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
東瀛,神風營。
耐心等待一日的伏嬰師再次來到神風營,求見扶桑軍神源武藏。
這一次,依然是數名大武衛將伏嬰師引入守衛森嚴的軍營之中,前往帥帳,面見源武藏。
當伏嬰師再一次見到源武藏的時候,源武藏依然是坐于薄薄的門簾之后,正伏案奮筆疾書。
伏嬰師望著源武藏那略有些朦朧的身影,拱手行禮,說道:“在下伏嬰師,見過軍神。”
源武藏并不停筆,甚至是頭也不抬,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又來了。”
伏嬰師點了點頭,回應道:“上一次軍神要休沐,還未給我一個回答,今日我前來,就是為了那個回答。”
源武藏聽到伏嬰師之言,淡淡一笑,說道:“你要這個回答,無非是想要挑起我們東瀛和神州之間的恩怨糾紛,挑起一場戰爭。”
源武藏身為扶桑軍神,自然是心智過人,他對于伏嬰師此行的目的可以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伏嬰師擺明了是想要挑起他們上界東瀛對下界神州的戰爭,雖然說他很不喜歡伏嬰師這種做法,但是不得不說,伏嬰師的挑撥是很成功的。
因為他雖然可以保持理智不去理會伏嬰師,但是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只要他今日不給出一個讓伏嬰師感到滿意的回答,他相信,不出明日整個東瀛就將知道他這位扶桑軍神不顧下界同胞死活,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這對于他的聲望,他的地位,以及神風營將士對他的忠心,都將會造成極大的打擊。
這就是一場明明白白的擺在正面的陽謀!
伏嬰師對于源武藏可以看穿自己的意圖并不覺得意外,畢竟源武藏可是扶桑軍神,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的話那這個軍神的水分未免也就太大了一些。
他微微一笑,對源武藏說道:“軍神一定要這么想的話,我也不會解釋什么,我只是將我知道的情況轉告軍神而已,至于究竟要怎么做,那就是軍神自己的決定了,我無權干涉,也不會干涉。”
伏嬰師把話說的很漂亮。
他就是一個傳話筒而已,就是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源武藏。
至于源武藏要不要為下界那些慘死的同胞報仇雪恨,那就是源武藏自己的事情了。
當然,如果源武藏要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那他并不介意再當一次傳話筒,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以及源武藏的反應再轉告天皇,看看天皇是否也會和源武藏一樣如此的不近人情。
源武藏沒有理會伏嬰師,他只是沉默著奮筆疾書。
伏嬰師也不打擾,就那么耐心的站著,等待著源武藏的回答。
過了許久,源武藏終于是停下筆,將手中書寫的東西捧起來看了一眼,然后才轉頭將一雙略顯凌厲的目光看向伏嬰師,說道:“我東瀛對神州并不熟悉,還要請伏嬰師派遣魔界精兵良將引路才行。”
伏嬰師想要他對神州用兵,可以!
但是異度魔界休想坐收漁翁之利!
他要異度魔界一樣出力,而且還要出大力,如果伏嬰師不能滿足他這一個簡單的小小的要求的話,那他有一萬個理由可以推辭和拒絕出兵,讓伏嬰師的計劃泡湯!
伏嬰師聽到源武藏的回應,嘴角的笑容愈發明顯,那一雙裸露在面具之外的眼睛中蘊含的笑容更是無比的燦爛。
“在下一定會派遣精兵良將為軍神引路,絕不會讓軍神失望的。”
源武藏抬手掀起門簾,將手里的紙卷丟向伏嬰師,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簽字畫押吧。”
伏嬰師伸手接過源武藏丟過來的紙卷展開看了一眼,這才知道,原來先前源武藏一直在寫的東西居然是一份合作協議。
他回想起前日初次見到源武藏時的情景,很快就意識到,前日源武藏在書寫的應該就是這份合作協議,只是因為休沐緣故,所以這份合作協議拖到今日才寫完。
想到這些,他目光微妙的看了一眼源武藏那冷酷的沒有什么表情的臉龐,說道:“原來軍神早就做好了出兵的準備。”
源武藏并不回應伏嬰師這一番話,只是淡淡的說道:“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伏嬰師笑笑,也不再多說什么,從一旁大武衛端來的托盤上拿起毛筆,在合作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又咬破手指,按上手印,和源武藏達成了這一份合作協議。
“合作愉快。”
伏嬰師將手中紙卷丟還給源武藏。
源武藏接過合作協議,淡淡的說道:“但愿合作愉快。”
真元歸政下九洲,田園河山垂九旒。蛟龍何愁失滄海,翻掌且共天下憂。
神風營中。
身著華服,頭戴金冠,滿頭白發的東瀛太宰真田龍政端坐在源武藏面前,靜靜地望著源武藏。
真田龍政作為東瀛望族真田一族的一族之主,擁有雄厚資本,才德兼具,溫文爾雅,足智多謀,更是源武藏的朋友,若非如此,他也沒有資格坐在源武藏的面前。
“軍神為何要答應和伏嬰師合作?”
真田龍政不解。
任誰都看得出來,伏嬰師這是想要借刀殺人,是想要借助他們的力量來對付神州。
他們在這一戰之中未必可以得到什么好處不說,反而還會損失慘重。
以他的想法,與其對神州出兵,倒不如對苦境中原動兵!
源武藏聽到真田龍政的疑問,淡淡的說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難道不知道伏嬰師是想要利用他們嗎?他當然知道,但是就算他知道,也必須要答應和伏嬰師合作。
因為他不答應合作,就要受到天皇、巖堂將軍、還有神風營將士,千千萬萬東瀛子民的質疑,畢竟說一千道一萬,下界東瀛是他們上界東瀛的分支,是他們的同胞,這一點沒有任何錯,而為慘死的同胞報仇雪恨,更是沒錯!
這就是伏嬰師這一道陽謀的厲害之處,你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卻是不得不跳!
真田龍政并非庸才,在得到源武藏點撥之后他很快就想明白其中關鍵,臉上神色不禁變得十分難看。
源武藏坐在神風營統帥的位置上,巖堂將軍對此忌憚和覬覦已久,如果這一次源武藏不答應和伏嬰師合作,一旦讓此事傳開,巖堂將軍必然會抓住機會向天皇進獻讒言,剝奪源武藏的統帥之職,順勢借力接管神風營。
如此一來,只怕是鬼祭之害又要再次上演!
念及此,真田龍政不禁長嘆一聲,問道:“難道軍神想不到什么反制之法嗎?”
他相信以源武藏的心智和實力,絕不該就這樣被伏嬰師牽著鼻子走的。
源武藏淡淡的說道:“反制之法自然是有的。”
真田龍政頗為好奇,問道:“軍神有何打算?”
源武藏回答道:“伏嬰師想要借刀殺人,我們同樣也可以借刀殺人!”
苦境中原。
茂密竹林之中。
一道蒼老身影筆直而立。
他微閉雙眼,并無任何動作,衣袂緩緩隨風飄蕩,氣息縹緲,宛如仙人降臨。
不遠處,無名和獨孤求敗站在一起,望著正在潛心修煉的老人,低聲交流。
“這便是令東來。”
“無上宗師令東來,果然非同凡響。”
在秦假仙的幫助之下,他們兩人很快就得知了令東來和關七的蹤跡,于是他們先找上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令東來。
根據秦假仙的說法,令東來自從飛升上界之后,除了與人切磋交流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在這竹林之中靜修,因此來博得了一個“竹中仙”的美譽。
就在無名和獨孤求敗兩人交談時,令東來緩緩收功,然后睜開雙眼,將目光看向了無名和獨孤求敗兩人。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只是老夫看兩位朋友面貌頗為陌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令東來望著無名和獨孤求敗兩人,以他的眼力可以看得出來無名和獨孤求敗都是武功極為厲害的人物,只是他在這附近生活了數年之久,從未見過無名和獨孤求敗這兩號人物,想來應該是從其他地方慕名而來。
就在令東來想到這些的時候,無名和獨孤求敗上前幾步,拱手道:“在下無名,自神州而來。”
“神州?”
令東來聽到無名的話面露驚訝之色,緊接著又歡喜起來,快步行來。
“你們也是從神州飛升而來?你叫無名?可是大明王朝那位武林神話?”
令東來在飛升之前,也曾經聽聞無名的名號,只是從未見過,此時聽到無名自報家門,立刻便將眼前的無名和傳聞中那位武林神話聯系在一起。
若真是那個無名的話,那他們也算是他鄉遇老鄉了,這也不怪令東來會如此歡喜。
無名看著令東來臉上的笑容,微微一笑,說道:“在下的確是有一個武林神話的稱號,不過在下并非是飛升而來,是霍先生送我們來到上界的。”
“霍先生?”令東來十分詫異,“是霍隱霍先生?”
無名點頭,回答道:“正是這位霍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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