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與宇智波斑的聯絡實際上已經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了。
以藍染的時間觀念,這個一段時間一般指的是數年以上的時間。
畢竟你指望藍染研究的時候完全忽略那些在地下亂竄的木遁人偶,實在是一件比較難以讓人接受的事情。
所以實際上很多東西都是宇智波斑這個已經老朽的忍者作為交換資料送給藍染的,不然指望藍染憑空研究出一整個木葉忍術體系也有些難為人。
只是有了宇智波斑的協助之后,藍染也確實是得到了不少好處,而且也送了很多東西過去。所謂的純粹的利益關系就是這個樣子,兩人都有著各自的計劃正在運行,而且也并沒有瞞著彼此。
宇智波斑是有著一份梟雄氣質在身上的,他并不在乎藍染究竟有多少計劃亦或者怎樣的想法。現在已經垂垂老矣的宇智波斑甚至不希望用藍染的技術重塑肉身,而是執著的尋找一個宇智波家族的繼承人來通過穢土轉生等一系列古老技術進行復活。
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覺得老的技術里面的坑肯定比新技術少的。
不過藍染覺得可能更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能夠信任自己的人實在是有些數量稀少。
可悲啊,明明自己從不說謊的。
拆開那厚厚的信件,里面塞著的是一些有關于宇智波秘術的信息,還有一些零碎的紙條。
‘你的實驗體已經收到,相比較上次進步了不少,我認為確實是很有潛力。但是,這并不代表我認可你的想法。’
‘將所有忍者和人類放在棋盤上進行所謂的試煉這種事,我宇智波斑絕不認可。月之眼才是拯救人類的唯一出路,就算是逃避也好,這悲哀的循環已經持續了上千年的時間,如果不能在我手中終止,那就要在我手中毀滅。’
‘真是悲哀,如果不是我已年老,你卻年幼,我們本可以再次重現當年的風景。如果加上柱間的話,我們三人本可以真正的平定亂世。可惜,你來的太晚了,藍染。結果已經注定。’
‘不過,就像是你說的對月之眼計劃抱有期待一樣,我同樣對你的研究抱有一定的期待。那里面儲存的是柱間和我融合的一部分細胞,你去研究吧。’
‘柱間細胞本體,如無意外應該在村子里。扉間那小子教育出來的人絕對不會放棄柱間的細胞的。’
‘然后團藏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的輪回眼儲存地,如果你有機會就最好照看一下。只要眼球沒有問題,那么實驗你也可以做一下。’
‘柱間的力量是強大的,他的細胞就算是現在也在為我持續供養燃料和生命,如果你能夠破譯出來木遁的成因和結果,或許你能夠找到你想要的所謂的原始訊號的消息。’
‘但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所謂的原始訊號豈不是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活上了上千年的時間?會有這樣的意識存在嗎?我不確定。’
‘還有一件事……’
“……”
這是什么筆友會嗎?
藍染皺著眉頭,有些費勁的辨識著宇智波斑的字跡。
宇智波斑的信件充斥著一種上了年齡的味道。各種東西絮絮叨叨,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找不到什么特別關注的重點,但是卻總能有點訊息。
而且因為他實在是有些年老,而且又頑固的拒絕藍染的協助,不希望用藍染的技術進行協助或者書寫,所以很多東西都是糊成一團,只能根據前后意思進行分辨。
但是藍染發自內心的覺得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舉動,畢竟自己想要做什么的話,憑借著現在的宇智波斑,恐怕并不能阻攔上什么。但是出于對開路者和踏出那一步的人的尊敬,藍染還是很尊重這個老人的執著的。
可,怎么說呢,還真是讓人有些懷念的頑固啊。
然而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征求你的意見了呢?
看著后面宇智波斑絮絮叨叨寫著的反對他進行試煉的理由和要素,藍染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將信封化作齏粉。
“上面說了很多你不喜歡聽的話?”
“哦呀?朔茂君。”
看著還在房間內的旗木朔茂,藍染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毛。
“難得你有興趣,想要聽一聽嗎?從某種程度來說,寫出這封信的人還是你的前輩。”
“不,我只是覺得你這么話癆,有什么事情的話肯定希望有個人站在旁邊聽你講話。所以我沒走而已。”
“這話還真是讓人傷心。”
看著那一副死魚眼,攤開雙手一臉無所謂的旗木朔茂,藍染神色有些微妙的嘆了口氣。
“不過,我也不能反駁就是。畢竟我不是神,也不是圣人,做不到斷絕自己的欲望。人在做一些自認為了不起的事情的時候,總是會有傾訴欲望的。”
“所以你做了什么你認為自己很了不起的事情?這一切?”
“你認為我這么忙碌是為了什么?”
“我想肯定不是掌控世界。”
旗木朔茂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摸魚了這么久,旗木朔茂實際上也算是對藍染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實際上他的脾氣某種意義上來說非常得好,雖然看起來是一副反派boss的模樣,但是只要不是直接質疑或者反對他,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
問什么問題都能夠得到很好的回答,而且熱衷于教育他人,雖然有點話癆的嫌疑,可權力欲望并不像是旗木朔茂一開始想象的那樣眼中。也并不是似乎執著于什么超越什么理念。
從某種角度來說,旗木朔茂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是否對藍染產生了某種叫忠誠的情緒。
畢竟他對自己兒子確實很好,似乎也沒有對木葉做什么過分的事。
“如果你真的想要掌控世界的話,似乎也不用這么麻煩,直接用你的力量和能力掌控木葉之后趁著技術優勢直接打過去就是了。反正大概沒人能攔住你。”
“這可真是謬贊了,我可不覺得我自己能夠對抗這個世界。不過,類似的事情我是想過的,而且正在進行。”
“……?”
你說什么?
你還真想帶著木葉去攻打全世界???
看著旗木朔茂有些震驚的模樣,藍染搖了搖頭。
“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無謀的舉動,而是一個精密的計劃,一個試煉。”
藍染的手指如同彈鋼琴般在文件上不斷的移動,一些檔案被放在了最底層,一些意見被放在了最上層。
“如何讓所有人都團結起來,答案是一個共同的敵人。這是最簡單的分辨敵我的方式,也是認知自我,提升自我的方式。”
“就像是現在的木葉一樣,大家把宇智波當成敵人一樣看待,所以就清晰地分辨出了宇智波家,和宇智波家之外的人,然后就會以宇智波為標桿進行進步。”
“這種進步要遠比所謂的榜樣來的迅速,因為他是假想敵。自己做過什么事情,總是會幻想著敵人也會同樣反饋回來。所以有著這樣一個假想敵,那么人們就會以瘋狂的速度進行攀升。道德,科技,倫理,人文,全方面的爆發。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比敵人更強,更出色。”
“……可這并不對。”
旗木朔茂聽著藍染的話語皺著眉頭說道:
“虛假的敵人,人工塑造出來的仇恨,這根本就是忍界不需要的東西。我們沒必要要這些。你不是說想要看到勇氣么?我不覺得這是勇氣。”
“是,這是不正確的,也不是勇氣。”
看著似乎有些不滿的旗木朔茂,藍染將那盛著宇智波斑血肉的玻璃罐封印到了卷軸內,然后掏出了另一部分的文書檔案放在了桌面上。
“但是,這是客觀存在的環境,也是誕生勇氣催生優秀者的必要因素。”
藍染翻閱著文件,冷靜的說道:
“因為,總得有個人站出來說,我就是討厭這樣的故事才可以。”
“對著苦難和折磨大聲說‘不’的人,滿懷著勇氣和希望向著敵人挑戰的人,總得有個人站出來才可以。”
“試煉正因此才是必要的。”
“就如同現在這樣。”
看著暗部提供的文件上寫著的訊息,藍染微微一笑。
可以看出那暗部的心態十分的震驚,用凌亂的字跡寫下了讓人震撼的消息。
砂忍與巖忍宣布結成互助同盟,開始在雨之國內部洽談有關于聯合布防對抗木葉與云忍。
云忍面對巖忍和木葉,宣布與霧隱結成守備同盟關系,對任何一國宣戰,等同于視作對云忍和霧隱聯合宣戰。
一個隱約的,互相牽制,正在瘋狂的攀升忍術和科技的戰略三角形已然在地圖上面悄然形成。以最強的木葉,砂忍和巖忍,云忍和霧忍為主導的三大派系開始正式互相角力。
每個忍村都開始正視起了小國和小忍村的影響,開始逐步進行接觸和拉攏。
這正是藍染所計劃的最終結果。
“這不是苦難的故事,而是試煉。冰冷的戰爭總比熱切的死亡要強,只要從這個角度思考,不就可以了么?”
看著這個對木葉來說堪稱災難的消息,藍染翹起了嘴角,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真期待將來有多少人能夠走出痛苦的旋渦,真正的展現自我。”
“那么,我們也該動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