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煉器室內。
方夕噴出一縷丹火繼續祭煉一塊翠綠色的符玉。
一點點丹砂滲透入符玉內部,在四周化為一道道玄異的符文。
成!”
筆靈砂為墨,封以蟲蠟,玉符乃神念為。
回憶玉簡中的制作口訣,方夕強大的神念放出,令一枚枚符文飛快在玉符周圍勾勒、穩定下來,然后又封了一層靈蠟。
到了這時,此玉牌已經跟方夕之前獲得的‘千里傳信符’沒有多少區別。
“最后一步,一分為二,一體同心,去!”
方夕抓住某個冥冥中的契機,手指一劃。
......波!
一道碧綠色的劍光閃過,將玉符從中均勻地一剖為二。
哐當!
兩塊玉牌落下,被一只法力匯聚形成大手一把撈如我煉制此符,已經駕輕
就熟了……不容易啊。”
方夕拿著兩塊新鮮出爐的傳信符,感慨一聲。
這幾年他在玉符之上投入的精力,僅僅只在煉丹之下了。
在消耗大量資源之后,他終于艱難入門,成功煉制出第一塊玉符。
又經過自身思考與符道底蘊,在不借助九眼菩前提下,就發現了煉制之法中的幾個小問題,并加以改進。
到了如今,已經能穩定產出。
從投入來看,自然是虧的。
但從自身符篆之道的精進來看,又是完全值得的。想到這里,方夕又摸出一塊玉符。同樣的丹火祭煉之后,他神色莫名一動,吹起一盆銀色的砂石。
這砂石在半空之中就被丹火融化,變成絲絲縷縷的銀線,沒入玉符之中,組成一個有些殘缺的篆文。
“封!”
方夕看到篆文成型,立即雙手合十,結丹中期頂峰的法力洶涌而出。
青色光輝包裹之下,玉符瞬間凝固。
“成了”
方夕拿著此道玉符,不由十分感慨。
他自從能神識觀察‘諸天寶鑒’之后,便一直在嘗試臨摹其上的花紋。后來符篆之道突飛猛進,又借助鐘紅玉的‘空靈根’筑基之時的機緣,才勉強記住幾個殘缺的符號。
只是那種殘缺符文,竟然都無法留在普通符紙之上。
縱然三階的符紙,也無法承載,會直接自燃!
而現在······
篆刻了一枚殘缺銀色符文的玉符,卻相當穩定!
“終于找到了將那些符文利用起來的辦法··這一枚銀色符文,明顯涉及虛空之力,在傳送陣的研究之中也頗用得上。”
這一枚符文,被方夕取名為‘虛空篆文’,算是他參悟出殘缺程度最小的一枚。
即使如此也有將近一小半殘缺。
但封印在玉符之中后,竟然也具備一定不俗的威能。
“玉符之術,本來就是修士發明出來的,甚至古修之法失傳之后,如今的修士還能復刻與改進······”
我置這一枚玉符,勉強算是一種半自創的全新玉符了,雖然……只完成了一半。
購買玉符制作之法,其實大半還是為了臨摹這些銀色符文,方夕嘴角微微勾起。
那青陽上人,可謂做了十分虧本的生意。
這幾年對方不斷聯絡,推銷玉符,以及邀請方夕一起行動的提議,都被方夕直接無視了。
也見證了其語氣從一開始的自傲自恃、到漸漸放平、再到最后的隱隱委曲求全·········宛若一個經歷各種套牢、又遭受社會毒打的青年。
“這新的玉符···效果應當與虛空有關。”方夕拿著玉符,想了想,卻沒有注入法力激發。
畢竟這殘缺符文的效果,他也是一知半解。萬一將小寒洞弄塌了,卻是不美。
將玉符收起,方夕又來到練功室,盤坐于蒲團之上,開始每日雷打不動的修煉。
在他身上,青黃二色交替閃爍,體內枯榮金丹隱隱有紫氣升騰······
數個時辰之后。方夕睜開雙眼:“終于將第十五層功法徹底圓滿……如今再打坐,只有恢復法力之功并無精進之效了。”
實際上,這狀態一年前他就隱隱觸及,不過一直不驕不躁,純化法力。到了如今,只怕不借助任何丹藥,僅僅憑借自身靈體資質,都有成突破結丹后期的把握!
而‘乙木法身’的特點,就在于生生不息,縱然突破失敗,也不至于如同其它結丹一般遭受反噬,丹田與經脈受創,需要調養良久。
方夕則是數個月便可以恢復過來后進行下一次沖擊,反復幾次之下,突破結丹后期可以說十拿九穩。
畢竟哪怕只有兩三成概率,只要再加上足夠多日,嘗試次數,怎么也能成功的!
這就是‘乙木法身’的可貴之處!
更不用說,此法所帶來的壽元增幅,足以令修煉者具備更多次的沖關機會!
之前結丹,方夕也是同樣的思路。
“不過,能一次成功,還是一次,成功的好。”
“所以,才要準備各種突破瓶頸的丹藥或者秘術。”
方夕想了想,站起身,走出小寒洞。
玄冰宮。
主殿。
鳳冰仙端坐于水晶一般的寶座之上,望著下方吵吵嚷嚷的筑基長老們,面色十分無奈。
她當年請回客卿太上長老,解除玄冰宮大難,但諸多修士在道統衰微之際尚且能同舟共濟,如今危機解除,卻又開始暗中爭權奪利,還混雜著許多私人恩怨、愛恨情仇…以及四周附屬修真家族的破事,當真一團亂麻。
“庶務殿殿主·····我準備交給嵐師妹上任。”
一番討論之后,鳳冰仙不由提出一個人選,一錘定音。
“多謝宮主,我必管理好庶務殿。”
這位嵐師妹姿容絕美,一顰一笑間都有動人風情,容貌隱隱還在鳳冰仙之上,正是當初那對瀚盜道侶中的女修。
“如此甚好······至于齊家,區區一個筑基家族,也敢試探上宗,直接滅門即可!
鳳冰仙美目含煞,一言便定了一家筑基家族的生死。
在場修士卻十分自然的樣子,畢竟在附近除了冰煞宗之外,玄冰宮便是一等一的勢力!而不客氣地說,覆滅一批筑基家族之后,散修之中,總有機緣巧合獲得筑基丹、甚至自行筑基的奇才,填充空缺的位置,除非遇到修仙界大戰,否則根本不虞沒有人手。
鳳冰仙筑基圓滿修,擔任宮主日久,威嚴甚重,飛快處理著宗門事務。這時候一位黑袍冷峻的青年筑基站起身:“宮主·····
我外事殿有要事通稟!”此人乃是外事殿筑基洪長生,一向負責對外情報探查。他一出言,頓時吸引所有長老目光。
“說!”
鳳冰仙隱隱有不好數預感,一拂袖。
“宮主可還記得‘玄陰老魔’?”
洪長生問道。
“此人乃是赤血教結丹長老,兇威赫赫,卻莫名隕落···”鳳冰仙看不出絲毫表情地回答。
“莫非此事還有什么內情?”
嵐師妹開口詢問。
“死了一位結丹,赤血教上下怎么可能甘心?應當一直在秘密追查線索。而奇異的是,在玄陰老魔隕落前后,赤血教還有幾位結丹長老也莫名坐化······明顯是被針對。
洪長生侃侃而談:“這股暗中勢力做得十分隱蔽,但最近卻泄露出馬腳…赤血教已經開始與青葉商會沖突,劫掠了此商會多支大型商隊……”
“竟然是青葉商會?”其余筑基長老紛紛大驚,又覺得理所應當:“敢算計元嬰勢力,自然也只有元嬰勢力了……那證據呢?”
“此種事怎么可能留下證據?但赤血教已經發布聲明玄陰老魔隕落之時,青葉商會的天煞老人也剛好坐化,這明顯不是巧合!”
洪長生道:“青葉商會雖然有所解釋但又有一位結丹長老被魔門修士偷襲,差點隕落。雙方已經是劍拔弩張,修仙界大戰又起,我玄冰宮必須做好準備。”
“此事··”
鳳冰仙咬了咬紅唇:“恐怕得稟報太上長老……”
這太事關重大,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不用稟告了,我就在此處。”
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
方夕大步從殿外走入:“本座恰好出關,沒想到便聽到如此有趣之消息。他走到主位,鳳冰仙立即讓開,帶領諸位筑基行禮:“見過太上長老。”
“罷了。”
方夕大馬金刀地坐下,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些好笑:‘這天盟……倒是做得易好大事。’
‘青葉商會也是倒霉,必然出了奸細··探聽到天煞老人坐化節點,然后去襲殺玄陰老魔····’
‘沒想到,當年有一面之緣的金丹圓滿,都已經坐化了······也難為能隱瞞如此之久。’
由于此界高階修士往往是一宗命脈,因此修為層次、狀態好壞、乃至坐化都是最高機密,基本都能隱瞞多年。
天煞老人坐化被隱瞞如此多年方夕是一點都不奇怪。
反倒是青陽上人之前數次邀請他出手,時間點跟赤血教出事,雙方摩擦的時間很接近,由不得方夕不多想幾分。
“此事,我自會與宮主商量,爾等先退下吧!”
方夕擺擺手,讓諸多筑基退下。
鳳冰仙愕然望向方夕,耳邊便傳來方夕略帶粗豪的話語:
“宮主·······我要你助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