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翔龍看出程瀚的疑惑,解釋道:“如果可觸及詭異本質,說明你對精神領域的認知,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
“等你進入黑甲軍后,你將會發現好處有多么巨大……”
這位副署長說了一半,忽然看向錢青青姐弟:“抱歉,青青小姐,還有長云先生,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涉及到黑甲軍內部的機密。”
錢青青秒懂:“我們先去后院回避一下,幾位請慢慢聊。”
小孩子錢長云,陡然從一位副署長口中聽到“先生”的稱呼,一時之間有些震動。
直到被自家姐姐拉了一下胳膊,這孩子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上了姐姐的腳步。
待進入后院。
錢長云情不自禁的感嘆起來:“想不到我居然被一位署長稱呼為‘先生’。”
錢青青斜了他一眼,打斷了這家伙的自我陶醉:“于署長是看在程瀚的份上,否則他都不會拿正眼看伱。”
錢長云習慣性的斗起了嘴:“不勞你提醒,我明白得很。”
小女生對著他招了招手:“過來,陪我練槍。”
錢長云有點懵:“練槍?”
他看見姐姐拿著一根長樹枝,隨手揮舞發出“呼呼”聲音,才明白過來:“難怪昨晚屋里總有奇怪的聲音,原來是你在搞鬼。”
這小孩隱約記得,一直到自己快要睡著之前,還迷迷糊糊聽到呼嘯聲。
這么說的話,姐姐該不會練到了半夜時分?
她有病吧,玩樹枝玩了半個晚上?!
錢長云沒敢問出來,而是換了一個問題:“你管這叫槍?”
錢青青瞪了他一眼:“這怎么就不是槍?這可是程瀚說的話!”
錢長云覺得人生觀受到了一次沖擊,很想說“一根破樹枝也叫槍,那我拔一顆草豈不是成了流星錘”。
但小孩子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開口反駁。
姐夫是天才,想來應該不會錯,這么看來,可能是自己的想法太狹隘了。
小女生丟過來一根木棍,喝道:“舉著它!”
錢長云覺得這無聊透頂,可又不敢不從,只好乖乖照做。
他雖然不敢怒,但是敢言:“我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慌……”
話未完。
便住嘴了。
“嗖!嗖!嗖!”
一連響了三聲。
“啪!啪!啪!”
錢長云清晰的感應到,自己手中的木棍尖端,被快速抽了三次。
這并不是簡單的事。
因為被抽一次,木棍便會發生大幅度的擺動,而自家姐姐居然還能抽中,這種準確度顯然不一般。
這小孩當即驚了一下:“姐,你好像很有一套啊!”
錢青青搖頭:“我太弱了。”
昨晚她聽說“自己的實力與巡查長差不多”,本來還相當興奮。
晚上她仔細想了許久,又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每位巡查長都練了幾十年,而我卻沒有正經修煉過一天,我真的能與巡查長相提并論嗎?
恐怕巡查長綁住一只手,也能打得我哭爹喊娘吧!
程瀚一定是在安慰我!
小女生暗暗決定,自己這么弱,每天揮槍三千次哪里夠?
至少五千次!
錢長云注視著姐姐,言之鑿鑿:“姐,我偷偷看過幾次巡查員的練功,他們的準頭絕對比不上你。”
錢青青連他的標點符號都不相信:“瞎說!我只練了一晚上,哪個巡查員不是練了十年以上,他們肯定可以輕松做到。”
錢長云“哇”叫了一聲:“你才一晚上就能達到這種水準,原來你居然也是天才。”
小女生認真的說道:“不,我不是天才,我很弱的。”
她喝道:“專心一點,不準說話。”
“嗖!”
樹枝如靈蛇般掠了過來。
“啪!”
木棍再次被抽中。
錢長云只好閉上了嘴。
“嗖!嗖!”
又是兩聲。
仔細觀察,可以清楚的看到,小女生手中的樹枝,尖端正在急速顫動。
這并非胡亂抖動。
而是有著極為穩定的節律。
任何對九元武技有一定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每一位巡查長都能掌握這等技巧。
五分鐘后。
“啪!”
錢長云手中的木棍,一下子被抽斷了。
這小孩瞄了一眼斷面,有點佩服:“姐,你真的挺厲害的。”
這根木棍粗達兩指,在不附帶太大勁力的情況下,想要將其抽斷,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姐姐每一記都抽中了同一個部位,才能做到這一點。
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錢青青再度搖頭:“不,我很弱的。”
錢長云放棄了說服她的打算,只是撇了一下嘴:“我的手有點酸了,可以歇一會嗎?”
小女生語氣堅決:“不行!再練十分鐘!”
她頓了頓,又道:“我前面荒廢了十幾年,我必須更加努力!”
錢長云惹不起姐姐,只好應道:“好吧。”
這小孩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你才多大,還荒廢了十幾年?難道你能從娘胎里就開始修煉嗎?
前院。
程瀚送走了兩名訪客。
他回想著于翔龍透露的信息,嘀咕道:“‘八大煉神符印’嗎?有意思!”
根據于副署長的說法,這是黑甲軍內部的一種秘法,亦是通往玄士之路的法門。
按照過去數百年的記錄,但凡修煉成全部八種符印的戰士,通通晉升成了玄士。
而其中的四成人,有一個相同的特征——觸及到了詭異的“本質”。
程瀚暗暗嘀咕了一句:“將來修煉煉神符印,看來我得適當的收著一點,不能表現得太夸張了。”
他朝著后院走了幾步,捕捉到錢青青的說話聲。
“我很弱的……再練十分鐘!”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女武神之印是超乎常人想象的神奇存在,倘若堅持每天揮槍三千次,最多三個月時間,足以將巡查長打得滿地找牙。
不過他想了想,沒有糾正小女生的“偏見”。
還是讓她繼續保持弱者的心態吧,一方面更有努力向上的動力,另一方面也可常常懷著謙遜之心。
沒啥不好!
青臨城。
城北。
藍旗滅妖團的團長,屈曉穎,從一條隱蔽的消息渠道,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黑甲軍第三戰團的副校尉,仇劍,居然被處死了!
而販賣消息的掮客,看在六十枚銀幣的份上,講述得巨細無遺:
“‘隊正自殺’事件發生后,黑甲軍啟用偵測心靈的法具,進行了一次全面調查,證實爆料全是真事。
“仇劍確實作惡多端,他還悄悄控制著一家商會,為了清除競爭對手,他命令手下至少殺了三十名平民。
“那兩名隊正也不是什么好鳥,在一幫為仇劍效力的戰士中,就數這倆人最心狠手辣,殺害的平民最多。
“這份調查結果上報玄閣后,批示只過了半小時就傳了過來,玄閣方面僅僅回復了兩個字——速斬!
“半個小時后,也就是昨天晚上,當著幾百名戰士的面,仇劍被砍掉了腦袋……”
屈曉穎心中情緒頗為復雜。
可笑我還以為,閣下打算強殺仇劍,沒想到閣下只是略施手段,便輕松之極的砍掉了仇劍的腦袋。
這就是玄師的做事方式嗎?
雖然閣下擁有令人仰視的強大實力,卻不完全倚仗暴力,而是更多依靠智謀去解決問題。
屈曉穎在震驚之余,亦有一種“謹受教”的深深感慨。
掮客又附送了一個消息:“審訊過程中,仇劍攀咬出其他人的一些劣跡,黑甲軍不想事態擴大,全力加快審訊。”
“這廝妄圖死中求活,逼迫他人營救自己,結果卻死得更快,但這也導致好幾人被撤職,其中就包括第三戰團的校尉……”
屈曉穎聽得暗暗佩服。
閣下的手段太高明了。
不但弄死了仇劍,還清理掉一批垃圾,使得黑甲軍內部陷入了混亂,最關鍵的是,自身毫發無損。
屈曉穎離開販賣消息的酒莊,又轉道去了一趟鐵匠鋪。
上次女團長摸黑潛入青臨城,特意在此地定制了三把“鋒矢劍槍”,也就是閣下指點的一種奇怪武器。
雖然她并不明白,閣下為什么要這么做。
但閣下說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只需服從就好了。
匠師開口說道:“這種鋒矢劍槍的制作難度,比我預想得更大一些,九十枚銀幣一把是更合理的價格。”
這個價格,比此前的估算價稍高一些。
屈曉穎并未討價還價,爽快的應道:“行!”
匠師的一張老臉,露出菊花般的笑容:“如果用壞了,修理費用我只收半價。”
隨后。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屈曉穎接過鋒矢劍槍的一瞬間,心中陡然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手臂皮膚冒起了大片雞皮疙瘩。
她為了掩飾異狀,急匆匆的離開了鐵匠鋪。
過了幾秒。
女團長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笑聲:“你感覺到了嗎?”
這自然是程瀚。
屈曉穎心中一驚,旋即激動的問道:“閣下,這是……先祖的力量嗎?”
鋒矢劍槍讓她有一種無比熟悉的古怪感覺,除了先祖之力,她想不到第二個答案。
程瀚嘆息道:“在久遠時光中,亞爾遜的女戰士們,執著鋒矢劍槍,朝著一個個強大的敵人,發動了決死沖鋒,再將敵人的鮮血涂抹在額頭,當做勝利者的榮耀。”
屈曉穎不知為何,聽到“亞爾遜”一詞,竟有一種將要流淚的感覺:“閣下,我的祖先就是亞爾遜人嗎?”
程瀚答道:“是的!亞爾遜的榮光,一直流淌在你的血脈深處。”
屈曉穎平復一下激動,追問道:“閣下,我該如何尋回先祖的力量?”
程瀚吐出三個字:“揮槍吧!”
屈曉穎虔誠的念叨道:“閣下,感謝您的指點,我手中的鋒矢劍槍,將永遠為您而戰!”
程瀚又道:“仇劍之事,應該讓不少人知道了你,未來一段時間,可能會有人設法接觸你,你做好準備吧。”
屈曉穎愣了一下問道:“請您示下,是官方還是某些……陰暗里的家伙。”
所謂的“陰暗里的家伙”,當然是指異神信徒。
程瀚沒有回答,徑直斷開了鏈接。
他此次設計對付仇劍,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釣魚。
至于魚餌,自然是女團長。
兩天后。
程瀚見到了一個熟人。
黑甲軍第二戰團的副校尉——鐵峰。
無疑。
他此次過來,肩負著“迎新”職責。
而以副校尉之尊,親自過來接一名新人去黑山營報道,這絕對是非同尋常的高規格。
鐵峰沒有踏入錢家的大門,只是站在前院,笑道:“小子,準備好了嗎?”
程瀚挺身立于門口,頷首道:“當然!”
鐵峰上下打量他幾眼,有點奇怪的問道:“你什么東西都不帶嗎?”
程瀚握住拳頭,咧嘴一笑:“我帶了一雙拳頭。”
根據于翔龍透露的消息,新人戰士的報道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歷練,亦是黑甲軍的考驗。
在往年的歷練中,被搞得狼狽不堪的新人,一抓一大把,受傷乃至于重傷的人,也不在少數。
鐵峰豎起一個大拇指,一臉欣賞之色:“好小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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