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看著辦，自己決定。”
“嗯。”
“你現在身邊那么多錢，要不要匯一點回來？”
“我能匯，你能取嗎？我們那的小銀行，能有那么多錢可以取嗎？”
林秀清想想也是，去年也就一開始斷斷續續的匯個五千又五千的，后面就沒有再匯款了，一個麻袋直接提回來。
“那你拿一點去蓋房子也好，反正蓋了也能慢慢的收租。”
“嗯，這個月已經收租，收了520，我琢磨著一年也能收個6000多塊，這不就五六年就能回本了嗎？后面就是穩穩賺的。”
“那倒是，那你小心一點，注意安全。海上的活交給工人干就好了，提拔兩個人，加點工資，自己也省得出海冒風險。”
“嗯，沒啥事，那就這樣，有事再打這個電話給我留言。”
“打了也得你有空過來聽口信。”
“會的，有空就會過來聽。”
葉耀東說完就掛了，然后加入旁邊的牌局。
他也就今天有空跟這些人打牌聯絡感情了，明天還要出海。
等明天出去一下，下一趟豐收號那幾條船再出海的話，他最后再跟著去看一次，后面就都交代給提拔的人了。
這樣他也能騰出空來待在岸上，然后也能跟這些人打好關系，順便也多認識幾個人，才能更好的出貨。
中午他也沒有回去，外頭太陽毒辣的跟火爐一樣，根本就沒辦法走在太陽底下。
他就跟著大家一塊吃飯，吃完又繼續打牌消磨時間，等到太陽下山了，沒有那么熱了，他才回去。
一回去，他就跟所有人講了一下，要再把之前蓋房子的工人請回來，繼續再蓋一棟。
明天是沒空去請工人了，明天要出海，他后天一早再去請，提前說一聲，也讓大家心里有個數，到時候看到人過來干活了，也不要太驚訝。
他還打算蓋個倉庫，好方便他存放那些曬干了的魚干。
現在這房間都占滿了，魚干都沒地方放，只能堆到走廊的盡頭，用尼龍袋包起來。
但是每條船都有剩的，都留回來曬了，才幾天就已經到處都堆不下了，有的人只能挪回自己屋里堆著。
這種東西拿出去賣也賣不上錢。雖然也會有人要，但賣不上錢，這里碼頭多的是魚，最不缺的就是魚干。
葉耀鵬一聽他又要蓋房子，都心疼壞了，“東子，你還要蓋啊？蓋這一排都已經花了好幾萬了……”
“不夠住，再蓋一排。”
葉耀華也勸道：“不然等明年再說？這才剛蓋完，大家將就著也能住住？”
“將就著也住不下，我過幾個月又會有5條船到手，到時候又是好幾十個工人，住哪里？”
“外面租幾個屋住也可以啊。”
葉耀東擺擺手，“我已經打電話跟阿清商量好了，直接蓋就行，反正放著也能收租，我估摸著年后很多人都會再繼續過來。”
“年后還過來……”
“有錢賺啊，有錢賺干嘛不賺？反正放著以后也能收租。”
“那你年后要過來嗎？”
“不知道，看情況吧，可能跟過來收一下租，呆一些天就回去？也可能斷斷續續的回？反正再說吧。”
他自己現在都沒想好，因為這里確實很好賺錢，但是他又想在家里休息。
所以等過幾個月再說唄，或者他把人帶起來，到時候安排工人干，他跟他爹輪流在這邊送貨收款就好了。
愁，什么時候才能便捷一點，直接成立一個私人公司，到時候對公轉賬就好了，就不用自己跟前跟后的收款了。
葉耀東打算，反正先蓋，蓋了之后怎么樣，到時候再說唄，反正蓋肯定是得蓋的，都不夠住了。
兩兄弟也有些糾結，確實賺的挺多的，這邊年年漁民商人都在增加，都知道能賺到錢，確實比家里好賺的錢多了。
他們想起來也有些蠢蠢欲動，但是還是想看東子怎么說。
葉耀鵬道：“那我們到時候就看你。”
“看我干嘛！”
葉耀華道：“呵呵，你要待在這里，我們就跟你呆著，你要回去我們就跟著你回去。”
“對，跟著你也比較安心，反正貨都是要給你漁船收的。”
“那我也有可能跟爹留在這里收貨收款，倆人到時候輪流回家，也有可能。”
“那反正你有打算把船放在這里捕撈，我們就也待在這。”
“看吧，到時候再說。”
他自己都還沒想好。
但是看他大哥二哥的意思，是要向他看齊了。
肯定也有很多人看著他，他要是把船放在這里捕撈，大概很大一部分人也都會直接留下。
其他人聽說他又要再蓋一排房子都很高興，這樣等蓋好了，大家也不用那么擠了。
讓他們住到外面去，他們肯定不愿意的，再蓋一排多好。
葉耀東等第二天出海收完貨回來，第三天就去找工頭了，然后自己也去訂磚頭水泥沙。
趁著沒出海，趕緊把這些材料都預定拉過來也好，直接立馬開工。
他也是忙的團團轉，一刻都不得閑。
等這兩天海浪小一點后，回來的漁船跟其他小船也又開始出海。
只是去個三四天，聽廣播說又有臺風的風眼形成了，大家又只能回來休息。
葉父去了將近20天，也在聽說又有臺風后回來了。
也還好他們漁船沒有跑太遠，要是跑釣魚D，跑公海都得虧死，還沒開始打撈就又得返回。
此時也又要臨近月底了。
在船老大們的不斷叮囑約束下，這邊也規定8點后只進不出，大家出門也少了，這個月也沒有再遇上沖突。
除了臺風天，其他時間倒是都安穩的很，早出晚歸。
夏天臺風多，這也是慣例，沒有迎面襲擊也會有路過，只要形成風眼，整個海域都會受影響。
不要說9月份，10月份也還有好多臺風，11月都有。
他們這些大大小小的漁船也都勤勤懇懇，只要風不大，就一天不落的出海捕魚，收獲也是非常可觀。
一分辛勞，一分收獲。
月底盤點的時候，遠洋一號當月總共入賬了14萬，本身月中其他漁船回來的時候，盤點過一遍，大概入賬了10萬出頭。
下半個月因為臺風天，所有漁船都回來了，收獲倒是沒那么理想，當月總的油錢也去了2萬。
而幾條漁船也比遠洋1號少去了幾天，通過收鮮船，他也入賬了5萬左右。
小船那邊他有17條，這個月也分了將近2萬塊。
算起來整一個9月份，他也入賬了19萬左右。
大船才是大殺器啊！
尤其是在漁場這種魚群密集的地方，簡直是在撿錢一樣。
當然了，也得渠道多，能消化得了那么大批量的數量，不然捕那么多，賣不出去，也只能折損在手里。
大量的魚肉喂豬也不是說說的。
上個月因為后半個月才剛來，只出海幾天，但是也有賺了1萬多，不過這個月生活開銷加上買材料蓋房子，錢也支出了大幾千。
蓋房子的材料也不是一下子全買了，也是陸陸續續叫磚廠沙廠水泥廠送貨，送一批結算一批。
現在總賬算完，這個月又入賬了19萬左右，總的算起來，他現在手頭也有20萬左右。
這算是上來1個半月的凈收入了。
葉耀東拿著賬本盤點總收益的時候，口水都流下來了，但也沒有欣喜若狂。
月中其他漁船因為浪大回來的時候，他給那些漁船對賬已經算過一筆了，這下半個月只是多了幾天的收入而已，比不得上半個月。
但是葉父拿著對完賬后的錢，已經來回數了好幾遍了，還沒數過癮。
這還只有一半的凈收入，另外一半，他上半個月已經放在收鮮船的保險柜里鎖著了。
“還沒數完？”
“我多數幾遍，這也太多了吧，這才上來一個半月，要是待到過年還得了？又得用麻袋裝了。”
葉父看著比他還激動。
他沒有跟他爹說這里只是一半，而是說道：“10月底到時候提前回去，就把錢帶回去了，累計不到過年。”
“那也還有一個月，還能再大賺一筆。”
“那你多努努力。”
“啥？”葉父腦回路一時沒轉過來。
葉耀東抽走他手里的錢，先放密碼箱里面鎖起來。
葉父也才反應過來，這是喊他努力干。
“我又不是沒干過，不都是我在干嗎？”
“明天1號了，這兩天要是有出海的話，到時候收鮮船出去，我就不跟船出去了，就在岸上接貨，聯系客人了。”
“你不出海了？”
“岸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也得跟其他魚販子和老板打好關系，順便多認識點人，保證后面的出貨。”
“好吧，給你爽到了，都得我干了。”
葉耀東聽著他爹挺有怨言的，安撫道：“你不是在多培養幾個開船的？可以也交給別人。”
“那哪里會放心啊，那么貴的船，哪里舍得都交給別人。”
“我那么多船，下半年還有船交到手，都是得交給其他人開的，我要是都自己開，開的過來嗎？”
葉父繼續搖頭，“那就等下半年船到手了再說，現在我不放心，我得自己開著，有一個人跟著我輪班就可以了。”
“行的，你不放心，那你就繼續開著，找別人掌舵，我還得給人家一點分成，提拔的副手也得給人家分一點提成。”
“那還是我幫忙干，這個錢不要給別人賺。”
“總是要細分職務的，現在大家只是自發的分配，等我船多了后，這些船上對應的職位也都得細分，然后還得給他們送去船舶單位培訓一下。”
現在只是剛開始，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吆喝著商量干就好了，晚點還是得規范一點，有職務的也得加點工資。
但是這條船的船老大肯定不是10的分成，東升號雖說船老大拿10，但是這個船收貨可不是東升號能比的。
葉父心疼壞了，船工們跟出來的工資已經給的很高了，還得加錢？
“那就以后再說，現在我先干著就不用分錢出去了。對了，這個月陳老七那邊分多少錢？給他算10？”
陳老七開著東升號，當時說好沒有工資，但是給10的利潤抽成，副手的話是工資加1分成。
這個月東升號給收鮮船抽走4成后，還要扣除油錢，也有賣了8000多，再扣掉5個船員的675塊基礎工資，也有賺了7000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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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于他能分700多塊錢，而工人一個月是135工資，10的分成就夠他賺麻了。
“嗯，算10，有700多。”
“這么多！要這么多給他啊？”葉父更加肉痛了。
“當然了，不過現在還沒給，等年底再算總賬，一筆結算給他，或者是等下個月月底回家后，一筆結算。”
“這也太多了，工人100多塊錢工資就已經很高了。”
“職責不一樣，人家當船老大的不多給點好處，人家怎么盡心盡力？當然，貨多捕一點，我也受益啊。這相當于把他跟東升號拴在一塊兒了，他現在把那船看的比親兒子還親。前面知道這個月能分700多，他嘴角都要裂到后腦勺了。”
“可不是嗎？這可是分得最多的一個月了，上個月他拿也沒比工人多多，這個月突然暴漲。”
“那上個月我們后半個月過來，也就出來三四天就遇到臺風，那也沒辦法。”
葉父還在嘀嘀咕咕給那么多。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們又沒辦法，每條船都自己開，舍點小錢，賺大錢，應該的。”
“那到時候遠洋1號船，你打算給船老大開多少分成？”
“這條船現在厲害的。”
“那不是？！一個月十幾萬！一個點都有1000多塊錢。”
葉耀東想了一下，也拿計算機按了一遍，“正常沒那么多，也就在這邊才有這么高。這個月扣掉油錢，這條船大概掙個12萬左右，但是收鮮船還得扣掉四成，剩下的才是這條船賺的。”
“哦，對，收鮮船的收益要扣除，不能因為兩條船都是你的，所以就不算了。”
“嗯，所以分的話也是拿7萬2分，一個點的話就是700多，這個數當然不夠了，到時候可以算兩個點。然后副手算一個點。”
相當于船老大一月能拿八九百到千把塊，看浮動，副手拿個四五百。
如果回家的話，收貨量變少了之后，到手的錢也肯定會縮減，但是怎么也比甲板上的工人強多了，也相對輕松。
而其他工人看了也會多一點盼頭，他這邊船在增加，大家看了也會想著努努力接手。
“最高等級的工人也就賺這么多……”
“他們這也是最高級的船員了，到時候有空送他們去培訓一下。現在你舍不得把手頭的船交給副手，提拔人當船老大，自己干的話，那這個錢我就給你賺。”
葉父眼睛一瞪，“啊？什么！”
“這個船老大的錢給你賺，反正活都是你在干。”
“真的？”
葉父驚喜了一下，又將表情收起來，淡定的說：“也不用算那么多，本身工資就拿的比別人多了，我也是看你攤子鋪的那么大，忙不開，幫你一點，隨便算一點就行了。”
“之前沒有提就算了，現在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反正給別人賺也是賺，你幫我干，我更放心。”
“那也不用那么多，我又不是別人，還能拿你那么多？”
“那這一部分錢，我給你攢著？像往年一樣，就工資上交給娘，你有要用錢就跟我說，我反正給你記著賬。”
葉父趕緊點頭，“這可以！”
“原本還想著今年多賺一點，給你打一條粗一點的金手鏈……”
“不要，不要，那玩意兒拿那么多干嘛？去年已經有項鏈跟戒指就很可以了，還打什么金手鏈？就那條都已經夠我炫耀帶一輩子了。”
“那就給你算提成？”
“對對對，算提成就好，不要給我買黃金，買了也是放你娘那收著的。”
“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我整天早出晚歸，不在家，給她收著正好。”
葉耀東笑了一會兒就收住笑了，“你順便多教幾個人，到時候新船到手了，也得讓老人去新船上，老帶新。”
“知道了。”
父子倆談過話后，等過幾天葉父出海的時候，葉耀東明顯感覺他爹雄赳赳氣昂昂的，渾身充滿了斗志，一臉的拼勁。
他覺得他爹再拼個10年應該不成問題，那時候也才六十幾歲。
而且隔天收鮮船出海收貨的時候，他也沒有再跟去了，只讓前段時間提拔的兩個后生仔安排稱貨記賬，他就只在岸上等著，算好時間出來接貨。
而船上的錢，也讓他提前一天用麻袋裝了拎回來。
這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會放心。
葉耀東回來后，又在屋子里好一頓折騰，才把錢分別塞到底下睡的褥子的夾層里。
然后又拿了1萬塊去銀行換50塊的新鈔，聽說限額是1萬塊。
結果在銀行碰上了沈明娥，才知道這換新鈔也算是業績，因為剛發行，大額流通的慢，老百姓還不承認新鈔，他們也要將新鈔兌換流通出去。
他又干脆給這姑娘送業績，說自己要換二十萬。
這可把沈明娥驚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要換二十萬？！”
“對啊，10塊的面額太小了，現在有50塊的更好，兌換了，我也減少存放的空間。”
“你要不要存啊？要么直接存款！利息挺高的，年利率有6.3，你這么大數額好像更高，你要不要存！”
沈明娥看財神爺一般的看著他眼冒星星。
“你是不是又有業績啊！”
她點頭如搗蒜，“對對對。”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啊？”
“60塊……”
葉耀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60塊，你這么積極？不然來給我當財務，幫我記賬，我給你80塊？”
“啊？”
她懵了一下，哪有人還跑銀行來挖人的？
她趕緊搖頭，“不要，我這是鐵飯碗。”
“我那里是不銹鋼飯碗。”
“哈哈，你怎么知道還有不銹鋼的啊？”
“愿不愿意啊？給的比你銀行多。”
他剛剛邀請的話雖然是脫口而出，但也不是說笑的，真愿意的話，他也要，每天算賬算的頭大。
記錄那些老板要貨，然后還要送貨收賬記錄，核對貨款，還要算分成，還要算自己每條船掙多少，單子都還得整理，頭都大了。
要不是必須干，他還不如出海，還省事，不用費腦子。
沈明娥搖搖頭，大波浪的頭發也跟著甩動。
“不要，我上班又不是為了錢，主要也是有事干，不用無所事事。”
“那個太好了，我就缺一個要干活不要錢的。”
“哈哈哈，少來，那你要不要存款啊，我去幫你申請貴賓客戶，開一個貴賓賬戶，大額存款利率是最高的。”
“安不安全啊？我怕我想取，你們不給我取咋辦？或者說銀行沒那么多現金，取不了咋辦？”
“不會的，你都能一次性存20萬，那已經是貴賓客戶，已經是我們銀行的最高級別的客人了。”
“有點信不過……”
有關銀行的各種黑料有點多，并且是霸王條款，只有民眾吃虧的份，哪有銀行吃虧的。
而且這個年代沒有聯網，他有些不放心。
銀行轉錢轉錯了，到你賬上，你不主動歸還，那就是你的錯，花了那得直接坐牢。
而你的錢要是被銀行職工轉走了，或者沒有存檔記錄，那也是你的責任。
而且現在存款保險制，國家沒給兜底50萬賠償。
最主要的是擔心可以存那么多，但是取不了那么多。
“干嘛信不過！我們是國有的銀行，私人小銀行你信不過就算了，國有銀行，有什么信不過的？而且存款的話，也會給你存款回單，還有存折記錄，有存折給你的，那就是證據。存折本身就是金融憑證了，到哪里都是被承認的。”
“我就擔心取的時候，跟我說沒有那么多錢，取不了。”
“不會的，20萬存進去你就是貴賓客戶，會有專門的業務經理，臨時可能取不了，但是你提前約嘛，提前約了會給你取的。”
“異地呢？”
“異地……異地我就不敢保證能一下子取這么多，估計隨便取一筆手續費都很厲害。但是你可以在這取啊，你在我們存，肯定來我們這取啊，取了再帶回去。”
“我考慮考慮，年利率多少？”
這段時間，他藏錢確實藏得心驚膽戰的，藏哪里都感覺不合適，花嘛又花不了那么多。
放在船上也都天天惦記，沒出海，每天進出都得先去船上看一眼，放家里又覺得不安全。
存銀行，那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他就是有點信不過，這年頭沒聯網，聽過不靠譜的事太多了，他的20萬可不是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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