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阿光跟他爹?
好像也成!
他們先去看一下情況,若是真是海蜇汛期,那邊情況好,能賺錢,東子再打電話回來通知他們也成。
葉耀華想了一下,也不心急了。
但是葉耀鵬卻道:“萬一他們不去呢?那大老遠的,還要跑到兩省的交界處,他們不一定會去啊。”
葉耀東聳聳肩,“他們要是不去,那就沒轍了,那你們就自己看吧。我是不得不送一趟貨過去,要是真碰上了汛期,那我就留在那里撈兩月了,爹肯定得跟著我,給我保駕護航。”
葉父瞥了他一眼,“就你整天瞎折騰,還跑那么大老遠送貨……”
“不折騰咋哪來的錢?等我掙錢了,你就不會這么說了。大老遠的送貨其實也沒啥,大把的人都想當貨車司機跑長途,這活香著呢。”
葉耀東又看著兩個哥哥,“能掙錢跑遠一點算得了啥?反正你們要是想穩妥一點的話,那就晚一點看吧,或者明天再商量一下,我后天一早才出發,現在先別糾結了,先幫我把這些海蟄腌了先。”
葉父附和,“對對,先干活,天都快黑了,干完吃飯,明天再說。”
這一趟要跑這么遠,誰知道能不能掙錢?若他是老大,他也是第一反應拒絕的,自己地頭上不捕撈,跑別人地頭上,誰知道好不好搞。
他也不敢勸兩個兒子一起跟上,要不是東子瞎折騰這個,他也不至于要跟著一起去。
兩兄弟只好先把這事放下,先把活干了,等回去了再商量一下,看看。
幾千斤的海蟄頭和海蟄皮全部都要裹上鹽巴,做起來沒那么快,而海蜇血跟海哲腦煮起來倒是會快點,畢竟這兩個量比較少,又很省事,煮開后就可以撈起來了。
他們忙活完海蟄血跟海蟄腦后就先吃飯,吃完飯又所有人一起繼續干,連葉母也過來跟著一起忙活。
當然,葉耀東也免不了又挨一頓罵。
葉母邊干活邊碎碎念,“撈啥不好,撈這沒人要的東西,還得跑那么遠……”
“哪里學的竟然還會殺這東西,能掙多少錢……”
“那個人靠不靠譜,還不好說,居然打算就這樣跟著人走……”
葉耀東一律當做沒聽到,左耳進右耳出,習慣就好。
老太太卻聽不下去了,“你少說幾句,不口渴嗎?都收回來了,幫著干就是了,都這么大個人,也不是孩子,東子也很認真干活,這能賣錢的東西,讓他折騰一下,又沒什么。”
“不送去賣了,難道還砸手里嗎?父子倆也都不是傻子,不至于被人騙了,你有這念叨的功夫抓緊多干一點,干完就好了,干完你就回去,眼不見為凈。”
葉母撇撇嘴,還多干一點,干完就眼不見為凈,真會為她著想。
“說都不能說了?他要是像他大哥二哥一樣,踏實一點,我也不至于還要操心他,每天上班就夠我忙活的,還要幫他改動漁網,誰知道能不能掙錢?搞得這么麻煩……”
“你還不樂意啊?你現在上的班,那么風光,還是東子給你要過來的,自己老婆都還在照看家里帶孩子,光孝順你,讓你風光了,你還整天那么多意見。”
葉母語塞,看著老太太有心想再說些啥,卻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反駁,看著樂滋滋葉耀東,只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葉耀東摸摸鼻子,往旁邊走,離他娘遠一點。
一大家子忙到晚上九點多才把海蜇全都腌制好,并且把尼龍袋的口子都捆綁了,然后才一筐筐的運到老宅去放。
這些得放到陰涼處存放,數量太多了,他們那屋里放不下,放在外頭,太陽直曬一天得壞了,只能拉到老宅去。
還好他們有老宅,好幾間屋子空在那里,還能存放一下東西。
只是免不了他老娘又嘮叨麻煩,他爹倒是沒再說啥,反而還反駁他老娘。
“行了,一直就聽你在那里叨叨叨的講個不停,這些不放到老宅,難道放在門口壞嗎?干了老半天了,就這么放著打水漂,你舍得?有什么好念叨的,干都干了,就你話多。”
“你們一個個的都吃錯藥了,亂折騰說還不讓人說了,你那會怎么不找一個啞巴。”
葉父白了她一眼,“別人都沒說啥,就你講個不停,老家講到新家,新家又講到老家,沒完沒了……”
“我不講他,誰講他?一個老的從小慣他到現在,媳婦也管不動他,當兄弟嫂子的能說他嗎?你也變了,還都聽他的,那不得我一個當娘的多說說他,不然掙點錢,心都膨脹了,壞人不得讓我來當。”
“說有用嗎,能聽你的……”
“那就不要說了是吧?隨他去啊,隨他折騰啊。”
“行了行了,我不是一直有跟著,看著他?也就開幾個小時的船而已,這比坐車方便多了,大晚上的就別羅嗦了,抬完就去睡覺了。”
葉母又不甘心的滴咕了幾聲……
幾個兄弟妯里都沒吭聲,這不適合他們發表意見,而且幫忙干活他們是有算工錢的。
葉耀東也挺煩他娘一直講個不停,還好前面有老太太壓制,現在有他爹壓制,也幸好白天打發出去上班了,他能少聽幾句。
回到家后,他就叫阿清把兩個哥嫂的工錢拿給他倆嫂子,反正就按平常請工人的工錢算。
阿清拿著手里罐子,搖了搖,只有叮叮當當的幾聲,她無奈的看著他,“你這花錢的速度不比賺錢的慢啊。”
葉耀東從身后抱著她,笑著道:“這就叫窮的叮當響,大把的鈔票就不會有聲響了,數起來只會嘩嘩嘩的~”
林秀清扭頭斜睨了他一眼,但是也成功被他逗笑了。
葉耀東見她不再皺著眉頭,偷親了一口,“沒啥好擔心的,男人就要拼搏,你就在家照顧好老小,等我賺錢回來填滿你這個罐子。”
林秀清把罐子放到桌上,轉過身來認真的道:“說的倒簡單,海上的事誰說的準,而且人生地不熟的,講的話也不通,哪有在咱們本地打魚來的簡單。”
“照你這么說,漁民就都不要去遠了,只能在家附近打漁了?那深海沒船打撈,魚不得泛濫了?那那個敲轂gu法捕黃魚又怎么就從粵省傳到閩省,閩省傳到浙省,浙省又一路往北傳播開?”
“那不一樣……”
“別操心我,我明天順便叫兩人跟著一起去,海域也不是誰家的,咱們老實的捕自己的,別跟人起沖突就行了。”
“那你準備叫誰?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去幾天。”
葉耀東想了想,這還是找自己人比較好,“明天讓爹去問一下幾個老表吧,看看誰愿意跟去。”
“嗯,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要跑這么老遠。”
“到時候就知道了,指不定是個發財的機會呢?”
事已至此,林秀清啥也不說了,第二天就給他把衣服都收拾好,曬干了的海蜇血也全部都收起來,用尼龍袋捆綁好。
葉耀東看著數量不少還特意借了一個稱,稱了一下,發現有32斤6兩,心里默默算了一筆賬,只這一個估計就能回本,還能再賺一筆。
林秀清也在那里算著,“這相當于300斤海蟄出產一斤海蟄血了?還挺少的。”
“不然怎么說這個最值錢了?不過,本來這也只是海蜇傘上面刮下來的一層皮而已,曬干了量更少也正常。”
“海蜇腦我也給你用尼龍袋裝起來了,大木桶里放了冰塊,保鮮個一天應該可以。”
“嗯。”
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妥當,柴油也提前買了兩大桶放到船上,又里外檢查了一遍他才放心了。
葉耀鵬跟葉耀華兩人還是商量不攏,不只是葉耀鵬比較保守,想要穩妥,不想要冒險,連他們倆人的媳婦兒也都說先讓葉父跟葉耀東去看看,能掙錢他們再去也不遲。
葉耀華有心無力,他一個人也說不過其他人,而且他也沒那么執拗,只能妥協,先觀望一下,等他們打電話。
葉耀東知道后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叫好人了,也打算好凌晨兩點就出發,反正現在天亮的早,四點半天就亮了。
他爹叫了大姨家的兩個表哥,還有一個是二伯家的堂哥葉耀生,正好他們都在家里,跑那么遠,多一個也不算多。
凌晨一點多,大家就陸續起來去老宅搬運海蜇,這個點碼頭還靜悄悄,還沒什么人,三個板車拉了四五趟才把所有的海蜇都搬運上了船。
林秀清跟老太太還有葉母也都特意爬起來送行。
老太太見他們都搬完東西了,才拉著葉耀東的手不放心的叮囑:“到了后,記得先找個地方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知道不?有啥事多聽你爹的,別自己擅作主張,你爹畢竟是你爹,經驗足。還有兩個在外頭不要吵架,有話好好說……”
她絮絮叨叨叮囑了好一會兒,見船上的葉父在那里催,才不得不松開手。
“唉,你記得早去早回啊,掙了錢就回來,要是掙不到錢,更應該早點回來。”
“我知道,行了,你們回去吧,大晚上的叫你們不要出來,非不聽,在家里說了就好了,還跑出來。”葉耀東說完就朝她們揮了下手,趕緊上船。
三個女人在岸上看著船頭慢慢的調轉方向,緩緩的駛離岸邊。
兩點左右出發,要是順風順水的話,只要開個七八個小時就能到,大概不到中午的時間,這也避免了正午太陽最曬的時候。
畢竟船上的黑色遮陽棚也不能隨著太陽的移動而移動,總會有部分會被照射到,曝曬的時間太長了,可能會壞,他把時間都算的好好的。
船上被筐堆的滿滿當當,還堆疊起來,幾個大男人也只能站到角落,不過也無所謂。
葉耀東還順便經過鎮上去接了一下陳家年,反正順路,提前約好了,接一下直接就走。
漁船在海面上搖搖擺擺,黑夜里的海面上只有他一條船在那里行駛,耳邊聽到的是機器的噠噠聲,還有海風吹的頭上的頂棚呼啦呼啦的作響聲。
剛一開始還是葉耀東掌船,直到天色大亮,葉父感覺已經開出了他們市里的范圍,已經到了隔壁市,就去接手開船的活。
他覺得葉耀東還稚嫩,遠距離還得他來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