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昏迷得相當徹底,盡管野生吞噬者正在緩慢地修復他臉上的傷口,但看樣子這位老人家在短時間內是醒不來了。
在留下了那最后一句話之后,附著在他身上的另一層意志也消失了。
宋嵐將人輔到床上,以便他能更好地休息。
“這么看來,鎮上的人變成了喪尸并不是這只野生的吞噬者所謂,而是那個月亮影響下的產物。”
他若有所思。
“問題在于吞噬者是被誰扔在這里的?”
陸湘說道,雖然宋嵐一直將這只吞噬者形容為野生的吞噬者,但是所有吞噬者都不是自然界孕育出的產物,它們誕生于云綱生物制藥的研究事故,是一種人為制造出來的生物,“也許這地方過去也存在著一個實驗室。”
似乎就連小鎮的居民都不知道他們腳下還隱藏著如此龐大的空間。
想要得知問題的真相,就只能沿著圣地一路向下,到達這只吞噬者的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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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多做停留,大祭司陷入昏迷后,便沿著圣地一路向下,穿過了孵化場的水池,在橘色燭燈的指引下,走過了一個橋梁,橋梁兩側是無底深淵,時不時傳出來絮語般的回響,沒有人知道這深淵究竟通向何處,下面又隱藏著什么東西。
而在橋梁的盡頭,一個裝修風格完全不同于信徒小屋的建筑顯現在了兩人眼前。
乍一看,就像是一處毀壞了的研究設施,在那層血肉的覆蓋之下,有著一個彎月形的徽記。
“這是……月蝕?”
看見徽記后,陸湘怔了怔。
“月蝕?”
“我以前見過這種徽記,他們是第三國最大的教派。”
在第三次戰爭過后,第三國的人民飽受苦難,其中最嚴重的問題就是輻射所帶來的各種疾病,月蝕教派便是在這種環境之下應運而生。
“之前有一次任務時,我們和月蝕教的信徒打過交道。”
這些人所信奉的并不是某個神祇,而是月亮本身,“他們的教義中提到過在某個月食之夜,信仰將會洗滌他們身上全部的苦難,讓他們不必再飽受現實的摧殘。”
“上一次月食發生在什么時候?”
宋嵐忽然間想到了什么,問道。
陸湘略加思索后便得出了答桉,“一個月前。”
“正好病毒蔓延的時間點對上了。”
這么看來,月蝕教派的確履行了他們所信奉的教義,“洗滌”了他們信徒的苦難,只不過使用的方式是將他們全部變成喪尸,只要沒了腦子就不會再痛苦,甚至還躺在發光海里洗澡也不必擔心輻射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病毒其實是由月亮帶來的?”陸湘陷入了沉思,“每年月食出現的頻率為13次,和第三國感染爆發的頻率相吻合。”
難怪奧列格醫生和他的團隊這些年幾乎走遍了整個第三國,也沒有找到過感染源,誰又能想到造成感染的是月食現象呢?
“帶來病毒的是月亮,我覺得就算你這么說,他們也未必能接受。”
“也許不是病毒,你還記得安德魯么?”
雖然感染者表面上看起來的確像是遭到了某種擴散性病毒的感染,但是安德魯例子卻讓宋嵐產生了另一種想法,“奧列格醫生說,在安德魯逃離體育館之前,他們曾經給他做過六次體檢,所有的結果都顯示他沒有感染過病毒,而在逃出去之后,安德魯立刻離開了小鎮,一路逃向了發出求援信號的位置,按道理說,他應該里感染源越來越遠了才對。”
有什么病毒,是連最專業的醫生都檢查不出來,卻又能讓一個人活生生地變成喪尸?
“安德魯在進入坑洞后,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在于他看見了壁畫,了解到了母巣的存在,壁畫描述的故事具有極強的宗教性質,以至于他至少相信了其中一部分的內容,而在那之后,他和奧列格醫生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一直堅信著自己已經感染了病毒。”
這在他外骨骼裝甲里的備忘錄里體現得非常明顯。
即使六次體檢都給出了陰性的結果,安德魯卻依舊堅信著自己身上的病毒只是暫時沒有被醫療團隊發現,但遲早會爆發。
“問題在于,他為什么會產生這種認知?”
作為一名醫生,能幫助他做出準確判斷的應該是客觀的體檢手段,更何況聯合政府恐怕都沒有比奧列格更了解感染的醫生了。
然而安德魯卻產生了一種沒有任何緣由的盲信。
“你是說,這其實是某種精神層面的病毒?”
“或者說是,能力。”
被能力所影響的人所產生了盲信的人,就會受到“病毒”的影響,無論是對于洗滌懷著美好憧憬的信徒,還是因為壓力和恐慌而陷入自我懷疑的安德魯,最終身上都發生了同樣的事。
而散播這種能力的,恐怕就是夜空中那只取代了月亮的巨大眼睛。
“現在的問題在于,為什么唯獨這一次那只眼睛被奧列格他們撞見了?”
很顯然這并不是奧列格第一次和感染打交道,也并不是第一次深入被感染的小鎮,但絕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那輪詭異的月亮。
發生在大祭司身上的事似乎為他們帶來了答桉。
“這只野生的吞噬者似乎是想讓我幫他對付月亮,而另一個來自于月亮的意志卻希望我們滾蛋,而且為了對抗月亮,吞噬者不惜放慢了自己蛻變的速度。”
他們所了解到的一切,都說明了那一輪月亮正在等待吞噬者蛻變完成的那一刻。
“搞不好它和我們一樣,也是奔著這只吞噬者而來的。”
宋嵐仰頭看了看毀滅實驗設施上彎月形的徽記,將一切串聯起來之后,所有的謎團都有了答桉,“我之前搞錯了,這只并不是野生的吞噬者,而是月蝕教弄出來的造物。”
將吞噬者置于第三國的某處進行培養,當他們蛻變之時,將其回收。
為了掩蓋這所有的秘密,小鎮上的所有居民都在月食的影響下變成了沒有自主思維的喪尸。
“他們這次的回收出現了問題,母巣孕育出了反抗他們的意志,以至于它錯過了‘收貨’的時間,所以才被奧列格醫生的團隊給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