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人面蛇妖就在一旁，察覺到姹女宮圣女氣息略有紊亂，很敏銳地發出疑問。
“沒什么。”
姹女宮圣女眼皮都沒睜，閉目坐在那里簡單回應。
人面蛇妖仔細端詳她半晌，才緩緩收回目光，沒有深究。
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子時。
明月高懸，星河倒掛，一天算是過去了。
“你不是說詛咒還有兩次么，怎么沒見那大笨鐘的影子？”
人面蛇妖左等等不來，右等也沒有，不客氣質問起來。
姹女宮圣女知道藏不住了，索性實話實說。
“剛剛那兩次詛咒已經被我壓下去了，地獄魔鐘并沒有降臨，要不您再等等？”
“你為什么不早說！”
人面蛇妖眼露兇光，殺機四溢。
她發現自己似乎被這小妮子給耍了，隱瞞不報故意拖延時間，現在暗中恢復了不少實力，對自己好像軟中帶硬了！
“剛剛晚輩在調息，忘了說了，前輩見諒。”
姹女宮圣女肯定不能說，說了還怎么拖延時間，現在木已成舟，新的一天到來，那就又是另一種風光了。
“你確定今天的詛咒，還能等到地獄魔鐘？”
“不確定，晚輩是被詛咒之人，只能被動接招，前輩如果有耐心，不妨再等一天又何妨？”
人面蛇妖冷冷看了她半晌，直立起的蛇身又重新盤回去。
“很好，那我就再等一天！”
這次，全程緊盯姹女宮圣女，隨時留意她的一舉一動，那種赤裸裸的打量，讓人全身都不舒服。
此女也知道，自己能蒙混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蒙混過去。
為了節省實力，所以迫不得已故作不覺，任由人面蛇妖施為。
天蒙蒙亮。
這次大清早，巫道宗圣子率先發難。
冷不丁就傳來了詛咒！
姹女宮圣女因為恢復了一天，這次鎮壓輕輕松松，就把第一次詛咒的苗頭給掐滅。
人面蛇妖這次清楚地感應到，不過沒有著急，而是繼續死死盯著她。
接下來又是兩輪詛咒。
全都是普通級別的現象詛咒，沒什么新意和花樣，甚至姹女宮圣女已經因為長時間對抗，有了熟練的經驗。
可以第一時間用最快最高效的方式去祛除，最多就是消耗一些法力，對于本體的傷害并沒有很大，屬于可以接受的范疇。
三次過后，體內歸于平靜。
姹女宮圣女不慌不忙取出丹石開始恢復，手法駕輕就熟。
“怎么回事，三次詛咒都沒有接單？”
人面蛇妖面露疑惑，嘴里連稱見鬼。
“不對啊，按理來說，如果上次接受過詛咒召喚，那么下次多半還能接到相同人的單子，那魔鐘沒理由接不到。”
“難道...”
“有事耽擱了？或者覺得性價比不高，放棄這單了？又或者，怕我搗亂？”
它在這里左猜右猜，橫豎不得要領。
姹女宮圣女抓緊一切時間恢復，渡過了一半的詛咒，讓她感覺十分輕松，曾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下午，申時。
林山那邊開始了詛咒。
這次終于不再有先前那么容易，總算是如愿以償。
“鐺”
天空一聲鐘響，地獄魔鐘閃亮登場！
“本座等了這久，就是為了這一刻，那蛇女族的小爬蟲呢，快給我滾出來！”
轟隆隆沉悶響徹天地，霸氣的聲音開始回蕩。
人面蛇妖猛然一抬頭，直接強行跟宿主借了精血，隨后直沖云霄！
“等你好久了，還以為不敢來了呢！”
下一刻，天上云波翻涌，大戰再起。
地上姹女宮圣女眉目微蹙，暗道該來的總歸躲不過。
這倆前天大戰，其實把她折磨得不輕，才隔一天又來，真讓人受不了。
不過同時又松了口氣。
如果不來的話，這人面蛇妖恐怕就不好糊弄了，到時候免不了又要親自動手。
虛空通道另一端，林山等人看到自己復刻成功前天的場景，齊齊眉開眼笑。
一起坐下來邊嗑瓜子邊聊。
兩個地獄元嬰期生物使用分身大戰，在哪里都算得上罕見，很值得好好觀摩。
不過好景不長，大概一刻鐘后，人面蛇妖血灑長空，被鎮殺當場。
而后地獄魔鐘心滿意足降下來，和姹女宮圣女做過一場。
經過一番廝殺，不出意外被淦碎了。
接下來，林山馬不停蹄第二次詛咒。
地獄魔鐘果然在那邊早早準備好分身接單，又一次成功降臨這方世界！
然而，卻不見了人面蛇妖的蹤影。
“人呢？跑哪去了！”
突然沒了對手，讓它十分憤怒。
姹女宮圣女心頭發寒，想要復刻昨天操作，勸說地獄魔鐘在自己身邊等等，也許下一次或者明天，人面蛇妖就會到來。
不過地獄魔鐘脾氣暴躁，遠沒有人面蛇妖那么好說話，任她費盡口舌也勸不動，非要把氣都撒在詛咒目標身上。
沒辦法，姹女宮圣女只好提起法力，大戰一場把地獄魔鐘分身擊斃。
隨后，第三次詛咒。
“鐺”
這位魔兵族大佬果然是倔脾氣。
又來！
“蛇女族的小娃娃呢，快給本座滾出來！”
然而，注定不能如它所愿。
人面蛇妖仿佛曇花一現，就出現了那么一次，然后就再也不見了。
花費這么大代價，跑這么老遠，結果對手不戰而逃，讓它有種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
地獄魔鐘暴怒憤吼，又沖下來和姹女宮圣女決戰。
此女也是剛烈，眼看勸說不成，索性硬碰硬，憑借古寶的強悍將魔鐘絞碎。
“呼”
她落下地上來，長舒一口氣。
今天的六次詛咒，終于全都經歷完了。
真的折磨...
而在虛空通道另一端，林山等人觀影結束。
只不過，聊天還在繼續。
而他們聊的內容，也發現了這場詛咒當中的不對勁。
“今天第一次詛咒的時候，我怎么感覺那個人面蛇妖，似乎已經在姹女宮圣女身邊等候多時，以逸待勞，不太像被林山召喚出來的樣子？”
雞哥這么一說，大家紛紛點頭附和。
這點有目共睹，基本上沒什么爭議。
“而且后面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女人好像在勸說地獄魔鐘，要它坐下來等等人面蛇妖，也許下一次詛咒就會降臨。”
豬頭怪雖然無法跟隨林山，把意識延伸過去沉浸式體驗，但是讀讀唇語還是沒問題的。
它也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秘密。
左寧等人小雞啄米般點頭，反正大佬說啥就是啥，他們負責應和就對了。
林山也覺得此事處處透漏著蹊蹺。
“姹女宮圣女說的話，感覺是有點不對勁，我當時就忍不住想發問。”
“什么叫人面蛇妖也等了你一天，你等等也許下次她就出現了？”
“我記得我昨天詛咒的時候，這蛇妖好像沒有出現過吧？”
“等了一天是怎么回事？”
眾人紛紛疑惑不已，對于人面蛇妖的詭異出現，都抱有強烈的不真實感。
“該不會是在你昨天詛咒完后出現的，沒有找到地獄魔鐘后，就索性陪著姹女宮圣女蹲了一天？”
“那么問題來了，她是怎么出現在姹女宮圣女身邊的？”
“有可能是自己跑來的？”
“怎么可能！這蛇妖分明是地獄生物，和魔兵族的地獄魔鐘認識不說，彼此之間還有大矛盾，她如何能自己跨越世界這么老遠跑過來！”
“依我看，很有可能是詛咒接單過來的。你們前天有沒有注意到，這個人面蛇妖和地獄魔鐘不一樣，一個是詛咒寄生，一個是投影降臨。”
“好像是這么回事兒！”
他們討論一番后，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暗地里還有一個幕后黑手，也在同時詛咒姹女宮圣女！
當得出這個結論時，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可以召喚地獄生物的詛咒，非‘釘頭七箭書’莫屬。
而這式神通在每個世界，會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在地獄世界隨處可見，那是因為那里匯聚了諸天萬界的詛咒單子！
所以看起來才很多。
實際上，放在每個世界中，恰好會此術的人，跟另一個陌生人詛咒同一個人的概率，幾乎可以說是罕見之至。
可偏偏這種事情，就這么堂而皇之發生了！
這可不是他們瞎猜，而是林山這邊可以清楚看到姹女宮圣女那邊的細節和特點。
蛇妖無緣無故提前出現，這就是一個最大的破綻。
再聯系到之前燕云山脈那邊，此女本來要追擊他們，卻因為突然遭受牽制不能再追，所以聯系到被人詛咒這件事情上。
那前天的雙黃蛋就可以解釋清楚了。
并不是林山運氣爆棚，連續三次召喚都好運暴擊，一下子召喚出倆元嬰期生物，而是另一邊同樣也有人在用釘頭七箭書咒姹女宮圣女。
兩個老六恰好同時發力，所以狗咬狗的一幕上演了！
“嘶！那豈不是說...姹女宮圣女比我們想象中還要難受，一天要受到六次詛咒！”
所有人大駭，覺得這也太不像話了。
一天三次就很反人類，六次那誰能受得了？
事實上，姹女宮圣女就這么忍下來了。
因為她沒得選，作為被詛咒的一方，她除了接受還能怎么辦！
而同樣的，她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這半個多月來的詛咒，她總結出來一個不是規律的規律。
每天六次詛咒，平均分為兩波。
每波三次詛咒，強度還一直不一樣。
巫道宗圣子那波，和以前沒什么區別，就是給自己制造一些不舒服的點，出不了什么人命，料那家伙也整不出什么大浪。
可是另外一波的那三次，無論是詛咒現象，還是詛咒強度，都直線上升。
讓她好一頓手忙腳亂。
再加上當初和林山匆匆見面，這貨身邊有地獄生物跟隨，而后在分開一天之后，自己就直接遭受了額外的詛咒。
這要不是有人也在詛咒自己，根本就沒有其他可信度更高的解釋。
姹女宮圣女今天才恍然大悟，好像人面蛇妖和地獄魔鐘，都是不同人召喚而來的地獄生物，也難怪它們可以湊到一起。
“好家伙，沒想到這小子也會詛咒神通！”
姹女宮圣女一想到，在前方逃命的路上，一名白衣少年邊趕路不忘邊照顧自己，就真的牙疼。
可問題是，以現在的狀態，她根本無法去尋仇。
巫道宗圣子找不到蹤影，而這小子滑不溜手，她每天都疲于應付召喚生物，剩下的時間不是恢復法力，就是在補充氣血的路上。
照這樣下去，根本追不上林山！
關鍵是，地獄魔鐘不像人面蛇妖，壓根不屑于和自己配合，連等都不愿意等，真是好難溝通。
她今天算是六次詛咒體驗完畢，可以暫停下來松口氣，明天就要開始新的兩輪。
想想就讓人絕望。
接下來，林山巫道宗圣子輪流詛咒。
期間也有人面蛇妖愿意坐下來等，故而碰到了地獄魔鐘的出現，二者打了那么幾場。
但是，因為是分身較量，所以搞事的時候并沒有徹底放開。
與此同時，相互總結經驗。
這下就連地獄生物都猜的差不多了，也意識到有兩波不同的人在詛咒中把自己召喚出來，就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
姹女宮圣女變得越來越虛弱。
打架恢復法力在其次，主要是精血實在不夠了，原本就沒有恢復過來，這個人面蛇妖還一直吸，看來是打算把自己給吸廢了。
虛空通道的另一端，林山等人看到這場景，都忍不住熱血上涌，想要返回身去干掉姹女宮圣女。
“現在此女精血損耗嚴重，法力也不在巔峰，我們應該回去找她，趁她病要她命！”
“不可！”
林山直接拒絕了這項提議。
首先是自己等人已經跑了這么遠，再轉身折返真沒必要，而且姹女宮的底蘊十分深厚，絕對不是現在露出的這點水準。
姹女宮圣女一定還有更加強大的壓箱底底牌，沒有拿出來亮過相。
自己打不過人家，背后陰陰人就好，沒必要凡事事必躬親，能遠程絕不湊到跟前！
他這樣想，眾人以他為首，自然只能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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