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
本次夜間巡邏,即將結束了。
對一群巡查員來說,昨夜是一個難得的平靜之夜。
但在程瀚看來,這個絕不平靜的夜晚,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更大更恐怖的風暴還在后面。
這一方世界的頂層格局,或許將發生一次重大改變,后續的影響亦將超乎想象的深遠。
而誰又能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一名中學生呢?
程瀚感應著冥光消退,暗暗嘀咕道:“我絕對沒有搞事,這一切與我無關!”
他轉過身,揮了一下手:“各位,巡邏到此為止,返回哨所吃早餐吧!”
“好的!”
“明白!”
“汪!”
一群人(狗)紛紛給予了回應。
經歷一夜的辛勞后,每一張臉龐皆帶著疲倦,就連靈獒的腳步亦變得有些沉重。
唯有程瀚的腳步,依舊從容不迫。
沒多久。
隊伍靠近了第六哨所。
程瀚的腳步,微不可察的滯了一下。
適才全知之眼又被動激活了一次,以幻象發出提醒,哨所門口剛剛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或者說,堵門惡客。
程瀚迅速做了一次推算。
他沉吟片刻,決定不避讓,直接剛一把正面。
一分鐘后。
一位叫做“張浩方”的巡查員,面色一變:“巡查長,第七哨所的‘勇和’哨長來了。”
程瀚恰到好處的露出意外之色:“這家伙來得倒是挺快。”
還是那句話,欺人者,人恒欺之。
他昨晚欺負了第七哨所的人,帶著下屬搶了對方的功勞,對方自然就有借口找上門來。
當然。
以哨長的身份,來找一名巡查長的麻煩,這也是一個很不要臉的家伙。
張浩方壓低聲音:“巡查長,您要不要避開……”
程瀚搖頭打斷道:“不用。”
這時。
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瀚,等你好久了。”
說話之人,人如其聲,體壯如熊,看著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正是——勇和。
程瀚沒有說話,平靜的注視著此人。
他心中明白,這貨故意趁著劉一刀不在,多數人還未上班,悄悄摸到第六哨所門口,此人心眼與外表絕對不相稱。
勇和大踏步走了過來,一副無恥的嘴臉:“我也不想廢話,只要你接得住我的一記‘斬空式’,我掉頭就走。”
菜鳥巡查員詹八靖,挺身而出,說了一句公道話:“勇哨長,您是退役戰士,程巡查長還是學生……”
程瀚拍了一下同學的肩膀,打斷道:“八靖,讓開吧。
勇和沒有一丁點“以大欺小”的愧疚感,反而哈哈一笑:“程瀚,你比我手下那群廢物強多了,他們被伱一嚇,直接落荒而逃,你至少還敢站在這里。”
程瀚神色淡定:“如果我逃了,最多一個小時,’程瀚被嚇得不敢回哨所‘的消息,就會傳的全城皆知。”
這臭不要臉的混球,暗地里打的主意,怎么可能瞞得過他?
一幫巡查員聽得臉色都變了,各個在心底狂罵無恥。
勇和卻目露欣賞之色:“像你這樣實力又強、人又聰明的人,實在是不多見。”
程瀚依然平靜:“您過獎了。”
勇和似乎打算速戰速決:“小子,我要出手……”
話未完。
他一下子呆住了。
“砰!”
程瀚跺了一下地面,身形拔地而起,瞬間升起了超過十五米高,穩穩落到了哨所門口的哨塔頂端。
正是登鵲式。
他沖著勇和招了招手:“上來打!”
勇和當即發現,自己的處境極為尷尬。
倒不是跳不上去。
而是他可以肯定,自己跳起來的一瞬間,程瀚絕對會居高臨下的發動雷霆一擊。
屆時自己身在半空無法躲避,再加上招式轉換需要一點時間,只能被動挨打。
勇和不由在心底狂罵起來。
臥槽!
這小子看著一身正氣,實際是一個極度狡詐的小狐貍!
程瀚毫不客氣的進行了挑撥:“哨長先生,您不敢來嗎?”
說話之時,他果斷擺出斬空式的架勢,體內涌起晦暗波動,渾身的氣勢變得凌厲之極。
詹八靖等菜鳥,視線接觸自家班長的身形時,竟然感覺雙目有一種輕微的刺痛感。
勇和則陷入深深的猶豫。
還是走?
如果選擇后者,氣勢洶洶而來,卻灰頭土臉而去,這實在太尷尬了。
程瀚忽然冷笑一聲,大喊道:“第三組巡查員聽令,如果勇哨長不戰而退,你們馬上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這是現學現賣。
亦是逼著對方必須上!
所有人一齊應道:“是!”
就連三條狗也“汪汪”叫個不停。
勇和臉色大變。
到了這一步,他已沒有選擇。
此人咬了咬牙,右腳猛跺地面。
“砰!”
一聲爆響。
“咔!”
路面遭受沖擊,竟出現了裂紋。
他的體重遠超程瀚,故而需要更強勁的力量,也就是更大的動能,方可躍升到哨塔頂部。
同一時間。
程瀚大喝一聲,一躍而下。
他雙手化刀,狠狠斬向了勇和。
可以明顯看到,手臂前方的空氣,隱隱泛起了奇異的漣漪。
最近程瀚又消化完一瓶秘藥,實力再度提高少許,全力施展斬空式的威能,將比上次擊殺樹詭強上一截。
從全知之眼預警的那一刻起,他便布下了這一個局,此番一定要讓勇和吃一個大虧。
退役戰士又如何?
只要巧妙利用地勢,照樣壓過對方一頭。
半息后。
“轟!”
雙方的力量,進行了一次隔空撞擊。
勇和悶哼一聲,嘴角頃刻淌出了血絲,以更快速度墜了下來。
“砰!”
一聲更沉悶的聲響。
勇和落地,雙腳將地面踩出一個凹坑。
另一邊。
程瀚凌空一個翻身,借用反沖擊力,身形躍升一截,再度站上了哨塔頂端。
局面又回到了初時。
但這一次交手,并非沒有代價。
他感覺一陣氣血翻涌,腦子產生了暈眩感。
戰士的實力,果然不可小覷!
程瀚深吸一口氣,爆喝道:“再來!”
勇和面皮抽了一下,毫不遲疑的掉頭就走。
剛才吃了一個悶虧,傻子才踏馬跟你再來!
這位哨長心知肚明,如若繼續打下去,自己非得當場吐血不可。
雖然修養幾天就可以恢復,但堂堂戰士打不過學生的事情,搞不好會轟動整個青臨城,丟人只會丟得更大。
最糟糕的是,假如鬧大了,連哨長職務都未必保得住。
他必須走。
也只能走。
此時此刻。
一群人望著威風凜凜的巡查長,又看看灰溜溜的勇哨長,心中的敬仰簡直快要爆棚了。
咱們家巡查長,太牛逼了!
十分鐘后。
劉一刀姍姍來遲。
得知事情經歷后,他說了四句話。
此人徑直進入食堂,問出第一句話:“程瀚,你沒事吧?”
程瀚大口咬了一塊餅,搖頭:“沒事。”
他的設計極為精巧,充分揚長避短,能有什么事?
劉一刀豎起一個大拇指,真心實意的贊道:“我這輩子很少佩服人,你是其中的一個。”
程瀚翻了一個白眼。
你過來說屁話的嗎?你是哨長,該干嘛還要我教你嗎?
劉一刀嘿嘿一笑,說出第三句話:“我現在就去堵第七哨所的門。”
勇和內腑受到了沖擊,沒這么快緩過來,現在是堵門的最佳時機。
劉一刀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說出第四句話:“程瀚,你回去休息兩天,我去給你討湯藥費。”
他頓了一下,報出了數字:“至少兩枚金幣!”
程瀚這才露出了笑容:“謝謝哨長。”
可以為下屬討公道,不,要錢的哨長,才是一名好哨長。
空口白牙的屁話,哪有錢實在呢?
中午。
劉一刀親自將錢送上了門。
共計三金八十銀。
比預想得更多。
程瀚笑得很開心:“謝謝哨長!”
劉一刀忍不住暗道一句“不愧是加錢班長”,才開始解釋道:“我在第七哨所門口堵了一個小時,勇和那茍東西根本不敢出來。
“后來總署派人來協商,我又談了一個小時,索要了三金二十銀的賠償,另外六十銀是哨所的工傷補貼。”
這家伙特意強調了一句:“這是輕傷的最高補貼,我也得按規矩辦事。”
程瀚認真說道:“您是一個好哨長。”
劉一刀的面皮抽了一下。
他自然明白,程瀚口中“好”的標準,說白了就是取決于錢的多少。
錢多,才是好哨長。
錢少,程瀚都懶得搭理自己。
一天后。
程瀚坐在壁爐前,學習遠古歷史時,莫名產生了一股壓抑感。
他仔細感應片刻,滿腹疑惑:“借助殘印沒有感應到任何異常,莫非這是全知之眼的預示嗎?
“以前從未出現過這種現象,這該不會是升到5級后,該技能獲得的新功能嗎?”
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
隨著時間的推移,壓抑感變得越來越強。
程瀚開始有一種坐臥不安的感覺。
他特意去哨所轉悠了一圈,順便混了一頓午飯。
他仔細觀察過,其他人包括劉一刀在內,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程瀚若有所思:“只有我感應到了嗎?如此看來,全知之眼應是預見到某種劇變即將發生了。
“而我恰好與此事有著一絲關聯性,才會感應得這么清楚嗎?”
他仰首望天,心中呢喃道:“這是頂尖大能們,將要出手嗎?”
如果真是如此,這絕對是驚世一戰!
他摸了一下下巴:“這也許是一個積攢技能熟練度的好機會。”
到了晚間。
程瀚開始感受到心驚肉跳,仿佛天地即將崩裂。
他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神色煩躁不安。
“喵”
黑貓用腦袋蹭了一下主人,竭力安慰著他。
程瀚擼了一把貓頭,嘆道:“恐怕有一件超級大事將要發生了。”
下一瞬。
他忽然打了一個寒戰,靈魂深處沒來由產生了一種窒息感。
程瀚瞬間心生明悟,大能動手了!
謝書友‘YesorNo’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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