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自玄冰宮中飛出,帶著極寒之意,正是鳳冰仙。
她凝神遙望不遠處的層層鬼云,臉上浮現出震撼不已之色。
如今整個玄冰宮之中,也只有煉化外丹的她,敢出來觀戰了。
片刻后。
無數鬼霧消散,被—面白骨幡宛若長鯨吸水般汲取,現出萬里無云的大空。
方夕化身的云桀子負手而立,手持萬魂幡,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上長者方才那是?
鳳冰仙終究不是結丹修士,感應上也失之敏銳,只能察覺有結丹大戰,但對于來人身份以及后續,卻是根本一無所知的。
“來了兩個結丹修士,已被我隨發了···”
方夕擺擺手,神情變得嚴肅:“不過這事情有些麻煩,本座準備外出避一避風
頭,若有人來問你,就直接實話實話,明白了么?“
不等鳳冰仙回答,方夕已經落入小寒洞,將自己之物收入山海珠中。
隨意賞賜了—些東西給匆匆趕來的姜靈等侍女之后,他便化為—道漆黑魔光,沖天遠去··
漆黑的光芒只是在天際閃爍幾下,便徹底消失不見,只留下—干玄冰宮的女修面面相覷。
向南飛行一段時間之后方夕伸出右手,在臉上一撕一張人皮面具瞬間揭落而下。
他輕笑一易聲,周身乙木神光環繞,化為一道青碧色遁光,繞了一個大圈,往北方飛去。
邊飛,還一邊摸了摸手上的儲物戒。
“這太虛宗的元嬰弟子就遠遠不如圣子肥了”
“更關鍵的是,搜魂也沒有得到什么好消息。”
想到之前干掉韋應帆之后,自己收集到的情報方夕臉色就暮然有些陰沉。
“青陽上人之前說謊了··太虛宗內雖然有古魔門典籍,也的確提及‘怨魂引‘......與辨認之法,卻唯獨沒有解咒之法,這老小子竟敢騙我”
“不對”,好像我也沒有給天盟出過力…還礴過不少羊毛,不算吃虧”
“倒是此人記憶之中關于太虛宗功法神通的記憶,同樣被神念禁制封印··”
“我所能得到的東西,并不多...”
這太虛宗元嬰種子身上的法寶,太虛塔已經半廢,唯有九口本命飛劍還能入眼。
但修士的本命法寶縱然在修士身死之后能被煉化,卻必然再也無法祭煉到心意合一,發揮全部威能之地步的。
威力甚至還比不上‘毒龍爪‘!方夕估計也就過渡用用。
“倒是此物··有些意思了。”
他手中拿著韋應帆的儲物手鐲,法力沖入其中,輕易將之祭煉。
神識進入其中之后,方夕略過靈石與其它靈物,手中直接浮現出幾枚玉簡。
“有兩種全新玉符的煉制之法,當真不錯…”
“除此之外,便是此物了。”
方夕手中把玩著—枚漆黑玉簡,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此枚漆黑玉簡,同樣出自那擁有怨魂引密咒的古老魔門。
按照韋應帆的記憶,應當是此魔門虛弱之后,被太虛宗滅門,然后獲得的戰利品。
可惜漫長時間之后,太虛宗同樣衰弱下來,在姜國之中,魔漲道消!
“怨魂引··不僅是此魔道密咒,縱然一些基礎的魔道法術,殘片世界中的魔道弟子也有不少使用過,跟南荒十分相似…”
“如此看來,這兩界果然都是地仙界的下屬小界,或許還都得到過上界大能傳法......因此許多功法與秘術、以及靈藥、物品名稱完全—樣或相似,是很正常的事情。
方夕思忖—番,神識又進入漆黑玉簡之中。
一篇極其精妙的法決,頓時浮現在他眼前,可惜只是殘缺版本,而在許多空白之處,還有韋應帆的標注。
看得出來,這位太虛宗的元嬰種子的確在此物之上耗費了許多心血的樣子。
根據對方記憶,方夕更是知曉,這韋應帆之所以接近兩百歲還只是結丹中期頂峰的修為,愧對天品靈根的資質,除了遇到結丹后期的瓶頸之外,也跟耗費大量時間精力,投入此篇殘缺功法之上,有很大關系。
“太白劍訣?”
方夕喃喃著,說出這道法決的名字。
此門功法,赫然是一門上遣古劍修的根基之法!
一旦練成,或許能重現上古劍修一劍破萬法之威!
至于為何被記載在一塊魔氣森森的玉簡中?
“這太白劍訣‘命運坎坷,不僅是太虛宗攻滅那古老魔門的戰利品···并且此門劍決大概也是魔門之前劫掠所得,等到被滅門之時,魔門長老毀滅諸多典籍,因此殘缺不少....”
可惜···我又不是金靈根,更不是劍修。
“這太白劍決,對我真是鳥用沒有啊···”
“雖然,此人已經將其殘缺補全小半,其余也都有思改.···若我以九眼菩提子參悟推演,或許真的能重現上古劍修的風采···”
方夕撇撇嘴,將玉簡直接收了。
上古劍修,講究心性決然,一往無前。
雖然戰力強橫,但這風格真心跟他不太匹配…
否則的話,方夕也不介意耍一耍劍。
畢竟靈根資質的問題,通過奪舍還是有解決之道的。
他自己沒到元嬰,無法元嬰出竅而奪舍,但身外化身煉就天魔舍利,足足可以奪舍三次!
比如讓身外化身奪舍韋應帆,那方夕立即就是天品金靈根的絕世天才了!
“唉··…元嬰老怪普遍都有奪舍之能,一個個哪怕之前資質不佳,奪舍之后只怕也是絕世天才…”
“相比較而言,我這么慢悠悠地種樹增長資質,真是弱爆了啊···”
方夕為自己鞠了一是把辛酸的眼淚。
“如今又得罪了太虛宗,連玄冰宮都不敢待了…又一個小本本記上。”
他駕馭乙木神光,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幻影。
過不多久,便出了冰川之地,見到下方山巒青綠,—片鳥語花香。
方夕接連趕路終于來到韋應帆記憶之中與青陽上人接頭的地下秘舵所在。
轟隆!
他屈指一彈,道乙木神光飛出,化為自即口乙木神劍。
這劍如今散發出的威勢,已經超過一般法寶,轟然砸落地面。
轟隆隆!
大地顫抖、開裂···現出一個空蕩蕩的地宮。
方夕降落在地面之上,周身環繞乙木神光罩,神識一寸寸掃過地宮:“走了···
并且處理得很干凈。”
“看起來,這韋應帆應當是有命牌一冊類的物品在青陽上人手中。然后等其身死,立即決定轉移既然如此,其它記憶中地點,也不必去了…"
他嘆息—聲。
自己一路緊追,就是為了打個時間差,在韋應帆隕落的消息傳開之前,洗劫天盟的幾個隱秘據點。
卻沒有想到,居然撲了個空。
方夕也不敢再繼續搜尋,畢竟夜長夢多,等到時間充裕,搞不好等著自己的,就是陷阱了!
“罷了,得我之幸,失我之命”
他嘆了口氣,大袖—拂。
轉眼之間,一團青光大放,已經沒有了方夕的蹤影···
星月坊市。
薛家老店。
已經顏見老態的溫藍手持一面銀色小鏡子,數著自己的白頭發,心中忽然涌出一陣悲傷。
她當年筑基失敗,如今還是煉氣修士,已經注定被放棄了。
一直看守此店,只怕就是最后的歸宿。
就在這時,她眼角余光微動,見到一筑基修士大步走入店中。
“這位客人…不知需要何種情報?在月坊市之中,老身不是自夸,但我薛老店,絕對是首屈—指。”
溫藍恭敬而客氣地道。
“這女人…雖然老了不少,但態度似乎也轉變許多是遭受社會毒打了么?”
方夕點點頭,大馬金刀地坐下:“不是購買,而是售賣···關于最近青葉商會與赤血教為敵的真相,不知貴方感不感興趣?”
他有著韋應帆的記憶,對于太虛宗在元國的布局十分了解,自然知曉這個星月坊市中的情報鋪子并非歸屬于天盟,相反,其背后勢力還有些不對付的樣子。
“這自然是收的,還請前輩稍等”
溫藍眼睛瞪大,這種重要情報,她簡直一生都沒有見過。
“你也不用去叫人了,本人不會等的,情報在此,一手交靈石,一手交貨!”
方夕拿出—枚玉簡:“我數三聲,若你不能答應,那也只能離去了…”
“老身答應了。”溫藍立即點頭,答應下來,又問:“就是不知···該如何驗證消息真假?”
“你看過自然會知曉,若是能確認無誤的消息,你恐怕也買不起··”
方夕微微一笑。
最終,經過多次談判,在付出了店鋪中所有積蓄的靈石與靈物之后,溫藍終于將玉簡貼在額頭,繼而表情就劇烈變化了:“竟然是太虛宗下轄的組織一一天盟?
如此齊全的布局與地圖、名單··只要找一找,必然能有蛛絲馬跡,的確不需再驗證了。
"前輩···”
她再抬頭,卻哪里還能見到方夕的蹤影?
“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如今也算給太虛宗找了點麻煩···讓他們無瑕再針對我。”
方夕走出星月坊市,神識一掃,便飛入半空之口中。
鉆入一朵白云之后,他心念—動,身形忽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