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安排。”
鄭廣濤離開辦公室后馬上給賈昌國下令，對徐遠飛的所有調查全部停止，人撤回來。
徐遠飛的調查停了，其他人沒停，繼續查。
很快徐遠飛便察覺到督查室沒有繼續針對他，原本監視他的人撤了回去，去他老家的人全部回到南京，看來他走鄭廣濤的路子走對了，督查室不再查他。
不查就好，但是想到送了那么多金條，他的心依然很痛。
五千兩黃金啊，到國外都可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全給了鄭廣濤這個混蛋。
這個賬他先記得，以后要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其他各站站長消息同樣靈通，知道督查室正在查自己的時候，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督查室的刀已經架在了他們脖子上，局長也是的，干嘛去招惹楚凌云？
上次針對上海站的教訓沒吃夠嗎？
齊利民想收回上海站，對王躍民下手，惹來了楚凌云的反擊，站長被抓了兩個。
那次有老頭子在，保住了站長，其他的人可沒那么幸運，全被督查室給殺了。
現在老頭子已經下野，李將軍根本不會幫他們說話，再被督查室抓走恐怕兇多吉少。
得知徐遠飛走了鄭廣濤的路子，讓督查室放棄了對他的調查，幾名站長紛紛派出心腹帶著錢來到南京。
他們要自救，不能給督查室動他們的機會。
既然花錢能消災，這錢不能省。
省下這筆錢，有可能他們所有的錢都要被督查室抄走，孰輕孰重他們非常清楚。
鄭廣濤頓時成了香餑餑。
這些天他收金條收的手軟，每個站長那三百根，四個站長就是一千兩百根，加上徐遠飛的五百根金條，短短幾天鄭廣濤進賬了一千七百根金條。
保密局的人確實有錢，這竹杠敲的實在是過癮。
“主任，他們真有錢，我感覺要少了，要不咱們繼續擴大調查范圍，說不定能撈更多。”
楚凌云辦公室，鄭廣濤兩眼放光，敲竹杠賺的錢比他們走貨還要多，這么幾個人便弄了那么多，若是針對保密局所有人進行調查，豈不是還能翻倍？
“過猶不及，算了，既然他們服軟，暫時放過他們。”
楚凌云搖頭，鄭廣濤臉上帶著點遺憾，輕聲問道：“主任，這些錢怎么辦？”
鄭廣濤是個實在孩子，所有錢全部上交到督查室的小金庫，現在督查室小金庫的錢根本花不完。
“你去趟臺灣，在那邊置辦些產業。”
想了下，楚凌云隨即吩咐道，已經有不少人跑到臺灣買房買地，把那里當做了退路，既然督查室有錢，不如花掉，以免讓其他人產生別的想法。
他們現在不歸屬二廳，可還有個鄭次長呢。
鄭次長的胃口可不小。
“主任，能不能讓別人去，我留在南京。”
鄭廣濤不想去臺灣，那邊又沒什么好東西，遠不如南京和上海這邊熱鬧。
“這么多錢，你放心交給別人嗎？”
楚凌云瞪了他一眼，想了下，鄭廣濤無奈點頭：“那我就跑這一趟，把錢花完再回來。”
“去吧。”
楚凌云擺擺手，鄭廣濤離開后立刻去協調飛機，他不會坐船去臺灣，太慢。
他想著早點回到主任的身邊。
北平，鄭義陽正在請客，請郝大川和白霖吃飯。
在第五分局他們三個關系最好，號稱鐵三角，三人的趣事最多。
“老鄭，你最近怎么那么忙，總局的案子還沒破嗎？”
郝大川首先問道，白霖正看著他，最近鄭義陽一直在總局辦案，他們見面的次數減少了許多。
“沒有，哪那么容易破。”
鄭義陽搖頭，不過詳細調查之下，確實有了點眉目。
左旋辦事認真，查的非常細，六個嫌疑目標里面已經有了重點嫌疑對象，左旋正帶著人做進一步的調查，他負責的那個人目前沒什么異常，不過調查還在繼續。
沒有確定真正內奸之前，所有人的調查都不會停。
“到底是什么案子，抽調了那么多人，到現在還沒破？”
郝大川好奇問道，鄭義陽則瞪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忘記保密守則了？”
“不問就不問，我提一下不行嗎？”
郝大川不滿，忍不住反駁，鄭義陽再次瞪向他：“提也不行，這個案子要保密，別說你，就是老羅也不知道案子是什么。”
老羅是他們分局局長，連局長都不知道？
郝大川悶悶點頭，這個案子保密程度那么高，這個問題確實不該問。
“我聽說左處長以前和你一樣是潛伏人員，是不是真的？”
白霖好奇問道，鄭義陽以前潛伏過她知道，在她的眼里，能在果黨那邊潛伏，傳回情報，并且自身沒事的都是英雄。
這是她對鄭義陽另眼相待的原因之一。
兩人最初認識的時候可不是那么友好。
“是真的，而且他潛伏的非常成功，非常厲害。”
鄭義陽嘆道，這次抽調進獵人小組，他才知道左旋不僅在戰情組潛伏過，而且北平解放后，因為了解到北平這邊有保密局的潛伏特工，特意沒有歸隊，繼續潛伏。
跟著保密局其他人一起坐牢，然后越獄，最終找到這伙潛伏人員，將他們全部抓獲。
知道之后，他對左旋可不是簡單的尊敬，直接變為崇拜。
“怎么個成功法，難道比你還強？”
郝大川頓時來了興趣，主動問道，鄭義陽翻了個白眼，什么叫比他強，他和人家根本沒得比好不好。
不說潛伏的部門不同，做過的事不一樣，單單人家能回歸而不回，最后硬生生破獲掉這伙三百多人的敵特小組，沒讓一人逃脫他就完全沒辦法相比。
“我沒辦法和他比……”
鄭義陽簡單說了點左旋的事，全是已經公開，能說的事情。
他懂保密，不能說的一個字不提。
“這些你們不要告訴其他人，自己知道就行了。”
即使能說，最終鄭義陽還是警告了兩人，能知道是局限于他們警察系統，對外能不說還是不要說的好，知道的人太多有可能會給左旋帶來影響。
他是保密局出身，保密局人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恐怕是對他恨之入骨。
不像鄭義陽，他是警察出身，后來警察局的那些領導全都跟著傅將軍投誠，不敢對他做任何事。
“你放心，打死我也不往外去說。”
郝大川首先表態，他是個鐵憨憨，人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說過的話肯定做到。
“我不說，義陽，這是他回歸后的第一個案子，你要用心去做，別讓左處長失望。”
白霖跟著保證，她沒想到左旋的潛伏生涯這么厲害，在軍統潛伏，甚至是軍統最好的部門，難怪人家回來就能做總局的偵緝處處長，確實比他們強的多。
“放心，我這么聰明，肯定不會出什么差錯。”
鄭義陽立刻點頭，郝大川則是滿眼羨慕，忍不住問道：“他這么厲害，你們現在的案子肯定很重要吧？”
“剛剛不是對你說過，不該問的別問，你轉頭就忘。”
鄭義陽立刻板起了臉，郝大川愕然，他又沒問什么，和白霖話的意思差不多，怎么鄭義陽對白霖那么溫柔，到他這就完全變了個態度？
郝大川生著悶氣，白霖看了出來，鄭義陽則沒有，繼續和白霖笑呵呵的說著話。
他的樣子讓郝大川更為生氣。
重色輕友的家伙。
“大川，怎么不吃啊？”
白霖給鄭義陽使眼色，鄭義陽總算發現了郝大川的異常，好心問道。
“飽啦。”
郝大川轉過頭，沒好氣的回道。
“你的飯量我知道，吃了這么點就飽了？”鄭義陽更為詫異。
“我氣飽了。”
郝大川突然回過頭，氣鼓鼓回道。
“氣？誰招你惹你了？”
鄭義陽瞪大眼睛，他不說還好，一說郝大川更為生氣。
“你，就是你。”
說完郝大川起身，不留在這當受氣包，看著他離開，鄭義陽一臉無辜的樣子看向白霖。
“你做的確實有點過了。”
白霖說完起身，跑出去勸說郝大川，鄭義陽更為震驚，他怎么就把這倆人一起招惹了，剛才不還是好好的？
都怪郝大川，莫名其妙生自己的氣。
他們吃飯沒有喝酒，鄭義陽有任務在身，不能喝酒，吃完飯還要返回總局，繼續辦案。
“鄭科長，忙完了？”
來到局里，鄭義陽正好遇到要出門的老多。
“老多啊，我還沒忙完，回來拿點東西。”
鄭義陽搖了搖頭，老多是警察局的老人，之前便一直在警察局工作，他祖上幾代都是警察或者衙役，對北平城很多情況非常熟悉。
“那您先忙。”
老多笑呵呵回道，打完招呼離開，看著他的背影，鄭義陽心里微微一動。
老多雖然不是紅黨出身，但他在警察局多年，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三教九流認識的人非常多，別輕視他這樣的小人物，有時候能幫上大忙。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
老多其實很符合專案組的要求，回去可以向左處長建議一下，把他抽調過來，說不定能幫大忙。
鄭義陽不是組長，讓誰進不讓誰進他說了不算，只能提提建議，這些話并沒有對老多去說。
南京，天氣略微回暖。
時間來到二月下旬，鄭廣濤從臺灣返回，第一時間便到了楚凌云辦公室。
“主任，沒想到臺灣那個小地方現在那么多人，好多人在那邊買房買地，好地段幾乎沒有了。”
提前準備的人不少，鄭廣濤去的不算早，一些好地方確實被人給搶光，特別是臺北，無論房價還是地價漲的都很厲害。
和南京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看到這一幕鄭廣濤便明白，果黨的日子不長了，大家都在想著退路，怎么可能長久？
“沒事，都買了嗎？”
楚凌云搖頭，現在那邊發展很一般，屁大點地方，哪怕買的位置不好，以后也會變成核心地段。
“買了，全買了，咱們督查室不能買差的，有些被人提前買走，我就找他們，看他們誰敢不賣。”
鄭廣濤點頭，他心勁高，看不上偏遠之地，買就買好的。
督查室不差錢。
真正大佬買下來的他肯定不能去要，一般的人敢不給督查室面子的不多，給他們加點錢，或者用別的地方更大的地來換，沒幾個敢拒絕。
鄭廣濤了解自家主任的性子，沒敢直接硬搶，反正不讓人家吃虧，主任就不會怪他。
怪也沒事，他又沒私心。
“沒惹什么麻煩吧？”
楚凌云主動問道，鄭廣濤立刻搖頭：“沒有，我給他們的是合理價錢。”
鄭廣濤明白主任的意思，督查室從來不怕麻煩，但他們不主動招惹麻煩，查辦的全是該辦的人。
“做的不錯，你剛回來，先歇兩天。”
“沒事，我不累。”
鄭廣濤咧嘴直笑，他是飛機來回，確實不怎么累，而且這次過去，花錢花的很爽。
一千七百根金條全被他花完，又從督查室的小金庫中額外拿出來了點。
買下的地方蓋成房子，足夠督查室所有人的去住。
辦公地點他同樣做了準備，位置非常好，到時候看上面怎么安排，他們是政府部門，上面肯定要給他們提供地方，提供的不滿意再換。
他的小算盤打的很不錯。
“讓你休息就休息。”
楚凌云突然瞪眼，鄭廣濤愕然，急忙點頭：“是，主任，我這就回去休息。”
看著他離開，楚凌云不由搖頭。
鄭廣濤有干勁是好事，而且足夠聽話，雖說沒辦法和泥鰍他們相比，無法成為他的絕對心腹，但讓他去辦事楚凌云比較放心。
侄子這個樣子，估計鄭次長沒少頭疼。
楚凌云猜的沒錯，鄭廣濤剛到家不久，鄭次長就親自到了他的住處。
“叔叔，您怎么來了。”
看到鄭次長，鄭廣濤微微一驚，身子不自然的后腿，同時看向四周。
還好，他對雞毛撣子有陰影，家里從不準備這些東西，可惜他看到了墻角的笤帚。
最可怕的是，他看向叔叔的時候，叔叔正好再看那把很粗的笤帚。
“叔，地上有點臟，您先坐下歇會，我收拾下。”
鄭廣濤急忙走過去，小心的拿起笤帚，想把笤帚送到外面去，最好是扔掉。
“給我坐下。”
鄭次長呵斥道，惡狠狠的瞪著自己侄子。
侄子去了臺北，買了不少東西，而且人家買到手的東西，侄子還要強行去買。
雖說給的錢不少，可總歸讓人家有點意見。
最讓他心痛的是，這么多錢侄子全花光了，他打聽了下，不打聽還好，一打聽肺差點沒有氣炸。
這些錢竟然是人家送給他的買命錢，侄子是副主任，不能全拿沒錯，但也不用交到督查室的小金庫啊，他給楚凌云送點，自己留點多好？
哪怕大頭送出去，至少他也能落下幾百根金條。
傻子，蠢貨。
不，既傻又蠢的敗家子。
鄭次長一直等著侄子回來，這次他再也忍不了，怎么都要給侄子個教訓，讓他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幾百根金條啊，想想鄭次長就很心痛。
哪怕不是他的錢，侄子自己留著也好，看看另一個侄子，鄭廣濤的堂兄。
徐遠飛同樣給了他幾十根金條作為好處費，人家便留在了手里。
留在手里，不管在誰那，至少是他們鄭家的錢。
現在兵荒馬亂，果黨前途不明，錢更重要，有了錢以后哪里都是退路，沒錢的話則寸步難行。
鄭次長是越想越氣。
“叔。”
鄭廣濤忐忑坐下，鄭次長走上前，一把奪走他手中的笤帚。
“叔，您要干什么？”
鄭廣濤嚇的就跑，他的房子不小，人直接躲在沙發后。
“干什么，我打死你個敗家子。”
鄭次長掄起笤帚便去打，鄭廣濤哇哇叫著往外跑，結果被門口的警衛給攔住，鄭次長早就做了安排。
“我讓你跑。”
鄭次長走過來，對著被拉住的鄭廣濤就是一陣狠揍，鄭廣濤被打的鬼哭狼嚎，心里更是無限委屈。
叔叔怎么追到家里來揍他？
這段時間他確實沒有挨揍，主要是他不敢和叔叔靠的太近，結果倒好，叔叔直接上門。
簡直沒天理，這家沒辦法呆了，他以后要住在督查室，不再回家。
“過來，去書房。”
打了一會，鄭次長突然沒了興趣，侄子的問題不在于打，他已經打過不少次，結果越打越傻。
“是。”
鄭廣濤立刻點頭，今天挨揍時間不長，不過身上也是紅一塊腫一塊，笤帚打人一樣很痛。
該死的笤帚，等會就把它給燒了。
“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
到了書房，鄭次長緩緩問道，鄭廣濤搖頭，看到叔叔的表情立刻又變為點頭。
“那你說說，我為什么打你？”
鄭次長狠狠的瞪著他，鄭廣濤小心試探：“有人告了我的狀？”
他最近沒做什么，就在臺灣的時候強行在幾個人手里買走了他們的東西，不過他給了錢，給的還多，那些人竟然敢告狀，別讓他知道是誰。
知道后饒不了他。
“沒人告你的狀。”
鄭次長喝道，這個蠢侄子，竟然以為是別人告狀，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
“我問你，徐遠飛他們送你的錢，為什么上交到督查室的小金庫？”
鄭次長直接挑明，鄭廣濤有點茫然，就因為這個來揍他？
“徐遠飛之所以給我送錢，是害怕我們一直查他，這次是主任下的命令，我去和主任說過后，主任讓我去收的錢，所以我就交到小金庫里了。”
“你怎么那么傻，你們主任讓你收錢，那是給你的，你再給你們主任送點就行，為什么拿到小金庫，你們小金庫缺錢嗎？”
鄭次長恨鐵不成鋼，怒吼道，鄭廣濤則有點茫然：“叔叔，我們主任不缺錢，再說我也不缺錢，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侄子的話差點沒讓鄭次長吐血。
“你主任不缺錢，他就不要錢了嗎？”
“你可知道，當年他在軍統的時候一樣沒少撈錢，不然你以為他怎么代理的磺胺，怎么發的家？”
“他抓了那么多人，抄出來那么多錢，軍統才收到多少？你可知道，當初他在一個警察局長身上就敲了幾百根金條，被他與賀年分了，他怎么不上交軍統？”
鄭次長苦心勸說，鄭廣濤總算明白叔叔為什么揍自己。
嫌他把錢充公，沒有自己留著。
“叔叔，我不清楚，我沒想過要這些錢，主任又沒說怎么處置，就放在了小金庫。”
“你們主任沒說要錢，也沒說充公吧？”
提起這個，鄭次長再次氣不打一出來。
“沒有。”鄭廣濤老老實實點頭。
“現在知道我為什么揍你了嗎？我們鄭家怎么出了你這樣的蠢貨。”
鄭次長狠狠罵道，充公了不可能再拿回來，楚凌云同樣明白這點，所以讓鄭廣濤去把這筆錢花掉，全部在臺灣置辦了產業。
他們很大可能要退守臺灣，買的這些東西不會虧錢。
一旦退過去，那邊的房子土地還會漲價。
但漲的再多也是公家賬上的東西，和他們無關，督查室名義上歸屬他管轄，事實上和之前的保密局一樣，他根本插不上手。
這些錢他只能眼饞，沒一點辦法。
“叔叔，我知道錯了，以后不這樣了。”
鄭廣濤很聰明，哪怕他對叔叔的觀點沒那么認同，這會也是主動認錯，省的再挨揍。
“知道就行，以后絕不可再如此犯傻，至于臺灣的那些，以后看楚凌云怎么處置，我猜測他肯定會分你一點，給你就收著，不要拒絕。”
鄭次長對楚凌云有一定的了解，楚凌云大方，對有功之臣從不吝嗇。
不管怎么說，這么大一筆產業是鄭廣濤弄來的，楚凌云不會虧待他的侄子。
可惜就算不虧待，侄子能拿的是小頭，不如直接把金條分了好。
哪怕侄子只分少部分，一千七百根，怎么也能分個五百根吧？
五千兩黃金拿在自己手上，什么不能買？
鄭廣濤是副主任，他在督查室的分紅最多，可再多，一個月才有多少？
攢下這五百根金條怎么也要幾年時間。
眼下這局勢，鬼知道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是，給我的，我絕對不會拒絕。”
鄭廣濤再次點頭，鄭次長嘆了口氣，教訓完侄子，他開始問起督查室的事。
不問不行，侄子不上報，房立科現在更是沒一點主動，他不問什么都不說，督查室沒有了他的眼線，想知道什么事情必須自己來問。
鄭廣濤說的很仔細，他一說，鄭次長便明白，楚凌云這次沒有查辦徐遠飛等人的意思。
純粹是嚇唬他們，敲打齊利民。
齊利民對戰情組的人下手，觸犯楚凌云的底線，但楚凌云不會真讓李將軍如意，去和齊利民斗個你死我活。
“以后這樣的事立刻向我匯報，不準隱瞞，你好好去說，我絕對不打你，但你要不說，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鄭次長警告道，鄭廣濤心里發苦，最終還是點頭。
鄭次長總算回去了，結果第二天一大早，鄭廣濤便來到督查室，還帶上他的行禮，以后他要住在這邊，在督查室住著的人不少，叔叔總不能真追到單位來揍他。
就算真來，他能喊來幫手，讓叔叔無法肆無忌憚的打他。
“主任，昨天叔叔去了我那，您看看，他把我打成這個樣。”
楚凌云剛到辦公室，鄭廣濤便跑過來，委屈的說道，他一心為督查室辦事，結果被自家叔叔給揍了。
除了向楚凌云訴訴苦，他找不到人去說。
“鄭次長又打了你？”
楚凌云有點驚訝，看到了鄭廣濤身上的紅印子，鄭次長下手挺重的。
鄭廣濤點點頭，沒說話，別提有多么委屈。
“以后有什么事多和你叔叔溝通，他是為你好，不會害你，這次在臺北買的房子你挑出來三套自己留下。”
三套房子現在的價值一般，過幾個月則不一樣。
等果黨大部分人涌入臺灣，那邊的房價和地價要幾倍的往上翻。
三套房子不多，算是給鄭廣濤的獎勵。
這種獎勵任何人不敢說什么，也說不出來什么。
“主任，我不需要……”鄭廣濤昨天答應的事轉頭就忘。
“這是命令，挑三套最好的出來。”
楚凌云打斷他的話，鄭廣濤微微一怔，眼圈微微有些發紅：“謝謝主任，我挑。”
“你去醫院抹點藥，接著休息，過幾天再來上班。”
楚凌云打發走鄭廣濤，這件事鄭廣濤和鄭次長都沒錯，兩人想法不同，認知不同，目的不同，帶來的結果自然不同。
鄭次長級別高，又是鄭廣濤的長輩，按照自己的意愿來教訓侄子，他無法說什么。
鄭廣濤就是太實在，或許過幾年他不再是這樣的想法。
鄭廣濤回到督查室的住處，心里滿是感動。
主任讓他主動去向叔叔告知情況，這是多大的信任啊，又給他三套最好的房子作為獎勵。
士為知己者死，主任就是他的伯樂，以后他會為主任好好的賣命。
“鄭次長，您好。”
鄭廣濤離開后，楚凌云主動打過去電話，鄭次長和鄭廣濤中間需要一個緩和劑，否則以后關系可能會越來越僵。
這個緩和劑他最適合，只有他有這個資格。
“凌云啊，好久不見。”
鄭次長笑呵呵回道，其實這句話已經表達出了他的一點不滿，督查室升級之后，楚凌云從沒有找過他這個上司。
不過為了小金庫分紅，再多的不滿他也要忍著。
“鄭次長您有沒有時間，我去向您匯報工作。”
楚凌云聽出了話里的意思，鄭次長的語氣頓時變了：“有時間，你隨時可以過來。”
“那行，我現在過去。”
楚凌云掛斷電話，收拾東西，其實沒什么好匯報的，該知道的事鄭次長已經問過了鄭廣濤。
督查室升級之后，確實沒多少事。
這次敲打齊利民是楚凌云做出的一點反應，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不過對于權欲重的人來說，不管大事小事，不告訴他，就會讓他的心里不舒服。
鄭次長名義上是他的長官，這層關系維護好對楚凌云沒有壞處。
“凌云，快進來坐。”
楚凌云到了辦公室，鄭次長主動在門口迎接，人家放低姿態，主動過來，鄭次長不會真的嘚瑟，一點面子不給。
“鄭次長，督查室升級之后……”
楚凌云主動匯報，工作上的事不多，主要還是小金庫，小金庫關乎到鄭次長的收益，是他最在意的東西。
有小金庫在，楚凌云就相當于徹底拿捏住了鄭次長。
其他都不重要，金燦燦的小可愛最吸引人，鄭次長既沒膽量，也沒能耐和楚凌云翻臉，楚凌云真做點什么他只能忍著。
這是他為什么對自己侄子發火的緣故。
他拿楚凌云沒辦法，侄子還不是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目前貨物方面，主要是銷往歐洲和美國，戰后的貨運恢復很快，我的楚氏公司提前購買了不少大船，占據了優勢，我們的成本能做到更低，加上打出去了口碑，那邊更多的人喜歡要我們的貨。”
楚凌云知道他在意什么，特意多說一些生意上的事。
果然，鄭次長聽的極其認真。
“凌云，不知道我能不能買幾艘船，加入到你的船隊中去？”
等楚凌云說完，鄭次長突然說道，果黨這個樣子他一樣沒了信心，現在什么都沒錢重要，楚凌云的生意做的確實不錯，現在是香港最大的貨運公司。
貨運生意很賺錢，哪怕不自己走貨，同樣能幫人運輸。
買些船，跟著楚凌云一起走貨肯定不會賠。
許義，賀年，王躍民這些軍統的老人，包括謝子齊和朱青等人，現在都跟著楚凌云一起賺錢。
不說賺的盆滿缽滿，反正每年沒少賺。
“當然可以，您有需要我可以幫您聯系船廠，保證是最低價。”
楚凌云微笑回道，鄭次長想和他綁的更深，楚凌云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買船確實不貴，他是大客戶，好多船廠都主動和他們聯系，希望楚氏公司購買他們的船。
不少船廠現在就是靠著楚氏公司的訂單存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