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的行者,向你致意!”
老女人說出來的話,讓謝莜呆了一下。
她連忙恭敬的問道:“永夜閣下,向您致意!”
老女人繼續機械的表達:“我已安排好一切,兩天內你可以脫離監牢。”
謝莜又呆了一下。
這么快?!
難道這位閣下打算劫獄嗎?
這個念頭,讓她心生深深的憂慮。
老女人的聲音,有一絲飄忽之意:“等你離開監牢,我會再聯系伱,耐心等待吧。”
謝莜立即明白,永夜行者即將離開。
她腦中陡然冒出一個念頭,連忙喊道:“閣下,請等一下。”
老女人的目光看了過來。
謝莜咬了咬牙,語氣帶著恨意:“閣下,您可否干掉這個老女人?”
她猛然拉開衣襟,露出大片白花花風景:“作為代價,我愿意將一切交給您,您可隨意享用我的……”
老女人的聲音依舊機械:“女士,你想通過這種方式,試探出我的性別、性格,再以此擬定相應的對策嗎?”
謝莜的一顆心,“咚”的跳了一下。
被看出來了!
這是讀心的超凡秘法,還是純粹的猜測?
如果是前者,說明永夜行者可隨意使用讀心之術,那么對方比自己預想得更可怕。
善義坊。
通過秘傀木偶傳遞的畫面,讓程瀚有點心跳加速。
他忍不住嘀咕道:“我只是想深挖一下藏起來的老鼠,為什么總出現刺激過頭的鏡頭?”
黑貓趴在旁邊,疑惑的動了一下耳朵。
只是一個木偶而已,主人為什么覺得刺激?
好奇怪!
程瀚揉了一下鼻子:“把衣裳拉上來不行嗎?真讓人受不了!”
不得不承認,這等規模比小女生壯觀多了。
“尤物”之謂,名副其實。
程瀚定了定神,繼續扮演幽冥:“我見過太多的蠅營狗茍,你這么點可笑的小伎倆,我需要使用秘法嗎?”
謝莜的聲音,以木偶為跳板,直接在腦中響起:“永夜閣下,我是一個沒有力量的弱女子,我只是想活著而已。”
在畫面中。
她依舊敞著胸襟。
程瀚小聲嘀咕起來:“我有一種預感,她已猜到我的性別,今后一定會拿身體當做工具。”
他搖了搖頭:“女人的直覺,太可怕了!”
謝莜的聲音透著一股激憤:“如果我沒有一點心計,根本就活不到現在,我十歲那年,繼父試圖對我……”
程瀚一臉冷漠:“好了,這種無聊的悲情故事,我沒有興趣聽!”
他利索的斷開了鏈接。
他推演過這女人的生平,她的繼父連骨灰都找不到了。
程瀚拿起另一只木偶:“另一場戲,可以上演了。”
在青臨城,巡查署與仲裁署是司法體系的兩大核心。
簡單的說,前者負責抓人,后者負責判決。
此時此刻。
仲裁署的一間辦公室內。
高級仲裁員‘鄒德’,瞇眼看著助理小姐后面的完美弧度,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漣漪。
他快速張望一眼,發覺沒人察覺,快速拍了一下。
與以往一樣,手感異常的好。
助理小姐驚了一下,猛然轉過身,右手不小心碰到了兩疊文件。
“嘩啦!”
文件掉了一地。
助理小姐咬牙切齒:“姓鄒的王八蛋,這里是亂來的地方嗎?”
鄒德連忙賠笑:“我錯了!”
助理小姐蹲下身來,開始撿拾文件。
無人注意到,她的眼眸里泛著一絲極淡的藍芒。
不多時。
文件收拾好了。
助理小姐催促道:“快點簽字,我還得將它們送到‘文書編撰室’。”
鄒德不想惹毛對方,只好老老實實的干活。
當他簽到一份文件時,愣了一下:“這一份放錯了位置吧?”
前幾天鄒德收到了傳話,有人看上了這位名叫“謝莜”的女囚,還給他塞了一筆好處費。
對方還表示,一切已打點好,他只需按流程辦事,不要從中作梗就好了。
這幾乎是零風險的事,他自然樂于從命。
助理小姐雙手叉腰,質問道:“我干了好幾年的文書工作,怎么可能弄錯?”
她還仔細看了一眼,肯定的說道:“絕對沒錯。”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藍芒,聲音隱隱透著一股奇怪的意味。
不知為何,鄒德忽然覺得她的話完全正確,點頭道:“好吧,我簽就是了。”
他大筆一揮,寫下了大名。
助理小姐拿著文件,急匆匆的離開了。
鄒德抓了一下下巴,疑惑的嘀咕道:“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文書編撰室。
類似的事情上演了。
一名高級職員表達了質疑:“這份文件是不是簽錯了?”
助理小姐有點不耐煩:“鄒德和我一齊確認過,怎么可能有問題?”
高級職員的眼神迷惘片刻,點頭道:“好吧,我看錯了。”
不久。
編撰好的文件,被送往大仲裁官的辦公室。
兩小時后。
文件完成一切流程,正式以仲裁署的名義下發了。
至此。
它不再只是簡單的文件,而是具備律法效率的公文。
到了下午。
公文被分發到青臨城的各個部門。
這一刻。
鄒德如夢方醒:“不是將謝莜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羈押嗎?怎么變成了釋放令?”
他想起委托者的背景,不由心中一涼。
完蛋了!
這一下只怕將對方得罪死了。
下午四點。
老女人出現在囚室前,面容帶著顯而易見的驚訝,但說出來的話,依舊透著居高臨下式的嘲弄。
“真是讓人意外,想不到你竟然打通了仲裁署的關系,看來你的人脈比我想象得更廣。”
其中的“人脈”一詞,刻意加重語調,潛臺詞就是——人盡可夫的表子。
謝莜心中一震。
仲裁署的關系?
原本她一直以為,永夜行者會采用暴力手段,沒想到竟然這種方式。
老女人揮了一下手:“你自由了!”
她似乎非常厭惡看到謝莜的臉,快步轉身離開了。
很快。
謝莜再次看到了天空。
先前被關押,她僅穿著單薄的外套,離開監牢自然沒人送衣服,此時寒風吹過,她被凍得顫抖起來。
盡管冷得厲害,謝莜的嘴角卻噙著一絲微笑。
“永夜閣下,我大致猜到了你的藏匿范圍,因為你的出手暴露出了一絲行跡。
“仲裁署的各種繁瑣手續,常人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內了解清楚,即便掌握傀儡術,也不可能這么快打通環節。
“我本以為你隱藏在普通人群體中,但現在看來,你極大概率就是官方的一員,并且工作資歷不會短。
“你先前說‘見過太多的蠅營狗茍’,這表明你的年齡絕對不小,而以您的能力,必定有一定的地位……”
謝莜笑得像狐貍一樣狡猾:“只要再找到更多線索,我一定有辦法抓住你的尾巴!”
善義坊。
程瀚完成一次推演,看到“謝莜被凍成狗”的鏡頭。。
他對暗靈秘傀的應用技巧,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在關鍵環節動手腳,便可輕松解決麻煩事,不會惹來官方注意,安全性更高。”
出于好奇。
程瀚悄然窺探了一次謝莜的心靈。
結果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工作資歷不會短?還有著一定的地位?邏輯思考能力倒是不錯,可惜全錯了。”
在外掛面前,資歷重要嗎?地位重要嗎?
毫無意義!
仲裁署的流程再繁瑣又如何?只需進行一次推演,便可準確找到最關鍵的一根線,無需費心研究流程。
程瀚看向黑貓,吩咐道:“警長,將松鼠木偶拿過來吧。”
黑貓迅速叼過來一只木偶。
該木偶對應的是一只可憐的白腹松鼠,它本來正在舒服的冬眠,卻被黑貓硬生生從洞里掏了出來。
程瀚接過木偶,微笑起來:“女士,等會請你看一場好戲,順便解除你的后顧之憂。”
此時。
謝莜站在路旁,茫然不知該去往何方。
家人早已不在了,先前依附的商會被吞掉了,金主被關進監獄,以前的所謂“朋友”肯定對自己如避蛇蝎。
這時。
一個奇怪的叫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吱!吱!”
謝莜聞聲望去,發現一只白腹松鼠,正站在一棵常青樹的樹枝上方。
換做以前,她肯定不當一回事。
可是現在,她親身領教過永夜閣下的手段,絕不會忽視。
雙方對視了片刻。
松鼠忽然竄過來,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謝莜本能伸出手,接住了松鼠。
“吱!”
松鼠張口吐出了一團紙。
謝莜展開紙團,當即呆了一下。
只見其上赫然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是接頭的。
果然是永夜閣下!
下一瞬。
她驚叫出聲:“啊”
因為紙陡然變成了灰燼。
沒有任何火焰。
就這么突然化為飛灰。
“吱!”
松鼠又吐出一個紙團。
謝莜將之展開,發現這是一副簡易地圖,旁邊還寫著一行字:一小時后,好戲開場。
半小時后。
謝莜先從一個隱蔽小金庫拿到錢,再購置了一身厚衣服,然后悄然抵達了地圖指示的現場。
隨后。
她親眼目睹了一場離奇的死亡案件。
一輛晶能車才剛停下,一名穿高檔皮衣的中年人,推門下了車,結果腳下一滑,狼狽摔在雪地上。
司機下車過來攙扶,但忘記踩下‘停車閘’,車輛滑向后方,司機又趕緊上車,結果踩錯了地方。
晶能車加速后退,碾死了中年人。
謝莜驚呆了。
如何多的巧合,全都碰在一起,閣下是如何做到的?
太可怕了!
她已經認出來,這名中年人正是前金主的死對頭,她曾從死胖子里聽到風聲,這家伙在打聽自己的情況。
謝莜隨即心生明悟。
永夜閣下策劃的“好戲”,不止是為自己除掉一個潛在威脅,這亦是一種震懾,讓自己乖乖聽從吩咐。
否則自己也會像中年人一樣,變成路邊的一具尸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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