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藍染惣右介來說,木葉和忍界說實話是一個蠻奇怪的地方。
他們一方面推崇各種各樣的所謂的羈絆,友情,友誼,但是另一方面卻又對背叛充滿了理所當然的情緒。
實際上對于忍界查克拉內部存在意志這方面,盡管已經確定了這一點是真實存在的,但是藍染惣右介也依舊懷疑,這方面絕對有著人文科學根本不達標的問題。
倫理道德人文科學這種東西看起來好像是不起眼,而且并沒有什么作用的樣子,然而身為一個人類的底色,實際上人文科學塑造的是作為人類人格的基礎構成,維持社會運轉的一個重要的構件。
只有倫理道德觀出現,正常的社會模型才能夠得以構筑出來。當背叛本身賦予了一定的代價之后,背叛這個行為就有了隱形的損傷。而面對損傷,很多人就會自然而然的選擇不去背叛。并非是因為感情或者怎么樣,倫理道德將整個社會用一條無形的鎖鏈彼此鉗制,用規則賦予了人不同的屬性。
而正是因為這些不同屬性不同規則的存在,人們才得以發展出來正常的組織架構,安定的生活環境,還有如今繁榮的社會。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忍村本身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忍者們對于人文這方面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或者說,理解的相當的扭曲奇怪,讓人不禁懷疑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夠呈現出來如此怪誕而又恐怖的模樣。
就以羈絆這種東西來說,他們認為彼此之間的友好關系是栓定,是作為一個隊伍的重要基礎元素。但是同樣的,背叛者往往必須要把事情做絕才能背叛。比如說殺死所有的知情人,對村子進行毀滅性的破壞和打擊,讓整個區域都陷入到絕望和痛苦之中。不然的話不做到這種程度就沒有辦法干脆的離開。這在藍染的眼中是非常畸形而且怪誕的認知結構。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瘋狂。
因為你背叛了理論上來說直接跑路也沒有什么關系,但是深陷于羈絆理論的忍者們對于背叛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執念。
他們的背叛似乎必須要做點什么儀式性的東西,來對應他們的羈絆教育,這才叫背叛。
比如說殺死同村的好友或者父母家人,又比如說破壞村子的任務并且讓村子陷入到危機之中,或者讓自己的隊伍徹底毀滅之類的,他們往往有著這樣極端的想法和理解。
而這樣的想法和理解,也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來人們對于這種方面的思考和判斷。一般來說正常人這時候往往會覺得正常的素質教育才是正解,但是忍者們的選擇是強化羈絆教育,導致每次叛忍出現都會造成極大規模的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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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忍界目前這個你殺我我殺你的樣子又極其容易導致精神破潰,神智失常,選擇極端之類的情景。這就導致了往往一個隊伍死了一個,瘋了倆,然后回去就開始搞破壞之類的怪事。這一系列的源頭,藍染惣右介認為可能確實是跟查克拉有關沒有錯,但是他們自身的問題恐怕也小不到哪里去。
在接手這些少年少女之后,藍染惣右介也沒有閑著,而是去找了綱手要了很多這四個小孩子的相關資料,并且建立了一個成體系的模塊。然后他毫不驚訝的發現,這四個孩子都有某種自我毀滅的傾向。
這在忍者世界里面就跟呼吸一樣正常,幾乎每個人或多或少腦子都有點極端,精神不正常在這里可太正常了。
但是具體的表現則完全不一樣。
比如說春野櫻,作為羈絆教育的犧牲品還有少年少女情感萌動的感情混合起來的結果,她的自我感動和自我犧牲意志可以說是數一數二。如果要是能讓那個口中的佐助君回來,她估計會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
山中井野,癡迷于花朵和相關技術理論,雖然相比較小櫻這種自殺志愿者算是很不錯的正常人,但是說實話,在藍染的眼中這樣的世界里還專注于所謂的正常生活,恐怕是需要錨點來糾正自己認知割裂的情況。但是總的來說大體算個正常人,比他以前的世界里那些高樓大廈精神扭曲的白領正常。
奈良鹿丸,自我認知潰滅的小聰明的男孩子。自己知道自己有點才能,但是不多。目前沒有任何創新精神,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幻想著自己能夠和平度日,直接放棄忍者行業直接回去養老之類的。有著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很天真的想法。伱既然生活在了木葉隱村,那這輩子除了叛逃之外可能也沒有什么能夠讓你安穩下去的東西了。忍界大戰和忍者之間的廝殺要比小孩子想的殘酷得多。
更何況已經學習了秘術的情況下,但凡要被找到就肯定會被拷打出秘術的構成,然后當做對面的底牌來使用。但是他卻選擇了無視目前危如累卵的局勢,而是安心地開始摸魚。
藍染惣右介完全能夠理解這種心態,視而不見是人類自我保護的本能,只要說清楚就沒問題。
當然,真正的重量級還是油女志乃這個小伙子。
如果說藍染惣右介最欣賞什么人的話,就是為了研究奉獻出自己的一切的人。那種仿佛為了真理而燃燒自我,焚盡一切的姿態讓他感到敬畏又贊嘆。
而油女志乃很明顯就有這個趨勢。相比較他的其他的族人的公事公辦,油女志乃是發自內心的真的喜歡昆蟲和自己家的蟲秘術,將自己的身體化作蟲巢之類的東西他是根本都不在乎的。
事實上根據他的翻閱記錄,藍染很確信他正在研究如何將自己的意志轉化為蟲群的查克拉訊號源,并且進行附著與進化。如果不是被藍染點名了個人特征不夠的查克拉訊號很容易被自然環境消減這種事,藍染甚至懷疑他可能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蟲巢化了。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身上的非人特征也開始逐漸的顯現出來。甚至兩個女孩子都感覺到不到他身上體現出來的某種青春期少年的特質。實際上女孩子對于視線是很敏感的,同樣的青春期男孩在旁邊,就算是不喜歡,面對好看的女孩子也會偶爾看兩眼滿足一下荷爾蒙,這對于女孩子來說屬于十分正常且完全能夠注意到的東西。
可油女志乃完全沒有了這個情緒。得到了所有相關消息之后,他就一股腦子扎進了實驗室里,整天對著蟲子做對比組實驗和查克拉異化。
這也是為什么鹿丸出現之后就被炮轟的原因所在。三個人都是研究型,就你一個半路進來的,被某種程度上找個借口鄙夷也是十分正常的現象。
只是,同樣的,在這樣的村落環境之下逐漸扭曲的孩子們所展現出來的對力量的追求也是駭人聽聞的。在藍染那個時代,甚至忍界大戰時期都沒有如此對于力量的執著。
而忍界大戰之后如今的時代,明明是相對和平的時期,木葉的忍村里面的小孩子卻對力量有著如此病態的需求。藍染并不太喜歡這個樣子。出于功利化的研究固然是很不錯,但是藍染更喜歡是所有人發自本心的希望能夠走上來,希望能夠成為更好的人才去研究的。
像是如今這樣子,對于藍染來說實際上算是比較平庸的結果。
就是拿到了報告的綱手完全不這么想。
“……這些孩子們都有著自己的理念和想法,就讓他們自己去做吧,忍者必須要面對很多的苦難才能夠成長。”
這個醫療忍者出身的火影看著藍染惣右介提供的信息,臉色如常的說道:
“如果如此刻苦的訓練能夠讓他們在未來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么再怎么刻苦的訓練也是正常的。因為只有這樣,人才能掌握住自己想要的命運。”
“而且小櫻這孩子實際上想法十分細膩,對于各種忍術的開拓也有著自己的想法。只是因為佐助的原因沒有辦法發揮出來自己的才能。如果你有能力將她的思想稍微糾正一下的話,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山中井野,奈良鹿丸兩人都是豬鹿蝶的組合。這一代的豬鹿蝶讓我拆分之后,實際上在忍者之中有著一定的輿論影響。如果她們兩個都不想要這樣生活下去,或者只有鹿丸一個不喜歡的話,也可以直接叫我把他們送回去。這種方法可能確實不是適合所有人。”
“而油女志乃,他喜歡的話就沒有什么問題。我認為這個孩子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實際上是所有孩子們之中想法最為成熟穩健的。他腦子里有著一些屬于自己的看法,也不會被他人撼動。能夠走上這個道路,說明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其他人故意逼迫他做出來的決定。能夠有著這樣的結果是很好的。”
對于藍染提供的那些看起來跟折磨沒有什么兩樣的數據,藍染雖然感到很遺憾,但是綱手卻感覺十分正常。
這可是忍界。什么是忍界?孩子們五六歲上戰場,七八歲戰死,在忍界可以說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一開始為了防止忍界大戰的規模出現擴展而出現的村落制度,最終成為了戰爭漩渦的本身。
但是很多忍者已經滿足了,或者說對于這種現狀已經麻木了。三代的忍界大戰早已將一代人的精氣神徹底打空,而忍界大戰帶來的后續的波動也能夠讓最理想的人淪陷在了絕望之中。如果說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還有一些理想主義者,那第三次打完之后再過幾年就真的沒有了。
哪怕是綱手,這個醫療忍者,對于現實都已經心灰意冷。雖然說被鳴人重新喚醒了心中存在著的一些想法,但是有了想法,然而不多。綱手十分理解并且接受了忍界如今的亂象和結果。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能夠通過如此強力的學習方式將自身的實力進行提升,對于綱手來說是非常不錯的一件事。
至于腦子究竟出了什么問題,未來會不會有什么隱患,現在忍者平均年齡三四十歲,戰場時期更是飆到了二十歲,沒有必要想那么多。
等到出現隱患,你人都死了好幾輪了,能夠有什么隱患?
雖然這個邏輯非常混賬,而且充斥著一種讓人惡心的不以為意的感覺,但是在如今的忍界確實是真理。
現在的領導者都是當年目睹過第三次世界大戰絕境的人們,他們自然很清楚那絕望的戰爭之下隱含著的含義。所以對于藍染的說法,綱手甚至還有點不滿。
“如果能夠通過這樣的極端手段讓人有了自保的能力,那他們也不會抱怨這種事情。正因為有了自身的力量之后,道理才能夠說得通。沒有力量的情況下是不會有人聽你講故事的。”
“雖然并不是十分茍同,但是你這么說的話倒也沒錯。可能是我不太適應這樣的忍界吧。”
藍染惣右介單手插兜看著面前的綱手,臉上依舊是那平靜的模樣。
“不過這孩子的教育只是一方面的問題而已。另一方面,我給你們的那些有關于心靈寫照之刃與自然環境靈子技術,你們已經討論出了結果了么?”
“還沒有。這種新技術對于我們忍者來說算是比較陌生的東西。很多人都不敢直接吸納自然能量,而且那個心靈寫照之刃實際上對我們來說也有很大的顧慮。宇智波家族帶來的影響太大了。”
“是嗎?”
“雖然掛上了斬魄刀的名頭,但是這種映照自己內心的事情,對于忍者來說是十分抗拒的。”
綱手神色不變,雙手抱胸一臉自然的說道,就好像是真的在對斬魄刀技術有所意見。
“并不是說那種技術不出色,而是對于我們來說,那種東西更像是把自己的想法剖析給別人看。這對于我們忍者來說是大忌。”
“別說謊了,綱手大人。我們曾經共事過,對于你說謊的態度,我很清楚。更重要的是,目前木葉里我已經察覺到了六個有著靈力特征的忍者,斬魄刀特征的忍者更是有八人以上。對于這種短暫就能成型的力量,靜靈庭內部是完全可以感知到的。”
“你監控我們?”
“你會把暴露在視線內的行為叫做監控么?我不這么想。”
藍染惣右介站在了綱手的面前,俯瞰著那個表情似乎有些緊張的火影,臉上的表情慈悲而又憐憫。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表情看著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就好像憐憫他們的存在一樣,讓人本能的感覺到內心之中有些不舒服。
沒有人想要承認自己天生低人一等,更沒有人覺得自己是可憐的。所以藍染惣右介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就總會讓綱手心中充滿著某種奇怪的怒火。
那種怒火沒有任何來由,可能是因為在靜靈庭出入的時候總是能夠看到自己和斷在一起的幻覺,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學習了斬魄刀的技術開始面對了自身的意志的原因,出于種種思考,綱手并沒有打算直接和藍染進行全面的合作。
但是這種藏了一手卻被人用看見小孩子打鬧一樣的態度指出來的感覺,還是讓感受感覺到自己心中越發涌動著的某種羞恥的心理。
“不用再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了,綱手大人。我說過了,我對于木葉還是存在一定感情的,并且希望能夠將我的技術,還有那個相對這里來說更好的世界的軌跡傳播給你們。這并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你們。像是現在這樣沒有意義的殺戮循環,我認為早就應該終止才對。”
就像是看著調皮搗蛋的小鬼一樣,藍染惣右介看著面色有些壓抑的綱手搖頭嘆息道:
“更何況,現在是我想要傳播我的理念,你們自己學習對我來說是件好事,擴大了影響對我來說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何必非要將這些東西視作機密呢?我們之間并不是敵對關系,這種交流越多越好才是。”
“……那你介意開展一次相對的訓練賽嗎?就用你所謂的交流。”
“賽制和人員都有誰?”
“是木葉內部的訓練比賽。我們雖然是合作關系,但是你想要宣傳你的理論,總得需要讓弟子出來行動一下。訓練賽就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看著面前的藍染惣右介,綱手一臉平靜的說道,似乎是真心為了藍染惣右介去考慮。
“日向寧次,天天,李洛克三名忍者現在都在木葉村中,正好是那些孩子們能夠比拼的平臺。而且他們三個人實際上也都代表了一種階層的理想狀態,對于你的傳播也算是件好事吧?一個月之后,你的訓練班也就暫時結束了,他們也應該出成績了才是。”
“嗯,確實如此。那就這么做吧,我很期待。”
瞥了一眼似乎毫無問題的綱手,藍染惣右介微微一笑,對著綱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