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睡了個好覺的馮雪貼著垃圾場的外壁來到東區,卻是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而原本應該由他來處理的尸體,此時也早已消失無蹤,這讓他尋思著,是不是需要買一輛自行車。
嗯,沒錯,雖然是貧民區,但其實這地界是有自行車賣的,就是款式老了些,沒有變速也沒有避震,就是那種五六十年代流行的郵差自行車。
而這玩意的價格,是2000塔。
也就是二十天的壽命能換一輛自行車的感覺。
不過話是這么說,但馮雪也明白這個問題不能這么算,畢竟在無限城居民不需要進食和飲水,也不用上廁所和洗漱,每天的硬性消耗只有100塔(對應地球的水電網氣衣食住行等等花銷),所以絕大部分需要用塔幣來購買的東西都可以歸類為奢侈品,這就導致了收入水平和消費水平極端不平衡的情況。
沒有尸體,馮雪也懶得多做停留,雖然白跑一趟讓他有些惱火,但東區的歡樂巷顯然不是他能消費得起的地界。
嗯,所謂歡樂巷,自然就是那種地方,不過從那些擺放在店面門口的價目表來看,最普通的服務也都兩三千塔起步,對于馮雪這個只能說剛剛解決了生存問題的小年輕而言,還沒到可以思那啥的時候。
只是,就在他尋思著找一家糧店,把900塔的工資變現成可以維生的識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連串急促的鈴聲從遠處傳來——就是那種老式自行車把手上的撥鈴。
此時的時間距離黃昏還有些距離,天色依舊十分明亮,街道上也時不時能看到些行人,只是隨著鈴聲由遠及近,馮雪注意到周圍的行人中,有不少都自發的躲到了路邊。
看著那些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人也開始有樣學樣,馮雪立刻跟著來到路邊,同時將視線投向了鈴聲傳來的方向。
很快,幾十號穿著制式服裝的男子騎著自行車,唰啦啦的沖過了這個路口,然后消失在了南邊的轉角處。
直到鈴鐺聲逐漸遠去,路邊的行人才像是沒事人一樣重新移動起來,只是偶爾能聽到一兩句抱怨。
“這什么情況?暴走族?”馮雪吐了個槽,卻并沒有真的這么認為,因為那幾個人身上的制服他認識——
那正是代表了這個堆填區管理者勢力的制服。
作為管理著垃圾場和通往所謂居民區道路的組織,一群人飚自行車什么的也太抽象了,就直覺而言,馮雪覺得這里面恐怕有大事件。
思考了幾分鐘,馮雪立刻調轉了方向,朝著南邊走去。
雖然現在他肯定已經追不上那些自行車,但他樸素的想法告訴他,既然有大動靜,那說不定就會產生尸體,而有尸體,工牌就會提示。
就這么走了五六分鐘后,馮雪的工牌果然傳來了一陣震動聲,內容也仍舊簡潔——
“城南康馨診所出現尸體,請立刻前往。”
“康馨診所?”馮雪看著地圖上的紅點,立刻邁開步子,雖然也有可能是醫療事故或者重傷不治什么的,但以他現在的實力,本身就是去看熱鬧的,盯著尸體去,再不濟也能賺個收尸錢。
抱著這種想法,本就已經接近城南的馮雪很快抵達了尸體所在地,不過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此時整個診所都被穿制服的幫派人員你包圍了起來,一個醫生打扮的人就這么躺倒在地上,馮雪一眼便看出,這人此時已經死了。
倒不是說他已經將兩收尸人標簽賦予的知識融會貫通,而是因為他的金手指,已經可以看到那具尸體的信息——
名稱:尸體(男)
要素:人類、男性、死亡、醫生、治療、縫合、救助、切割、穿刺、失血……
……
“比想象中要多……是因為本身已經就職的關系嗎?”看著比之前那些尸體擁有更多要素的醫生尸體,馮雪心里默默想到,不過他沒有靠近的打算,畢竟此時那些幫派成員一臉戒備的樣子,想也知道是不能隨便靠近的,好在圍觀的群眾似乎并不少,從那細碎的交談中,馮雪隱約聽到了諸如門、外來者之類的詞匯。
但這些說話的人似乎有著諸多忌諱,往往只有一兩句沒頭沒尾的話語,讓馮雪很難獲得具體的情報。
他跟著人群眺望著不遠處的醫院,沒過多久,一個有著金色卷發,外表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被幾個幫派分子拽了出來。
“你們是什么人?這里究竟是哪里?不要傷害我!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我家里有不少錢的!”
那個被拖拽著的女人不斷的發出驚慌的叫嚷,但馮雪卻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女人,太過正常了。
她穿著成套的職場裝束,畫有淡妝,手里抓著一個看不出牌子的手提包,各方面看起來都是一個標準的職場女性,而且從他的話語中可以聽出,她似乎并不是這里的居民,反而更像是剛剛穿越來的。
但按照之前老李的說法,這個世界的居民都是別的世界不需要的“垃圾”,因此會在垃圾日出現在垃圾場中,可距離垃圾日,還有六天的時間,這讓馮雪對老李給他進行的科普產生了一些懷疑。
“不,我可能想岔了……除了垃圾以外,這個世界說不定還有‘不是垃圾的人類’。”
馮雪想到之前聽到的“外來者”的說法,立刻動用標簽能力,看向那個女人,不過不出所料,什么都看不出來,至于金手指……他的金手指可沒法對活物使用。
“沒有標簽……”馮雪瞇起眼睛,雖然什么都沒看到,但這反而是最大的疑點。
自他穿越以來,這些幫派分子給他的印象就是“殺伐果斷”,說殺你全家,那就殺你全家,無論是沖擊倉庫的絕望貧民,還是有正式職業的醫生,那都是說殺就殺,只有在垃圾場內違規的對象,才會被掛在處刑架上殺雞儆猴。
但現在,一個沒有標簽的女人,卻被他們如此“善待”,這顯然并不合理。
要么,是這個女人隱藏了某種稀有標簽,要么,就是她本就是不會產生標簽的那種存在。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女人是觸犯了什么禁忌,要被掛上處刑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