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是全面超越忍者的存在,我已經說過了才對,水門。”
模擬縛道.界壁封印。
在利器加身的一瞬間,作為本體的旗木卡卡西瞬間跺了一下腳。
盡管沒有說出任何話語,但是一層扭曲的波紋瞬間掃過了如今一片混沌的空間之中,將原本交錯凌亂的殘影攪合成了一團好似濃湯般的混亂景象。
空間構成的本質已經被擾亂了,就算是波風水門再怎么精通時空忍術,在如此混亂的時空間里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重新聚集查克拉反向推演出來旗木卡卡西對于空間本質的干擾。
時空從來都是存在在那里,沒有什么特殊的定義。是人的認知才能夠讓時空忍術成立,將其變化為可以理解的結構。而原本可以理解的結構被攪亂之后,除非是非人般的存在用怪異的思考模式重新完成構筑,不然的話就只能用查克拉或者其他能力重新完成腦內模型的構建。
但是這種東西,在短時間內是幾乎不可能的。
只是一瞬,身份和地位就倒轉了過來。
旗木卡卡西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被壓制的火影,傳聞之中忍界最快的波風水門。
面對眼前那個好像還有些緩不過神的金發青年,站在水天一線的空間中,卡卡西嘆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的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波風水門的肩膀。
“在肉身之中,死神能夠發揮的力量大概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左右。因為我們是通過思想和靈魂直接釋放能力的。從肉身的傳導需要一定的損耗和時間,但是相對的,肉身就像是鎧甲一樣的存在,可以抵抗一些沒有必要的傷害。”
“但是同樣,死神也只有從肉身之中掙脫出來的時候,才算是真正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宇智波鏡也好,加藤斷也好,旗木朔茂也好,我也好,我們真實的姿態就是目前的樣子。”
“肉體的死亡對我們來說什么都不算,水門。只是形態轉換的一部分而已。所以將來遇到這樣的敵人,一定要注意一下才行。”
純白色的立領長風衣在空間之中無風自動,旗木卡卡西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展現出了屬于死神的力量。
那一瞬間爆發的恐怖壓力甚至讓波風水門的呼吸頓時一滯。
“你難道……已經死了么?卡卡西?”
“那要看你如何定義生與死這個概念了。水門。如果從擁有原始肉身這個角度,大概一個月前我就死了。”
將手指從脖頸劃過,卡卡西看著面前已經大腦停止轉動的波風水門低聲說道,聲音之中似乎擁有著一種滲入心魄的力量。
“但是如果從思想的連續性,自身的意志,自我的想法,還有行動的決心,我一直活著,也從來都沒有變過。拘泥于肉體的話是沒有什么意義的。更何況我們的肉身本身就可能存在缺陷。”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水門。藍染并不想要讓我主動告訴你很多事情,但是我覺得,還是應該跟你說一些比較好。”
與查克拉截然不同的力量開始在半空中涌動,一種復雜的模式以波風水門不能理解的方式進行運轉,將內容物徹底的照亮在他的面前。
監視的儀器,檢測的儀器,還有一系列各種看不清用途的道具。
就像是掀開了魔術布一樣掀開了空間的一角,長短不一的鏡頭和裝置展現在波風水門的面前,就好像是一雙雙觀察的眼睛,正在觀察著正在生態箱中的動物。
伴隨著一旁的爆燃聲,那一系列的儀器上的檢測裝置擴大又縮小,就像是活物一般檢測著周圍存在的各種數據和訊號。馬上的,像是感應到了波風水門的視線一樣,數十個鏡頭瞬間轉過來盯著波風水門。
那無機質的鏡框讓他不由得從內心之中產生一種恐怖感。
這倒不是像是當初看到藍染離開那樣撕心裂肺的痛苦,而是一種更加怪誕的,一種好像面對了世界的真理一樣,讓人作嘔又煩躁的苦難。
卡卡西從來都不會做多余的事情,他和旗木朔茂過來,檢測所謂的查克拉訊號塔才是順帶的產物,而真正想要做的,恐怕就像是掀開的這個舞臺裝置一樣,檢測木葉村內存在的各種力量。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天真啊,水門。藍染說過,不要過于相信曾經的朋友,要在心中時刻保持著一種警惕,你沒做到呢。”
拉下了純白色的面罩,旗木卡卡西看著面前一臉驚訝的男人低聲說道,舌尖的字符在光影之中若隱若現,陳述著某種極為可怕的,甚至要將人的世界觀轟碎的理論。
正因為那個理論的誕生,卡卡西才愿意放棄自己的肉身。正因為那個理論的可能性,虛夜宮的所有人才走在了一起。
他們都是敢于踏出那一步,并且心甘情愿在黑暗之中的人。
而現在,卡卡西打算將他們得到的一些真理的碎片傳授給這個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很好的男人。
“查克拉的屬性變化會導致自身的血脈變化,這也是血繼限界的由來。只要人們想的話,就可以通過不斷的修煉來改善自身的血脈。這是你所知道的事情。查克拉是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一比一混合之后在體內誕生的產物,這同樣是你知道的事情。”
“但是這里就有一個問題。為什么純粹的能量和自我修煉會導致自身的基因出現改變?為什么查克拉的訊號可以通過遺傳進行傳遞?我們不斷的修行查克拉,究竟是向著祖先溯源,還是自己開發了東西?”
“還是說,我們本質上只是一團查克拉的聚合物,傳宗接代和自我意識只不過是一個子群落因主系統失聯之后啟動后備預案,為了保存能量,而產生的一種幻覺?”
“創造再生,陰陽遁,輪回天生,蘇活,能夠復活的東西數不勝數。那么,我們是否也只是一個機械般的構造?”
看著那越發迷茫困惑的波風水門,旗木卡卡西緩緩的走到了那被按在地上的波風水門面前,麻木的雙眼俯瞰著波風水門蔚藍色之中帶著一點腥紅的眼眸。
“只要有需要,就可以不斷的復制出無限的‘我’。查克拉的特征一樣,那人就可以被替換掉。于是,我們究竟是所謂的有著自我的生命,還是被不知道什么個體創造出來的,一群失控的機器?所以想要解決這個問題,答案也很簡單。”
“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用勇氣在虛無之中開辟一條只屬于我們自己的未來。如果那種存在真的出現,那就去質問他們。如果想要攻擊,那就絕不停歇。所以,你是沒被選中的人,水門。因為你沒有向前的勇氣。你只是沉溺在了木葉的美好之中,并沒有真正撕破帷幕的覺悟。”
“你能面對玖辛奈可能死去的事實么?你能面對那未來的洪流么?你能面對自己可能從來都沒有活過的事實么?你不會面對的,因為就連藍染你都沒有懷疑過。但是我覺得應該給你一點希望才對。藍染覺得你已經無藥可救,可我覺得,你還是可以看到那風景之后的東西。”
看著那在原地已經明顯大腦過載楞在當場的波風水門,卡卡西搖了搖頭,轉身看向了那一片漆黑的世界。
“走了,父親。”
“好”
黑霧之中沖出了一道純白色的身影,一臉疲倦的男人拄著長刀看著天空的身影哈哈笑了一聲。
“抱歉啊,鏡。還想跟你多玩玩的,但是我兒子有些等不及了啊。”
看著那天空中墜落的大星,旗木朔茂微微一笑,按住了手中的刀柄。
下一瞬間,天空墜落的木葉也好,地面燃燒的火流也好,就好像那昏天黑地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一樣,這世界頓時化作一片純白色。
隨后,阻隔兩界的壁障悄無聲息的從左右劃開。那黑色的查克拉浪潮也逐漸在半空中湮滅殆盡。天空中駭人的卍解也逐漸化作虛無的火光。
面對又一次像一條死狗一樣昏死過去的宇智波鏡,旗木朔茂聳了聳肩,瞬身抵達了卡卡西的背后,和自己的兒子并肩而立,對著空氣劃出了一個十字。
本應該是只有波風水門知道的空間之中被強行打開了一個如同隔板般的通道,無數交錯的空間上下開合,將內部漆黑色的內腔透露出來。而控制住波風水門的無數虛幻的身影也跟著悄然破碎。
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將木葉內部高層的查克拉特征全部記錄完畢,并且將一些機會播撒給如今的木葉。
“記住吧,水門。天上的星星,都是敵人。”
站在逐漸關閉的黑色腔體內,卡卡西看著那似乎有些麻木的波風水門露出了一個笑容。
“如果再這樣天真下去,我會殺了你的。至少那樣,我會安心許多。你也不會把計劃透露出去。再見。”
“嗯,臺詞背的不錯。”
藍染關掉了銀幕,在明亮的房間中微笑著翻看著手中的資料。
在角落的監視之中,宇智波斑的生命線依舊穩定的跳動。卻也像是宣告了某種終末即將到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