡單寫點。
“你想辦法和飛鳥接個頭,讓他把詳細情況匯報,包括土匪的人數,他們要駐扎的地點,戰斗力等等。”
想了下,楚凌云吩咐道。
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直接和飛鳥見面,是為了保證他的安全。
但不是不能見,特殊情況,比如像這次,情報寫不了那么詳細的情況下,可以和飛鳥接一次頭。
“沒問題,組長,咱們是不是給飛鳥配部電臺,他現在越來越重要了。”
泥鰍應道,飛鳥在特工總部的重要性確實越來越打,為了更方便聯絡,有必要配備電臺。
“暫時不用,以后再說。”
楚凌云搖頭,飛鳥自己不會用電臺,一旦配電臺,必須給他再配個聯絡員。
飛鳥不適合經常和聯絡員見面,死信箱模式并不影響,飛鳥的情報一樣能及時傳回來,并且更加安全。
“是。”
泥鰍只是提了提,并沒有堅持。
在泥鰍匯報之前,吳升財便來到了刑訊室
陳展禮抓回來了四個人,這事瞞不住他,得到消息后,吳升財立刻跑來。
怎么可能,陳小二抓到了中統特工?
他有那個本事嗎,而且一次抓到了四個活口?
“久保大人。”
到了刑訊室,吳升財立刻看到坐在審訊桌前的久保,急忙上前打著招呼。
“你來做什么?”
“我聽說陳展禮他們回來了,我想問問,我給他們的任務……”
“你怎么給的任務,給了誰,又給了他什么支持?”
久保打斷他的話,吳升財張了張嘴,沒能接上話。
任務是他給的,但他給的是小盧,而且讓他一個人走著去,結果陳展禮幫小盧出頭,甚至到久保那告了狀。
久保這么問,很明顯,是要吞掉他這份功勞。
他可以壓迫小盧,久保要搶他的功勞,他同樣沒膽子反對。
“出去。”
久保呵斥道,吳升財灰熘熘的離開,小盧沒去淀湖鎮,幫著久保在審訊,這次過去不需要那么多的人。
看到吳升財被罵,小盧心里十分的舒爽,解氣啊,吳升財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想到他們把任務做成了,而且帶著大功回來。
沒有用刑,陳思廷便交代了一切。
他本就想投降,這會更不可能扛,久保問出了所有要問的東西。
“先把他們收押,回頭交給你們隊長。”
久保吩咐道,人是陳展禮帶回來的,按照特工總部的習俗,誰抓的人,投降后就交給誰。
這四個人正好補充進陳展禮的小隊。
“是。”
小盧高聲應道,很快將四人關進牢房,剛出來,便看到吳升財的狗腿子,之前他們的科長林宗奇正在等他。
“小盧,處長找你,讓你去他辦公室。”
小盧之前是林宗奇的手下,林宗奇和陳展禮在監視黃伯義的時候發生了口角,他沒忍住拿槍指了陳展禮。
結果被陳展禮告狀,久保為他撐腰,丁墨將他的科長職務撤掉了。
丁墨沒安排新的科長,就是把位置給他留著,以后找機會再把他提上去,現在林宗奇跟在吳升財的身邊。
“沒空。”
小盧頭都沒抬,直接回道,林宗奇愕然,這還是他認識的小盧嗎?
竟然敢這樣對他?
“盧木仲,你想死嗎?”
林宗奇憤怒喝道,小盧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他。
在中統杭州站的時候,林宗奇便是他的組長,來到特工總部,是他的科長,之前他的確很怕林宗奇,但現在不一樣。
別說林宗奇,就算是吳升財在這,他依然會這么做。
吳升財想害他,從那一刻起便不再是他的處長,他現在就兩個上司,一個隊長,一個則是久保大人。
其他的人包括丁墨,他都不會理會。
“林宗奇,你以為現在是以前嗎?吳升財想害我,還想讓我對他言聽計從,做夢去吧,你回去告訴姓吳的,人在做天在看,做事別太絕,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說完小盧徑自離開,他從沒有這么舒坦過,做了之前從沒敢想過的事。
這是隊長給他的底氣,他心中暗暗發誓,以后這條命就賣給隊長了。
士為知己者死,隊長對他那么好,他不會辜負。
林宗奇身子被氣的發抖,小盧從沒有這樣對過他,簡直是反了天,他快速來到吳升財辦公室,把小盧說的話,原原本本轉達。
“他想死,那就成全他。”
吳升財憤怒的錘著桌子,小盧以為跟了陳小二,就能像他那樣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過是抓回了幾個中統想要投降的人,竟然變的如此放肆。
這會的吳升財,心里卻在滴血。
早知道淀湖的人全想著投降,他怎么可能把任務交給小盧,自己早就跑過去了,他得到的線索,沒想到卻便宜了陳小二他們。
第二天,陳展禮帶著朱老八回到76號,只有他一人,所有手下不準帶。
朱老八明白,到了日本人地盤,他把二百名手下全部帶來也沒用,富貴險中求,他爽快的跟了過來。
“久保大人,人帶回來了。”
回到76號,陳展禮帶著朱老八來見久保。
“你就是朱老八。”
久保抬起頭,朱老八立刻深深彎腰:“久保大人您好,小人就是朱老八。”
“你的要求我可以全部答應,但有一點,你們必須要忠心為帝國做事。”
久保輕聲說道,朱老八一怔,隨即大喜:“您放心,以后我就是您的狗,您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
這么肉麻的話,陳展禮都有點聽不下去。
“很好,明天我讓陳展禮送你回去,你們接受他的收編,以后你們的番號是特工總部特別行動隊,你就是行動隊的司令。”
久保滿意點頭,朱老八的態度讓他很是滿意。
“是,感謝久保大人給我們賜下番號。”
朱老八大喜,司令的名頭終于到手,他不管是什么司令,只要是司令就行。
“你們先帶他去休息,我去打打牙祭。”
從久保辦公室出來后,陳展禮立刻對手下命令道,幾名手下沒有意外,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隊長最喜歡吃,這不是秘密。
來到附近的趙記飯店,陳展禮立刻要了個包間,點了幾個好菜,慢慢的吃著。
他這會出來,并不是真的想吃東西。
在回來的路上,他在趙記門口看到了信號,和他聯系的緊急信號。
在進入76號之前,泥鰍便對他有過很多交代,包括好幾種緊急聯系的方式,這是其中之一。
信號并不復雜,飯店門口有個算命先生,拿著灰布幡,灰布幡上寫著鐵口神斷四個籃字。
其中那個口字,會向上突出兩點。
這種不同的方式,能夠讓他和真正的算命先生做出區別。
正吃著,門突然被打開,進來了個老人。
陳展禮并沒有見過他,眉頭一皺,剛想說話泥鰍開口了。
老人是楚凌云給泥鰍做的偽裝,畢竟在76號附近,他不能用本身的樣子過來。
“客官,看你最近鴻運當頭,可喜可賀啊。”
聽到聲音,陳展禮立刻明白,這是趙隊長。
“隊長,您怎么親自來了?”
陳展禮急忙起身,外面有泥鰍的手下守著,雖然店不是他們的,但泥鰍進來之前,已經將店里人的注意力轉移。
這會不是飯點,沒幾個人。
“我來問你點事……”
泥鰍沒有廢話,詳細問清楚整件事情的具體經過,陳展禮從最初小盧接到任務開始,把所有的事情詳細的講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