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目的光亮持續數秒后，一切歸于沉寂。
沐游睜眼看去，光亮早已消失，黑暗重新降臨，地面上，血水融合的法陣也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場地正中那只鳥籠。
鳥籠周圍散落著一些因掙扎而掉落的金色羽毛，而籠中的金絲雀，此時翅膀扭折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瞳孔翻白，看上去似乎已經死亡。
“不會吧，難道召喚失敗了？”
沐游傻眼，急忙走過去查看。
打開籠門，將里面的金絲雀取出捧在手心，這才發現，它身體都變得冰冷僵硬，明顯已經死透了。
“還真失敗了？”
沐游一陣絕望，實在想不明白，明明該做的細節他都按要求照做了啊，怎么會失敗的？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手中的鳥兒腳爪抽動了一下。
沐游急忙低頭看去，就見鳥兒原本翻白的瞳孔悄悄翻轉了回來，僵硬的身體也重新變得柔軟，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后，忽然扇動翅膀，從他手里飛出，飛停在前方的鳥籠頂端。
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金絲雀低頭用鳥喙梳理起自己身上凌亂的羽毛。
“呃……你是，薇薇安？”沐游不確定的問。
“當然。”
一道傳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和可樂的意識交流方式極為相似。
金絲雀抬頭看了他一眼，扇動翅膀飛到了剛才六芒星陣的位置，在地上蹦跳著觀察了一圈，不置可否的開口。
“勉強達到精良級的藥劑，而且還是取巧，用外物強行提升到的精良級，實際上只有普通級……看來你的資質比我想象中還要愚鈍。”
“喂喂。”
這話沐游不樂意聽了：“我這可是頭一次煉制啊！能煉出成品來已經很強了好吧？”
雖然他還沒有見過真正的魔藥師是什么樣子的，但十天之內，在沒有人指導的情況下煉制出喚靈藥水這種等級的藥劑，他感覺少說也足夠打敗90%的普通魔藥師了吧？
結果卻只換來一個‘資質愚鈍’的評價，實在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你有回溯時間的道具，還拿到了愚者牌，也就是說你有無限的機會可以嘗試。如此優渥的條件下，你也只是取巧才煉制出了精良級藥水，這還不是資質愚鈍的話，那什么算愚鈍？”金絲雀冷笑。
“……”
沐游被噎的說不出話。原來對方指的資質，是排除了他的那些輔助工具之后的資質。
這個沐游就確實沒法反駁了，他煉制這瓶藥水前后耗費了三千五百多次機會，真要全部換算成實際材料的話，任何魔藥師都消耗不起，很可能在煉制出來之前就已經棄坑改行了。
要這么算的話，他的資質好像確實很垃圾啊……
“那我……這算過關了嗎？”
沐游忐忑的問了出來。因為他剛才悄悄打開手機，忽然發現游戲中那個災厄女巫的考驗任務，居然還是‘未完成狀態’。
沐游心里有點打鼓，該不會因為他取了巧，對方就不認可他的成果吧？
“馬馬虎虎吧。”
金絲雀掃了眼地上的法陣，道：“資質是愚鈍了點，但總算還占了一分努力，勤能補拙的話，也不是不能救回來。”
伴隨著對方的這句話，手機上的任務進度果然立即刷新成了‘已完成’。
沐游松了口氣，還好，總算沒讓他白忙活一場。
“有人來了！”
這時金絲雀忽然警惕的開口。
沐游一愣，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急忙調遣高空的戰鷹往附近巡視，果然發現此時山腰上，一隊身穿護林員打扮的人，正拎著手電筒快速往山頂沖來。
“壞了，肯定是剛才的儀式動靜太大，引起了護林員的注意，剛才的紅光，估計被他們誤以為山上著了山火……”
來不及多想，沐游急忙將地上的痕跡盡可能的抹除了一下，直到看不出法陣外形后，這才匆忙提著鳥籠離開。
金絲雀沒有回籠子，而是直接飛到他肩膀上，與他的斗篷一同陷入了隱形狀態……
一小時后，沐游回到寵物店，照例從后窗翻回屋內。
此時金絲雀已經先一步飛回了大廳中，正停留在桌邊梳理著羽毛。
“喵！沐游？你這么晚去哪兒了喵？”
這時可樂在樓上聽到動靜，出現在樓梯口，看到下方的沐游，打著呵欠走了下來。
不過剛下樓梯，它就看到了正停留在桌邊埋頭整理羽毛的金絲雀。
沒有籠子保護，也沒有腳環綁著，同時還背對著它……
隱藏在貓咪基因里的狩獵天性，頓時覺醒了！
可樂雙眼緊盯著鳥兒，以狩獵的匍匐姿態，一步一步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桌子，接近到兩米之內后，猛地前沖，一躍而起，朝桌上的鳥兒撲去。
結果下一秒。
“啪！”
金絲雀看都沒往后看，只是抬了下翅膀，可樂就被一陣強風扇飛了出去，‘貓餅’一樣重重被拍在墻上，又摔落在地，摔得七暈八素的。
可樂此時很懵，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它都沒有看清楚，甩了甩腦袋清醒過來后，頓時大怒，它居然被一只鳥給揍了？還是當著鏟屎官的面，這能忍？
當即喵叫著又一次撲了上去。
“唉，伱等會兒……”沐游想要阻止已經晚了。
結果可樂這次下場更慘。
看著撲來的貓，金絲雀又是隨意一揮翅膀，可樂身周忽然出現了一片飛舞的蜂群，眨眼之間就給可樂叮成了滿頭包。
可樂瞬間被蟄的摔在地上嗷嗷慘叫，四腿亂蹬的甩脫蜂群，藏到了沐游身后，震驚的看著遠處的鳥兒：“食腐蜂群？這不可能！你難道也是使魔？”
金絲雀白了它一眼，都懶得回話，自顧自飛去鳥籠的水槽邊喝起了水。
可樂這次可不敢再招惹它了，而是躲在沐游身后，抓著他的褲子不撒爪，悲憤的瞪著他：“沐游我看錯你了！你居然不經我同意，就把別的使魔帶到我們的領地來！”
沐游無語的看了它一眼：“我勸你安分點啊，再手賤，被打死我可不管！”
說完他走到正在喝水的金絲雀旁邊，有些疑惑道：“你還能釋放魔法？”
“多新鮮。我作為一個女巫還能不會魔法？”金絲雀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什么，剛換了新的身體嗎……你哪來的魔力？”沐游臉色古怪。
這只金絲雀是他親手挑選的，他可以完全確定，這就是地球上一只普通的鳥類。就算薇薇安腦中掌握著無數咒語，也至少得有魔力供給才能釋放出來吧？
這個問題薇薇安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瞥了眼沐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難道是……”
沐游一愣，終于反應了過來，用的該不會是剛才從他身上抽走的魔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