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十六室外,高高在上的總隊長帶著瀞靈廷內部幾乎所有的高端戰力抵達了四十六室門口。
總隊長,山本元柳斎重國。
二番隊隊長,碎蜂。
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
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
七番隊隊長,狛村左陣。
十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
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
除卻已經在下面的藍染惣右介,東仙要,京樂春水外,就只剩下失蹤的市丸銀和在搞研究的涅繭利沒有出現。
這是尸魂界有史以來恐怕豪華程度能夠排入前五級別的應對陣容。
獅子搏兔,也盡全力。已經承平已久的瀞靈廷在山本總隊長的怒火之下很快就拉出來了如此豪華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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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用感知什么,他只是用目光就能夠看到自己的好徒弟正在和藍染惣右介這種大逆不道的混賬虛與委蛇的模樣。京樂春水在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山本總隊長。
而山本總隊長也沒有搞什么所謂的尊嚴,對于死神內部這種大亂,山本總隊長向來都是痛下下手的。直接用了總隊長命令,帶著所有還能動彈的隊長和一系列的副隊長們一起出現。除了虎徹勇音依舊正在對不相信的雛森桃做著思想工作外,在四十六室外的天空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占滿了無數死神穿著死霸裝的身影。
利用涅繭利開發的靈壓壓制藥物進行準備,無數陣法和道具在周圍進行設置。
對于藍染惣右介這種膽敢對于中央四十六室下手的逆賊,山本元柳齋可以說是超乎想象的憤怒了。
一手創建了護庭十三番隊的山本總隊長是對這個體系有著強烈而又豐厚的感情的。甚至可以說,這個體系凝聚了他的人生,他的未來,他的一切的思想和生命的總結。
他的前半部分的人生一直在鍛煉著自我,不斷地去修煉成為最強大的人,而后面的人生,則是為了這個體系鞠躬盡瘁,不斷的努力,試圖將所有的死神和貴族凝聚在一起,創造出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讓大家都能更好生活的世界。而如今,藍染惣右介的出現簡直對著他的臉抽了一巴掌。
這種行為毋庸置疑是在挑釁,甚至是某種程度上的挑戰。
藍染惣右介當眾不滿這一切的一切,他不滿山本元柳斎重國創造出來的瀞靈廷,寧可用這種方式來屠戮,也不肯跟他這個總隊長進行交流。這讓山本總隊長一方面感到震怒的同時,另一方面也有一點小小的寒心。
不論怎么說,他也是死神的總隊長,所有的死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他的弟子一樣的人物。雖然不如入室的弟子,但是對于山本來說,這一切都是有感情的。他從原本的劍鬼變成了如今的護庭始祖,從原本的殺人不眨眼,連自己人都能犧牲的狂人,變成了如今思慮再三的總隊長,他覺得自己已經溫和了許多,瀞靈廷也有更好的發展。
可為什么在一切都在欣欣向榮的時候,藍染惣右介會發起如此強烈的叛逆?
山本總隊長并不理解,他只是很憤怒。
一種最心愛的東西被人玷污了,自己的信仰被人背叛了的憤怒。
“……大逆藍染惣右介。”
“是。”
“現在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么?”
“沒有。”
“什么都不想說的話,那就到監獄里去說。不要逼老夫直接動手。”
“還真是有趣的說法,山本總隊長。就算是逼您親自動手,也是沒有什么意義的不是么?”
站在原地的藍染惣右介推了推眼鏡,看著天空中憤怒的山本元柳斎,還有周圍密密麻麻的身影,不由得微微的瞇起了眼睛。
“這可真是,陣法,鬼道,秘寶,還有各位隊長與副隊長,除了最尊貴的,能夠說得上話的那些人之外,大家還真的都來齊了啊。但是,能夠說話的人卻一個都沒到,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遺憾。”
這話說的很讓人不舒服。
什么叫做真正能夠說話的人根本都沒有出現?什么叫做來齊了?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那些知道什么的隊長表情各異,但是更多的是完全不知情的隊長們。比如說戴著面具的狛村左陣,那頭盔內的眼球就目眥欲裂,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對著下方另外等待的東仙要發出了怒吼。
“東仙!你為什么做出這么極端的事情!有什么問題的話,明明可以用語言和交流來決定的!”
“曾經,我也是這么想的。狛村。”
“那是為什么!你不相信總隊長嗎!總隊長明明如此正義,我們都已經追隨了總隊長這么久,難道還不知道嗎!”
“總隊長,無法傷害綱彌代家。”
在四十六室的鮮血之中,東仙要的聲音平淡而又堅定。
數個隊長的眼神一瞬間暗淡了下來,甚至就連山本總隊長那磅礴的怒火都收斂了一瞬間。
他們實際上當然很清楚東仙要為什么會變成如今的樣子,也知道有關于東仙要好友歌匡的故事。更清楚綱彌代家和貴族們的問題。
就像是東仙要本人說的那樣,總隊長沒有辦法傷害到大貴族們。總隊長創造了護庭十三番隊,就是為了殺死那些對抗靈王體系,可能進行反抗的人和物。現在雖然已經開始變得像是一個正經的組織一樣,但是究其本質還是沒有任何變化的。
而這時候,被貴族們傷害的死神,被傷害的那些人,到底要怎么做呢?
就連怒吼著的狛村左陣都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不僅僅狛村左陣,包括浮竹十四郎,日番谷冬獅郎在內的隊長們都有些啞口無言。
面對這個尸魂界之中最正義的男人平淡的發言,死神們在天空中的氣勢居然在一剎那間壓落了下來。
因為這根本沒有辦法解釋,甚至很多死神自己內部都很迷惑,也很痛苦和割裂。他們固然是愿意為了瀞靈廷奉獻出來自己的一切的,但是貴族們展現出來的東西,真的值得他們效忠嗎?
如果說之前對于藍染惣右介的問話,是對逆反者的質問,那平淡的東仙要那似乎什么感情都沒有蘊含的話語,卻充斥著底層的血淚和痛苦。那種痛苦已經深刻的撰寫到了整個瀞靈廷的最深處。讓所有的隊長們都本能的不想要面對這樣的話題。只有東仙要一人泰然自若的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我為什么要憎恨綱彌代家,為什么我們決定要這么做,是因為我們只能這么做。”
“山本總隊長是無法傷害到貴族的,瀞靈廷和護庭十三番隊本質上也沒有辦法做到這些。我曾經試過很多,藍染大人也試過很多。我們沒有提出過要求嗎?我們沒有去訴求過嗎?”
“我認為各位隊長都很清楚這一點的。沒有人比我們更加熱衷于此,也沒有人比我們更加希望用正常的手段去解決問題。但是從頭到尾,四十六室都是貴族們的游樂場。他們不會對任何普通人的痛苦有所憐憫,更不會對此產生同情。他們只會維護自己的統治,維護他們的利益。”
“甚至,朽木家會處理這種人么?我認為是不可能的。”
在半空之中的朽木白哉搖了搖頭,把目光偏向了一邊。
這位貴族典范不喜歡撒謊,也不愿意撒謊。他確實是做不到這一點。直接對著同為四大貴族的綱彌代家出手,只是為了所謂的正義什么的,朽木家內部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更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這是客觀的事實。
哪怕朽木白哉自己都覺得這樣的世界很惡心,自己實際上從內心之中也對于這樣的快意恩仇有著認可,但是也不可以。他是貴族的典范,朽木家的家主。他是要對自己龐大的家系負責,甚至就連朽木露琪亞要被處刑,他也要思考著自己身為貴族典范的問題,而不是不管不顧的救下朽木露琪亞。
“護庭十三番隊并沒有給我這個權利。我憎恨著這個腐朽的瀞靈廷,同時也憎恨著維護這個瀞靈廷的護庭十三番隊。只可惜,最后并沒有利用這段空白時間來將其他的大貴族一網打盡。時間已經不夠了。”
“東仙!不要這樣說!你只要跟總隊長明說的話——”
“我和歌匡,還有綱彌代家的事情,還要再講一次嗎?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講一次吧。”
站在地面上的東仙要抱著自己的斬魄刀,冷冷的將故事說出來。
這并不是什么復雜的故事。
青梅竹馬并非互相愛慕,但卻是有著同樣的信念,心中胸懷正義,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大人物,匡扶正義。
其中女孩子最終得到了貴族的賞識,不能成為死神繼續,而男孩子卻始終如一,希望能夠有朝一日看到女孩子出現在正義的隊伍之中,行駛正義的權柄,有朝一日向他講述斬奸除惡的故事。
但是,貴族的丈夫只是把女人當成玩具而已。那個叫歌匡的女人心中的正義理念,對于綱彌代家來說只是讓人作嘔且厭惡的東西。一開始只是普通的針對,然后是斥責,咒罵,沒過幾日之后,就是平平淡淡的把人殺了。貴族殺死平民妻子而已,這種事情雖然不多見,但是也不算少見。
只是這一切發生在東仙要的身上的時候,這世界原本的構筑,就這么崩塌了。
“——所以我才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可能是情到深處吧。
一向被認為沉默寡言,不怎么喜歡說話的東仙要,時至今日居然也像是藍染惣右介一樣滔滔不絕起來。
這種怪異的感覺被人認為是情緒爆發的巔峰。當一個人的情緒已經變得連自己的性格都開始扭曲起來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心中究竟隱藏著多么強烈的痛楚,以及多么廣闊的恨意。
自己的至交好友得到了良人,本來是值得贊許的事情,東仙要也沒有覺得哪里不妥。雖然成為了貴族的女人沒有辦法繼續身為死神戰斗下去,但是東仙要也認為歌匡或許能夠有朝一日發揮自己的正義。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綱彌代家迎娶了歌匡的男人,只是為了好玩而已,就決定殺死歌匡。
而同樣的,也只是為了好玩而已,就決定蹲守在東仙要的身邊,去問詢他是否想要報仇。如果有的話,就當眾羞辱并且殺死他。這種強烈的侮辱,這種明目張膽的謀殺,最終的結果也只是禁足而已。對于貴族來說,這種監禁禁足,完全沒有意義。甚至這可能都是綱彌代故意這么做的,不然的話他很有可能完全無事就走出來了。因為他是綱彌代家的人,殺死幾個平民妻子,根本不足以讓他遭到什么問題。
雖然對于東仙要變得滔滔不絕感到奇怪,但是聽到了這樣的故事,所有人也都不奇怪了。這種情況下要是還能忍著,讓自己的情緒不被爆發出來,或許也是一件很讓人心痛的事情。
“……這種事情,老夫事后會處理的。可現在,你們還是要被擒拿下來。”
在半空中敲打著空氣,山本總隊長沉默了片刻后,低聲說道:
“不論發生什么事情,瀞靈廷的威嚴都是第一位置。藍染惣右介,東仙要,你們兩人必須要接受審判才可以。”
“很好,雖然確實是讓老夫有些心痛,但是你們也要見識一下,老夫守護瀞靈廷的力量。以后想想清楚,再做這些蠢事吧。”
看著那兩個沉默不語,各自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的身影,山本總隊長伸手制止了其他隊長的行動。
這種事情如果讓其他人插手,恐怕會留下來終身的陰影來的。
所以這種傷害,這種痛苦,就應該由自己這個鍛造了這個秩序的人來解決。
周圍的空氣頓時干燥。
“萬象一切,皆為灰燼,流刃若火!”
握住如同流淌的火焰一樣的斬魄刀,在扭曲的世界之中,山本元柳斎看著面前那依舊溫和的笑著的藍染和東仙要,緩緩的揮出了自己那能夠焚盡一切的利刃。
如果,那面前真有東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