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尋常江湖人士而言,五岳劍派是一個實力不容小覷的聯盟,嵩山派也是實力不容小覷的門派。
但是說到底,嵩山派不過是只有一個先天境界的掌門人罷了。
對于先天境界的一流高手而言,也就是那么回事兒。
對于宗師境的強者而言,那就更無所謂了。
左冷禪這些年的經歷,讓他深刻的認識到了很多的道理。
弱者沒有資格談任何條件。
強者才有資格獲得所有人的尊重。
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成為強者。
而在成為強者之前,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低調和隱忍。
所以當霍隱讓他們等著的時候,他想的不是憤怒和憋屈,而是要努力成為強者,用實力贏得尊重。
費彬瞥了一眼陸柏,說道:“你少說兩句吧,霍先生什么人物,讓咱們等一會兒怎么了!”
陸柏聽到費彬的話之后,終究是沒有再說什么。
他雖然不爽,但是他也不是傻子。
從霍隱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他們根本招惹不起霍隱。
左冷禪端起酒杯,說道:“喝酒,吃菜!”
大堂里,眾人一邊吃喝,一邊聊天。
不知不覺間便是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
等到老白將霍隱之前點的面條端上桌子之后,霍隱的身影才出現在二樓的走廊上,緩步朝著樓梯走來。
在霍隱現身的剎那,喧鬧的大堂里幾乎是在瞬間就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不由自主的轉向了霍隱。
左冷禪、費彬以及陸柏也在認真地打量霍隱。
霍隱穿著一襲藍衫,一頭烏黑的頭發隨意的在腦后扎成一束馬尾,看起來放蕩不羈,瀟灑從容。
噠噠噠。
霍隱緩步下樓,徑直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然后拿起筷子便開始吃面。
他在吃面時并不哧溜哧溜的,相對而言要文雅一些。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則是在于他之前的心境試煉。
他在隨機抽選時選中了貴族子弟這個選項。
在經過一番試煉之后,他便獲得了貴族子弟應有的心境和氣質。
此時他還未完全擺脫心境影響,所以不管是在什么場合,面對什么情況,都下意識的保持自身的優雅和貴氣。
也是因此,眾人看著此時的霍隱,都是覺得和以前有極大的不同。
以前他們敬畏霍隱,更多還是因為霍隱的神秘和強大。
而如今,他們敬畏霍隱的理由又多了一個,那就是這仿佛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陸柏看到霍隱現身,便想要過去,卻又一次被左冷禪攔住。
“等他吃完。”
左冷禪望著陸柏的眼神極為嚴厲。
他不想再看到陸柏有任何冒失的舉動!
片刻之后,霍隱終于是吃飽喝足,他順手將招牌掛上,示意今日已經可以開始算卦了。
左冷禪見狀,終于是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霍隱的面前。
他沖著霍隱拱手行禮,說道:“在下嵩山派左冷禪,見過霍先生。”
周邊眾人在得知左冷禪的身份之后,倒也沒有覺得太過驚訝。
華山派岳不群已經來過了,嵩山派左冷禪的到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霍隱望著左冷禪,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敲了敲桌面。
算卦之前,先交卦金。
眾人看到霍隱的這個舉動,立刻便感覺到曾經的那個熟悉的霍先生他又回來了。
什么氣質,什么身份,在卦金面前通通都不值一提。
左冷禪在來之前就已經做足功課,知道霍隱敲桌意味著什么。
他朝著費彬伸手,費彬立刻遞過來一個木盒。
左冷禪將木盒放在桌子上,說道:“一萬兩卦金,還請笑納。”
霍隱也不問左冷禪想要算什么,他直接開口說道:“華山派思過崖山洞石壁之上,記錄著五岳劍派所有的高深劍法和破解之法,想必會有左掌門想要的東西。”
左冷禪聽到霍隱的話,望著霍隱的目光不禁變得深沉了一些。
都說霍隱無所不知,可是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想要的的確是提升實力的方法,而霍隱給他指出的這條路,也的確是一條明路。
不過……他還想要更多!
左冷禪再次朝著費彬伸手。
費彬也沒猶豫,直接再遞過去一個木盒。
左冷禪將木盒放在桌子上,說道:“這里是十萬兩卦金,還請霍先生笑納。”
霍隱聞言看著左冷禪的目光不禁變得有些玩味。
這是他見過的最識趣的一個求卦者了。
念及此,霍隱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了認真之色。
他做出掐指的姿態,望著左冷禪的目光也漸漸變得高深起來。
左冷禪見狀,臉上的神色也跟著變得嚴肅起來。
大堂之中,眾人此時也都是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霍隱會說什么。
片刻之后,霍隱深深地看了一眼左冷禪頭頂上出現的系統提示。
左冷禪在東南方會遇到貴人。
霍隱見此情況,便開口道:“利在東南,得見貴人!”
他隨口將卦象說出,也不怕別人聽見。
因為這是屬于左冷禪的機緣,別人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也絕不可能遇到。
左冷禪聽到霍隱的話,立刻拱手說道:“多謝霍先生。”
陸柏見狀,忍不住問道:“霍先生,我以前遇到那些相士,算卦時都要抽簽解簽,還要用八卦盤,你怎么什么都沒有?就靠一張嘴嗎?”
眾人聽到陸柏這一番話,臉上的神色都是變得有些微妙。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因此質疑過霍隱。
但是因為前來找霍隱求卦的人太多,而且還都是大人物。
所以那些質疑的聲音漸漸地也就消失了。
此時陸柏公然提出質疑,又讓眾人心中好奇起來。
霍隱算卦,難道真的就只靠一張嘴嗎?
霍隱瞥了一眼陸柏,淡淡的說道:“給你們算卦還用不著這些。”
眾人聽到霍隱的回答,臉上的神色都是變得極為微妙。
霍隱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給他們這些人算卦,隨手一掐便可知曉一切,根本用不著這些器具!
殺雞焉用牛刀!
眾人想到這些,臉上的神色不禁變得極為好奇。
要是岳不群,左冷禪這些人用不著這些器具也就罷了。
難不成鐵膽神侯、雄霸這樣的人也用不著嗎?
那能夠讓霍隱動用這些器具的人究竟該是怎樣的身份?
難不成要是張真人那樣的大宗師不成?!
就在眾人想到這些時,左冷禪霍然轉身,對陸柏怒斥道:“混賬東西!立刻給霍先生道歉!”
陸柏心中不服,但是面對左冷禪的怒火,還是不情不愿的對霍隱行禮道:“抱歉!”
霍隱笑笑,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上路吧。”
左冷禪聞言立刻拱手說道:“那在下就告辭了!”
說著左冷禪便轉身朝著客棧外面走去,費彬和陸柏緊隨其后。
等到左冷禪三人離開之后,眾人立刻便議論起來。
“那個陸柏,居然敢質疑霍先生!”
“霍先生鐵口直斷,那些大人物都毫不懷疑,哪里輪得到他!”
“霍先生這脾氣也真是太好了,要換成我,怎么也得教訓他一頓!”
霍隱聽到眾人的議論聲,淡淡一笑,說道:“又何必要和一個將死之人置氣呢?”
眾人聽到霍隱的話,臉上都是露出吃驚之色。
難怪霍先生先前會對陸柏說出“上路吧”這種話!
原來是因霍先生早就看出陸柏已經快要死了!
……
七俠鎮外。
費彬望著左冷禪,問道:“掌門師兄,我們要去華山派嗎?”
如今既然已經得知他們五岳劍派的所有高深劍法都在華山派思過崖,那他們說什么也要去一趟才行!
左冷禪搖頭,回答道:“去東南!”
相比起其他的東西,他更在意的還是這“貴人”!
陸柏聞言忍不住說道:“掌門師兄,你……”
陸柏話還沒有說完,左冷禪便已經轉過頭來,遞給他一個極為冷酷嚴厲的眼神!
“陸柏!以前我怎么沒有覺得你這么話多?”
面對左冷禪的訓斥,陸柏的臉色驟然變得極為難看。
他不是話多,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看霍隱就是很不爽!
左冷禪冷哼一聲,不再搭理陸柏,對費彬說道:“利在東南,得見貴人!我們去東南!”
相比起華山派思過崖的五岳劍派的高深劍法,左冷禪還是對這所謂的貴人更感興趣!
當即他們一行三人便策馬疾馳,朝著東南而去。
當天色臨近黃昏時,他們已經離開七俠鎮將近三百里。
最初還有些路可以走,等到后來遇到高山,崎嶇的山路已經變得陡峭難行。
不得已,他們只能拋棄馬匹,步行前進。
等到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后,左冷禪三人終于是停了下來。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再繼續前進,而是因為他們的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左冷禪看著前方的深淵,面色陰沉。
費彬對左冷禪說道:“掌門師兄,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左冷禪沉聲道:“我看見了!”
陸柏安靜了一路,此時又忍不住說道:“掌門師兄,我們……”
轟隆!
咔嚓!
陸柏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有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響起,下一刻他們腳下的地面陡然裂開,左冷禪三人便不由自主的朝著深淵之中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