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斷明白自己不得不走了。
如果繼續呆下去,他很可能會被那兩個人說服,加藤斷有這個自信。
他本來當火影的執念也不算太強,為了木葉的執念同樣不算太強,他真正有執念的,愿意付出一切的,有且只有綱手。
自己最可愛的女友,一眸一笑都牽動著自己心靈的女友。如果說一開始自己想要當火影是因為自己是木葉的忍者,木葉的忍者夢想都是當火影。
但是隨著和綱手相愛開始,他就發現自己的目標似乎悄然之間發生了某種變化。
他想要當火影,并不是非得自己要當火影才可以,而是只有火影這個身份才配得上木葉的公主。
想要為綱手創造一個她喜歡的家,想要為綱手制造一個她喜歡的世界。如果這樣的世界是只有當火影才能做到,那自己就會去當火影。
那如果這樣的世界其他的手段也可以做到,那他就會去做其他的事。相比較木葉,他現在覺得綱手才是最重要的。在暴雨中哭泣的綱手的面孔,他不想看到第二次。
甚至只是稍微回想起來,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有著一種撕裂般的痛苦。
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理解,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保護,那他還算什么男人。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可能有限,哪怕有藍染的幫助,也只是在情報范圍內給了他和綱手對峙或者戰而勝之的資本而已。
但是那又如何了?他就是愛綱手,沒有理由。如果綱手有朝一日背叛了木葉,加藤斷甚至懷疑自己會毫不猶豫的切斷一切的聯系,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奔赴到她想要的世界。
順便一提,他確實是聽說過自來也在追求綱手,近水樓臺先得月云云。但是他相信自己愛的女人,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的關系。甚至在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加藤斷當時勸導她不要產生間隙。
可,加藤斷現在是個死人了。
甚至在當時的露面,加藤斷沒有辦法如實的承認,自己是和宇智波鏡一樣,是出于對木葉的絕對忠誠。
他固然是可以欺騙自己說自己對木葉無限熱愛,一切都是為了反對藍染內部的恐怖政治,是為了還給木葉一片朗朗乾坤。
但是真正還給木葉朗朗乾坤的是藍染,他建立了一系列的收容制度,讓諸多高壓鍋都沒有原地起爆,木葉還維持著一個頗具人形的模樣,藍染可謂是功不可沒。
這種撤退換在一代目和二代目的時候自然是相信火影大人定是有絕佳的后手。但是現在,要不是藍染壓著一批人拉攏一批人,恐怕撤退的時候就會有人直接叛逃,告訴砂忍巖忍木葉這群傻X又出幺蛾子了。
甚至說實話,恐怕現在就有叛逃的也說不定。在這種情況下,加藤斷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對三代目無限的忠誠。他只是擔心綱手會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出問題。他擔憂綱手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行動而被逮捕,更擔心綱手會不會變成自己陌生的樣子。
但是讓他開心又失落的是,綱手并沒有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是一直掛念著加藤斷。甚至,還出現了恐血恐戰的現象。
一個最優秀的醫療忍者居然恐血,這種事情剛說出去都會讓人笑話。
是他的錯。所以他選擇反對藍染,希望用自己的一條路線來拯救自己心愛的女人不陷入樊籠之中。
所以他和宇智波鏡是不一樣的。宇智波鏡是絕對忠于村子的,但是他不一樣。他嘴上的村子,實際上只是有著千手綱手的村子而已。
看著那三代目搞得形式主義的回村儀式,加藤斷看著那被歡呼的人群和花朵擁簇著,但是卻郁郁寡歡的木葉的公主,只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正在緩緩的滴血。
讓自己最愛的女人露出這樣的表情,自己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男友。
“……!”
或許是目光太過熾烈,又或許是靈魂上的交融,在諸多人群包裹之中,那金發美艷的女人猛的看向了加藤斷的方向。
在強烈的意志和思念的作用下,認知是能夠掙脫那不完美的干擾的。藍染給他們附著的并不是絕對的隱秘,而是用來測試的查克拉模仿物。
所以在綱手的眼中,那萬千呼喊著的人群外,自己最喜歡的男人正在煙雨之中看向自己。依舊是那純白素雅的羽織,撐著一把紙傘,在人群之中仿佛隔絕于世界之外。
在下一瞬間,所有人的驚呼聲中,綱手毫不猶豫的向著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沖了過去。
那些圍觀人員發出了一陣陣驚呼和尖叫,還有一些維持秩序的忍者不敢得罪木葉公主從而頗有默契的視而不見,而三代目則完全沒有預料。
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三忍之一的千手綱手從回歸的忍者團隊之中離開,向著一個方向跑去消失不見。三代目只能勉強笑著說木葉的公主思鄉心切如何如何,但是心中卻覺得自己這幾個徒弟給自己不省心。
這時候擺出來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豈不是能震懾那些在木葉里面的鼠輩嗎?這群人到底把自己教導的火之意志忘在哪里了。
怎么能夠讓自己隨心所欲的行動?怎么也得聽從自己身為火影的命令吧?雖然火影的命令不是絕對的,但也算是相對絕對,你這直接跑了豈不是說明我們木葉內有間隙?
只是看著綱手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想了想她的履歷,三代目還是嘆了口氣,然后轉向了那些人群安撫起來,不再關注綱手的動向。
“……”
剩下的三忍之二看向了綱手奔向的方向,彼此對視了一眼。
蛇瞳和圓瞳彼此交錯后,各自壓下了自己心中想要說的話,看著迎面而來的三代目露出了一個笑容。
至少現在,他們還是關系密切的師傅和徒弟的關系。木葉公主的短暫失常并不會影響這次歡迎會的質量,在三代目的修補之下,反而變成了三忍的個性,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
只是綱手真正跑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面前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這里好像并不是木葉。
或者說,是像是夾縫一樣的存在。
無數的大霧在周圍彌漫,各種影影綽綽的建筑在周圍看不清面貌。
唯有那個日思夜想,仿佛銘刻到了靈魂之中的身影,正筆直的站在綱手的面前,緩緩的摘下了面具。
那月白色的長發下是男人憐憫而又痛惜的面容。
“……綱手。”
溫和的男人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低聲說道:
“你不應該這么沖動的。三代目大人正在歡迎你們,你不應該就這么跑來見我。”
“斷……我……”
我只是忍不住。
看著那穿著一身白色的羽織,帶著面具的身影,綱手眼底閃過一絲希冀的色彩,但是最后還是變成了一片黯然。
她想到了自己的愛人還被某個神秘的組織操縱的事實。就算是自己趕過來,似乎也只是暴露他的身份而已。
但是加藤斷卻突然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這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
“……實際上,我沒有被操縱,綱手。”
“什么?”
“我,宇智波鏡,還有新來的旗木朔茂,我們根本沒有被操縱。他根本懶得理我們,對他來說,我們只是他理想之中的副產品,根本沒有觀察的必要。”
緩緩的將一臉混亂的綱手抱在懷中,加藤斷閉上了眼睛,和自己的以前的夢想對比,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不想跟著藍染委曲求全,換取綱手這樣無知的幸福。
他也不想看到綱手面對木葉如今的情況,不斷的墮落下去,成為一個無可救藥的人。
在他的心中,綱手始終是那樣一個溫暖而又可靠的醫療忍者,是自己人生之中最耀眼最善良的光。他沒有辦法去對抗這樣的欲望。
所以他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違背忍者的決定。
“我們私奔吧,綱手。”
在綱手的耳邊,加藤斷低聲說道:
“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們倆都有一些能力,去做改變世界的事情也好,去做一對平凡的農民也罷,我們私奔吧。”
“……誒?”
逃離木葉?為什么?木葉難道不是我們的大本營嗎?
看著面前那加藤斷滿是絕望的模樣,綱手只感覺自己腦子里一片混亂。
她本以為自己身為三忍,已經不再是當初柔弱無力的自己了,而且木葉公主的號召力和木葉如今的潛力也擺著,要幫助加藤斷脫離苦海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為什么那個一直以來都很溫柔的加藤斷會說出這樣的,甚至可以說是絕望的喪氣話?
“……那肯定是因為他覺得整個木葉捆起來都對付不了他手底下的人,更別提他本人了。是這樣吧?”
“旗木……朔茂。”
看著那從迷霧中走出來,雙手插在袖中,神態凄苦的白發男人,加藤斷的瞳孔頓時一縮。
“你來這里干什么?是要幫助那家伙來清理門戶的么?”
“啊,那倒不是。我只是閑得無聊,來向大男子主義的你提個醒而已。”
愁眉苦臉的旗木朔茂摸了摸下巴,看著面前好像苦命鴛鴦的二人。
“你女朋友可是三忍之一的千手綱手。你要不要去問問綱手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你來安排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