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車還沒開啊……”
清晨,隨著車內的燈光再次亮起,下鋪的好朋友也隨之消失。
馮雪開啟假面騎士系統的自潔功能,拉開窗簾,看了一眼窗外的車站。
大約夜里三點左右,車輛便抵達了這座名為基什烏納的車站,并在這里交接回轉車廂,更換列車車頭,以及,等候新的乘警。
貝爾國乘警的上車,意味著車廂內某些潛規則將會從原本的不被發現就沒有問題,變成一種被強制執行的正式規則,而真正要命的地方在于,馮雪壓根不知道這些規則究竟是什么。
拿出手機,調出攝像頭的彈窗,在他隱士權能的覆蓋下(類似老李把別墅變成集裝箱,只要不取消,哪怕離開也不會變回原樣),這些設備并沒有被車檢人員找到。
而隨著車站內的燈光與列車一同亮起,一個個人影也摸著黑出現在軌道上,開始向一個個房間兜售自己的貨物,與此同時,乘務員的聲音也再次在車廂內響起:
“各位乘客請注意,本次列車已經在昨夜抵達基什烏納站,此處已經處于貝爾國的領土,請各位乘客遵守貝爾國的法律法規……”
“果然嗎,但你至少給我一本貝爾國法典啊!”馮雪暗暗嘆了口氣,隨手把鹽丟在床頭,繼續透過攝像頭觀察著車頭前的情況。
雖然看起來是一條古舊的路線,但這列火車以及配套的機組設備卻并不落后,無論是防滑沙還是那有著明顯除雪痕跡的軌道,都能夠證明這一點,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才讓馮雪隱隱覺得不安。
畢竟,在車輛啟動的時候,他還能明顯察覺到那種舊時代車站的氛圍,但為什么,車越往前,反而變得越先進了?
如果說這個貝爾國相對更先進也就罷了,可草原上的肯特國憑什么具有這些變化?難不成這個肯特國不止有七武海,還有真正的領海不成?
看著車外來來往往的賣貨“女”,馮雪的心態有些古怪,雖然她們身上仍舊帶著那種危險感,但今天卻出奇的沒有人來敲窗,這和之前幾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在馮雪心中嘀咕的時候,房門把手卻忽然轉動,這種完全沒有前兆的情況,讓他立刻繃緊了神經。
“凍死了凍死了,本來還以為到了貝爾國會有什么新風景,結果這地方和國內也沒啥區別啊!”
一邊嘟囔一邊坐在床邊的女子一臉不滿的嘟囔道,馮雪隨手摸出一包麥麗素道:
“來點零食補充點熱量?”
“謝謝,我正好想吃點甜的。”再次出現的林嘉欣伸手接過巧克力,一副已經混得很熟的模樣,這讓馮雪忽然有點不自信起來,直到林嘉欣切實的把打鬼專用麥麗素塞進嘴里,馮雪才徹底斷定,這破怪談又把bug給修了!
不過他沒有氣餒,而是伸手從桌上一抹,就好像一開始就有一般,變出了一張名片道:
“剛才在桌子底下撿到的,上面有你的名字。”
“哦?我看看!”林嘉欣聞言,立刻伸手接過名片,然后皺眉道:
“奇怪了,這不是我的!”
說完,她隨手將名片團成一團,丟進了桌下的紅色垃圾桶里。
“有意思。”
馮雪輕輕彈了一下腰間的赦罪之鐘,只能被天秤成員和罪人聽到的聲音隨之擴散開來,但令馮雪詫異的是,林嘉欣的身上居然升起了淡到不能再淡的赦罪標記。
當然,這還是其次,主要是,幾乎是那一瞬間,一道道視線幾乎同時從窗外投射過來。
有些僵硬的扭過頭,馮雪卻愕然看到,窗外竟然密密麻麻,鋪滿了一片片紅到發黑的赦罪標記。
“焯!這些玩意究竟是怎么識別為獨立個體的?”
馮雪一直以為,車外賣貨人和那些飛鳥之類的東西一樣,是屬于“第三系統”,也就是“突發狀況”這個系統的一部分,在故事的要素中,扮演了“事件”這一對象,但此時,這些人頭頂的標記,卻又分明意味著,要么它們是能夠被識別為“罪人”的單獨個體,要么就是具備“個體”這樣的概念。
聽起來好像沒什么,但仔細想想的話,就會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個體和群體本質上是有區別的,哪怕同為衍生物,群體衍生物也和個體衍生物存在區別,用馮雪自己的能力來解釋,群體衍生物就類似于蠱毒體、竹甲、假面騎士卡片之類的東西,是量產物品,可以隨便的回收和再創造,并且沒有任何的區別。
但個體衍生物則是已經具備了可以稱之為“唯一性”的概念,一旦消失,就不可能再次制造出來一個完全一樣的個體。
哪怕是馮雪自己,也只有在賽博朋克世界搓出來的那個賭鬼有這方面的特質,但這東西硬要說的話,更像是群體衍生物中的分支在人為認知的干預下,變成了怪談。
但這對于這列火車卻是不現實的,因為這么多賣貨人本身就缺少辨識度,就算真的有一大群人知道這個故事,也無法精確的構筑出每一個賣貨人。
馮雪本以為自己已經把這輛車的秘密摸得差不多了,但現在看來,是自己唐突了。
聯通守誓之貌,馮雪試著感應這些傳送坐標,企圖借此判斷那些赦罪標記究竟是列車修bug造出的假象,還是真的可以用來傳送的真貨。
但隨著視線一一對視,馮雪的臉色也變得僵硬起來。
“居然都是真的……額,等等,坐標怎么變少了?!”
馮雪來不及思考外面這些賣貨人的成分,重新感應本世界儲存的那些坐標,頓時覺得脊背發涼。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輛車上被他標記的那些“活人”,居然少了三分之二!
這三分之二中,有極小的一部分就在這座車站之中,而剩下的,已經完全感受不到。
赦罪之鐘的赦罪標記本質上是罪孽的具現,理論上來說,消除罪孽就只有兩種方法。
要么被馮雪來一發恩賜解脫,要么經受法律的懲處,進入一罪不二罰的程序。
除此之外,哪怕死亡,也不會讓標記消失,因為罪孽,并不會因為罪人的死亡而終結。
“所以,這入站的短短時間里,貝爾國的乘警就把那些人抓走了?”
就在馮雪思考那些消失的乘客的問題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
不,是由無數個聲音匯聚在一起,近乎完全重疊的詭異聲線:
“先生,請問您需要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