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沒有孩子吵鬧后，夫妻倆頓時覺得清靜了，舒坦了。
只有老太太渾身不得勁，時不時就習慣性的轉頭找一下。
「現在送走了，等會還要接回來，干嘛這么麻煩，找點東西給她們玩不就好了？」
「清靜一點。」
老太太碎碎念叨了一通后，見夫妻倆都沒有理她，就識趣的閉上嘴巴，然后給收音機換上電池，準備聽聽收音機。
這個是可以插電跟電池兩用的，停電了，插不了電，就換上電池也能聽一聽，邊干活邊聽著也不錯。
「新墓祭拜還有幾天來著？」
葉耀東起身去翻了一下墻上掛著的日歷，「還有7天。」
「哦，那不著急。」
「到時候我提前去胖子老丈人那邊訂一個豬頭豬尾巴吧。」
「好的好的，到時候隨便什么雞鴨魚再整幾碗帶上山。」
林秀清插嘴轉移話題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他們電路修好了沒有，早點去等著請過來……」
「去拉一下電燈線就知道有沒有修好了，爹等在那里修好了，他也會領過來的；沒修好，到點了也會帶過來。」
「哦，爹在那里看著，那就好。」
沒一會兒，葉母也下了班過來了，看到他光溜溜的腦袋也嚇了一跳。
今早她過來吃飯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了，并不知道他昨晚上剃了個光頭。
「啊！」她瞪著眼睛，多看了一眼才認出是自己兒子，「你干什么？好好的剃什么光頭，那大牢里放出來了才剃光頭，多不吉利……」
葉耀東伸手摸了一下腦袋，「還好吧，涼快。」
「你這樣走出去怎么見人啊？之前還戴著一個奇奇怪怪的帽子，把臉遮的只露了個眼睛，跟幽靈一樣，現在還刮光頭，搞什么也不知道，瞎折騰……」
「干嘛管別人怎么看？我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
「舒服…舒服你的頭，走出去到大街上，人家看到你都得以為是大牢里放出來的，都得躲著走。」
葉耀東拍了一下腦門，眼睛一亮，「好主意！讓家里的小弟們都剃光頭去市里來回送貨，看半路上還敢有誰敢打主意，大牢里剛出來的狠人啊，路上遇到了都得避著走！」
葉母滿臉嫌棄，皺著眉頭，「什么鬼主意。」
「這是好主意，哈哈哈。」
林秀清也忍不住笑著道：「那等你們下個月要去浙省撈海蜇的話，讓所有人都剃光頭去，到時候你們一大幫人都是光頭，走上碼頭的話，誰都得躲著，本地的二流子哪里還敢招惹？看著也能更安全一點。」
葉耀東樂得哈哈大笑，「一群大牢里放出來的狠人，到碼頭上還真的挺能嚇唬到人的，不過，咱們到時候上百號人過去也沒有什么地痞流氓敢招惹我們，畢竟人多又有槍。」
「光著頭不是更能事半功倍？更能嚇唬到人。」
「對的對的，哈哈哈……到時候就讓他們都剃個光頭好了，反正去一個月回來就能長成寸頭了。光頭也涼快，省得天天個個頭發都跟咸菜缸里撈出來一樣，又酸又臭，沒頭發也能省事一點。」
「還給你誤打誤撞，剃個光頭還剃了個好處出來了？」葉母沒好氣的道。
「對的。」
他還真覺得剃個光頭出去挺明智的，到時候就把剃頭匠找來，出發的時候，提前一晚上一個個都刮個光頭。
「娘，你昨天把人都叫好了嗎？再給他們補充一下，下個月出發之前，我會叫人過來給他們刮個光頭，省得一個個頭發跟稻草一樣，沒頭發也省事，在外頭也省了洗頭麻煩。」
「你說真的啊
「當然了，不要他們出錢，理頭發我出錢。」
「這是錢的問題嗎？算了，一大幫人一起剃也有個伴，倒是也沒有那么丟臉，等雨停了，就挨家挨戶的去說一下。」
「都是自己村的，大家都知根知底，沒什么好笑話的，也不會有人誤會什么。出去的話，更無所謂了，誰都不認識誰，怎么方便就怎么來，等回來也長出來了。」
「嗯……天天的，腦子里都是鬼主意……」
葉母嘀咕了一下后，打算看一下飯菜都好了沒有，才發現已經滿桌子的菜了。
她驚訝了一下，「怎么，你們日子不過了？整這么大一桌菜，要請全村吃飯啊？」
「要請過來修電路的陳隊長他們吃飯，順便把村干部們都叫上，說一下養海帶的事。」
「真要養啊？有人要？早上打電話怎么說的？」
知道要請吃飯后，葉母也是擼起袖子幫忙張羅，邊張羅邊問。
葉耀東大概跟她說了一下，讓她下午空的話，就放出風聲去，等晴天了就送到作坊，有多少要多少，照舊還是6分錢。
「有多少要多少？人家要是把親戚的都拿過來呢？」
「都要，我都問好了，上萬斤也不嫌多，多多益善。」
搞一拖拉機也頂多就5噸，比這數更大的話，那就再請一個拖拉機運送。
「那么多啊，5噸……那確實得傳遠一點，才有可能收得到，不然的話，誰沒事曬那么多，你確定能賣得出去哦？」
「嗯。」
收5噸的話成本也才600塊，而他能賣1500，轉手就能掙八九百，利潤很高了，比放到店鋪里幾分幾毛的掙，賺得快多了。
那些魚露賣個半年也才賣了6500塊錢，才勉強回本，賣海帶速度就快多了，可惜現在只能搞這一波就得等明年了。
也難怪人家說數量盡量多一點，上萬斤也不嫌多，畢竟有季節性的，一年也就一兩個月的收成，干貨放著又不會壞，囤個慢慢賣都行，更何況人家估計也是拿去批發的。
「又是魚干，又是船，又弄海帶……這么會折騰，整個村也找不出比你還能折騰的了……」
葉耀東懶得聽他娘啰嗦，「你在這里幫忙，我出去看一下他們快好了沒有。」
話說完，人也走出門口了。
此時也沒什么雨了，只有幾滴，他也就不撐傘，也不穿蓑衣了，反正他光頭。
大頭大頭，下雨不愁，別人有傘，他有大頭。
等走到半路，他也看到他爹遠遠的帶著一堆人迎面走來，大家都有說有笑的。
他迎了上去。
「修好了嗎？」
葉父道：「還沒，缺少電纜，讓人去買了，現在也到飯點了，所以就叫他們先過來吃飯，等吃完飯再干也來得及。」
「那就先去吃飯，飯菜都差不多了，還怕沒那么快，打算先過去叫你們吃了飯再干。」
「呵呵，又要厚著臉皮去你家吃飯了，等會電纜買回來了，修一下很快就有電了。」
「這有什么厚臉皮不厚臉皮的，都老熟人了，大家這么熟悉，你們難得來一趟我們村子，還是過來幫忙的，該好好招呼才對，去我那住幾天都行。」
「哈哈，住就算了，等雨停后，這邊電路修好了我還有任務。」
他們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往海邊走，附近的人聽到動靜，有的跑門口出來瞧，有的開窗探出頭來張望一下。
大家說著說著也都說到了他的光頭上，那么醒目的大光頭，怎么可能沒看到，只是大家都禮貌的沒有張口就問。
葉耀東湊趣
的也將剛剛在屋里與他娘說的那一番話，翻出來講，倒是讓大家都佩服上他的鬼主意了。
連陳書記都說，可以讓其他跟著去的漁船通通都剃個光頭，圖方便，也好讓隊伍顯得更加龐大，讓外人更加忌憚。
他連連點頭稱是，倒是聊的其樂融融。
等到家上桌后，氣氛更熱烈了，他也把他大哥二哥叫過來一起陪客。
至于放學回來的孩子們，林秀清早就提前給他們留了飯菜，讓他們自己隨便端門口還是端樓上去吃。
他們也巴不得這樣，一人捧著一飯碗就跑出去串門了。
而葉小溪跟裴玉，一屋子的人也沒想著要去把她們接回來，裴家也沒有特意把孩子送回來。
自己家的飯吃膩了，吃別人家的飯也會覺得格外的香，葉小溪在裴家也是呆的格外的開心，吃飯也香噴噴的，并沒有吵著要回來。
葉耀東等酒過三回后，在氣氛說的熱鬧的時候，跟村長跟村書記說出了要養海帶的事。
「你要養海帶？」兩人都詫異的異口同聲。
「不是我養，我想叫你們組織村民養，可以少少的叫四五個人，小范圍試著養一下看看。」
「這要怎么養？而且，海帶有人要？咱們這里海帶都沒人要，海上面到了季節隨便撿啊，哪里還需要買？」
「我要，只要能種出來，有多少我要多少。現在雨停了，等飯后，我就讓我娘去村里宣傳兩聲，當前大家手上有多少海帶我都要。」
村長跟陳書記兩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感覺腦子有點不好使了，沒搞明白他的意圖。
葉耀東又繼續補充，將昨天他們家飯桌上說的養海帶的前景，還有「個人富裕帶動集體富裕」這些的都給說了一遍。
不等村干部跟村書記說話，海軍陳隊長就贊賞的點頭。
「你這個主意好，覺悟太高了，個人富裕后還不忘集體，還想帶著全村富裕，思想品德太好了。」
其他海軍也跟著附和。
「對啊，你這個主意太好了，你自己有店鋪，不愁銷路可以賣，那只要能養得出來，村子里有了進項后，不是集體就能慢慢富起來嗎？」
「現在不要說鄉下了，城里人掙錢都不容易，一堆的回城知青都找不著活干，有的家里老人都還特意從廠里退下來，把工作讓給家里的孩子繼承，省得游手好閑，而自己在家里糊火柴盒。」
「是啊，要是能讓整個村的人都有一個進項，那可是全村的希望。」
陳隊長繼續笑著道：「沒想到你還這么有心，心系整個村的村民，還想帶著全村脫貧，這不管能不能成，都得試一下啊。」
「要是成了的話，你們這個村肯定能拉出來亮相做典型；要是不能成的話，也不虧啊，就是付出了幾個人的勞力而已。」
「只需要少量的勞力付出，就能博一下大的，怎么看都值啊。」
其他人繼續附和。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養海帶也是在海上，很適合啊，葉耀東同志腦子真好使，難怪現在這么出名。」
「反正只要能種出來就有葉耀東同志賣吧？」
葉耀東連忙點頭，「對，只要能種得出來，我就不愁賣，賣出去對全村人來說都是一份進項，畢竟整個村400多戶人家，有船的連110都沒有，大家都只是能勉強糊口，稍微攢點錢。哪里比得上城里的工人，月月都有穩定的工資領。」
給他們東一句覺悟高，西一句思想品德好，他老臉都要紅了，話都不敢接了。
悟，哪有什么思想品德，完全就是利益驅使而已。
陳隊長看向了村長跟村書記，「那既然能帶來收益，花功夫研究一下應該也值得吧？」
什么話都被你們說了，他們還能說什么？
兩個干部剛剛驚訝了一下后，就豎起耳朵聽這個講，聽那個講，心里也在那里琢磨。
村長沉思了一下問：「阿東，你說的收海帶，是放晴后就直接收嗎？全村人手里有的都要？」
陳書記也關心的問了一下，「多少錢收啊？一斤能賣多少錢？」
「我打算6分錢收，有多少要多少，其他村前段時間有去撿回來曬的話，也要，不嫌多，幾萬斤都行。」
兩個老頭立即瞪大了眼睛，「幾萬斤？」
陳隊長他們也驚訝了，「那么多？那么好賣嗎？」
「我這里不愁賣，你們看我那魚干，基本隔段時間就拉一車的走。所以我才想讓咱們村子研究種起來，只要能種出來，那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所有的鄉親們都能有一份收入，不用靠每天零零散散的干點活補貼家用。一年到頭，有的人家都攢不了幾百塊。」
「這也沒人會種啊，大家都沒經驗，那海帶都長在巖石上的……天生地長，到季節了，大家想吃挖一點，或者海里沖上來撿一些回去。」
「我大概知道一點，我聽人說有的地方已經開始養殖了，而且不止養海帶，還養海參養鮑魚。這兩種東西價值多高啊，而且生長在海里，野生的不好得，得潛進水里去抓，一直以來價格也高。」
「那有價格，自然就有市場，相應的這幾年解決了溫飽問題，大家都有了一些品質追求，自然就有實驗室專門研究養殖這些。」
「所以相對的就有人養海帶，這個可以賣給養鮑魚海參的當飼料啊，不然海參鮑魚吃什么？而且這個海帶可以曬干了存放，放得住，不怕壞，也好運輸，也可以運到內陸地區。」
村長跟村書記又驚訝了。
「還有養海參鮑魚的？」
「有，聽說還有研究所專門研究的呢。」
「你知道的這么多？」
「聽領導說的。」
兩人頓時點頭，知道他跟領導關系好，那多知道一些也正常。
「所以啊，我想到咱們周圍有的海島上面都生長著海帶，大概環境也挺適合生產的，所以也想著咱們村可以也跟著養殖。」
「這個我們得琢磨一下。」
「對，得琢磨一下，這也不是說養就能養的吧，咱們也不懂……」
「所以才叫你們組織人么，我沒這個空閑，不然我自己叫人做就可以了。」
其實他自己叫人做也可以，反正都得他跟他們說要怎么采苗育苗夾苗，天氣氣溫在多少度的時候才適合。
但是等他種出來后，要能得到可觀收益，肯定村里一堆人想要上門請教跟風的，又不能不教，到時候肯定得把自己整得很麻煩。
他本來也不靠養殖掙錢，他想的是收菜賺錢，自己花力氣叫人去做，真的挺沒必要的。
所以養殖這個是也挺有必要直接讓村委會出面，直接讓村委會組織人手，到時候慢慢的擴大到全村，讓村委會操心就好了，他頂多前期告訴一下要怎么做。
所有事都讓村委會頂著更好，他就給出出主意。
真要種出來了，也不可能撇下他，把貨給別人收，肯定也是優先給他。
等從集體發展到個人的話，那就看各個家庭自己選擇要將貨給誰收了，到那時他也早就賺得盆滿缽滿了。
「那我們也得回去商量一下，這畢竟是一個新的東西，像你說的，很可能直接帶著村子發
財致富，我們也得商討看一下叫誰干比較合適。」
「這個海帶是的冬天養的吧？我看都是四五月份的時候，海上飄的比較多，海島上面長得也比較大。」
「對，海帶是通過孢子發芽產生幼苗，然后將幼苗附著在育苗器上，再將育苗器放入海水中暫養，等待幼苗長大到一定規格后，再進行分苗和養成。現在海帶剛成熟，它的基帶會變深變厚，切片就行。」
大家聽著云里霧里的，突然陳書記抓到了重點。
「這種植在海上得需要有船吧，還得弄繩子浮子什么的吧，你不是說長在繩子上，這成本投入應該也不小啊。」
「對，這個咱們可以晚一點再說詳細的，現在大家吃飯，都不要影響到大家吃飯，哈哈。」
反正已經起了個頭，讓他們知道一下，等回去后他們還得消化，然后再商量，還得他們看一下他收海帶的過程，讓他們確信一下，不愁賣，給一點動力。
然后再談投入成本，跟他捐兩條船贊助的事，這個得他們村委會有意向后再開始談，上趕著不是買賣，哪有跟在后面追著捐錢的道理。
怎么也得是他們心動后，然后主動跟他商量。
而且現在飯桌上也不止他們，還是先吃飯招呼好幾個海軍。
村長也立即笑著接話，「對對對，這有關村子發展的事，咱們事后再慢慢談，聽起來你這個初衷是不錯的。」
「那當然了，我也是咱們白沙村的一份子，也想著咱們村子越來越繁榮，越來越富裕。」
陳書記也道：「你是真的越來越出息了，全村誰也比不上，而且腦子也是真的厲害，什么都能想得到，主意是真多啊。」
「晚一點我們開個會，大家一塊商量一下，這海帶要是真的能賣得上價錢，主意倒是不錯。」
葉母立即接話，「我等會吃完飯就去小賣部說說，到時候你們看著我們收貨就行。」
葉父也道：「這要是賣不出去的話，就相當于東子貼錢了，他肯定不會干讓自己貼錢的事，又不是錢多燙手。」
「本來他出海捕魚，賣魚干什么的，也干得好好的，市里又有店鋪，手里又有那么多的船，每個月都穩穩的進賬，海帶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他其實也沒必要折騰這個。」
「他就是為了咱們村著想，才會想著讓村委會組織養殖，也是想著讓咱們村越變越好，不然不用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飯桌上的大家聽的都忍不住點頭。
陳隊長也道：「葉耀東同志是真的覺悟高啊，難怪他也越來越厲害了。」
「哎呀，別夸了，別夸了，我臉皮薄，夸得我都臉紅了，快吃吃吃，別客氣，我們在這里閑聊了一大堆，會不會影響你們吃飯……」
「不會，吃飯就是要這樣熱熱鬧鬧，我們在家吃飯也是這么熱鬧的。」
「要不要喝兩杯啊？家里有自己做的米酒，這個喝的好……」
葉母瞥了葉父一眼，然后也笑著朝大家招呼，「多吃點，不要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我去給你們拿米酒。」
「不用不用不用，我們還要干活的，大白天的喝啥酒，耽誤事。」
「是啊，還有活沒干完怎么能喝酒，下午還得回去報道的，喝酒那叫怎么個回事。」
葉父立馬又招呼村長跟書記，「那你們喝兩杯……」
「不了不了，我們下午都還要上班，喝了酒還怎么上班，電路都還沒修好。」
「下次有機會再喝，大白天的不能喝。」
「呵呵呵，那就多吃點……」
葉母拿著酒出來又放到了灶臺上，笑著又重新坐下。
飯桌上的氣氛又濃烈了起來，大家什么話題都聊，但是聊最多的還是圍繞著幾個海軍同志，聊他們最近的燈塔項目。
正當一桌子吃的熱鬧的時候，裴父跟阿光大妹各抱了一個泥猴子過來。
倆人站在院門口看到屋里的熱鬧時，都還愣了愣，有些躊躇的不知道要不要進。
還是葉成湖跟葉成洋站別人家門口吃飯看到了，立即端著飯碗跑過去將狗踹開，讓他們進去，并且也跟著跑回家里喊。
「娘，妹妹回來了，妹妹好臟……」
然后他將空碗往灶臺上一放，又一陣風似的往外頭跑。
葉成洋也有樣學樣的將碗筷放在灶臺上，嗖一下的也跟著跑出去。
屋里的大家都看向門口，林秀清也立即站了起來。
那么多人在，她也不好責罵孩子，只是笑著接過葉小溪，問：「怎么搞得這么臟？」
裴父笑著說：「兩個在玩躲貓貓，家里爬進來了一條小菜花蛇，小玉把蛇抓了去找小九，結果嚇到了小九了，她邊喊邊叫的往外跑，摔了一跤，小玉也跟在她后面，也踩的一身濕。」
「家里沒有兩個丫頭的衣服，所以就抱過來換了。」
所有人都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裴父懷里的裴玉。
人不可貌相啊！
裴玉看那么多人看她，也害羞的往裴父懷里鉆，頭埋在他的脖頸里躲起來。
「這么小膽子那么大，前段時間讓她抓蚯蚓還不敢抓的。」葉耀東不可思議的道。
老太太笑道：「后面天天跟小九挖蚯蚓喂雞，玩上癮了。」
「這都行？」
「爹抓過……」裴玉轉過頭來小聲的道，「說抓頭頭……」
「我就說吧，這么小竟然就會抓蛇，原來是阿光教的，有其父必有其女，厲害了。」
葉耀東嘖嘖稱奇，本來看著裴玉還覺得文靜乖巧，小姑娘又很容易害羞，沒想到抓蛇還真的毫不含糊。
這時葉小溪也抱住林秀清的大腿大哭，「哇哇哇～怕怕怕怕～老蛇怕怕～妹妹壞～不要跟她玩～壞妹妹～」
「怎么剃光頭了！」葉母驚訝出聲。
剛剛葉小溪被橫抱著在后面，視線被裴父擋住了，葉父葉母都沒有留意到葉小溪成了光頭，這會兒哭出來，他們才低頭看到地上的小光頭，才驚訝。
葉父也詫異了，「一個小姑娘剃什么光頭啊……」
「你這一家子都是光頭啊，剛剛跑出去的倆兒子也光頭……」陳隊長也笑著驚奇的道，「4個光頭啊？哈哈哈……」
葉耀東笑著說：「頭發太長了，夏天又容易出汗，為了省事一點，我就理了個光頭，順便讓家里倆兒子也剃一下，沒想到這丫頭也是哭著鬧著也要刮光頭，就給她刮了，反正還小也沒事。」
裴父好奇的看著滿桌子的人，「今天有客人啊？」
「他們是海軍，正好過來檢修一下電路，昨天打雷不停電了嗎？正好鎮外面的燈塔也不能開工，就被調配過來修電路了。」
葉父補充道：「陳隊長前兩年也來我們村子打撈過那個沉船，住在我們家，所以比較熟，就請回來吃飯了，來來親家也坐下來一塊吃一點。」
「不用不用，我吃過了……」
「沒關系，吃過了也可以坐下聊一聊，說說話，反正也都不是外人。」
葉母也立即站起身拿抹布掃了一下桌子上面的狼藉，把位置騰出來，又加了一副碗筷給裴父坐。
而林秀清跟阿光的大妹就帶著兩個孩子回屋，先給她們洗澡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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