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K小隊現在的層次，他們已經不需要在群星堡的交易會中可憐兮兮的篩選自己可用的裝備與物品。
有梅森這個制造業大師在，隊伍早已經實現了“自給自足”，真需要什么裝備直接做個需求分析再打個報告很快就能拿到實物，而且大概率要比自己從“舊貨市場”上淘來的更好用。
因而在這一次的交易會上，K小隊的身份定位就從物品收集者轉到了資源提供者。
往日梅森練手制作的各種物品以及梅森制造團在生產計劃之外弄出的各種產品都被拿了出來，以相當優惠的價格販賣給群星會的同行來換取“微薄”的回報。
但如果你真認為這是在割肉回血，那你就想簡單了。
正如達米安曾嘲諷富蘭克林的那句話所展現出的某個“真理”，梅森·庫珀交給你的東西都敢隨便用？不要命了？
但說實話，對于囊中羞澀又急需武裝來穩定自己焦躁不安心志的買方來說，如果能忽略剛以極低價格買到手的武器中深藏的反制裝置和監聽器的話，那么這些被販賣的玩意確實堪稱“物美價廉”了。
就算無法接受自己剛買到手的武器里藏著某些可怕玩意其實也沒什么大問題，因為以梅森制造團目前的科技水準和手藝水平而言，他們放進去的反制裝置絕對不會被外行那么輕易找到。
就如商品中藏起來的監聽器也都是納米參數的規格一樣。
找不到就是沒有，看不到就是不存在！蒙著眼睛生活未曾不是一種人生智慧。既然知道自己是外行，就不要考慮那么多有的沒的。
你看K小隊發善心低價給的動力甲好用吧？
好用就行啦。
千萬別去多想萬一某天自己站在K小隊的對立面的時候被人家一個隱藏指令直接炸死在操縱艙里的恐怖畫面。
做人嘛，開心最重要啦。
總之從交易會的第一天開始，安置在群星堡三層的K小隊展臺就成為了最炙手可熱的“淘寶地”，每個小時一輪換新，一天24小時不間斷供應。
從個人防衛型槍械到制作精良，附魔上乘的冷兵器，到集成了各種黑科技的武裝載具，再到從輕型到重型的各種動力甲與配套的火力裝置。
這里能買到群星會成員們想要的一切，甚至連高級的魔法物品這里也應有盡有。
運氣不錯還能淘到從K小隊主力手里換下來的“正版軍品”，比如幾名亞馬遜妹子就很“幸運”的以極低的價格從二桶那里弄來了幾套附魔版反超人戰甲。
當然代價是她們之前施加給二桶的“恥辱”被雙倍奉還了。
不過這也不是壞事，反正男人女人都開心。
梅森大佬帶給家銀們的福利當然不只是正式成員可以享受到，在群星堡內部展臺開張的同時，由哈莉和芭芭拉帶領少年K小隊在城堡之外的小販街上也搭起了好幾個攤位，要把K小隊的“樂善好施”與福利深入浪人群體和下級成員們心中。
這就叫擴大群眾感知度以及挖掘下沉市場，是營銷策略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在所有人都忙碌的時候，梅森當然也沒有閑下來，他這會已經不在群星堡而是跟隨著來生小隊前往了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放逐者飛船。
這艘曾屬于宇宙征服者布萊尼亞克的旗艦現在已經被改造成了一支在各個位面之間“深潛”穿梭的智能飛船。
其上見不到一個活人，只有各種被程序操縱的機械在忙碌著。
這艘船內部安置著神輿世界的主機，或者說，這艘科技力相當高超的飛船本身已經被數據生命們修改成了賽博空間的主服務器框架。
這還要感謝梅森之前在神盾局世界的活躍。
現在這位貴客登門，數據之神巴特莫斯自然給與了相當超規格的接待。
他甚至主動將自己的一部分線程下載到了一個特制的仿生人軀體中，以鮮活的姿態在物質世界迎接客人的拜訪。
不止是他，數據之神的助手，強尼·銀手的正牌女友，開發出“靈魂殺手”程序的大姐姐奧特·坎寧安也給自己弄了一套仿生軀體來參加與梅森的交談。
這兩人就在放逐者飛船的主控室中，梅森剛走入其中就看到了笑瞇瞇的巴特莫斯對他張開雙臂，但沒有進一步的接觸擁抱，而是直接了當的說：
“你的行囊里有一個非常特殊的數據信號，給我的感覺和之前駭入完美奧創的心智模塊時的感覺非常相似。
看來你這次還帶來了‘朋友’。”
“你這么說也不算錯。”
梅森聳了聳肩，從行囊中取出一個銀灰色的機械保存艙，伸手邀請巴特莫斯和奧特近距離觀察其中的存在。
之前在世界戰爭中大發神威的超級亞魔卓這會已經再次進入了停機狀態，它金黃色的機械外殼上再不見復制超能力后留下的各種符號組合。
這個超級機器人和完美奧創還不太一樣，它沒有給自己的外殼塑造繁瑣而夸張的造型，一直維持著自己誕生時的“原始樣貌”。
這種充滿了工業美感的極簡風設計讓梅森非常喜歡。
不過超級亞魔卓拒絕交流卻讓他非常頭疼，這次趁著拜訪放逐者號的機會，他把這家伙帶了過來。
這也是履行和老爺的協議，請數據生命幫亞魔卓“看病”，看看這倒霉家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把亞魔卓的情況對巴特莫斯和奧特簡單介紹了一遍，末了又說到：
“你們的成員鋼骨也曾試圖與亞魔卓建立數據聯系，但他嘗試了數次都失敗了，甚至動用母盒都無法喚醒這家伙的邏輯程序。
我嚴重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壞掉了？大腦可能都被燒毀了。”
“已經自我進化到這種等級的超級機器人不存在‘損壞’的概念，梅森。
像是亞魔卓和完美奧創這樣的機械體都有高速刷新的邏輯內存，足夠讓它們以比人類更睿智更高效的方式進行思考。
因此，這肯定是亞魔卓在遭遇某些變故時自我預設的某種數據邏輯。”
巴特莫斯非常感興趣的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他招了招手，操縱主控艙中的機械座椅懸浮來到自己身旁，坐上去之后由座椅的數據插口直連到大腦，又操縱如蛇一樣的銀灰色機械觸須連接在了機械保存艙的幾個接口上。
數據之神坐在機械王座上對梅森說：
“我需要進入亞魔卓的處理器中看看具體情況，破解它在不斷更新的防火墻需要點時間，這玩意的復雜程度和黑墻已經不相上下了。
奧特，替我接待好梅森先生，我隨后就回來。”
說完，這個崇尚效率的家伙便躺在機械椅上閉上了眼睛，隨著數據之神的算力被調動起來，整個放逐者飛船都進入了低能耗的運作模式中。
“巴特莫斯很高興。”
維持著仿生人軀體的奧特女士對梅森解釋到：
“他曾以為自己已經過于龐大的數據意識無法再回到物質世界，但有了放逐者飛船作為載體，他終于可以暫時脫離虛假的神輿世界回到物質中。
當然，在我看來，這所謂的‘真實’也沒有太吸引人。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一片荒涼景象。”
梅森沒有立刻回答。
他打量著奧特的“人形態”，不得不說，強尼·銀手那傻逼的品味確實不錯，不管是他的槍還是他的女朋友都屬于那種萬里挑一的珍品。
不過和依然維持著全擬真性格的巴特莫斯不同，奧特女士似乎對自己的“人性程序”做了某些刪改，導致她在物質世界中依然會表現出一副冰冷又理智的姿態。
像極了一個機器人。
梅森不說話，她也不說話，雖然數據之神要求她接待好梅森，但她似乎真沒什么感想可以和梅森分享的。
這就讓主控室的氣氛變的尷尬起來。
“我這次除了帶亞魔卓過來看病之外，也是來感謝神輿世界在之前的戰爭里給我們的竭力支援。”
巴特莫斯在忙，沒辦法談正事讓梅森必須找點話題來緩解一下和這位冷冰冰小姐的尷尬處境，于是他開口說：
“還有你一直在幫助芭芭拉學習數據領域的種種技巧的事，雖然我那老姐沒有怎么說過這方面的事，但我相信你一定給了她不少幫助。
這算是我的私人謝意。”
梅森拿出一個木盒，將其遞給了奧特。
后者接在手里打開看了一眼，從其中拿出一枚符咒說：
“這是魔法物品？真是神奇，難以用數據完成精準解析，我或許應該設置一個試驗來總結一下.”
“不，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把這玩意放進身體里。”
梅森上前一步拿出縛命鼠符咒啪的一下貼在了奧特女士的腦門上，就像是個惡劣的玩笑，但是在符咒接觸到這具機械之軀時，冰冷冷的女士突然尖叫了一聲。
這個可以賦予一切死物以鮮活生命的特殊符咒讓她好像一下子重新擁有了活人的感覺。
溫度、視覺和觸感，不再依賴傳感器的讀數而是以重新鮮活起來的感知更真切的觸及物質世界的特征，就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而復生”。
但問題是，奧特女士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完成了意識上傳。
她早已適應了身為數據生命的狀態，現在已經久到快要被遺忘的感知重新活躍讓她一下子適應不了。
眼睛一翻就像是大腦宕機一樣砰的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這把梅森也嚇了一跳。
生怕自己的好意弄出人命，急忙上前拿出扳手、鉗子和螺絲刀準備進行急救。
但說實話，就沖這副提著工程學扳算給人開顱的江湖郎中的樣子，不判他個終身監禁真的有些說不過去。
嗯，開庭時記得帶上你的工程學大扳手哦。
“你還好吧？”
幾分鐘后，在梅森重新將奧特女士背部的幾根電線連接在一起后，昏迷的奧特重新睜開了眼睛，她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梅森，瞳孔都失去了焦距。
在好幾聲呼喚之后她才反應過來，嗖的一聲盤坐起來雙手抱著胸前，以警惕的目光看著梅森，尖叫到：
“你這該被綁上火刑柱的男巫！你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會讓我一下子變成這樣！你是不是給我注入了什么下流的數據病毒？”
“很好，正常人應有的情緒也回來了，別擔心，奧特小姐，這臺手術做的非常成功，你無趣的數據人生結束了。”
梅森一邊收拾工具，一邊將沾滿了機械潤滑油的醫療手套摘下來，他對眼前看起來非常情緒化的奧特擠了擠眼睛，說：
“我把鼠符咒放進你身體里了，只要這具仿生之軀不被摧毀，你就能一直保持這種‘活人’的狀態。
我知道你的故事也知道你和強尼·銀手那傻逼的過去糾結，要不再給你一顆鼠符咒，讓強尼也活過來，然后你們再續前緣什么的？”
“這都是那枚奇怪的符咒帶來的變化嗎？”
奧特冷靜下來。
她摸了摸自己并沒有在跳動的機械心臟，又低頭看了看活動的十指，那種已經快要被遺忘的感覺此刻是如此新奇。
在幾秒的沉默之后，她抬頭看著梅森，說：
“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一個可以讓我這樣的數據生命被賦予‘人類意識’的道具肯定很珍貴。”
“我說了，這是源于我私人的感謝，謝謝你替我照顧我的姐姐。”
梅森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說：
“而且神輿世界里有點理智的意識數據都想著逃出那個數據牢籠，身為‘典獄官’的你偶爾也得出來透透氣嘛。
別在意，我其實就是刷刷好感度。
咱們現在已經是合作伙伴了，多一個朋友也總沒壞處。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給強尼·銀手也準備一個鼠符咒？
我不喜歡那傻逼。
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現場再做一個。”
“那就.”
恢復了感性思維的奧特·坎寧安頗有些不好意思，但在猶豫了幾秒之后還是請求梅森給她那不省心的死鬼男朋友也準備一個同樣的“禮物”。
“需要提醒你們的是，鼠符咒只是在仿生軀體上生效，一旦你們的數據思維脫離這具載體回歸到數據世界，你依然會變回那個理智且冷漠的數據AI。”
梅森一邊拿出刻刀和剛剛從群星會寶庫里拿來的龍骨開始現場制作符咒，一邊提醒道：
“所以不必擔心這鮮活的感知會影響你的邏輯判斷，我的意思是把這當成壓力之下的一點小小消遣就OK。
說實話，我還想看武侍樂隊在奧斯本塔舉辦一場傳奇演唱會呢。”
他開了個玩笑，并不那么好笑。
但奧特卻笑得很開心，就像是要把自己過去幾十年里積攢的所有負面情緒都釋放出來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和梅森分享了很多自己活著時候的故事。
那些記憶并沒有被真正遺忘，只是在身為數據生命時有足夠的理智來壓制它們。
兩人盤坐在放逐者主控室的地面上聊的很開心，交到新朋友也讓梅森心情不錯，而在半個小時之后，巴特莫斯對于亞魔卓的深度檢測也終于完成。
隨著銀色數據電纜的斷開，機械座椅重新恢復到王座的姿態，巴特莫斯的仿生軀體睜開了眼睛，他罕見的出現了疲憊，又揉著眉心對梅森說：
“這家伙病的很嚴重啊。”
“嗯？怎么說？”
梅森推了推鏡框，問了句。
數據之神組織了一下語言，說：
“好消息是，亞魔卓的邏輯回路和內部模塊都是健康的，并沒有任何損害。壞消息是，它不是停機了。
情況比那嚴重的多，這家伙的意識缺失了。
亞魔卓的數據意識并不在它的軀體里，就像是被掏空的殼，按照我找到的數據信標顯示，它現在被困在了一個很特殊的空間里。”
說到這里，巴特莫斯看了一眼梅森，說：
“所以，你對你們那個世界的根源力量之一的‘金屬之靈’了解多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